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我……」海晴急急地想否认。
「别否认!你可以唬得过别人却瞒不了我!更何况我早已经身经百战无往不利……」
徐曼华还没吹嘘完,海晴便悠悠接口说:「可是不幸的是,最近不也是惨遭套牢了吗?」
「可是……」
徐曼华还没反击,门铃却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本以为是乔煜来了,可是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是阿乔,这下子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一边开门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就说嘛!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
乔飞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于是追问着,「什么差异啊?什么无风不起浪的?」
「哇!真是保密到家了!我竟然不知道那位可以让我们于小姐改头换面的人就近在咫尺啊!」徐曼华毫不松懈地说。
海晴红着脸拉了徐曼华的衣角一下,笑骂道:「妳别闹了好不好?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所以……」
「是胡说吗?」徐曼华逼近乔飞问着,「可别告诉我你和海晴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哟!你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我这双眼睛的!」
「既然你已经这么认为,那么就当做是好了!」乔飞说得相当有技巧,让徐曼华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在一旁的海晴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于是赶紧接着说:「等一下乔煜不是要来吗?你还不快去打扮一下自己,净在这里说这些废话!」
乔煜要来?!乔飞一听,心紧紧地抽动了一下,他像是准备逃难般地直往门口走去,口中还不忘催促着,「走吧!海晴,否则等会错过时间又要等下一场了!」
海晴这才想起来说好了要看电影的,于是拿起皮包也准备出门,临行他们俩听见徐曼华在那里喊着,「别忘了看完电影还得上班啊!」
乔飞急着离开,所以并没有回答她。
海晴以为他很介意,于是解释着说:「你别理她!她就是这种个性,所以等你更了解她时,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进入电梯,乔飞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我根本不需要了解她!」
「那么……」海晴一时没有意会过来,所以不知道他的想法。
乔飞深情的拥她入怀,轻声说着,「傻瓜!我只要了解你就够了,剩下的都不重要啦!」
海晴一听,放心不少,她抬起头看着乔飞那张英挺俊秀的脸,心底更是有说不出的满足;乔飞迎视着她的双眸,那对澄澈无邪似乎会说话的眼睛,让他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剎那,已经把持不住,低下头,他的唇吻上了她的。
乔飞从未如此饥渴过,他把对她的爱全部都注入在这一吻上,哪管身在电梯裹。
他们就这么拥吻着,深深、深深地吻着……
****
已经两个多星期了,徐曼华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不曾见到乔煜,她打电话到公司,可是公司的人都说他出差,这不禁使她起疑心,她心想:哪里有人会出差这么久,又不是出国!更何况这段时间他就打了这么一次电话,说他最近比较忙,忙着找他弟弟。徐曼华觉得有点受骗的感觉,因此她决定直接到公司去找他。
可是不找还好,因为乔煜给了她一个大意外,一个她作梦都想不到的意外--他的身旁竟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孩,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他们一起走出电梯,乔煜的手还搭在那个女孩的肩膀,好像两人已经相当亲密的样子。
看到这个情景,徐曼华已经是怒气冲天、火冒三丈了,她冲向前去把他的手狠狠地从那名女子身上硬是「拔」了下来。
乔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来人是徐曼华。
不等他开口,徐曼华已经在原地暴跳如雷了,她嘶吼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话啊!你告诉我,给我一个好理由!你……乔煜,说啊!说话!」
看她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样,乔煜哪里还敢开口,他只是示意身旁的女子先行离去,然后压低声音说着,「到别的地方谈好吗?这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
「怎么?你也怕丢人吗?」她才管不了那么多,仍继续质问着说:「我哪里都不去!我要你现在、此刻、马上把话说清楚,否则……否则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在这里说,那么就说吧!」乔煜两手一摊,准备随时应战。
「什么要我说!我是要你说清楚,你对刚刚的事情有什么交代?你怎么说呢?」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乔煜冷着一张俊脸,语气淡漠的说:「还需要说吗?刚刚的事你不是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还需要做什么说明吗?」
「你……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认为你这种出轨的行为,没有任何需要说明的地方吗?」
「出轨?」乔煜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在徐曼华的眼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狡诈。
「笑什么!都让我当场人赃俱获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她这下子也弄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乔煜稍稍收敛了一下,正色说:「我觉得好笑的是,你居然会用『出轨』这两个字!难道不觉得太严重了吗?」
「严重?否则你说要怎么形容才会比较贴切些?要说一时的意乱情迷吗?还是……」
「什么都不是!」他冷冷地打断她下面所要说的话,「老实说,我跟你既不是夫妻又不是已有婚约在身,既是如此,大家都还有交朋友的权利吧!这跟出轨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徐曼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于是她再度求证着,「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对不对?」
乔煜摇了摇头,「我说的全都是出自肺腑之言!」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曼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徐曼华根本就没弄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他要结束些什么,她一个字、一个字问着,「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又要结束些什么?」
「你还不懂吗?」乔煜这时也按捺不住了,他低吼着,「我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样你懂了吗?」
「为什么?」她一边摇着头一边问着,「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刚刚我目睹的事,你就要和我分手!是不是?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我.....」
「不是因为这样!」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事实上你刚刚看见的那个女孩才是我要娶的人,她才是我的结婚对象!」
「结婚?!」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早就已经有了意中人,那么又为什么要跟她交往呢?
为--什--么?!徐曼华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淌着血。
「你是不是正想着我跟你交往的动机在哪里,是不是?」他不再拐弯抹角的直说重点,「或许现在正是我该跟你把话说明白的时候了。」
徐曼华静静地听着他要如何自圆其说。
「曾经有一个男人,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并且惊为天人般地疼惜和爱护,他从没有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待过一个人,他以为自己的一片痴心终于可以获得对方的回响,可是没想到对方只不过把他当做一个泄欲的对象罢了,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那女孩提出分手时,就是在答录机上面留话就算是给了交代……说到此,你应该知道我在说谁了吧!」
徐曼华脸色一变,心想:他说得该不会是……
「想起来了,是吧!没错!就是冯明,那个被你一脚踹开的可怜人!」
果然是他!可是……可是这跟乔煜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又是怎么认识的呢?徐曼华疑惑地想。
「你一定觉得奇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干脆把话挑明着说:「冯明跟我是大学时代的同学,所以……」
「所以你是来复仇的?」她终于弄懂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她努力地抑制着泪水,不让它滑落下来,「所以,你接近我根本就不是出自自己的真心诚意的!对不对?」
「你说呢?」乔煜似乎也有些失控。
徐曼华听他这么一说,震惊到了极点。
乔煜继续说着,「他的前途和性命,他的一切一切都断送在你的手里!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我对你所做的这一切算得上严重吗?算得上吗?」
她无言以对了!她的确愧对冯明,所以……所以才会有乔煜的始乱终弃啊!徐曼华无力再追究了,她一个转身便打算要离开,可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转过身子,凄凉的问着,「所以你对我的一切也全都是虚情假意的!对不对?」
乔煜不语,因为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对她究竟有没有产生真感情了。
徐曼华看他不说话,心想是默认了!她再度转身,只觉得自己根本是在自取其辱。
****
夜是这么的宁静,宁静得让徐曼华竟然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店里的,她唯一的记忆是一见到海晴,她便昏过去了,等她醒过来时,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海晴便在她身旁轻呼着,「天啊!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医生说如果你再不醒的话,那么对孩子恐怕不太好!」
孩子?徐曼华不知道海晴在说些什么,所以她用虚弱得不能再虚弱的声音问着,「孩子?你……你说什么孩子啊?」
「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快当妈妈了,两个多月了呢!」海晴笑着说。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不!不行!不可以有孩子,不行!不行!不行……她无力说出心底的苦,只是在心底吶喊,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又不听使唤地滑落了下来。
在一旁的海晴弄不懂她这是欢喜的泪水,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含意,于是在一旁求证着,「为什么哭呢?曼华你应该高兴啊!快当妈妈了,怎么……」
听至此,徐曼华突然发出爆发性的声音,「我不要当妈妈!我不要当这什么鬼妈妈……我不要!海晴,我求求妳!求你帮我安排医生,我不要他!我不要生下他,我不要……」
「这是怎么回事啊?」海晴惊吓的说:「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呢?这可是你跟乔煜……」
「不要再说这个名字,不要!我不要听到这个名字,我不要!」徐曼华很快地把耳朵捂住,死命地摇着头说。
「你们……你们吵翻了是不是?」海晴小心翼翼的问着,怕又刺激到地,「可是即使是吵翻也不要拿孩子出气嘛!他毕竟是无辜的!」
「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就是不能!海晴!求妳,算我求妳好不好?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说完徐曼华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总要有个理由啊!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呢?曼华,你不要哭了嘛!」说着海晴递给她一迭面纸。
徐曼华接过面纸擤了擤鼻涕,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
「我跟乔煜已经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那么你说我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我还留着他做什么?我……我不要!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人母,再说他跟着我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端端的呢?为什么……」
「他……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的对我!他根本……根本从没有爱过我!」徐曼华一想起乔煜又是满脸的泪水。
「这话怎么说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给弄胡涂了。」海晴可是听得一头雾水。
「还记得冯明吗?」徐曼华看见海晴点了一下头令于是继续说着,「他死了!车祸死了!而乔煜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他根本是为了复仇而来的,你懂吗?他不爱我,他根本就从没有爱过我!所以你说,这孩子我还能留吗?我该留吗?」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就是如此!所以这也是我坚持不要这孩子的原因。」
海晴试着为那无辜的小生命做最后的努力,「他还不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的话,那么情况是不是……」
「你不许告诉他!」徐曼华截断她的话,坚决地说着,「他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难道……难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说呢?如果今天换成你是我,还能指望事情有什么转圜吗?」徐曼华惨然一笑说。
海晴默然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这样的,她原本还为了眼前这位好友的感情能安定下来而欣喜着,可是谁知道……谁知道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望着徐曼华那张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脸,海晴不自觉地心痛了起来。
****
乔飞下了班便随即赶往海晴住的地方,他来探视徐曼华,顺便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海晴一见是他便悄悄地把他推出房门,并且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她还好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乔飞关心的问着。
海晴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她怀孕了!」
「是吗?」
乔飞一听是喜事嘛!这么说哥哥要当爸爸了!他暗自惊喜着,心里还盘算着:如果奶奶有了这个曾孙可忙,或许就不会这么在意他了!
「多大了?孩子的爸爸知道吗?」他问。
「两个多月了,可是这个小生命能不能保得住,就得全看孩子的父亲肯不肯要他了!」
乔飞给搞胡涂了,他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
「唉!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的!我……干脆这样吧!我全都说给你听。」海晴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清楚。
「就是这样啰!你看这是不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如果单纯只是两人之间协议分手那还好,可是问题是这还牵扯着乔煜并非真心的爱着她,他是为了报复而接近曼华的,所以我看他们的这段恋情势必要结束的!」
「可是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他紧张的说。
「此时此刻你要她顾及孩子,可能吗?不过我已经约了乔煜,我想大家还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什么?!」乔飞从椅子上惊跳了起来,「你说你约了乔煜?现在!凌晨三点?」
「是啊!」海晴弄不懂他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事当然要尽快的解决才行嘛!更何况他是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知会他一声,是不是?」一
「那.....」
乔飞本想借故离去,可是他话都还没说出口,便听见门铃响的声音,只见海晴应声去开门。
完了!什么都完了!这次真的是劫数难逃了!乔蓦心想。
在海晴打开铁门时,乔飞一见来人果真是乔煜,他的一张俊脸倏地变得难看至极。
「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攸关一个生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指的是曼华,那么恐怕要让你失望,我对她……」
乔煜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吓了一大跳,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没错啊!是小飞,是小飞呢!
他惊喜的跑向前去,激动地握着乔飞的手喊着,「小飞,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认错人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你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站在一旁的海晴听得是一头雾水,她走向前去不解地问:「你们……你们认识是不是?」
见乔飞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她继而一想:阿乔!小飞?乔--飞,乔煜?!这么说……这么说他们俩是……是兄弟?!
海晴当场楞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怎能相信呢?她试着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根本……根本就不可能的!
「海晴!我希望你能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我……」
乔煜兴奋的心情,让他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两个人有什么异样,仍自顾着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奶奶给急坏了!还有啊!更惨的是关阿姨,她……」
关阿姨?!乔煜说的是表姊吧!这么说阿乔真是那个把乔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二公子啰!一想到此,她愤恨地望着乔飞,那眼神尽是不谅解,还有更多的恨意。
乔飞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心底就马上凉了一半,可是他仍旧不放弃地说着,「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气我为什么从不对你坦白自己的身分,我是想说,可是……」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的疏失,我应该早做这方面的联想的!我更应该深信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是我的错!所以乔先生,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不会的。」海晴语气平静地说。
「海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如果你生气,可以大声的骂我,甚至……甚至哭出来也好,我请你不要这样子对待你自己,可以吗?」
海晴听完他说的话,反而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听在乔飞的耳里,是那么的悲凉和凄楚。
「乔先生,你也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吧!我为什么要哭呢?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呢!竟然可以跟乔氏企业的人攀上一些关系,就凭这点我就应该要笑了,不是吗?」
「海晴……」
乔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海晴却下逐客令了,「你请回吧!我跟乔煜还有正事要谈呢!所以……」
乔煜一听哪里肯放他走,他心急的说:「不行!你不能再走了,走!跟我回家去,我相信家里的人看见你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乔飞是想留下来,可是在一旁的海晴却坚持着说:「让他先回去吧!如果你放心不下,我可以把他现在居住的地址留给你,这总行了吧!」
看样子不走是不行的了,乔飞转身跟他哥哥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失踪了!」说完,他拿出纸笔,写下他的住址递给了乔煜,表示他所言不差,然后转身便要离去,临走前,他又回过身子跟海晴说:「帮我问候一下曼华,还有我们之间的事……」
不等他说完,海晴便用手把耳朵捂了起来,拒绝往下听。
乔飞一脸无奈,只能怅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