从小到大除了黑头轿车外,没搭过任何其他路上交通工具的她实在无法想像自己坐在这种翘著屁股的重型机车上,会是什么可笑的画面。
「这是你的车?」
「是啊,很帅吧?」他拍拍机车坐垫,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这可是我存了很久的钱才买到手的,上礼拜刚牵回来,而你,则是第一个坐上它的幸运女孩。」
「可是……」如茵面有难色。
这部机车像座山似地横在她眼前,要她跨坐上去,真的有著难以想像的心理障碍。
「怎么,你不觉得它流线的外型很酷吗?还是你不放心我的技术?放心,我骑车很稳,况且这里到木栅的路我很熟,我可以抄小路带你去兜风哦。」
不明就理的窦煦翔还自豪地卖弄著他高超的骑车技术。
如茵低著头,双手紧抓著包包,「我承认这辆车的确很拉风,但是我想……我可能还是不方便让你载。」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听见她拒绝的话语,他不禁皱起眉,「这辆车是我用一本一本故事书的稿费堆积起来的,每本书都是我的心血,这辆车对我而言也就更加珍贵了,知道吗?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分享我的成就,即使这个成就对某些人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话让她很心动,更令她不忍拒绝的,是他热情的「分享」。
「可是……」
「如茵,你到底有什么困难?莫非……你有男朋友了吗?你怕男朋友看到你被别的男生载会生气?」
他惶恐不安地揣测著,心里无端卷起一股酸味,难道,已经有人抢在他面前夺走她的芳心?
若真是如此,她又为何看起来如此忧愁,一点都不快乐呢?
听他这么说,如茵急急否认,腮帮子迅速涨红。
「少乱说了,我哪有什么男朋友啊!」
「那就上我的车啊!」
如茵手扯著裙摆,有点委屈地说:「你自己看,我今天穿长裙呐,怎么能让你载呢?」
知道了她的回答後,阿翔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朗朗大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如茵呆呆地望著他,「什么意思?」
「你的裙子那么长,还怕曝光啊?」
「这不是曝不曝光的问题,而是穿著裙子跨坐机车,那样子难看死了,任何一个有点气质的女孩都不应该这么做的。」
从小妈妈就把她教成一个遵守规矩的淑女,要是被妈妈看见她把裙子撩高,并张著腿坐在机车上,妈妈一定会昏倒的。
「气质?在我眼中,你有灵气地像个仙子,哪可能因为坐上我的车,就变得没气质了?」
他认真的语气和表情让她的心跳失速。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快、快上车,你不是说妈妈在等著你吃晚饭吗?」他放柔了声音诱哄她。
「可是,就算我不在乎我的裙子,我……我从没坐过机车,你的车子又那么高,我也爬不上去……」她真伯他会嘲笑她的笨拙。
不料……
「怕什么,我可以抱你坐上去啊!」
他坦率的态度让她承受不住,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散发出对她的好感,这让她脸红,并心跳加速,让她不禁想逃跑。
这么多年来,她都乖巧地活在父母为她架设的保护罩里,规规矩矩的活著,而如今,就算是生命里小小的脱轨,都让她有著强烈的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一直将她呵护在手掌心里的父母。
一想到父母便让如茵开始发慌,并想逃开眼前这个诱惑她解放自己的男人。
定了定神,如茵凝著严肃的小脸道:「喂,你别发神经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既然不方便,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就好了,我想,不用麻烦你了。」
「如茵……」
如茵不理会他的叫唤,转身便在穿流不息的马路旁伸手招计程车。
窦煦翔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娉婷柔弱的她拦腰一抱,稳稳的放在他的宝贝机车後座上。
在路人的惊呼声和口哨声中,如茵完全被他大胆的举动给吓呆了,甚至连叫喊出声都忘了。
绯红在窦煦翔小麦色的皮肤上迅速蔓延,即使他的外号叫窦大胆,但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更别说是个认识还不到一个钟头的女人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冒昧,但为了不让你就这么走掉,我只好出此下策。」
温柔地为她戴上安全帽,不给她回神的机会,他迈开长腿跨上车,双手向後一捞,便将她的小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上。
「抱紧我,我要带你去兜风了。」
环抱著他,感觉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茵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心也变轻了。
有多久没闻到「风」的气味了?她频频贪婪地深呼吸,努力将逆风前进的畅快记在脑中。
而一直孤独的心好似突然有了依归,就连空虚无助的双臂也在他传来的温度中得到安慰。
她的理智要她放开他,离他远一点,但她的身体却远比她来的诚实……
无法克制著,她将小脸轻轻枕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那一刻,如茵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迎著风,她真的好想就这么抱著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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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映入熟悉的街景——快到家了!
理智终於扳回一城,让如茵的脑袋清醒了起来。
她拉起安全帽的面罩,朝前大喊,「喂,请你在前面的7—ELEVEN放我下车。」
直觉的,不管两人有没有未来,她都不想让他知道她是住在前面山坡上的别墅里,免得他们之间的友谊不能再如此单纯下去。
窦煦翔扯著嗓子喊回去,「我不叫喂,我叫窦煦翔……在和煦的天空中飞翔。」
「好吧,」如茵没好气地瞪了瞪眼,「窦先生,请你在前面的7—ELEVEN放我下车好吗?谢谢。」
「可以叫我阿翔吗?被喊窦先生,会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
哦,这人实在有够ㄌㄨ耶!
「我跟你没那么熟吧?窦先生。」
为了和她拉近距离,他不惜耍起无赖。
「不熟没关系,多见几次面就熟啦!再说,你不喊我阿翔,我可能会听不见你说的话,然後就不小心把你载回我家喽。」
那怎么行?因为他,她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爸妈恐怕都已经急坏了。
眼看便利商店从眼前往後飞逝,他似乎真的没有停下的意思,即使有点不甘愿,如茵也只好低头,让他的奸计得逞。
「阿翔,拜托你赶快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我可以直接载你回家呀,一个女孩子走巷子回家,多危险?现在的坏人很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不用了,天色还早,我可以自己回去。」
「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差这两步路啊。」
她都快急死了,他还在「番」!
如茵此时也不得不冷声开口警告他,「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请你立刻放我下来。」
「吱」一声,机车迅速煞停,在路旁的红砖道停下。
窦煦翔翻身下车,不等她开口,便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而易举地举起她,让她的双足安全落地。
「如茵,你生气了吗?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关心你的安全。」
他双掌穿透衣裳传来的热度,让如茵的心跳再度加快,但她低著头不想让他发现。
「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威胁我?」紧蹙的细眉显示出她的不快。
本想带给她快乐的,怎么却好像让她更加不高兴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蹲低身子,直视她的眼。「对不起啦!我这个人皮惯了,一时没顾到你的感觉,你别介意好不好?」
他赤诚的眼神让如茵显得心慌意乱,「不好不好,这显示我们是习惯很不同的人,可能不太适合做朋友,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要先走了。」
眼看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如茵,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我当作拒绝往来户吧?那我岂不是很可怜吗?」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他撇了撇嘴,摇晃著她的手臂,「如果有一天,你最喜欢的东西不见了,你难道不会伤心吗?」
「我们才认识一下下,你又知道我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我对油嘴滑舌的男人没兴趣。」
「喜欢就是喜欢,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如果你想要理由,我可以说一百个理由来说服你,注意听,我要说喽……」
他清了清喉咙,那表情像是第一次上台演讲的小学生,既骄傲,又带著些许紧张。
「我喜欢你丝绸一般的长发,喜欢你白皙的脸蛋,喜欢你那对浓淡适宜的眉毛,喜欢你水漾的大眼睛,喜欢你小巧的鼻尖,喜欢你粉嫩的嘴唇,喜欢你……」
妈呀,这男人以为他在干么?他想让人来人往的路人以为他发疯了吗?
「够了,请你停止。」如茵故作镇定地制止他。
「我喜欢你娇小的身材,喜欢你微笑的模样……」
「我说够了!」
「喜欢你好细好细的腰身,喜欢你匀称的小腿……」
「天呐,求求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停啊!」如茵捣著脸,好怕自己再度成为路人注目的焦点。
他冲著她露齿一笑,「给我你的电话。」
「不给!」
他放大音量,「我喜欢你脸红的表情,喜欢你瞪人的样子,喜欢……」
「窦煦翔,我投降了行不行?」掏出笔,她二话不说的写下自己的行动电话塞到他手中。「给你,请你闭上嘴。」
他一脸狗腿样,「谢谢如茵。」
她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我真的得走了。」
「小心一点,有空记得Call我哦……」
如茵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前进,一股如羽毛般的暖意充塞在她的胸口。
靠在车边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窦煦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他像她梦中的天使,秀致清灵、白净可人,让他好想将他放在手中呵疼,用尽所有的力气保护她、逗她笑,只要她快乐,叫他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喜欢他,而且他很清楚知道,这种喜欢跟他对悠悠的喜欢,对总编芳姊的喜欢、对基金会赖阿姨的喜欢,孤儿院葛兰修女的喜欢都是完全不同的。
这股喜欢来得快速且强烈,并深深撞击著他的心灵,让他才刚离开她,却已经开始对她想念了起来。
抓紧手中的纸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如茵——他梦中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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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进家门,如茵的一颗心还仍卜通卜通地跳著,她知道自己完全没恢复正常,也意识到自己对窦煦翔产生了不寻常的感觉,否则,她怎么会紧张兮兮地叫,宁可在山下等上半个小时的社区公车,也不愿让自己的家世曝光?
也许是她生怕他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後,她就无法再确定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来跟她交朋友,更怕她的父母知道後,会强烈反对她跟一个平凡的穷小子搅和在一块。
很多人羡慕她是衔著金汤匙出生的,并且有一个在政商界叱咤风云风云的父亲,但有谁知道被关在一座用黄金打造的牢笼里,一样会令人窒息。
她才刚刷卡进门,一脸焦急的父母便立刻迎了上来。
「如茵宝贝啊,你是跑到哪儿去了!你再不回来,妈妈就要报警去了。」
「妈咪,你别紧张,我下了课没等到陈伯,又忘了带手机,所以才会自己回家……但因为路不熟,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看到妈妈红红的眼眶,如茵心里很不忍。
「我刚刚才把陈伯给训了一顿,开车居然那么不小心的在路上跟别人擦撞,让我女儿等不到他,还得自己想办法回家,要是真把我的宝贝女儿给弄丢,我看他怎么赔我!」叶廷风沉著脸道。
这就是她的父母,很爱很爱她的父母。
如茵深吸了口气,将心底趁隙窜出的小小不耐用力压回。
「爸爸,你怪陈伯干么?我们自己走路有时都会不小心跌倒了,更何况现在的交通那么乱,你小心,别人不一定小心呀,擦撞也是难免的嘛。」
「爹地是怕你迷路啊,宝贝。」
「爹地,我不是小贝比了,自己回家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的。」
「别说了,反正妈咪已经警告过陈伯,以後就算临时有状况,也一定要立刻请别人去接你,你的身体这么不好,走在路上,万一被污浊的空气给闷坏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啊?」
「妈咪,你想太多了。」
「吕医师说过,你不能太劳累,妈咪可不希望你好不容易稳定的身体又有什么状况发生!」许月霞握苦女儿的手,神情紧张地叮咛著。「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吕医师对你还真够关心的,傍晚时,他还特地拨了电话来询问你最近的状况,也提醒我们下个星期一定要记得带你回诊。」
「是啊。」叶廷风若有所思地接口,「我瞧那孩子不错,年纪轻轻就当上主治医师不说,不仅家世与我们叶家相当,人也长得挺斯文的,要是他真对咱们如茵有意思就太好了,以如茵的身体,有个心脏科权威的老公来照顾她,我们就能放心多了。」
「是啊,如茵,吕医师不是约你出去喝过几次咖啡、吃过几次饭吗?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若是不错,我们就约他下星期一起到饭店吃个饭,怎么样?爸爸亲自出面邀请他,够给他面子了吧?」
吕颂贤,那个斯文有礼,像个英国绅士的男人?
他对她是不错,温柔、体贴、有礼,却撩不起她心头的任何涟漪,他无法带来窦煦翔所给她的那种惊喜和怦然心动,也无法让她有为他有任何情绪起浮,她只是不讨厌他罢了。
想到窦煦翔,原本不排斥吕颂贤的她,却忽然对父母自以为是的想法感到厌恶。
「妈咪,爹地,你们别想太多了,我只单纯的把他当做我的医生,没有其他的了。」
「傻丫头,」许月霞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吕医师是个好对象,听爸爸、妈妈的安排准没错,你是我和你爹地的心肝宝贝,我们不会害你的!」
「月霞,就照你的意思,找个时间约吕医师一块儿吃个饭吧。」
蕴藏在如茵心底的反弹又开始在她身体里作怪,而她照例用力压下它。
爸妈是爱她的,他们一点一滴将身体孱弱的她给保护到大,她不能拂逆他们,让他们伤心。
可是,难道在感情上,她也得放任他们违背自己的心意,替她安排吗?
好矛盾呀。
「一定要这样吗?」
「这种好事就别拖拖拉拉了。」叶廷风的个性一向果断,一旦他决定的事,使不容置喙。
「老头子,你懂什么,女儿是不好意思了呀!」
「哦……」叶廷风呵呵大笑,「我都忘了,女儿已经长大,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呢!」
听著父母一来一往的对话,如茵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想法吞进肚子里,恬静地陪著笑,什么都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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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向是窦煦翔思路最清楚的时候。
所以大部份的深夜时间,他都留来为孩子说故事,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想著各种有趣的事物,想著什么样的东西,会让小朋友们感到有趣,会让他们发笑。
而如果能碰巧在大白天发现他走在街上,那么,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往出版社的路上。
他以手抹去额角滴下的汗水,并熟悉地走进这栋商业大楼的七楼办公室。
这里是童颜出版社——全国最大图书王国凯威集团底下专门负责童书创作、进口童书,以及出版童书的分公司。
隔了三个多月,窦煦翔再度出现在这里,准备将他的最新作品交出去。
他迳自拉开椅子,坐到总编辑李海芳的面前。
「嗨,芳姊,我很优秀吧?这次,赶在老大你开始发挥催稿魔力之前,我就很乖巧地出现了。」
李海芳扶扶眼镜,将视线从一堆文字里抽出来,「算你识相。」
他将一叠稿子推到李海芳眼前,「要不要先翻翻看?」
「我相信你的作品有一定的水准,但……老实说,你这次行没有听我的话收敛一点,别再净想著颠覆传统,搞些怪里怪气的东西出来?」
「看来,我上一本书是卖得不怎么样喽?」他抓抓头,表情有些沮丧。
「阿翔,我当了快二十年的童书编辑,家长想要给孩子什么样的东西,我怎么会不懂呢?想要卖得好,唯一的方式就走温馨路线,最好还带点小小的幽默感,反正听我的准没错!」
「温馨的东西我不是不会写,只是……芳姊,我写腻了,我想突破、我想给孩子一些新鲜的东西。」
「说难听一点,这种突破,不过是满足你个人的偏好而已,但书是写给读者看的,没人看,任凭你有再多的梦想也没用。」
李海芳往椅背上靠去,十分冷静地分析著利害关系。
窦煦翔的双手撑住下巴,长吁门气,「芳姊,你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我是疼你才跟你直接,否则,我连说都懒得跟你说!」
「可是……」
「可是什么?」
「芳姊,拜托你再让我试一次好不好?」他总是无所谓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认真,「我这次写的这本《梦幻森林》,里头有树精灵家族、小花天使、云姊姊、小草妖精……故事虽然另类却很热闹,人物设计也很可爱,我想从故事里带给孩子一些环保的概念,如果这次又失败了,我答应你,我以後一定尽量听你的。」
李海芳头疼地揉揉太阳穴,「阿翔,虽然当初是我发掘了你,但你也不能老是给我惹麻烦啊!你要实验,起码也不能让我本本赔钱,我可是吃人头路的打工族,你想害我被老板炒鱿鱼啊?」
「求求你啦!」
他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弯屈著顶在左手掌上做出下跪求饶状,眸中时流露出小鹿斑比似的眼神,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终於在片刻後逗笑了李海芳。
她将手中的笔一丢,「你这个麻烦精。」
见她软化,窦煦翔马上露出笑容,「谢谢芳姊。」
李海芳神情严肃地指著他,「还敢笑,自己说过的话,你可要记住啊。」
「遵命。」
步出出版社,暂时松了口气的窦煦翔立刻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拿出如茵留给他的手机号码。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跟她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他相信,若是如茵愿意倾听他的梦想,给他支持,那么就算他在这条路上遇到再多的压力,也一定可以有更大的勇气继续向前走。
他迫不及待地拨了电话,并在对方接起时问了声,「嗨,如茵,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