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超级钻石单身汉来了,各位来宾们,不要吝惜你们的掌声,一起来欢迎我们的嘉宾!」正在台上演奏爵士鼓的主持人,拿起麦克风,对着正走进来的两人,用最高规格的款待,来礼遇他们。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向洁儿还有点被吓住了。是怎样?莫非裴丹弼是鼓界伎伎者,能打出一手好鼓,才让台上的鼓手这么的尊崇他?
「太夸张了吧,全部的人都站起来欢迎你,你跟朱宗庆是什么关系?」要不是一流的鼓手,绝不会受到如偶像般的欢迎。
「这里是我们这些喜爱爵士鼓的同好,定期聚会的场所,会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餐盘,就跟鼓面一样大,绝对能让你吃得痛快,而且符合你要的经济效益。」他贴在她耳边说:「你在这坐会儿,进了这家店,一切都交给我来安排。」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就晓得他在这里肯定吃得开,她喜欢看他指挥全场,交代事情的模样,一下子吩咐酒保,一下子交代服务生,一下子又跟每位客人挥手致意,最后,他走上台,坐在演奏爵士鼓的座位上。
「各位,今晚,我要向一位小姐致上我深深的歉意,我害她今晚生气,害得她没能好好吃晚餐,所以我现在要让她一边吃大餐,一边听我表演,当作赎罪,希望她能原谅我,并接受我诚心的道歉。」手里拿着鼓棒,裴丹弼看起来架式十足。「我还要麻烦贝斯手小杨,还有键盘手阿皮,一同帮我完成演出。」
说完,全场响起如雷掌声,同时,一大盘比鼓面还要大的西班牙海鲜烩饭与一大碗龙虾汤,一起送到她面前。
怪不得要取名叫「DOUBLE DRUM」,原来有这么一层涵义。
丰富的菜色,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向洁儿巴不得赶紧拿起汤匙,大口大口吃起来,怎知,有数十双眼睛直盯着她看,害她根本就不敢大快朵颐。
不过,看着裴丹弼在台上和两位伴奏者认真交谈的样子,还朝她的方向投来深情眸光,她几乎忘了饥饿为何物。
没多久,麦克布雷的歌曲便荡在整个PUB里——
You give your hand to me,then you say hello.
l can hardly speak my heart is beating so.
And anyone can tell,you think you know me well.
But you don't know me.
No,you don't know the one Who dreams of you at night.
And longs to kiss your lips,and longs to hold you tigh.
Oh I am just a friend,that's all have ever been.
Cause you don't know me.
鼓棒轻轻敲打着,歌声悠扬浑厚,虽然唱腔没有麦克布雷那样轻柔,但却同样有着深情动人的悸动。
整个演唱过程,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有好一阵子,她完全沉溺在他美妙的声音里,无法自拔,她很难想象,一个穿着西装皮鞋,坐办公室看公文的人,会有如此感性一面,歌声还能这般悦耳动听。
她的心门,随着他的音符节奏,慢慢被打开来,一幕幕瑰丽的画面,随着歌声,不断出现在她脑海中……
一曲完毕,在场的人足足愣了五秒,才齐声鼓掌,怪不得他在这里如此吃得开,还深受女性同胞喜爱,原来他一边演奏爵士鼓,还能一边唱歌,那唱抒情歌曲的样子,简直快迷死一大票观众。
他走到向洁儿面前,看她一脸陶醉,明知道她听得很入迷,却还是很虚心地问她出忌见。「应该不难听吧?」
向洁儿忍不住哼笑两声,「该谦虚的时候不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却谦虚成这样,明明就唱得很好,全场响起如雷掌声,还这样问我。」
「既然觉得我唱得好,那我能不能天天都唱给你听。」
「不要吧,这种爵士乐听多也是会腻……」
「容不得你拒绝,反正我要唱给你听,你就天天得到我办公室来,听我唱完你才能去做自己的工作。」
「讲不讲理啊,强迫中奖喔!」越认识他,越觉得他就像个小孩,让她的心就这样不知不觉被他掠夺,没半点警觉。
「这是当然的。」他眼看桌上的海鲜饭都快冷了,赶紧替她盛一碗,免得她饿坏肚子。「别听歌听得太入迷忘了吃饭,先吃再说,这里的海鲜饭分量大,做得又棒,保证你吃了以后还想再来。」
他把碗放在她面前,却发现她筷子都没动一下,她的视线越过他,停在刚进门的一群年轻人身上。
「遇到熟朋友吗?」看她脸色凝重,刚才的好心情全部一扫而空,他也转过头,朝那群人看过去。
向洁儿并没回应裴丹弼的话,她起身,笔直朝那票年轻人走了过去。
当她停在其中一位男孩子面前时,对方竟然也吓了一跳,整个人撞邪似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徐、一、展,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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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展一看到向洁儿,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发白。
「向……向姊,你好啊,好、好久不见,真……真巧啊,你……你也在这边……」他声音结巴加发抖。真是冤家路窄,地球那么大,哪里不好去,竟然在这小小PUB碰到面。
「是啊,这全是拜你所赐,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已经在美国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一生,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说啊,你给我说啊——」她抓住他的衣领,死命拉扯,强大的力道几乎要把徐一展的脖子给扭断。
「向、向姊,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别再掐了……」
「洁儿,你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从没看过她如此激动,裴丹弼连忙上前,试图将两人拉开。
其它一些跟着徐一展进来的,看到有个女人疯婆子似的,非置徐一展于死地,纷纷跳到角落,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钱,尽管拿去没关系,但是……你拿我的护照和机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害得我所有计画全都泡汤,我念不了书,我什么都没了,我的人生变得一团乱,你能了解我的痛苦吗……」向洁儿的情绪像是爆发的火山,一波接一波,非把藏在肚子里的所有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洁儿,你先把他放开,要是他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会替你教训他,你现在这样,对解决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裴丹弼的话,让向洁儿的情绪逐渐稳定,她的手缓缓从徐一展身上滑落,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你说啊,你干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我冤枉你了吗?」
「你也不能把所有责任全怪到我身上,你……你自己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徐一展把话挑明。会让他想动手行窃,还不都是她造成的。
「我要负责任?」向洁儿深深吸了口气,耐住性子问:「你说,我要负什么责任?」
「谁、谁叫你要出国念书?」他吞吞吐吐地说。
「我出国念书有惹到你吗?」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
「能出国念书的,都是一些有钱人,你那么有钱,还来住我家炫耀,分明就是欺负我老姊,我是替我老姊出气,才……才拿你的东西!」徐一展抬高下巴,说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听听,这小子做错事,还能掰出一堆歪理来,偷她的钱,为的就是到处玩乐不说,还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
「你听好,那是你姊姊体恤我,怕我第二天赶飞机太辛苦,才叫我去你家睡的,还有,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出国念书的费用,都是我去摆地摊,一块钱一块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我靠的是我自己,你知道吗?」向洁儿气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徐一展一脸吊儿郎当,有听没有懂,对他们这些没有神经的小鬼来说,说教就像鸭子听雷,完全不当回事。
「你的一时胡涂,换来我一生的遗憾,你害得你姊姊在我面前抬不起头,害得我不敢见我母亲,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学好,吸毒、偷钱、跷课,样样来,我真是替你姊姊感到难过……」她哽咽,说到后头,再也说不出话来,裴丹弼将她抱在怀中,抚慰她受创的心。
徐一展看她难过成那样子,总算有一点点悔意,不过钱都花了,他又能怎么办?
「好啦,我承认我做错,这总行了吧!」活像被用刀子架住脖子似的,徐一展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你现在说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如果这件事能让你得到教训,从此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好好读书,对你姊姊好一点,也算值得了!」
徐一展随口敷衍两句,向洁儿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救,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他跟同伴使个眼色,大伙纷纷撤离,快速地走出PUB。
原本欢乐的气氛,在这一刻,全都降到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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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洁儿,你这石花菜里的胶质还没完全提炼好,怎么就拿出来了呢?还有这糖浆与麦芽糖比例都不对,你不觉得太甜了吗?」明叔难得发火。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洁儿老是这样魂不守舍,教的东西都没有记在脑子里。
向洁儿一脸歉意,「明叔,对不起……」
「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你是怎么了,事情既然解决了,就别再想了,总裁也请人到你申请的学校去问了,所有的事他都替你一手包办,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绕到她身边,把嘴凑到她耳边说:「我从没看过总裁对亲人以外的人这么好,人家这番苦心,你难道一点都体会不出来吗?」
「什么苦心啊?」
「傻丫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就是想跟你成为亲人的苦心啊!」
「想跟我成为亲人?有吗?」她是有名的神经大条,说真的,要不是明叔说出来,她还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傻丫头,我看你真的是没谈过恋爱,你想想,一个男人肯让你搬进他家,又找我来跟你一对一上课,听丹云说,总裁还带你到他最喜欢的那个什么……帕布……」
「明叔,是PUB!」
「你听得懂就好啦,然后又请人打电话到你申请的学校去,看看能不能保留学籍,林林总总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问我什么苦心,你神经会不会太大条了啊?」连他这老头子都看得出来,她竟然没察觉?
向洁儿不是不知道裴丹弼对自己的好,只是她从来都不敢对他存有任何幻想。
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从小她就体悟到要获得任何东西,她得比别人还要努力三倍、五倍,甚至是十倍,才有可能得到。
面对裴丹弼对她种种的好,她只能感激在心,若再多想,那就太不切实际了。
「明叔,今天占据我心思的不是那些……而是,昨晚我一位好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母亲在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送医后已无大碍,只有小腿轻微骨折,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生怕她一人在家,要做什么都不方便,万一再有个意外,我该如何是好?」接二连三的恶运,让一向乐观的向洁儿,也不由得郁郁寡欢—看不到半点笑容。
「那总裁知道这件事吗?」
「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他,再说,下个月你研发的五种新口味和果子就要上市,他正准备全力跟『甘之屋』拚战,事情那么多、那么忙了,我哪好再去跟他提这件事。」最近,两家和果子专卖店拚得如火如荼,价格战更是打得激烈,她说什么也不能去劳烦他。
「那些事他都会交给幕僚去办,哪用得着他出面,不成,这件事还是得跟总裁说,让他来替你想办法,总不能让你成天心神不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叔正要拿起手机,向洁儿上前制止。
「明叔,不要,求求你别去跟总裁说!」
「是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突然,一道声音从料理台后传来,向洁儿和明叔同时回头,就见裴丹弼皱着眉看他们。
「哪……哪有什么事,你要进厨房,也不先敲门,这样做是很不礼貌的。」糟了,让他知道,又要叫他费心了。
「我可没听说过进厨房还要先敲门。」他一走近两人,高声宣布一项喜讯,「你的学校我已经答应替你保留学籍,不过,因为校规规定必须在规定期限内报到,才能修习当学年的课程,只是如今这期限已经过了,所以就算你要念,也只能从下学年度开始。」
「是真的吗?!我的学籍……你真的替我保留住了?!」她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置信。
「别你呀我的,我是裴丹弼,当然有着人家没有的能耐,我要达成的事,绝对没有办不到的。」骄傲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上。
「洁儿,你看,早就跟你说过,事情一交到总裁手上,就万事OK,哪需你去伤脑筋啊?」
「没错,什么事交给我就对了。」裴丹弼转头对着明叔说:「关于最新一批即将推出的和果子,已经交给行销部门去做统筹规画,他们很有信心能够打赢这一仗,虽然还是无法请动我爷爷做出幸福和果子,但我相信,光是这五样秘密武器,就足以打得甘之屋落花流水。」
「这可是我十几年以来,最具创意,也是花最多心血的产品,我有把握可以颠覆传统的和果子,让甘之屋的三泽束一郎知道,台湾人做的和果子,绝对不会比他的逊色。」三泽东一郎是甘之屋的总师傅,和明叔有着瑜亮情节,谁都不想被谁给比下去。
「要是能打赢这仗,就能让爷爷知道,东亭轩的招牌绝对不会毁在我的手上。」说完,他连忙将话题拉回来,「好了,言归正传,你们刚刚在谈什么,哪位可以告诉我?」
「总裁,那是洁儿她……」明叔发现向洁儿频频摇头要他别说,可裴丹弼的眼一扫过去,明叔还是不敢不说,「我听洁儿说,她母亲在洗澡时,不小心把小腿给摔伤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一直在烦恼要怎么回去看她。」
「那就回去看她,有这么困难吗?」
「要是让我妈知道我钱没了,还连学校都没得念,岂不是让她更担心,你想想看,她现在都受伤了,还让她这边操那边烦,这么不肖的事我才做不出来。」这点道理,他应该比她还懂得。
「其实这事也不是那么困难的。」
「你说得倒轻松,不那么困难,那你说啊,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真臭屁,她想了老半天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短短不到一分钟,他就有法子了。
裴丹弼看了明叔一眼,又看看表,「明叔,时间不早了,你可以下班了。」
「才下午四点,还早……」收到他眼中传来的讯号,他马上改口,「原来这么晚了,是该走了,洁儿啊,这两天明叔会很忙,就放你两天假,你好好休息吧!」
「明叔,干什么要放我假,我……喂,明叔,奇怪,干么走得那么快?」一回头就撞到一堵墙,她抬起头发现竟然是裴丹弼的胸膛。
一道属于男人干净清爽的味道传来,向洁儿微微抬头,迎上他那张俊逸又不失稳重的脸庞。
「你很奇怪ㄟ,要帮我想办法,干么还要把明叔赶走?」这个男人今天怪怪的。
「明叔是我们东亭轩的镇店之宝,当然要让他多多休息,听明叔说,这两天你这位徒弟很难教,经常心不在焉。」他带着她来到客厅,并且刻意把灯光调柔,还放了爵士乐。
诺拉琼丝干净如天籁般的声音,从百万音响中传出,彷佛真人来到现场献唱。
他拉开所有窗帘,台北市如油画般的垂暮景致一览无遗,美不胜收。
看着他搞这些情境,把气氛调得如此浪漫,向洁儿满腹疑问。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
「你不是要跟我说怎么跟我妈碰面,才能够减少她的担心吗?可是看你这样,不像是要跟我讲我妈的事。」
「谁规定讲你妈的事,就不能在这样的气氛下讲?」在悠扬的音乐中,他牵起她的手,紧紧往自己怀里贴。「我今天心情很好,来,陪我跳一支舞,我们边跳边讲。」
「是啊,看你的样子,心情是很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她故意捉弄他。
没想到这个玩笑却令他板起脸,「你一定要把气氛弄僵吗?」
她讨了个没趣,不好意思地说:「那中乐透?」想想也不对。「你应该用不着玩乐透吧,财产多到吓死人……我猜不出来,你快说啦!」
两人滑着华尔滋舞步,徜徉在美妙的音乐中,裴丹弼看起来神清气爽,自信与骄傲通通写在脸上。
「今天,我试过明叔新研发出来的五种新口味,我敢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和果子,我有把握这秘密武器一推出去,肯定会将甘之屋打得七零八落。」
原来是为了这即将得到的胜利,他心情才会这么畅快。
「真有那么好吃吗?明叔这两天是有跟我提到这事,不过看他神神秘秘的,我请他拿给我尝尝看,他却说要等到正式推出那一天,才可以拿给我吃。」就是爱这样吊人胃口。「真是不公平,拿给你就不拿给我。」
「明叔当然不会拿给你吃,在还没正式推出前,有关新产品的一切都属于商业机密,除了总裁和一级主管外,没有人有权利事先享用的。」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悄语,「不过要是你成为总裁夫人的话,或许就能以眷属身分享用了。」
「要成为你的眷属才能吃啊,你们男人就是这么鸭霸,老用一丁丁小好处,就要诱人唔……」
裴丹弼的嘴唇冷不防地贴了上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向洁儿,只能瞪着那双大眼,双手慌张地在他后背抓呀抓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会这样?印象中的裴丹弼斯文又有礼,何曾像现在这么鸭霸,吻得这么激烈……哦,我的天啊,还还吻得这么有技巧……
渐渐地,她的双手不再挣扎,那双瞪得跟牛铃一样大的眼睛,也变得迷蒙。原来跟男人接吻,没想象中恶心,柔滑的唇瓣厮磨,竟能让人感觉轻飘飘的,像踏在棉花田上,全身都轻了起来。
「你的嘴唇好嫩、嘴巴好香,就让我鸭霸一次,不行吗?」一吻完毕,裴丹弼带着意犹未尽的眼神看她。
他的赞美让向洁儿竖白旗投降。她真是没用,以前还常常取笑以柔,被伟诚一吻,就什么事都能不再计较,如今亲自领略,才晓得接吻的威力竟然这么大,那感觉就像是毒品,稍微一沾,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什么时候学会灌米汤的,我的嘴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对、不对……」这时,她赶紧跳出甜蜜的陷阱,问道:「喂,你到底说不说,要怎么出现在我妈面前,她才不会怀疑?」
她越是急,他就越平心静气,怀抱腰际的手轻柔但坚定,在轻扬的爵士乐中,他刻意将步调放慢,不随向洁儿急躁的情绪起舞,有很多事,必须要在她完全放松的状态下,再一针见血,让她自我评断。
「洁儿,你母亲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很重要?」他轻松地问。
「这是当然了,母亲对我当然是重要的。」
「那么理想与母亲,在你心中,孰轻孰重?」坚定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她。
向洁儿迟疑了会儿,最后她坚定说道:「当然是母亲,母亲只有一个,而理想随时都可以实现。」
「那就对了,既然母亲比较重要,那么你为何非得远渡重洋,到那么遥远的国度去实现你的理想呢?」他分析道:「明明就舍不得你母亲、放心不下她,为何还要百般无奈地离开她,造成两人天天都在为彼此牵肠挂肚,明明国内就有升学的管道了,难道说,外国的月亮真的就比较圆?」
「话也不是这么说,毕竟……毕竟国外的学习环境……」
「洁儿,我不是不赞成出国去念书,只是我太了解你了,依你的个性,你绝对没有办法很洒脱地展开你的留学生活,肯定每天惦记着伯母,如果可以,何不等你心智再成熟一点、经济状况好转,再来考虑出国的事。」他一字一句,苦口婆心地劝,从她专注的眸子,他晓得她听进去了。
被裴丹弼一点,洁儿思路立即畅通,她腼腆地笑了开来,还挤挤鼻头说道:「那现在怎么办,突然跟我妈说,我要回来念本地学校,她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怎么会,你……嗯,对了,你可以跟她说,在你要办理注册时,突然碰到我在办休学,因为我发现这是一所坑人的野鸡大学,我被骗了十万美金,幸好有我,你才免于受骗上当,嗯,还有还有,我绝对要跟你一起去见你妈,你要告诉伯母说我是你的恩人,那么她绝对会赞成我们两个交往,而我也会告诉伯母,我会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缘分,我想,这样不但能消除所有疑虑,还能让你妈对我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自豪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你这样破坏人家的校誉,真的很不应该ㄟ……」她故意这样说,不想太称他的心,免得他太骄傲。
他笑了笑,察觉她的手不小心从他身后滑落,他立刻伸手往背后一抓,将它固定回原来位置,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她,要她专心点,好好陪他跳一支舞。
这一刻,她不敢心不在焉,也懂得眼前这男人是真的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