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清楚包厢里的三个男人,即使她从没见过薛睿渊,也能够辨认出到底哪个才是他,她朝那个散发着贵族气息的男人走去。
薛睿渊坐在离她最远的那张沙发,经过第一张沙发时,慕容新锦被人突然拦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清冽的味道瞬间传入她的鼻间。
耳边传来一道魅惑的声音,「渊没这样的兴趣,你别好心做坏事了,她我收下了。」
慕容新锦心里一阵惊慌,什么,又是哪个猪脑?她要找的是薛睿渊好不好!
手腕处还被这男人握着,还好这个人只是虚握住她的手腕,她甩开了箍住她的手,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几乎称得上妖孽的脸。
魅惑的桃花眼眼角含笑,薄唇轻扯嘴角,扯出一个坏笑的弧度,直挺的鼻梁立体得近乎西方人的五官,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她就已经满脸通红,光是看着他的脸就恍了心神。
「但是……」高大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韩酌抬手打断,目光没有转向他,收回手,食指竖在唇前,「嘘。」
高大的男人嗫嚅了一下,然后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他转身走出包厢并关好门。
关门声震醒了慕容新锦,她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心里却在狂骂自己,慕容新锦,你搞什么!你来是为了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怎么能看男人看到失魂落魄?
慕容新锦正在努力为自己作心理建设,韩酌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神智又再次飞到九霄云外了。
「宝贝,吓到你了?」韩酌嘴角噙着勾引人的坏笑,张开手,「别怕,坐在我怀里。」
他的确对这小女人产生了兴趣,来欢场俱乐部玩的女人,即使是个未成年少女,也是风情万种、妖媚勾人的,像她这种身材火爆的,应该也是玩惯了的玩咖吧?
但当她走进门望向他们时,脸上表情无措,有神的圆眼偶尔流露出纯真,让人不禁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纯真,次次如初夜。
看着她怔怔的表情,他心里就像有根羽毛不断撩拨着,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趁着慕容新锦呆愣地看着他的脸,韩酌凑到她耳侧,气息细细碎碎地喷洒在她耳朵上,热热烫烫的,他轻轻低低地说:「宝贝,你这样看着我,就不怕我吃了你?」
他的舌舔过她没有被黑发遮掩住的耳廓,还轻佻地轻咬了一下。
慕容新锦倒抽了口气,脸色潮红地推开他,一手摀住受袭的耳朵,瞪大的眼睛更加地圆,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她所不知的无辜。
「你、你别这样,走开啦!」慕容新锦觉得她似乎坚持不下去了,再留在这里,只怕还没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她就把自己赔进去了,「我、我先走了。」
「走什么?不是进来喝一杯的吗?」靠在她耳边说话,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暧昧勾人的萨克斯风。
「我、我不喝酒。」
「那怎么行。」韩酌低低地笑,像是故意往她耳朵内吹气一样,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耳窝,「怎么可能放你走。」
一旁的薛睿渊和裴辰逸都没有侧目看沙发上的两人,他们见惯了韩酌的风流轻佻,他玩暧昧勾引这一手玩得出色,被他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他追不上的,却从未听说过他跟女伴分手时,有人死缠着他不放手,这也是裴辰逸最佩服他的地方,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像他这样吧。
「那……我拜托你放我走吧。」
韩酌听了哈哈笑了出来,她是真的傻还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手段?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绝色了。
慕容新锦被他一笑更是手足无措,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韩酌停下笑声,却依旧未敛笑意,「我带你走,怎么样?」像是试探又像是提议。
慕容新锦侧了侧头,想了想,「好吧。」
韩酌笑着吻上她的脸颊,又轻轻地咬了咬,「真乖。」
他站起来,搂着慕容新锦的腰往门外走去,没有回头就跟还静坐在一旁的两人丢下一句,「Haveagoodnight。」
裴辰逸微微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薛睿渊朝他的背影举了举杯,「良宵。」
昏暗的路灯下,俱乐部外无人的小巷子里,韩酌搂着走路僵硬得像是机器人一样的慕容新锦,他笑着凑到她耳侧,咬着她的耳垂,「宝贝,害怕了?」
慕容新锦乖巧地微微侧头,承受着他的亲吻,气息早已不稳,「没有。」
才怪!她好想逃走,不行不行,心脏别跳那么快啊,她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放倒这个男人,然后逃之夭夭。
「是吗?」韩酌把她推到墙壁上,却没有贴上她的身体,只是把头置于她颈间,暧昧性感的声线在她耳边轻说:「我跟你说,我醉了。」
「真的?」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要她送他回家?
韩酌没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舔了一下她颈间的嫩肉,然后双唇贴上,正要吮吸。
「那真是太好了。」送他回家当然不可能,但放倒他倒是有希望了,慕容新锦向旁侧了侧头,捧起他的头,竟然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咚」的一声,韩酌被撞得头昏眼花,加上微醺的状态,他的手劲下意识松了松。
慕容新锦也被这一下痛得眼泪直往外流,虽然是她自己用头来撞他的。
她捂着撞痛的额头快步跑开几步,穿着高跟鞋一点都不方便,差点害她跌倒,但此时她心里还是庆幸,「哇,差点就被他钓了,吓死了、吓死了,还想要我送他回家,哼!」她迅速地抬脚摘下高跟鞋,朝他扔去,「破坏我的计划,丢死你!」
韩酌脸色微沉,他往旁边闪了闪,避过她的高跟鞋,再抬眼时,她已经跑到巷子口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不只没钓到这个女人,还被她揍了?她竟敢这么做,他怎么能让她逃走。
慕容新锦边跑边回头,他快要追上她了,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而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也吓到了她。
「鬼啊!」她惊呼,又赶紧摘下另一只高跟鞋,朝他扔过去,「丢死你!」说完她不敢再回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巷子口跑。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韩酌又闪过她的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不但揍他还说他是鬼,看他逮到她后怎么虐死她。
巷口刚好停着一辆出租车,慕容新锦用她二十四年来最快的速度跑上车、关上车门。
韩酌刚好追到出租车旁,慕容新锦慌忙说:「司机快开车,那男的想非礼我,我不认识他,他硬要我跟他回家。」
司机一听立刻正义感爆发,都来不及问她要去哪里,便一踩油门,飞快地驶离现场。
站在原地的韩酌脸色发黑,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给我查今天那女人是谁。」
坐在出租车里的慕容新锦从后车窗往外望,直到看不见韩酌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小声说:「禽兽,差点就被他叼回洞里吃了,吓死了、吓死了,应该多揍他两下才对,害我计划失败,呜呜呜……死禽兽!」
出租车停在公寓小区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慕容新锦还一直留在车上没有下车。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啊?在车上一直东张西望,那个色狼早就被大叔我的高超车技甩掉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慕容新锦一脸无奈的叹息,「司机,你怎么了解我的苦衷,好比说,你已经把你自己想象成又香又大、皮薄馅多的叉烧包,都已经从蒸笼里面拿出来,被人端上桌了,你含着泪紧闭着眼,作好了心理准备,要被人咬一口吞进肚子里了,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他不喜欢吃叉烧包,喜欢的是奶黄包,哎,你明白这种哀伤吗?」
出租车司机被慕容新锦说得愣愣的,有点不解地从照后镜看着慕容新锦。
慕容新锦丝毫没有感觉到出租车司机异样的眼光,她继续说:「喜欢奶黄包就算了,叉烧包顶多失望一下,毕竟没什么损失,谁知道一个峰回路转,同桌的另一位禽兽客人说他要打包叉烧包,你说叉烧包怎么能不逃,难道要任由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陌生人白咬一口?」
慕容新锦稍稍侧首,眼珠子转啊转,「不过那个客人没道理追着叉烧包跑啊,满街都是叉烧包,他买就好了,有必要这么努力追吗?」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立刻笑逐颜开,用力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对,他怎么会跟着来呢?他连我叫慕容新锦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慕容新锦高兴地打开车门,兴奋地对出租车司机挥挥手,「司机,谢谢啦。」
慕容新锦转过头,一边往公寓走,一边小小声自言自语,「既然薛睿渊不喜欢叉烧包,那要怎么办呢?难不成要假装成奶黄包?不对不对,我管他喜欢什么,只要拿到独家专访就行了,对,就是这样,计划A失败了,我就制订出计划BCDEF,总有一个会成功,慕容新锦,你真厉害。」
慕容新锦只觉得神清气爽,嘴里哼着歌走进公寓。
只是自从那晚以后,慕容新锦不再有刻意偶遇薛睿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