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吃你喜欢的菜色,」白蔷娇笑著,「前几天你不是说喜欢我煮的鸡汤,说是甜而不腻:又说如果有几道清淡的蔬菜,那该有多好?是是是,我都听到了。」
他但笑不语。
「我也知道你是说给我听的,我都知道,所以今天不就送来了吗?」她把东西放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的脸一红,「贫嘴。」
他则是笑得更开心,连忙弯过身子,低头就给她一吻。
「小心点,这样会不会痛?」
「不会。」他想告诉她的是:看到她,他就不痛了。
白蔷仍然有点担心,「会痛要跟我说喔!不要逞强。」
「好。」他摸摸他可爱小妻子的头发。
两个礼拜前的一场混乱,由於他的受伤,终究被媒体报导出来——
由於他被该名流氓刺中腹部,当场血流不止,虽然该名流氓立刻就被身旁的特殊警察给制伏,可当媒体赶到时,拍到的画面却是他血流不止,被紧急送往医院,而他原本被绑票的小妻子则哭倒在他身旁,状况可怜。
结果,他就成了个大英雄!
虽然他在清醒後也向他妈提及,这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
***
「意外?你说你保护白蔷只是意外?」欧恩慈不禁喷泪,「你在骗我吗?你这个蠢儿子,白蔷又不是救不回来,都要救回来了,你干嘛发神经去跟那个流氓拚命救妻啊?」
无论他怎么说,他妈都不肯相信;而更扯的还是他的爷爷——
「你这个蠢孙子,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孙子?」易端诚在媳妇喷完泪後,也赶紧跑到他的前面表演喷泪,「要让易氏股价再攀升,用得著这样吗?」
他完全放弃对眼前的两人再说什么废话,只是当他爸从瑞士赶来後,看到儿子被人砍了一刀躺在医院,立刻代他披甲上阵——公司的事就由他爸来操心,要他专心养病,让他不胜感激。
「快养病、快点好。」他爸不愧是他家唯一正常的人种,完全不跟他废话,只叫他早点把身体养好,还顺道帮他清理了病房里的噪音。「我把爷爷还有妈妈都带回去,有事再叫你媳妇打电话回来。」
「好。」他终於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养病,在医院里,还有美丽的解语花陪伴他。
「你还会不会痛?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要。」他抱住香香软软的她。
「可是……」她任由他抱著,「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准备的?」
准备吃的现在还不行,因为医生说了,最近他只能吃医院替他准备的食物——就是那种完全无盐、无味的;起码要等到十天後才可以正常吃东西。
「没有。」
「可是……」
「啊——」他突然叫了一声。
她果然面露惊慌,「怎么了?怎么了?」
「我……」他赶紧抱紧她,「我好想你。」
从他妈开始跟他抢人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中午就看到她的人,不过他想这阵子他妈应该不会再跟他抢人了,毕竟伤者最大。
「笨蛋,你在说什么?」白蔷吓得眼眶都红了,「你想吓死我吗?」
「不要生气,」他擦擦她的眼泪,「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嗯。」她点点头。
他看著她美丽的脸庞,低声但温柔道:「如果那一刻我没赶到,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白蔷知道他在说什么,低头不语的也抱紧他。「这又不是你的错。」
真要说,只能怪四叔公疯了——
易端明因为精神疾病,被地下赌场的人骗得好惨,事後查起来才发现他根本没欠到三千多万,但他的太太却被他杀了,这件事甚至成为最近的新闻头条。
当然,更大的话题是她老公——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他奋勇的抵挡那个流氓,当那几名特殊警察出现在电视上说起易溥辰有多么深爱他的妻子,竟以肉身挡住她时,她忍不住哭了……
她哭他为什么那么傻,竟然替她挡下那一刀——那一刀所带给他的是一场紧急的手术,还有三天的昏迷。
虽然他醒来後一直告诉她,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她就是舍不得。
「小蔷,我是真的很爱你。」
白蔷闻言,不敢抬起头,只是抱得他更紧。
「你不准哭了。」从他救了她,她就一直在哭,直到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还是在哭……
唉!别再哭了,他没要欺负她啊!
「我没有。」她吸一吸鼻子。
「你有,」他抬起她的头打量著,「嗯,这样果然好看多了。」
当时她的头发被易端明斩去一大段,幸好是在前面,她还能听他的建议请人修成日本式娃娃头——就是耳朵旁多了两串短发,看起来还有种特殊造型的意味,不然他怎么舍得她的头发一高一低?
「真的?」
他吻吻她的额,「当然是真的。」
她又破涕为笑,「那就好,不然你每次看著我的头发,都要皱眉头。」
「我有吗?」他故意皱起眉头。
她呵呵笑出声,「明明就有,赶快吃午饭,你刚才一直顾著跟我讲话,什么都没吃到。」
「遵命。」
十月的午後,窗外的花园看起来十分宁静,不愧是私人医院,连花圃也栽培得特别好。
在他进医院十多天後,他总算能吃到她替他烹调的食物,因为他的身体无大碍了。
「溥辰,欧放想跟你说话。」白蔷讲完电话後,转头告诉他。
易溥辰慢条斯理的享受完他的午餐,原以为待会儿可以拉著白蔷陪他休息,没想到还有一名不速之客。
他挑眉,不知十几天没听见他表弟的消息,他表弟找他会有什么事?
如果是公事,他爸就在公司坐镇,他很放心;如果是私事,他们有什么私事好说的?该不会又想叫白蔷煮份餐点给他吃吧?
在他考虑时,白蔷已经替他把三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打开,接上了视讯。
「表哥。」欧放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唉!麻烦又来了。「干嘛?」
「表嫂说得对,表哥现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很抱歉这阵子没去看你,因为公司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阵子我忙著跟警察搜证,要把四叔公的罪证交出去。」早知道表哥的四叔公会疯成那样,他当初就该向表哥说明清楚,哪会连累到表嫂遭人绑架,甚至让表哥被人捅了一刀?
想到这里,欧放就很自责,所以最近他根本就是以公司为家,想尽快办好所有事,绝不让表哥在医院里还得忙公事。
「嗯。」
「表哥,今天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这里,易溥辰总算是以正眼瞧了欧放一眼,「什么?」
白蔷则在一旁拿出一盘水果,准备待会儿拿给易溥辰吃,没想到她的这个动作却引来欧放的尖叫。
「这么好?表哥,你一个人吃一盘?」
这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易溥辰有些不爽,坏心的在欧放面前拿起一块削好的水果,吞下去给欧放看。
「啊……」欧放也很想吃……呜呜。
不理会欧放悲切的表情,易溥辰吃完後问:「什么事?」
「表嫂的爷爷醒了。」
「啊?」白蔷惊讶的看著欧放,「这不是新闻,是旧闻呀!」
她爷爷偶尔会醒过来没错,可不能说话,且在短暂的清醒後又会迈入沉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她才会嫁来易家,以便生下一个白家的继承人。
「是新闻,」欧放一脸的严肃,「表嫂,你爷爷现在能说话了。」
「啊?」
「而且我刚才还接到程伯的电话,说你爷爷现在正在追查你妹妹的下落,如果你知道的话,他们要你赶快说出来。」
白蔷眨了眨大眼,「我不知道。」
「这样啊!」欧放点点头,「那我待会儿再打给程伯,跟他说一声;表哥,你现在就好好的休息,等伤好再回来上班。」
易溥辰随意点点头,知道在欧放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希望他会回去上班,以免被他虐待得太惨,「好。」
「那我就打扰到这里,掰掰。」
等白蔷关掉电视萤幕後,易溥辰突然说道:「你不准自己回去见你爷爷。」
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要有我陪才可以。」他想到那个奇怪的老头过去所教导给白蔷的奇怪思想,就让他由衷的不爽起来,总之,他要隔离她跟她娘家的人。「你最好别见你家的人,当然你的妹妹除外。」
白蔷原本还有些愣住,後来便笑了出来,「如果爷爷吵著要继承人回到白家,那该怎么办?」
他的神色显得难看,「儿子可以姓白,可是一定要在我家养大!什么带回自家养,没这种事!」他之前就说过了,他的心意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为什么?」
「以免在白家长大,个性会变得奇怪。」在他家多好,不仅有多话的曾祖父、奶奶,还有很会煮菜的妈妈,很会赚钱的爸爸和爷爷,总之,他儿子就是不准跟那个奇怪的外公多往来就是。
「我很奇怪吗?」她好奇的指著自己。
「你除外。」他抱著她跟他一起躺在床上。
私人医院就是这一点好——床够大,要不是他现在滚动有可能会让伤口裂开,他早就拉著白蔷一起做坏事了。
「溥辰,我好幸福。」她抱紧了他。
「我也是。」
「你哪里幸福了?」她好奇的问。
「那你呢?」他就是不打算先说。
「我幸福的是可以嫁给你。」她亲了他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他的眸色变深,羞得她赶紧将目光转向一边。
「可不是,」他也点头了,装作神色风流的看著她,「如果嫁给大色魔的话,一天三次,哦!不,七次都有可能。」
她捶他一拳,他却继续说道:「所以嫁给我好,因为我很温柔,而且体贴,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她乖乖听下去。
他的嘴一张一阖,但她还是听不到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好愈靠他愈近,最後根本是整个人都赖在他的身上。
「到底是什么?」她又问了。
他温柔的看著她,「我爱你,小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