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别扭地摸摸身上的衣料,“蓁姊,我看起来还可以吧!我好怕。”
“没什么好怕的,你美极了,我敢打赌,子帆见到你一眼就放不开你了。”
她可没有于蓁的乐观,昨晚欧子帆一送她到门口,就像逃难似的跑了,害她难过了一整晚,她究竟该怎样仿才能留住他的心、他的人呢?
今晚“怡园”的客人不多,璇玉的出现使所有人惊为天人,马上获得强大的回应,这也给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对她有不礼貌的举动,或许是她本身的气质,客人大多想认识她,并不把她当作酒后消遣的对象。
在于蓁的护航下,璇玉第一天上班平安的度过了,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欧子帆没有出现,他在躲她,这让她十分灰心,她的努力全白费了。
金峰再次出现在“怡园”,他是针对她而来的。
“我早就猜到一定是你,果然没错,陪我喝一杯吧!”
他今晚是一个人来的,少了大的排场,璇玉比较能自在的正视他,他和欧子帆有某些程度的相似,总能在眼底深处发现某些狂野的火苗,他们全都戴著面具面对任何人,或许是基于自我保护的理由,只相信自己是他们的信念。
他叫了店里最昂贵的酒,眼睛眨也不眨。“我该叫你什么?璇玉还是珍珠?”珍珠是她的花名,象征她如珍珠一般洁白无瑕。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吗?”
金峰有趣的望著她,“子帆怎么舍得把你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可是相当保护他自己的东西的。”
“我不是他的东西,而且,我跟他的事也不劳你费心。”她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本能地想卫护欧子帆。
“你很爱他?”
“我不必告诉你。”她不给他好脸色看。
“那很遗憾,我和子帆老是同时看上某样东西,他夺走太多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你——我不打算轻易让他得到,一朵脆弱的小百合是禁不起轻轻一折的,不是吗?”
璇玉打了个寒颤,他的威胁使她发毛。
“你那么恨他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兄弟,不是吗?”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欧子帆。
金峰唇上的笑意显得虚假、不真实。“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这并不表示我该和他和平共存,一个山头是容不下两只老虎的,这道理你懂吧!”
“他早就退出黑社会了,也跟你毫无瓜葛,为什么你还要找他麻烦?求求你放了他。”
“你竟然肯为了他求我!你可真是痴情,我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要我放了他可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上我的床,把你的身体、你的心都给我,你愿意吗?”
她不耻他的行为地跳了起来。“你作梦!我永远部不可能跟你的。”
“话别说得太早,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不需要,抱歉,我要去招呼别的客人。”
“坐下!我话还没说完。”他制止她离开。
璇玉轻咬下唇又坐了下来,于蓁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危险份子。
“你还想说什么?金先生。”她强迫自己客气的说。
“我叫金峰,不必加上先生两个字,我们之间也不必那么生疏,对不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求救似的朝于蓁看一眼,她立即会意的过来。
“金峰,璇玉是我店里的人,不准你来找碴。”
他懒懒的往椅背一靠,跷起二郎腿说:“我像是来找碴的吗?于蓁,亏我们的交情不同,你太冤枉我了,我只是想,难得我有空,不如约子帆也过来聚一聚,大家叙叙旧也不错。”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璇玉是想见欧子帆,但不想有金峰在场,那恐怕会引起误会。
于蓁猜到她的想法,说:“你还在记著那些陈年旧帐,对不对?找子帆来是想向他示威,对不对?金峰,你的心胸就不能打开一些吗。”
“不必你来教训我,于蓁,从小你就站在他那一边,总认为错的一定是我,你只见到他受苦,而我呢,你又看到什么?我是心胸狭窄,那又是谁造成的?”
“那是你们父子之间的问题,子帆只不过被牵连而已,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还想要什么?”
“她。”他指著璇玉。
于蓁无惧的说:“璇玉是璇玉,我不会允许你把她扯进你和子帆的战争之中。”
“只要她和子帆有关她就被扯进来,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替我转告他,战争现在才开始,我也要他尝尝心爱的东西被抢走的滋味。”
“金峰,你不要乱来。”
她的警告无济于事,只是更促使他的决定。
他走后,璇玉问道:“金峰为什么那么恨他?好像恨不得杀了他似的。”
“唉!这全怪金峰他爸爸,他将子帆视如己出,极力地栽培他,反而忽略了亲生儿子内心的感受,他以为他爸爸爱的是子帆,对他只是义务罢了,这才导致他心理不平衡,凡是属于子帆的东西他一律不放过,非夺到手不可,这些年来,子帆处处躲著他,尽量不跟他有所接触,没想到——”
言下之意,全是因为她,是她挑起了两人的战端,璇玉心中不禁为欧子帆担忧,金峰会采取何种手段呢?
璇玉悄悄打了一个呵欠,失眠了一整晚,头脑至今仍是一团乱,理不出一点办法。
“璇玉,你最近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怎么回事?”何思敏打量的问道。
璇玉摇头,“没什么,可能是睡眠不足,最近常常失眠。”为免惹人怀疑,她顾左右而言他。
“是吗?你已经够瘦了,再瘦下去,我怕风一吹你就不见了,到时主任可会难过死了。”
“思敏,我跟主任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想让人误会。”其实她最想说的是,不要再让高义群抱著希望等下去,她和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主任心里可不这么想,算了,这种事也要你愿意才行,我在旁边干著急也没有用。”
“思敏,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是个好人,我真的不想伤他的心。”
“你现在不想伤他的心,将来他会怨你不早一点告诉他,到时你的罪过就更大了,璇玉,这种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不爱他,不如快刀斩乱麻,斩草除根。”
璇玉白她一眼,“乱用成语,什么斩草除根嘛!”
“反正就是那意思,要不是我已经名花有主,搞不好我会倒追他,只是他一定懒得理我,他的心全放在你身上了。”
“思敏,我该怎么开口?我实在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就用行动表示,找个男人假装是你男朋友,故意给他看见不就得了,主任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就会对你死心的。”
“这样行吗?”她觉得用这招残忍了点。
何思敏实在拿她没办法,“我主意也替你出了,仿不做在你,不过,你最好动作快一点,等他陷得无法自拔的时候,那可不是闹著玩的,男人逼急了,谁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别看主任斯斯文文的,通常这种男人最可怕了。”
“你又知道。”璇玉不以为然的说。
“信不信由你,要不要我找一个朋友帮忙,演戏得要有男主角才行。”
璇玉想到一个人,“不必了,我——有人选。”
“哦?是谁?我见过吗?”
她没回答她,抓起话筒便按了石氏的电话。
“麻烦帮我接欧秘书……我姓孟,是,好,谢谢。”
她等了几秒钟,电话被转到欧子帆手中。
“喂,我是欧子帆。”他的声音平淡无奇。
“是我,你——中午有空吗?”她在心中祈祷他别拒绝她。“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只是——你有空吗?”
“有事吗?”他惜字如金的问。
“我——因为我爸爸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请你陪我去买礼物,以前琉璃都会帮我出主意,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我需要有人帮我拿定主意,你——肯帮我吗?”
欧子帆握住话筒的手抓得好用力,她不知道他根本拒绝不了她吗?只要她软软的哀求他,要他的命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你的同事没人能帮你吗?”
他不肯帮她?她失望的快哭了。“我太麻烦你了吗?对不起,再见。”她趁自己还没哭出来之前匆匆挂掉电话。
“那男人是谁,看你这副表情,八成爱上他了,老实招来,他是干什么的?”
璇玉恢复情绪,幽幽的说:“他是我妹夫的秘书,只是——他好像总是刻意在逃开我,只要我一接近他,他就拚命的想赶我走,我真不懂!”
“你真笨!他准是爱上你了,只不过他害怕死了,想爱又不敢爱,这是标准的爱情症候群。”
“你确定?本来我也这样想,只是到最后连我也开始怀疑他根本不爱我,他狠心那么多天也不来见我一面,如果他爱我,绝不可能这样待我的。”
“你何不亲自问他呢?以我研究爱情多年的结果,遇上这种男人,你就要死缠著他,缠到他弃械投降,乖乖的俯首称臣,否则永远抓不到他的,璇玉,我教你几招,例如将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你懂吗?”
“何思敏,你真坏,你怎么可以要我去勾引他嘛!不理你了,讨厌!”璇玉的脸害羞得红通通的,好看极了。
“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只要你们有了关系,他想跑也跑不掉,说不定正好相反,是你想逃得远远的。”
“嘘,小声点,被人家听见了多羞死人,我才不要用那种手段得到他,我要他心甘情愿来爱我。”
“我真服了你,二十世纪的女人如果全像你这样子,大家都别想结婚了,璇玉,爱他就要去争取,等他溜走了,你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的话值得深思,璇玉盘算著引诱他的成功率有多少,这招是个险招,万一失败了,她怎么有脸再面对他呢?
差十分就十二点了,又到了吃中饭休息的时间。
高义群从办公室出来,脸上有著果决的神情。
“璇玉,我请你吃饭,我们出去谈谈,好不好?”
他想谈什么她明白,看来,今天她是逃不了了。
何思敏向她打个手势,要她提起勇气向他明讲,唉!她要是说得出口就好了。
“我的妈,那男人是谁呀?”何思敏面对著门口,她的表情生动夸张。“哇呜!好酷哦!”
所有人都被她的赞叹声吸引住而朝门口望去。
欧子帆摘下墨镜跨进门,在夏天,他依然是一套深色西装,只是里头搭配著休闲的POLO衫,而不是衬衫、领带。
“你怎么来了?”璇玉杲呆的问道。
他的眼睛锐利的扫过高义群扶著她手腕的手。“你忘了我们中午有约,可以去吃饭了吗?”
她困惑的盯著他,“我……”
“璇玉,这位是——”高义群从没见过有男人来找过她,而这一脸冷漠的男人说话的口气有独占的意味。
“欧子帆。”他伸出手,“你是——”
“高义群。”他不甘示弱的迎视他。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两人一触即发的火气,这简直像极了小说中的情节,何思敏算是其中最乐的人了。
“主任,对不起,我已经跟他约好吃饭了。”
“走吧!”欧子帆拉住璇玉的手,并微微的握紧了些,他心想如果高义群不放人,他硬拉也要拉她走。
璇玉小跑步的跟著他,“不要走那么快嘛!这样很不礼貌的。”他是吃错药了,是不是?又不是她逼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