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有事吗?”德娴问。
“我回门前跟你提过,我们要一起到火神庙附近逛逛,你还记得吗?”
“记得。”德娴点头,事实上,她很期待这个约会。
“那么明日你有空吗?”她再问一遍。
“有。”
“好,那明日辰时,你在前院等我,我们一起到火神庙去。”
“去给火神爷爷上香吗?”
馥容笑了。“是呀!”并且提醒她:“别忘了带上你最得意的字。”
“嗯。”德娴怔怔地看着嫂嫂的笑容非常迷人,连她都深深被迷住了。
***
午后,馥容回屋时,兆臣已经在房内。
见他已回房,她一怔。
“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房?”她回想起车轿内发生的事……
迟疑着,她伫立在门前。
“过来。”他朝她伸手。
“我还得回厨房帮姥姥——”
“过来。”
他沉着眼,声调更低。
她慢慢走过去,靠近时已被他一把揽住,扯进怀里——
“怪了,你就这么怕我?”他笑。
“不是怕你,是早上才……”她噤声,脸红,不语。
“才如何?”
“你不忙吗?”她移转题。
“当然忙。”他咧嘴。
“那么,你不该这么早回房,你应当在书房里。”
“我这么早回房,你惊喜?还是高兴?”他问,邪气的笑。
“这两句话意思是一样的。”她纠正他。“我得走了,不然姥姥忙着,我也闲不下来——”
“那么,是惊喜也是高兴了?”
“我不惊喜,也不高兴。”她否认。
“那是什么?”
“只有惊讶。因为你每晚都要忙至半夜才能回来,何况,为了陪我回门,你已经两天不能处理公务,所以我想不到,今日你会这么早就回房。”
“我说过今夜会趁早回房,你忘了?”
她双颊晕出两片红霞。“我岂会去记你随口说的话?”
“随口?”他笑。“我对你‘随口’过?”
她答不上来,只好移转话题。“你搂得太紧了!先放我下来,要不一会儿禀贞进屋,让她瞧见了不太好……”
“如何不好?我们是夫妻,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贴在她耳畔,他嗄声道:“你已经是我的人,还怕羞吗?”大掌在妻子身上游移起来。
她屏息,按住他的手。“你这么早回房,就这么待到明晨吗?”她低声问他,掩不住娇羞。
他撇嘴,见她粉颊上的潮红,眸子灰浊起来。“这是挑逗?”他哑声问。
“当然不是。”她否认。
“那么是邀请?”他握紧怀中的温香软玉。
“你明明知道不是!”慌忙拉起他的手,她嗔他一眼,脸更红了。
他低笑。“还生我气?”
她要走,他偏不放手。
强扯她过来,他拉她坐在腿上。
不安的扭臀,她想,她永远也不会习惯坐在他的腿上。
“我不生气。”她平静地说:“你让我走,我就不生气。”
她认真的。
厨房时事情多得让人晕头转向,她得去帮忙。
“要是不让你走呢?”他眯眼。
她凝眸看他,不知他是认真,或者,又是说着玩的,因为他手是紧的,可眼色却是淡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她忘情地抚摩这张让她看不透的俊脸……
他眸光微闪,忽然撒手。
“事实上,我回房正有事要对你说。”他道。
她愣了愣,悄悄收回手。“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公务确实忙碌,回门之后,恐怕不能每夜陪你。”
“为皇上效命是你职责所在,”她给丈夫一个笑容。“你不必特地对我解释。”
“你不介意?”
“我不能跟皇上争。”她说。
“真想争,也未必不可以。”他撇嘴笑。
那动人的弧线,软化了她的心。
“我不争,因为辛苦的人是你。”她说,声调已不自觉放柔。
他挑眉,凝眼看她。
“你为公务操劳,我……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咬着唇,她道出心事。
“心疼?”他撇嘴笑。
她垂眸,轻声说:“我听阿玛说过,皇上十分看重你。可也因为如此,你的事向来比任何人都多,可你不怕多、不怕繁重,皇上交代的事,你全都一肩挑下来。”她抬眸对住丈夫的眼睛。“我承认,对于这样的你,我是心疼,是怜惜……”
心疼?怜惜?
他笑脸冻结。
未曾想,会有女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记不记得?你说过我夜里会踢被?”她伸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渴望,边抚摩着他英俊的脸孔,边柔声说:“自那时起,我半夜便警醒着,还想着待天一亮要做一个唤醒丈夫的贤妻。可我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够警醒、还是贪睡了,因为每一回我夜半醒来时,总发现你早已不在炕上,原来每一个晚上到了中夜你就下炕,前往书房办公务去了。”
那柔软的小手,将他从怔忡中唤醒。
“你发现了?”他低道。
嗓音出乎他预料的瘖哑。
“发现好一阵子了。”她的手肆虐到了他的发。
他握住她,那太温柔的手,烫到了他。
“所以,我说心疼,这是认真的。”她柔声对他说:“我不要你再担心府里的事务。我们说好,你主外,我主内。虽然,现在我还不能让额娘与小姑立刻喜欢我,但是请你放心,往后我会对她们更好,努力让她们喜欢我;我也会更尽力侍候老祖宗与阿玛,让他们每天都过得快乐、幸福。”话说完,她投入丈夫怀中。
她叹息,不再与他呕气,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对我敞开心扉,不怕我负心?”敛着眼,他哑声问。
“你会吗?”她抬眸凝视他。
“你怕?”
半晌,她点头。“我承认,我怕。”
他沉眼,眸子低低敛下。
“但是,就算再怕,我也不会要求你的许诺。”她轻声说。
“为什么?”他眸子略闪。
原以为,她就要如一般女子,开口求他了。
“因为,世上没有可以实现的许诺。”
她的淡然,让他执着了。
“所以,我不要你说。”
“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定做不到。”她笑。
“你,认为我做不到?”他眸里骤然点了一把火。
“别误会我的意思,因为这世上,没有能做到的天长地久的承诺。”她说,笑容有一丝美丽的轻愁。“就算是这世上最相爱的夫妻也一样,即使不生离,也总有一天要死别。”
“至少,你可以要求我承诺,不必生离。”
“我不想求。”她却说。
“真不想求,或者,只是压抑想求的欲望?”
“求来的承诺与欲望一样的,那是一座心牢。”她说。
他眯眼,似在研究她。
“如果你是有心的男人,那么我根本不必开口去求。一旦开口去求,执着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这样的承诺,不是一座心牢是什么?我何必为自己造一座心牢,为我的丈夫造一座囚牢呢?”她淡淡地说。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你的话,很难懂,也不应该出自一名女子之口。”他收拢握在她腰间的五指,不喜欢她的潇洒。
这让他感觉到,她像只彩蝶,随时会飞出他的掌握。
“你不喜欢听我说实话?”她问,笑看他。
他凝视她的笑,忽然一使劲,用力将她揉进胸口。
“兆臣?”她嘤咛一声。
“今日我得出城,不过现在我后悔了,不该允了这个许诺。”他声调低哑。
“你要出城?”她轻轻推丈夫。“那么,我得立刻为你收拾衣裳。”语毕,她欲离开丈夫的怀抱。
他拉她回来。“现在,我想要你。”
她一怔,从他灰浊的眸中了解了他意图。“你、你不是想,”她轻喘,得知他的意图后有些窒息。“可现在还是白日,况且我们早上才……”她羞人地停顿,难以理解他强盛的欲望。
“白日又如何?正好让我好好看清楚你。”他邪气地说。
她屏息,因为他的言语而羞红脸。“可我还得回厨房——”
她语未毕,他已抱起她直接来到炕边,彻底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现在,他要牢牢握住她的人。
馥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已被放在炕床上,如此近距离,让他更清楚地望见,她唇上那颗饱满诱人的嘴珠。
粉嫩的唇微启,正娇弱不安的喘息……
他沉眼,那颗丰腴的珠肉,勾掉他的三魂七魄。
“我要你。”他粗嗄地说,已抛掉今晨不容她再勾引自己的誓言。
“我疼,”她娇羞地对他低喃:“昨夜,还有今晨,真的疼。”赧颜低诉,实在难以承受他反覆索求。
“这回,我会温柔。”他眸子已浊。
“你,保证吗?”她轻颤。
那眸中的矜持,惹他低笑。
自昨夜至今日,已不知要过她多少回,竟还如此矜持。
“我保证。”握住她,他声已哑。
话方落,他已俯首吮住她唇上那颗丰腴诱人的唇珠……
她承受,迟疑,娇喘,最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