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沙凌装得毫不在乎、并岔开话题:“高雄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据徐经理说,晚餐过后维妮希雅明显收敛不少可他还是担心。现在听她这么说程铨终于安了心!
“嗯!我打算将原来的饭店扩建为高级度假中心,这趟下去就是跟建筑师沟通空间如何规划。”程铨专注的看着她, “西子湾的晨昏皆美,有空你一定要去看看。”
沙凌回避他的凝视,不置可否的说:“恭喜你成功创立属于你的帝国。”
“空有帝国没有帝后也是枉然。”
“程铨…”他犀利直接的话让沙凌不知如何应对。
再怎么不甘心,她的为难也已经将他宣判出局。程铨笑笑,将浓浓的遗憾藏在云淡风清的爽朗笑容底下。“别理我的疯言疯语!”他定定的望着她,“我该恭喜你吗?”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看起来叶尔漠对她也是有意的。只是,他又将如何处理维妮希雅的存在?
“我明天就回家去。”沙凌若无其事的说。
“我不懂!”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久待在台北呀!上来这么久了,很想儿子呢!”沙凌的语气好轻快。
程铨审度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又伤了你的心了?”看到沙凌凝在脸上的笑容,他低吼: “该死的!我去找他算账!”说完就想冲出办公室。
“别!”沙凌拉住他,“我早知道跟他是不可能有结局的,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别让我更难堪。求你!”
她恳切的话让他心疼。
程铨缓缓的转身, “你这又是何苦呢?”见一次伤一回,脆弱的内心如何受得住情感的鞭挞?
沙凌拉出一抹浅笑,“你懂我的。”
程铨低吼,用力捶墙一下。他懂。是他将憔悴的她接离庄园的,他亲眼见她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生活,更明白她只有在看到酷似他的小安时,脸上才会有了温度。
她的心是冷的,而惟一能使之温暖的却不是他!是叶尔漠扼杀了天真活泼的她、残忍的夺去她的笑容,
“别这样。这趟回去之后我会守着安安长大,不再做些不切实际的梦。”沙凌的笑带着淡淡的悲伤,“恭喜我终于看开、走出迷障了。”
“你…,”程铨无言。
沙凌走到门边,向他绽放出最美的微笑,“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尽管结局不甚美好,但请相信,我从不后悔爱这一回。”她朝他微微点头后走出办公室。
就像生命就必定得面对死亡一样,在人生旅途里,她很高兴自己曾经受过这么不凡的人,即使……即使这段爱情将成为蚀心的回忆,她也不后悔认识他、进而爱上他。
她不是一无所有的,至少还有儿子陪她。
她萧索的背影让程铨无比心疼。但他除了默默守候,还能做些什么呢?她的心从来就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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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程铨的办公室后,沙凌住外走,要回程铨为她承租的小套房。今夜他应该不会寂寞吧!她幽幽的想。
服务台小姐匆匆喊住她:“沙经理!帝诺总裁找你好久了!”
“找我?”还找她干吗呢?
“是呀,他已经拨了几通电话下来,要我一见到你马上请你上去。”
沙凌无暇注意她满脸的好奇,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响着:他在找她!
要上去吗?他不是已经有维妮希雅陪着了?
不上去吗?难道连一声再见都不说?
最后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她告诉自己:这次最后一次,她会跟他把话说明白。
“沙经理…,”服务台小姐打断她的沉思, “也许帝诺总裁有要事要跟你商量呢!”她半问半推测。她们大家都对赫赫有名的帝诺总裁,突然冒出跟沙经理之间的诡谲互动,有着高度好奇,偏偏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不过帝诺总裁这么急着找沙经理,他们之间应该不单纯吧!好好奇喔!
沙凌无意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闲暇消遣的话题,轻轻带过,“也许帝诺总裁对我们对维妮希雅小姐的接待有意见吧!”
一听到那个超级难缠的法国婆子,服务台小姐吐吐舌头,“那沙经理赶快上去,可别让帝诺总裁久等了。”
“嗯。”沙凌旋身走入电梯,按钮、关门,隔绝了外界的遐想。
徐徐上升中,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做出最最干练的表情。
叶尔漠,我们完了。她一遍遍的练习着如何用沉稳的口吻说着。她不是退缩的女人,既然有勇气站在他面前,就有同样的勇气走出他的世界。
当!电梯开门,她的手心在冒汗、她的胃部在痉挛、她的腔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突然,房门毫无防备的打开,叶尔漠站在门内,关心的问: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这句寻常的关怀用语,让她强装的镇定完全卸甲,她投入他敞开的怀抱里,忘了义正辞严的坚持,也忘了该说的再见。
什么都忘了,眼里都是他的温柔,嗔着他特有的味道、脑子里什么世俗道德的规范都给丢了,她再也无法思考,只知道绝望的爱他!
她难得的热情让叶尔漠忘了想问她的话,只想立即品尝她的美好,再度体验完美的契合。
就在玄关,他们甚至等不及进到房里,他将她托放在镜台前,恣意的吻着她柔嫩的肌肤,狂野的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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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疯狂了!”叶尔漠将虚软无力的她放在床上时,忍不住说道。
他的手不舍的拂过她背后肌肤的殷红,那是坚硬的大理石台面留下的痕迹,“痛吗?”
沙凌摇头。
叶尔漠终于想起一直惦在心里的话:“我不知道维妮希雅仑突然飞来台湾,她给你找麻烦了吗?”不消多说他也猜得到,娇贵的维妮希雅不好伺候。
沙凌还是摇头。她带来更甚于麻烦的最迫使她正视现实。
他的关心让她窝怀,而维妮希雅没有留在他房里更让她感动莫名,在最后的时刻她什么都不想子,只要好好沉浸在他的独宠里——至少此时他是专属于她的!
沙凌伸手扭熄房里的灯,让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纯然的感受。
“说说你的事吧!”不管三年前还是现在,他们相处时都是她说他听,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只沉溺在情欲之中,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发现她几乎全是由杂志上得知他的事,对他的了解浅薄得可怜。
“想知道些什么?”黑暗中他的噪音特别低沉而性感。
“随便,不要是公事就好。多聊聊你自己吧!”
“我?乏善可陈。”他的感情世界相当丰富,不过他怀疑她想听的是那方面的事。
“说说庄园。亚伦跟安娜都还好吗?玛莎呢?”沙凌同样避开他的情交,她不想让嫉妒啃噬掉这么样和的夜晚。
“他们都很好,不过安娜对你的不告而别很难过,郁郁寡欢了一阵子。”
“我很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了。”叶尔漠安慰着,反正他会把她带回法国,到时候安娜一定很开心。他想到有趣的话题了,“你听过玛莉公主的钻戒吗?”
“听过。”沙凌庆幸黑暗掩去她的表情,不让他看见她藏不住的憨。
叶尔漠却没察觉她的难过,兴冲冲的加以解释:“在十五世纪时,奥地利的马克西米连公爵想跟勃艮地的玛莉公主求婚,于是请他的谋土替他想出能打动美人的方法。玛莉公主在看到公爵捧着圆形钻戒来求婚,感动得答应了他、也带动上流社会竞相仿效,这就是后代人们惯常以钻石求婚的由来。”
“听说那枚钻戒后来在帝诺家族?”沙凌苦涩的说。
他没听出她酸溜溜的口气,“没惜,那是帝诺家族的传家宝,由爵爷夫人承袭。”叶尔漠却不知道她已经在维妮希雅手上看过钻戒,只想着她知道了这个典故,等他求婚时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沙凌觉得整颗心都漫在酸汁苦液里无法救赎。他一定要用这个方式让她知难而退吗?
两具胴体间不容发的紧紧相依着,两颗心却在这一瞬间高得好远好远——
另人不懂女人的细腻,无意之间已经遗落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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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来得匆匆,维妮希稚离去得也很突兀,第二天沙凌一下楼,就听说她已经离开,紧接着又是她的哥哥——奥古·贾克——午后即将抵台的消息。
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承诺吧!沙凌想。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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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一抵达饭店,随即着手双方合作的事宜,叶尔漠给的条件很宽松,让他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婚事告吹,会连带影响到他签约的意愿。
双方的律师很快地拟好告约书,叶尔漠却让一通电话给打断了。她为什么会打手机给他?他以眼神示意他们等等,径自走到饭店会议厅外。
“你没一班吗?”
“我今天轮休。”沙凌解开他的疑虑,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崇拜你。”她的声音悠悠渺渺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叶尔漠微微皱眉,“你怎么了?你在哪里?要我陪你吗?”他问,眼眼却往会场里飘。
她听得出他的为难,虽然勉强,但他有这份心就譬厂。“不必,我等一下就回去。”她没说回去指的是回谷关。“贾克总裁不是已经到了吗?”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再说。”他有些如释重负,奥古很急,他想先把约签好,既然要帮忙就帮到底吧!
叶尔漠想起什么似的又突然说道:“我晚点陪你去逛街。”女人都喜欢这样,不是吗?
又是种酬劳吗?她暗自心伤,也许她要得太多,已经逾越情妇的分际。
“我一直很崇拜你。”她说,“你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告诉我,你曾经对某件事束手无策过吗?”
叶尔漠拧着眉,隐约知道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没有。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除了你,他没说出来。
他对她的在乎甚至强过工作,扔下紧急的会议出来哄女人,对他是不曾有过的经验。
“总裁……”左拉也走出来了, “贾克总裁的飞机在一个钟头之后。”奥古足专程来台湾签约的,实在是那个美国财团几乎逼得他走投无路了。
沙凌也听到了,她笑,庆幸他见不到她的苦,说:“去签约吧!这对你很重要。”她以为双方是互蒙其利的。其实她想得也没错,只是发展如日中天的帝诺酒坊,实在不需要靠贾克酒坊来赚钱。这次叶尔漠纯粹是道义相助。
“你……”叶尔漠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漠,”沙凌突然唤他,“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需要源源的祟拜跟爱。”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叶尔漠却听懂了,“我是。我的确需要你的崇拜跟爱,那让我快乐。”他强调。如果她要的是肯定,他不吝于给她。
她却没动力了啊!沙凌苦笑,想起他看不到她愤然扯出的笑容,又收起了笑,“漠,去忙吧!我爱你,”
她的爱语听起来像诀别!
“叶尔漠!”连奥古·贾克都着急得走出会议主了,“我急着赶飞机哪!”
叶尔漠挥了下手表示听到了,匆匆跟沙凌说:“我签完约就上楼,等会儿。”他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但没关系,等签完约,他会有许多时间可以跟她好好沟通。
他收线,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奥古,“怎么?不签约了?”
奥古苦着脸,“叶尔漠!我在赶时间呀!”
所幸叶尔漠没再继续为难他,龙飞风舞的在合妁书上签好名字之后,奥古吊揣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你能告诉我拒绝联姻的原因吗?我可以要维妮希雅改进。”维妮希雅说得吞吞吐吐的,因此奥古仍然想要挽回。
叶尔漠摆摆手,“我拒绝他人从来不说理由。”他睇着奥古,“需要说明理由的拒绝,就不是拒绝了。”
他还是如此狂妄!
奥古叹气,知道要促成两个家族的联姻是不可能了。幸好他仍然愿意伸出握手。
“我必须老实说对你的拒绝相当遗憾。不过仍然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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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签约,也同时宣布他跟维妮希雅的婚事了吧!
沙凌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说好不哭的,这泪怎么就这样调皮?像不听话的心!
回顾住了一段时日的总统套房,她什么都没带走,一如来时什么都没带来。曾经缀了满室的鲜花已经半枯,如同形容憔悴的她吧。
舍不得的,又岂止是那些花而已呢?
三年前,她只花了半个月就失落了心;三年后,她用另外半个月寻回自己的心。该走了,她的心已然支离破碎,再也无力付出。
没想到,付出是这么折心的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怨无悔的付出,用源源不绝的祟拜跟爱来堆砌感情,然而她错了,当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还能奉献些什么出来?
维妮希雅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无私无欲,真的能做到不悔不怨,于是她选择退出。这样对大家都好。
沙凌气恼的揩去泛流不止的泪,她不怪他,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恼的是管不住的泪水啊!服睛像覆住薄雾,看不清归去的路,一不小心绊到桌脚,仆倒在地上。
长毛的柔软地毯没碰痛身子,痛的是心哪!她用力的捶打着地板,想要发泄所有的委屈。
多可悲!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体上的痛都远不及心头的苦。她挣扎的爬起来,吸吸鼻子,却在吸入弥漫在空气中属于他的味道时,泪水再度溃堤……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你真的要挂着微笑祝福他的婚礼?
沙凌胡乱擦去满脸的泪痕,一咬牙,跨出大步走出饭店、也走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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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叶尔漠一进门就发现了。
整个房间里的气流都不对,一室的静寂取代了原本的温馨。
他紧握着拳走进去,直到确定房间里没有她的存在时,情绪终于整个爆发。他按下服务铃,咬着牙问:
“沙经理呢?”
“她在一个钟头前离职了。”
“有没有留下口信?”
“没有。”
叶尔漠在听到服务生回答之后,忿忿的抡起电话往墙上砸!
这声巨响引来徐经理的关切,“帝诺先生?”
“滚!”叶尔漠大吼。
咚咚咚一干人迅速跑得不见踪影,没有人想在愤怒的狮子嘴边徘徊。董事长又出去应酬了,真糟糕!
叶尔漠兜着圈子,回想她的不对劲,却怎么也抓不到一点头绪!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需要源源的崇拜跟爱……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需要她的崇拜跟爱,那让他骄傲满足,只有她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想起她含悲带泣的控诉,天哪!她是怎么想的?认为他掠夺了她的心,却吝于交出自己的?
他以为敏感如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他以为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讲得够清楚了,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叶尔漠细细的回想,理清问题的症结,显然她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这女人!难道连感情都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才算数吗?那她不明不自的爱了他三年该怎么说?
她以为他还把她当情妇吗?
愚蠢!
现在呢?她单方面说不玩就可以潇洒的离职?置他于何地?置他们的感情于何地?
可恶!不管她有多么伤心,他都要夺回属于他的心,这女人!不能说付出就付出,说撤手就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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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急铃声像催命钟声,震得人心惶惶。
如果可以,程铨真想继续蒙着头睡,可惜不行,他知道再不起来制止门外那个拿电铃当索魂铃的莽鬼,怕迟早会吵醒整条街上的邻居。
“搞什么鬼!”程铨一开门就没好气的吼着。
叶尔漠越过他走进屋里, “她呢?”从午后等到深夜她依然行踪渺茫,连手机都断讯之后,他仅存的耐心消蚀殆尽,于是跟徐经理询问出程铨的住址。她最好不是躲在这里!
“她?”程铨揉挥眼睛,“谁?”
叶尔漠眯着眼望向他一脸惺忪,“我吵醒你们的好梦吗?”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这家伙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从齿缝中进出的“你们”是谁不言而喻,程铨反驳,“你是说沙凌吗?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一起睡!”
“很好。”叶尔漠满意的说,“那么她人呢?”
程铨终于猜出些些端倪,“沙凌又不告而别?”这倒挺像她的习惯。
叶尔漠揪住程铨的领口,“她人呢?”
程铨拉回自己的衣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尔漠抡起拳,程铨则毫不畏惧的迎视,两个男人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许久,叶尔漠知道无法用武力逼出答案,颓然的放下手,“我要找她。”
“找她干什么?”程铨嘲讽,“再伤她一次?”
叶尔漠咬着牙说:“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打你,只要你跟我说她在哪里。”
程铨卷起袖子,“不必看在沙凌的面子,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火苗一触即发,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总之,他们像两只互不相让的猛狮,为了心爱的女人大打出手,
翻倒了桌灯,打破了电视屏幕,就连墙壁上的壁画都难逃池鱼之殃,而势均力敌的他们在一阵你来我往后总算分开,各踞一方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程铨的左眼让叶尔漠的右拳打得乌紫,而叶尔漠的下巴也教程栓的右勾拳击出块淤青。两人互有挂彩,却又心有不甘的瞪着彼此。
还是程铨先恢复理智,他揉着有些痛楚的指关节,沉默的走进厨房,过了几分钟,他拿出两颗水煮蛋,递了一颗给叶尔漠。
叶尔漠不明所以的瞪着他手中的蛋,“我不饿。”
程铨哈哈大笑,抛出水煮蛋,叶尔漠直觉的接下。
他用水煮蛋在乌紫的眼眶周围绕圈,示范给他看。“这是老祖宗的方法,祛淤青用的。”
叶尔漠狐疑的望着他,直到确定他是认真的,才跟着用手上的蛋来热敷下巴的痛处,有些烫,但不至于难以忍受。
程铨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镜子,“要命!你下手真狠、居然把我打成熊猫!”
叶尔漠轻笑,“你的身手也不赖。”
两个人男人在一场激烈的搏斗之后前嫌尽释,他知道他舍不得她受委屈;他也明白他对她的在乎。因为这分了解,认识以来始终对立的两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媒体称你为‘邪恶狂狮’是源自于你的星座吗?”程铨冒出这句不相干的话。
叶尔漠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程铨提点:“狮子座的爱很独断、窒闷,你以为你表现得很明显,但她不免得感受到了。有时候身段放低点,她才有安全感。”
这就是她离开的原因!叶尔漠叹气。
“我从未刻意摆高姿态。”他无亲的耙耙头发,嘟囔:“女人真麻烦!”只有挂在嘴边的爱才是真感情吗?迂腐!
他的无可奈何让程牲哈哈大笑,拍拍叶尔漠的肩头,“谁叫你偏偏喜欢这个女人呢?要怎么做,你明自了吧?”即使叶尔漠是如此的耀眼,他还是认为沙凌没选择自己是她糊涂。
遗憾,有之。毕竟他等她好多年了。但是他不是放不下的人,即使她要的不是自己,他依然希望她得到幸福。
“请告诉我沙凌会在哪里。”经过刚刚那场大战,叶尔漠很确定沙凌必定不在这里。他知道该怎么做了,面子、火气都及不上她的重要!
程铨抛接着蛋,审视着他的在乎程度,足不足以让他出卖沙凌。终于他眼里的坚定折服了程铨,一她应该回家了。“
“她的家在哪里?”叶尔漠急切的问。
“谷关。沙家民宿很有名,你到那里问一下就找得到了。”
“谢谢。”叶尔漠站起身来,跨过满地狼籍,走到门边时他说:“我会派人来帮忙整理。”
程铨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帮我关上门吧!我要去补眠了。”经过这场运动,他应该会更好睡。
叶尔漠点头。
在他关上门前程铨说:“如果你再让她伤心,就不只是一场搏斗而已。”
“以男爵之名立誓,我不会再让她伤心。”这是承诺。男人对男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