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太棒了。”
傅凤儿放下笔,将钱钏雅拉入怀里,轻捏她的小鼻头,“我记得这些是你的工作,为何到最后全落在我身上了呢?”
“能者多劳嘛,你果然很能干,我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好眼光了,嘻。”钱钏雅偎着他嘻笑。
“小坏蛋,就会期负我。”傅凤儿低头轻啃着白玉皓颈,引起了一阵的娇笑,最后笑声停在交缠的四片唇里。
“我想要你。”
低沉的轻喃飘入钱钏雅耳里,让她俏脸一片酡红。
“色狼。”她埋入他怀里娇嗔。
“男人不色,女人又怎么会喜欢呢?!”傅凤儿逗着她。
钱钏雅呵呵笑,“你哪来的歪理!不和你说了,既然事情都做完,我要回房沐浴休息了。”她从他膝上跳下,轻快的走向门口。
“好啊,洗得香香的等我啊。”傅凤儿笑说。
钱钏雅红着脸回头娇斥,“大色狼。”再给他个大鬼脸,扬着笑声离开。
傅凤儿脸上的笑容好一会才褪去,神情一敛,他也起身走出房间。
钱钏雅来到房前才想到,今晚城里有市集呢,北城的市集规模庞大,非常的热闹,不知道凤儿想不想一起去逛逛?她连忙转身跑回书房要找他,却见他正走出书房,要叫住他时发现他是往后院走去,他想做什么?她好奇的跟在他身后。
傅凤儿来到后门前,打开门悄悄的离开。钱钏雅更加疑惑了,也不动声色地随后而去。
来到杏林药坊,傅凤儿熟悉的从侧门走入,小心避开人员来到最里面的特别室,这是除了罗总管外任何人没先通报都不得擅入之地,唯一的例外只有罗总管,以及这儿的老板——杏林公子,所以傅凤儿是直接推门进入。
“你来了呀,见过公子。”看到他,罗总管脸上堆满笑执礼,却觉得意外。
“罗叔,你又和我客气了。”傅凤儿笑看着罗总管。
“你是杏林药坊的老板,我是属下,礼不可废。”罗总管笑说。
“罗叔,要你跟着我奔波,劳烦你了。”傅凤儿说。
“我不辛苦,倒是你身兼两职才吃重呢,凤儿,你想吸取钱氏药楼的经验来发展杏林药坊,这是很好的想法,不过我们的药房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你可以不需要如此辛苦的。”罗总管表示。
“我并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是件快乐的事。”有钏儿为伴,他真的很开心。
“凤儿,你心地就是这么善良,钱钏雅一施压,你不但顺从的让出土地搬家,还被硬冠上管事之名,成为钱钏雅手下,虽然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又可探知钱氏药楼的内部情形,但以你的身分来说,总是委屈你了。”罗总管不是很赞同傅凤儿吃这种苦。
“其实事情已经有所改变了,我不单单为了了解钱氏药楼,我还想要有更深入的行动;或许该将两家药坊合而为一才是最好的。”傅凤儿提出。
“凤儿,你想并吞钱氏药楼,将其收归所有?”罗总管迳自下了注解。
傅凤儿轻笑,“哈……罗叔,事情没那么简单……”
罗总管打断他的话,“我明白这不是容易的事,可以以你的能力,也绝对不会是难事,钱氏药楼势力何等庞大,你不也建立了丝毫不逊色的杏林药坊?!钱氏凭藉的是钱府的财力,而你却白手起家,相较之下你的才能更加惊人,想将钱氏纳为已有也不难,你如今是钱钏雅的管事,更加方便进行这事,你爹娘明白你有如此的雄壮志,一定很安慰,也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既是激赏又很安慰。
怎么说到这种事来了?!傅凤儿无奈地笑着,正想和罗叔解释清楚时,忽然听到房外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谁?”声随音到,他瞬间便一到房外,却让他惊见到了一脸木然的钱钏雅。
“钏……钏儿,你……”傅凤儿也愣住了。
钱钏雅扬起了轻冷的笑容,“没想到我日夜期盼知道身分的杏林公子,竟然就是自己身旁最亲密的人!杏林公子,你果然是神秘莫测啊!”
“钏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这样,我……”
钱钏雅冷冷地截住他的话,“我不想听解释,我只想明白,你真是杏林公子吗?”
傅凤儿抿着唇,颓然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杏林公子。”
“很好,枉我钱钏雅自认聪明,事实上却是个被当成笨蛋欺骗的傻瓜,可笑,真是可笑啊,呵……”钱钏雅在笑,但笑声听起来却像哭声。
傅凤儿连忙奔上前扶住看来摇摇欲坠的人儿,“钏儿,别这样,我真的无意……”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他的话,小手停在半空中,钱铡雅雪白着容颜凄冷地开口,“这巴掌就当是你应该付了出的代价,此后我们互不相欠!原来西门远还不是世上最卑劣的人,傅凤儿,我恨你,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双掌使气一挥,推开了傅凤儿,钱钏雅转身疾奔离开。
这就是她付出所有心力所爱的人吗?哈……好笑,太好笑了……不闻笑声,却只看到晶莹的泪洒下,悲悼着不堪。
* * *
“小姐的心情好一点没?”胡德拿着猎到的野雁入屋,看着珍珍问道。
珍珍放下手里的女红,站起接过野雁,黯然的摇摇头,“小姐又到溪边了。”
“溪水寒冽,小姐却天天将自己浸在溪里说要冷静修身,我怕小姐终会支持不住的,不行,我去劝劝小姐。”胡德转身要出门。
珍珍拉住他;“别去了,我们不是没劝过,结果越劝越糟,上回还激得小姐心绪大坏而吐血,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姐也只能自行想开,我们是帮不了的。”
“可恶,没想到傅凤儿是这样的人,我真看错他了,若小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胡德抓紧手里的弓,气怒难平。
想到小姐那时失魂的惨状,珍珍也是心痛不已,小姐像游魂般飘回药楼,颠颠倒倒的说完全部的事后,就发了疯般骑上马往外冲,她和胡德急急跟上,就怕小姐有个什么闪失,结果小姐是不眠不休的赶回到以前练功之所——祈山山顶,想要藉着冰冷的溪水冷静自己,之后,小姐就天天浸在溪里静心,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三、四天了。
“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通知钱府了,很快的就会有帮手来,不管是老爷或夫人,还是哪位少爷、小姐前来,都一定能抚平小姐的情绪,绝不会有问题的。”珍珍很有自信的说给胡德听,也告诉自己,小姐会好起来的。
离小木屋不远的溪重,一个单薄的身影盘坐在清浅的溪流中,任由冰寒的溪水冲击着自己,她身形不动、眼儿合起,但脸色却是令人提心的苍白,有如一蹲没有生命的瓷雕娃娃。
寒意凝聚在她的身体四肢,被麻木的身子已经不觉得冷,只有如针般的刺痛遍布她全身折磨着她,但是她所需要的就是这种痛苦,能让她忘记丑恶的过去,不再想起令自己悲愤的俊逸脸孔,甚至可以忘却那伤她心的话语。
她知道逃避是不对的,受伤了更应该挺起胸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她实在伤得太重了,就让她当个没用的人逃走一次,待她平静了心,她会再站起来的,只是要多少时间她也不知道,如果上天可怜她,她或许就能少吃点苦了。
也许她当初应该顺着娘的心意,让钗儿为她作媒成亲,不往外跑,自己就能躲过达一劫,可惜她不是先知,该受的苦怎么也逃不掉。
钱钏雅好想笑自己的无能,一开口却是无可抑止的连连咳嗽。
“该死的,你都已经生病了,怎么还浸在溪水里,快点起来啊!”暴怒的责备声伴着快速奔近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熟悉得让钱钏雅的心抽痛,她连忙睁开眼转头看去,果然是最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狼狈的别开脸不想看他,他为什么还要再来打扰她?走开,走开啊!
“钏儿,听到没?离开溪水,不准再待在溪里了,快点离开。”傅凤儿见她不理不睬,焦急的在溪边再喊,可是只得到她的冷漠以对。
“天杀的,你应该是气我、恨我才对,要打、要杀的人也是我,为何却要这么虐待自己?你再不起来,我就下水抓你起来。”傅凤儿没了耐性,看她的自虐他心如刀割般痛苦。
“我不要见到你,你快离开。”钱钏雅被逼了声音。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没将事情说清楚我绝不会走,而你也要马上给我从水里起来。”他不过是向罗叔解释一切迟了些时间,但是回钱氏药楼她却已离开了,让他为了找她而焦头烂额、担心不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走!”钱钏雅没看他,冷声命令他离开。
“可恶,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傅凤儿见她不动,低骂咒声,决定到溪里抓她起来,一碰到水立刻就被溪水的寒意给吓了一大跳,竟然这般冷冽,那浸在溪里的她……不敢迟疑,他立刻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从水面飞跃而过,要抱钱钏雅起身。
钱钏雅当然不从了,化出招式抵抗,只是一动全身就痛苦难当,她越用内力胸口越窒闷,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傅凤儿看出她的异样,连忙大叫:“钏儿,停下,你身子会受不了的,不得再强用内力了,快停下来……”
钱钏雅咬紧唇,明知道自己会撑不住,但还是任性的咬牙不肯屈服,语调不稳的颤抖挤出话,“走……我……不……不要……你……管……呃……”腥甜涌上喉头,血从她嘴角流出。
“钏儿!”傅凤儿惊喊,乘隙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抱离水面,跃回溪边,急急观视她的情形。
钱钏雅却是咳嗽不止,边咳边吐血,胸口像被压了颗大石头,让她眼前越变越暗,在沉入黑暗前,她抓着傅凤儿的胸口困难的挤出话,“我……爱你,更……恨你。”
手一松,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 *
轻柔的推揉在四肢游移,所到之处带着一股热力慢慢渗透入她的身体,化去了凝滞在她体内的寒气,让她的气血顺畅,然后整个身躯都暖和了起来,所有的感觉也恢复了。
睫毛眨动了下,神智由迷蒙转为明朗,现在她理能清楚地感觉到是有人在按摩她的腿,适中的力道令她舒服得低吟一声,那双手还温柔的逐渐移到大腿,一样有如春风拂过般,她全身舒畅得不想醒来,直至那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更移至她胸前,温热的气息轻拂她的脸,吻也轻落在她脸上,这气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好像……蓦然,她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傅凤儿那张英俊的面容。
钱钏雅呆了下,不好的回忆霎时涌上,她冷漠地斥喝,“我不要再见到你,你走开,快走开!”她想推开他,手臂一伸起竟是光溜溜的,这时她才发现到自己竟然是不着片缕的躺在床上,而傅凤儿不过也只穿单衣而已,她涨红脸,想起身找衣服或被子遮住身子。 “你还不能起来,我刚为你逼出寒气,你现在很虚弱,还需要我的阳气补充。”傅凤儿环住她表示。
“我不要管,放开我,我叫你走听到没?走啊,我不想看到你,我不要看到你。”钱钏雅边挣扎边抗拒着他。
“钏儿,这关系到你的身子,不能胡来,你若再任性,我会罚你的。”傅凤儿压住她的手脚严肃的表明。
“我不用你的悍惺作态,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会负责,即便是死,我也不用不帮忙。”钱钏雅语气决裂地叫嚷。
这种话令傅凤儿生气了,“你这个小女人,真该好好受点教训。”俯下脸,他的嘴落在她纤巧的肩头。
钱钏雅以为他要吻自己,急忙反抗,哪知他竟是用牙齿啃咬,痛得她大呼,“好疼啊!你……你咬我?”她眨着惊愕的大眼睛。
“你再胡闹,不肯乖一点,我会再咬人的。”傅凤儿一脸凶恶。
他还凶她……钱钏雅眸里涌上了水气,他这模样更逼出了她的拗脾气,扬起小脸冷厉地回应,“不管怎么做,我都不会顺你的意,我更不要接受你同情的治疗,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我一样恨死你了,你还伤得我不够深吗?为什么要出现?你走啊,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只愿我这生都不认识你!滚开,永远的滚离我的视线,滚啊!”
傅凤儿看着她,脸上是哀伤的神情,深叹口气,他俯身将脸埋在她颈畔。钱钏雅以为他要咬自己,身子僵了下,却听到他在自己耳畔低柔的诉说——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欠你一份解释,我从未想过要期骗你的感情、你的产业、你的一切,我本着医者救人之心创建了杏林药坊,隐藏自己杏林公子的身分是因为我想活得自由自在,不受盛名之累,所以全天下知道我身分的人只有罗总管一个,药坊里的大小事也都由他掌管,我只想专心研究医学,好好过着我卖画的平凡生活,那虽然平淡,却能有最真实的快乐,我原想就如此过一生,是你的闯入改变了我所设好的人生,面对聪明精灵的你,我的心首次起了波澜,我从没那么渴望想得到一个人当我如愿和你一起时,我的欢喜真是笔黑难以形容,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没想到只是梦一场,而且醒得这么快。”
“我和罗总管的谈话,你只听到一半。没错,我是想让杏林药坊和钱氏药楼合并,但是统一由你来掌管,我相信合并的力量会分散大,我也明白你会做得比我更好,那我便能更加无后顾之忧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交代给罗总管,他会依照我的意思办理,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没骗你。
“如今唯一令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生气时可以有许多发泄方法,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苛待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傻酌方法,会令许多人为你心疼的,希望你能将我这番话记入心里。”
说完,他大掌放在她胸前,将内力注入她的身体里,好一会儿才放开,他已额头见汗,气息也有些紊乱,手轻抚她有了血气的粉颊,浮起满意的笑容。
“你没事了,要好好保重自己,再见了。”恋恋不舍的多看她一眼,再拉起旁边的被子帮她盖上,傅凤儿随即下床,穿戴衣裳。
钱钏雅拥被而起看着他穿衣,理好衣装他没回头便往门走去,她迟疑地开口。“你说我生气的时该找别的方法发泄,而不要伤害自己。”
傅凤儿停住脚步,背着她点了点头。
“你欺瞒我的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气消呢!”钱钏雅继续说。
“那你想如何做?”傅凤儿黯然问道。
“你转过身来,我不想对着你的背影说话。”
傅凤儿没有异议的转回身。
“过来。”钱钏雅再下令。
傅凤儿无奈的走回床边。
钱钏雅看着他,“我说过我最恨人骗我,所以你犯下了大错,就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这就是我的处罚。”她伸手将傅凤儿拉上床,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这一吻像天雷勾动地火般,一发不可收拾,情欲纠缠、无法分舍,也补偿了这些天因误会而分离的痛苦,只是钱钏雅却以咬结束这个吻。
傅凤儿摸着被咬疼的唇瓣,不明白的看着她,“钏儿。”
“你刚才咬我,我也要咬你一口才算打平。”钱钏雅得间地说明。
傅凤儿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坏蛋!”他抱紧她想再一亲芳泽却被挡下。
“我还没宣判你的刑罚呢。”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只要能让你原谅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傅凤儿拿出诚意。
钱钏雅好笑,“没那么严重,不过倒是要赔上你的一辈子就是了。一,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管事,为我打理所有的产业,任劳任怨过一生,没有休假,也不准辞工。二,你还要兼做我的伴游护卫,我去哪你就跟到哪,永远在我身边不得分离。三嘛,我们走得这么近,一定会引来闲言闲语,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名节,导致我嫁不出去,所以我也只好选你来做我的丈夫罗,不过你能有我一个妻子,没有纳妾的权利,最后一点,成亲后我想有孩子,你当然也是孩子的爹了,我……”
话还没说完,傅凤儿已经激动的吻住她,打断了后面的话。
“钏儿,我的宝贝,我最爱的宝贝,我的钏儿……”热烈如火的吻代表着两颗心已冲破所有的误解,重新融在一起。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打断我,你这犯了太不尊重我这个大人了。”钱钏雅挣到空档连忙抗议。
“哈……因为你这个大人也太没官样了,我想没有一个大人办案时是不穿衣服的吧?”傅凤儿邪笑地提醒。
钱钏雅脸色大红,轻捶着他,“讨厌,色狼。”
“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啊!”傅凤儿再次袭击着身下的宝贝。
娇脆的笑声被淹没在逐渐扬起的情欲中,成了无声胜有声。
房外偷听的一对男女疑惑的互相对视。
“怎么没声音了?不会有事吧?”珍珍疑惑不已。
“傅公子是个名医,应该不会的。”胡德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两人更努力聆听,但越听两人的脸色就越怪异,结果是纷纷红着脸快速跑到屋外”
“想……想不到小姐和傅公子的感……感情增进得……呃……这么快啊。”胡德讷讷地说。
“是……是啊。”珍珍难为情的直想找地洞钻。
胡德鼓起了勇气,“那……我们……也能如此吗?”
“什么?”珍珍瞪大眼看着他。
“我……我喜欢你。”胡德干脆放胆大声说出。
珍珍在原地呆了好久,然后才笑着冲入胡德怀里,这对人儿也变成了一个。
好事成双,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