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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喜小财奴(下) 第十二章 女子学院传奇(2)

  “若是二皇子只是棋子,二皇子为何愿意跟对方合作?”

  “合作?”

  “二皇子再软弱无能,终究是皇子,有机会争夺那张椅子,又岂会甘心屈服在他人之下?对方想使唤二皇子为其效力,必是达成某种合作协议。”

  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可是云锦山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赶紧将此事捅到皇上跟前更为重要。“无论如何,二皇子与南越人有所勾结图谋这是事实,至于他在此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真的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吗?还有,他们究竟图谋什么,这些应该向皇上禀报,相信皇上可以查得水落石出。”

  李允晟沉默了。人人皆知祖父曾经状告丽妃娘娘,但是却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当时先皇因为越来越宠爱六皇子,祖父急了,有人便在此时设了一个丽妃娘娘勾结南越的假证据送到祖父手上,因为是信得过之人送来的,祖父未曾多想,便急匆匆的跑去先皇面前告状,后来证明证据是假的,先皇痛责祖父昏聩、居心不良,祖父因此病倒了,自责拖累太子,再也无法下床,一世英名从此蒙上污点。临死之前,祖父告诫李家子孙从此不准涉入皇子之争,若非当今皇上最后得以继位,即使镇国公府没有在夺嫡之争中倾覆,也会沦落为二流或三流权贵。

  见他闷不吭声,云锦山心急的道:“难道你要继续保持沉默吗?”

  “我还要想想。”

  “你为何犹豫不决?”

  “我总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顿了一下,云锦山显然也想起老镇国公的遭遇,“你是担心遭人利用?”

  “倒也不是,只是不能不防。”

  “你也太小心了,你一向不管事,谁会利用你?”

  “正因为我不管事,一旦我站出来,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你只是就事论事,是真是假,当然要由皇上自个儿判断啊。”

  李允晟嘲弄的唇角一勾,“若是皇上像你一样心思单纯,我就不必再三琢磨了。”

  云锦山不服气的跳脚,“你是说我缺心眼吗?”

  “难道不是吗?”

  “我……我是比不上你这只老狐狸,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一点心眼都没有。”从小,他娘最爱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没见过心眼比他多的人,可是自从遇到明曦之后,他总是怀疑自个儿没长脑子。

  “我并非说你没心眼,只是皇上何等身分,岂能用寻常人的心思思量?”

  云锦山不甘心的道:“皇上的身分确实不同于寻常人,可是你确实太过小心翼翼了,在我看来,与其算计你,还不如算计镇国公。”

  “大哥比我更看重祖父遗言,完全不跟几个皇子往来。”

  云锦山叹了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虽说是祖父的遗言让他不能不谨慎,可是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说白了,他对皇上信心不足,皇上自从继位之后,不时打压权贵,极力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上,也因此皇上更重用他,而不是他大哥。

  “若是关系到云家的生死存亡,你怕还是不怕?”

  张着嘴巴半晌,云锦山投降了,“好好好,都是你有理,仔细想想还真好笑,你都不急了,我何必如此着急?”

  其实李允晟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管二皇子的事,二皇子就算要谋反,也不是这几个月的事,可是如何让穆姌在学院考核拿到第一,却是两个多月之后就要面对的,今日他在一品楼随口问她准备得如何了,她竟然反问他什么事,可见这丫头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行,这丫头根本没搞清楚自个儿面临多大的劲敌,接下来他得紧紧盯着她,给她加强训练,要不,他真的要带她浪迹天涯了。

  面对李允晟的指控,穆姌觉得很无辜。她不是不紧张,而是事到如今,除了尽力,又能如何?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给自个儿压力的人,因此原主盼着再来一世,只求安安稳稳,她乐得很,没想到为了存私房钱,一时手痒开启了写作生涯,又画了下《猿鸣山》,导致李允晟从此对她纠缠不清,而她终究不得不踏上跟这个时代的庶女一样的路——争第一。

  如今,每日下学还得被李允晟挎着去李府练骑马射箭,她已经很娇小的身子更显瘦弱,任谁看了她都觉得她好可怜,唯有他狠了心使劲折腾她。说真格的,要拿第二不难,可是要拿第一她真的没有信心,算了,谁教她喜欢上一个身分如此特别的男人,现在她只期盼一年一度的考核赶紧尘埃落定,就算之后真的要跟他浪迹天涯她也认了。

  还好,等待的日子很快就结束,转眼已是京华女子学院一年一度考核的日子,长达五日的考核,不到最后一刻成绩揭晓,谁也不晓得其他人的积分。

  穆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专心应考,还好她不贪心,五日中只安排三日应考,不像某些天天应考的人,跟参加春闱的学子一样,往往五日结束后,回家连洗澡都没力气,倒在床土便能整整睡上一日。

  今年的竞争真的很激烈,最后穆姌和兵部尚书家的戚姑娘同列第一,于是两人先从相同的科目抽签,抽出了骑术,再针对考试内容抽签,最后以骑马射箭决胜负。

  这一刻,穆姌不得不说李允晟实在太神了,他早就推算出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戚姑娘,而她们两人相同的科目是骑术和棋艺,前者,戚姑娘在她之上,后者,她在戚姑娘之上,因此她最需要加强的就是骑术。

  李允晟对她的加强训练果然发挥效果,在距离百尺之内,于奔驰的马上连续对箭靶射出十箭,箭落在箭靶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成绩,十支箭加总起来的成绩高者胜出。

  号角声响起,两人同时上马、纵马奔驰、射箭。

  全场众人屏息以待,最后,穆姌以一分险胜,在大魏的传奇史上写下一笔。

  穆热根本听不见欢声雷动的声音,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回家。

  回到武阳侯府,她才发现自个儿全身都软了,第一次洗澡更衣全靠丫鬟,直到隔日皇上赐婚的圣旨来了,她还没回过神。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武阳侯穆靖明之女穆氏名姌,机敏聪慧,德才兼备,今赐婚义勇侯李允晟,五月十五完婚,钦此。”

  五月十五……穆姌还在想这个日子不太对劲,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李允晟就出现了,还嚣张的当着穆家众长辈的面将她带走。

  “李允晟,你欠扁吗?”穆姌永远会记住刚刚穆家长辈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们绝对没想到风华绝代的国舅爷根本是个野蛮人。

  “洞房花烛夜,我随你折腾。”李允晟低下头,暧昧的朝她一笑。

  穆姌气得抬起头、踮起脚,朝他脖子狠咬一口。

  他吃痛的皱了皱眉,却笑得很开心。“我是不介意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但是教人瞧见了,影响了你的名声,那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她不管不顾的对他撒泼他可乐了,这表示她完全忘了其他人,只想着他。

  她顿时蔫了,这才偷偷的左看右瞄。他们行经之路并非热闹的街市,但京城处处是人,何况他如此大刺刺的纵马过街,谁都会瞧上一眼,不过还好速度很快,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她刚刚大胆的惊人行径吧……

  怀里的娇人儿安静下来,李允晟将她搂得更紧,加快马速出城,一路直奔属于他们的猿鸣山。

  穆姌不解的看着他,为何带她来这儿?

  “今日你在这儿重新为我画一幅《猿鸣山》。”今日对他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从今以后他的生命多了一份眷恋、一份牵挂、一份责任,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总想着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为何要重画一幅?”

  “你画上的荷叶船上不再只有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顿了一下,穆姌反应过来了,觉得很好笑,“这是小事,改日再画就好了,何必今日急着拉我来这儿?”

  “我要看着你画,就在这儿。”

  她唇角抽动了一下,“你是小孩子吗?”

  “永泰他们都准备好了。”

  穆姌这才发现几名侍卫早就搭了一个棚子,备了书案,案上有文房四宝,而案后的地上铺了皮毛,虽然春末了,但是山上寒意未散。

  既然人家都准备好了,她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跟他争执不下,考核第一都拚死拚活的为他拿到了,难道还不能满足他这小小的要求吗?

  第二次画猿鸣山,而且就在其中,不是远在狭小的书房,穆姌挥洒得更自由奔放、畅快淋漓。

  上一世她最喜欢的就是户外写生,可是很奇怪,她不喜欢水彩画,而是偏爱水墨画,觉得黑白的意境更能让观赏者发挥想象力,这就好比当初她画《猿鸣山》,心情是晦暗的,因为自觉前途不明,而如今是明亮的,因为荷叶上有个相互扶持的同伴,江流再湍急,也有个人拉住她。

  李允晟看着她一笔一画,激动而震撼,单是想象这幅画出自她的手,就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竟能亲眼目睹她重新呈现,比起原来的《猿鸣山》,这幅画更显得澎湃激昂、恣意快活,也更令他动容。是啊,因为画中有她,也有他。

  见她开始画荷叶上的人,李允晟连忙提醒,“我们的手要握在一起。”

  穆姌笑嗔他一眼,按着一开始的构思完成画作。

  他孩子气的指控道:“为何我们的手没有握在一起?”

  她站起身,赏他一个白眼,“你不觉得在这样的船上还要牵着对方的手,两人死得更快吗?”两人愿意一起站在危险万分的荷叶上,这已经说明彼此心意相同,何必画蛇添足?

  “你怕什么?要死,也有我陪着你一起死。”

  虽然他很有义气,穆姌却不领情,“我要长命百岁。”

  李允晟可不高兴了,“我死了,你还要长命百岁吗?”

  她斜睨着他,“你就是个祸害,保证比我活得更长更久。”

  “不行,我们要一起死。”

  “你不知道生死不由人吗?”

  “我不管,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个男人是在搞笑吗?穆姌正想教他别闹了,可是发现他的表情异常认真,不由得脱口问:“为何?”

  李允晟再度看着画上的两人,“以前我不在乎生死,如今有你,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要一个人。”

  她这下子明白了,他一直活得很没有安全感,所以论到生死,他可以不当一回事……她突然觉得很心疼,别人看他是国舅爷,何其尊贵,可是事实上,他犹如走钢索的人,君权制度下,越靠近帝王的人,人前越志得意满,内心越是难以平静。

  穆姌上前主动抱住他,“我答应你,无论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骗人的是小狗。”

  “是,骗人的是小狗。”她突然生出一股犹豫,是不是对他太心软了?这个男人宠不得,他不会感动,只会顺着竿子往上爬,然后在她头上撒野……总之,对他太好根本是自找麻烦。

  “再画一幅,我们的手要握在一起。”李允晟已经算好了,一幅收藏,一幅悬挂在外书房,一幅悬挂在潇湘院。

  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宠不得!穆姌叹了口气,再度执笔开始画起第三幅《猿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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