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埋首工作里的衣思影连头都没抬。
「可是明明就是你……」陆小曼的疑问被好友的瞪视给瞪没了。
「我说了,不是,不然你可以去问总裁大人,他会给你答案的。」衣思影指指紧闭的门,巴不得他来承受今天她所受到的关注。
「如果我有这个胆子去见他的话,我一定会问的。」陆小曼还在作当总裁夫人的梦。
衣思影放下手上的工作,看著好友,「小曼,我已经快被同事逼疯了,你就放了我一马吧!」
「哦……」陆小曼看出她的坏心情,沉默了。
同时,总裁拉开门,直接走到她们面前,陆小曼看著英俊帅气的总裁,嘴巴张得开开的,双眼发亮。
「气消了没?可以跟我谈了没?」齐晰在办公室里也不好过,他的原意并不是要逼她难过,他只希望她能多给他一点感情,但是她不愿意,他才会被激怒……
经过半天的沉淀後,他的心情稳定了,才又出来找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的气不会消。」衣思影冷冰冰的回答引来陆小曼的吸气声。
哇~~小影居然敢这样跟总裁说话!嗯,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暧昧啰!
齐晰冷冷的扫了一眼想在一旁观战兼搜集八卦的陆小曼,待她摸摸鼻子离开後,他才开口,「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因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报纸的事快把我逼疯了,同事们不会问你,所以他们全来问我。」而她是最不愿意碰触这种事的人。
「你要我怎么做?问一句就罚一天薪水,再敢问就开除?」如果她敢答应,他就这么做。
「……」衣思影瞪著他,突然无言以对。
她知道他真的会这么做,但是她并不要,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齐晰叹口气,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才肯跟我说话?」他投降,她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再恢复笑脸。
「总裁大人,这是您要的报表。」她的回答是把一叠纸往他脸上砸。
齐晰皱眉接下来,转手又丢到一边。「又变成总裁大人了?」昨晚她可不是这样叫他的。
「是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宽。」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怕上午被他激出的泪水又再一次狂流,她只好以冷漠面对他。
齐晰试著对她好,对她轻声细语,只要她有一点好脸色,对他说句好听的,他就可以忍受她的脾气,但他的耐心有限,他决定到此为止!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们就决定距离这么宽吧!」他起身离开,带著怒气回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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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两人陷入冰点,两人之间除公事外没有其他交谈;他们都撇清与对方的关系,不过,齐晰过度频紧流连在她身上的视线,以及她总是逃避著他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事。
由於齐晰已经把公司的业务查到最细微的部分,所以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他想他该放下已经决定的事,专注在他原本来到台湾的目的。
小李送上徵信社最新的报告。
「齐先生,徵信社把台湾所有姓阙的人全都列出来,再剔除不可能的人,数目不算多,不过查起来也得花上一段时间。」这些人分散在台湾各地,如果他的老板有空的话,他们可以启程去办正事,不过老板似乎为了「某人」而流连下去。
「嗯,公司一切都OK,所以我可以放心去做这件事了。」齐晰想要故作轻松,不过却失败了。
他望著门外正低头替他准备报告书的衣思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第一次碰上感觉如此强烈的女人,而她又这么巧合的让他觉得束手无策。
小李忍不住又有问题了,「齐先生,可不可以问你,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寻找这个仇人,当你找到他後,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齐晰被小李问得愣住了,想了想,他轻轻摇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没有这件事,我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父亲倒在血泊之中的记忆,在多年後,他依旧印象深刻,所以他一心想找出当年那个杀害父亲的人,将他绳之以法……
但他一向只这么想著,却没有真正想过,如果找到了那个人,他会怎么做。
杀了他吗?或许吧……
「哦~~」小李因为他黯淡的眼神而沉默下来,他想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两个男人尴尬的沉默著,此时,房内的气氛沉闷到最高点,还好就在此时有个人突然进到办公室里。
「总裁,您的茶。」衣思影送上一杯刚泡好的台湾绿茶,齐晰这几天舍弃咖啡,总叫她泡茶。
「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齐晰先唤住态度冷冰冰的她,再要小李离开。
「是。」她以为他有工作要交代,便在一旁的位置坐下。
齐晰等小李离开後,才起身坐在她身边的桌沿旁,静静的看著她。
她看起来也不好受,整天眼睛都是红通通的;他确信她对他不是完全的没有感情,但是有事情阻止了她。
他不想再逼她,但是会让她知道,她的机会不多了。「我只待到明天。」他突然开口。
「嗯?」绷紧神经等待他下令的衣思影闻言後一愣。
他在说什么?
「过了明天,我就不会再进公司了。」他轻声解释。
所以他们应该只有今、明两天可以相处了,如果她想要和他言归於好,机会就只剩下这两天了,他把机会留给她,希望她会主动卸下心防。
而衣思影却只是轻眨著双眼。「哦~~总裁大人要离开了吗?」声音冷淡。
「我不来公司,但是应该还会在台湾待上一阵子。」再给她一个暗示,她有他的电话号码,也知道小李的电话号码,如果这几天她还想找他,是有机会的。
沉默片刻後,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总裁大人还有事吗?」
她拾眼看著他,不见一丝的情感。
「没有了。」齐晰决定放弃!
衣思影走回位子,虚软的双腿撑下住身于,跌坐在椅子里,无神的双眼中透著一丝的绝望。
他要走了,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就算她还想要追回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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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会在台湾到处跑?」衣思影苦著睑和小李闲聊,自从昨天齐晰告诉她,他将要离开後,她一直都是不开心的。
一整夜的无眠,她投降了,她承认自己是要他的,只是她已拒绝他、激怒他,现在她就算反悔,也是为时已晚。
她望著紧闭著的会议室大门,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原本有一堆话想了一整晚要对他说的,但一大早看到他臭著一张脸,她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就算了吧!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对她认真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毕竟他多金,又迷人;而她,只是一个平凡又不起眼的女孩,她怎么配得上他?
「嗯,希望这次我们可以待久一点,我很久没回台湾了,我妈说还没看够我呢!」小李叹口气。
自从跟到这个老板,他几乎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休息,谁教他老板不知道什么叫「休假』?
「原来你是台湾人哪!」她睁大双眼。
「是啊!土生土长的。」
「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找谁?」她偶尔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齐晰一直在找某个人。
小李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会议室关著的门,确定齐晰不会突然出现,才神秘兮兮的开始说老板的八卦,「我们在找人,要找齐先生的仇人。」
他还刻意压声音,但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仇人?!
衣思影的脑海立即浮现的是齐晰如恶魔般愤怒的脸,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她很高兴自己与他无冤无仇。
「真的吗?结下什么样的仇?总不会是骗了他的感情,让他变得无情的那个人吧?」她做个鬼脸。
「不是啦!我想他是天生就没感情……呃,别跟他说。总之,是他的杀父仇人,我也只知道这些而已。」小李发觉自己多嘴了,表情变得不安。
「哦……」衣思影这才知道,原来齐晰有段这样的过去,而且仇恨至今依旧纠缠著他,如果没有寻仇这件事,他是否会比较容易亲近?
小李趁她沉思时打量她,她和齐晰的事他大部分都知道,也看见了许多连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没发觉的事。
他真的觉得他们两个人很速配,不应该就这样散了。「小影,你和他……」
「我想我惹他生气了。」她苦笑。
「看得出来。」小李用力点头。
「他这么生气啊?」哎啊!这下她真的没有勇气道歉了。
小李又猛摇头,「不是啦!我说的是他的心情很不好,昨天没吃晚餐,好像一整夜都没睡。」
「是被我气的吧?」原来他们两人是半斤八两,她又露出一丝苦笑。
「小影,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齐先生对哪个女孩子花这么多的精神,他是真的喜欢你。」虽然说他的老板不太容易亲近,可是几年相处下来,小李是真心觉得齐晰是个好人,只是缺乏一个人诱出他的真性情……他觉得小影做得很成功。
「谢谢你。」她不知道小李对她说这些是为什么,可是她心里好过了些。
「谢我?小姐,你以为我是在安慰你?我很认真的。」小李的表情并非在开玩笑。
她苦著脸摇头,「可是我拒绝了他,一切都来不及了。」
「谁说的,只要他人还在,一切都不会太晚,待会儿你就可以……有人来了。」他看著穿著低胸装的火辣美女走过来,注意力立即被拉走。
衣思影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起身迎接,「您好,请问……」
「我要见齐晰。」低胸装美女下巴都快顶到天了。
「请问您是?」她记得今天一整天齐晰的时间都给了公司干部……或许是他的私人访客?她的视线飘向一旁的小李,他一脸莫名的对她摇摇头,齐先生并没有私人访客。
那就是不请自来啰?
「我是力达药品公司的业务经理。」低胸装美女递上名片。
「张经理您好,可是您并没有预约,总裁现在正在和公司干部开会,可以请您等等吗?」这间公司与他们公司是有合约的,所以衣思影决定先安顿这位美艳的业务经理,再去询问齐晰。
「我要等多久?」低胸装美女不耐烦的盘起双手,有意无意的把胸前的伟大拱得更傲人。
「会议才刚开始,可能要一个小时或是更长。」衣思影试著以最和善的态度面对这位霸气的业务经理。
「这么久?我才不要等呢!」低胸装美女嘴一嘟,迳自走向会议室。
「这位小姐……」衣思影追上去试图拦人。
「请叫我张经理。」她白了衣思影一眼。
好,张经理就张经理,可是她不能在别人家的公司里撒野吧?
「张经理,您不能随便这样闯进去的。」娇小的衣思影要拉住高头大马的张经理实在很吃力,她气喘吁吁的被拖著走。
「我和齐晰的关系,还不需要你的通报。」张曼婷怒瞪她一眼,接著移开视线,却又回头瞪著她,瞪大的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你就是跟他接吻的那个女人!你是他的谁?」
张曼婷上下打量齐晰的绯闻对象——长得清丽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很漂亮,清汤挂面的中长发增添了一分稚嫩气质,不过,不像是齐晰会喜欢的人,八成只是他随便玩玩而已。
不具威胁性,张曼婷这么评断。
而衣思影则是咬牙忍受那一夜失控的後果。「我是他的秘书。」她面无表情回答。
张曼婷轻声一笑,「那他还真是艳福不浅,而且恶习不改,到哪里都要有女人陪,就算在台湾也不忘猎艳哪……」
衣思影闻言,脸色微变,她很不喜欢这女人说话的态度和看她的眼神。
「别听她的,总裁很少碰女人的。」小李在一旁赶紧插话,惹来张曼婷一记白眼。
「他碰过她吗?」衣思影也瞪向小李。
「呃……」这个嘛……说实话说谎话都不对。
「我懂了。」衣思影收起情绪,面无表情的面对眼前强势的女子,「张经理,无论如何,我有我的职责,请您先让我通报总裁一声好吗?这种突然来访的举动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哟~~小女孩讲话也会暗讽人哪?我要见齐晰还轮不到你来同意,你给我让开!」张曼婷推开衣思影,直接闯进会议室。
正在听取报告的齐晰看著两个女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微微皱起眉,他没想到张曼婷会厚脸皮到自己闯来。
「什么事?」他看了一眼衣思影,她正忿忿下平地瞪著他,他猜想张大小姐让他离小影愈来愈远了。
「总裁,这位张小姐……」衣思影才要解释,就眼睁睁的看著张曼婷飞扑上去,在众人瞪视中抱住冷得像冰山的男人。
「齐晰,来台湾那么多天了,怎么也没找我?」她娇声问。
「是啊!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不著痕迹的推开她。
「因为我想你啊!可是,有个不识相的人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以为跟你上过床,就可以当总裁夫人,胆敢阻挡我进来……」张曼婷说话时眼睛故意瞥向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的衣思影。
「齐先生,明明是她……」在後头的小李忍不住出声了。
「小李,没你的事,你先出去。」避免战事扩大,齐晰要小李噤声。
「是。」小李深知齐晰不容别人忤逆的个性,安静地走开。
「小影……呃,衣小姐。」齐晰突然想起自己喊错称呼,在诡异的沉默中改了称呼。
「是?」衣思影强忍著泪水,他居然……居然这么有距离的唤她衣小姐,好,算他狠!她下会让自己因为这件事而在别人面前落泪的。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在和干部开会。」她应该拦住这些闲杂人等。
「我知道,可是她……」
「没有可是。」他冷冷打断衣思影的解释。
「是。」她低头,藏住委屈的泪水。
齐晰转向张曼婷时,口气转好许多,「曼婷,请你在外面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出来,好吗?」
「当然好了。」张曼婷走开前,还不望赏给衣思影一记得意的眼神。
红著眼的衣思影默默退开,关上门,隔开了一双关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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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会议结束後,齐晰来到会客室,原本希望途中能看衣思影一眼,她却不知道躲哪去了。
「到台湾这么多天了,你怎么都没找我?」一见他来,坐在沙发上的张曼婷马上往他身上黏。
「我很忙。有事吗?」他轻轻推开她。
「我想你啊!」张曼婷努努嘴,锲而不舍的再黏上去。
「我会相信别人的话,但是不会傻到相信你的。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就挑明说出你的来意吧!」他双手盘在胸前,一副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样。
张曼婷做个鬼脸,他还是没变,一样的冷漠。
「好吧!你手中有『伟强』的台湾代理权?」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她也就下客气了。
「没错。」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那你要不要把通路交给我们?」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他已经在和别的通路商接触中,不知是谁走漏消息,让她找上门来。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张曼婷娇嚷著黏上去。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以前他还算欣赏她的妖媚,但自从他遇上某个清纯、率直的女孩之後,见到张曼婷就让他完全没胃口,更何况他们只上过那一百零一次的床,是她想太多了。
「你这男人就这点不讨人喜欢,就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张曼婷的手指在他胸前画啊画的。
「我想说时就会说,而且你这种冷酷的女人,也不需要甜言蜜语。」他突然想起,衣思影说过他冷漠,他对张曼婷的方式,或许真的很冷。
「上次我抢走你的代理权,那是因为上头的压力,你不要生气嘛……」早知道他会拿到更大的生意,上次她就不要太急了。
「我没有生气,毕竟大家都是各凭本事,不过我会很认真的和你保持距离,以免再度中招。」他冷冷一笑。
其实放弃上次的生意让她得逞,就是为了现在他手上的这个案子,他并没有吃亏。
「哎哟~~说真的,你的『伟强』需要台湾的代理,我们公司有台湾最大的药商通路,你知道我们是最佳的选择。」要她跟他上床,行,她一向不介意跟他上床,虽然他们相处的次数下多,不过他一向是个好情人。
「我会考虑。」他垂眼看著搭在他胸前的手,猜想著自己可以忍受几秒钟。
就在他要动手时,有人突然推门进来。
衣思影看著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迅速的栘开视线。「对不起,我送咖啡。」她走到桌边放下杯子後,迅速往外走。
是她先拒绝齐晰的,现在的她没有权利吃醋。
「瞧你这张苦瓜脸,该不会是被齐晰甩了吧?」张曼婷嘲弄的声音让衣思影愤怒的停下脚步,猛地转身。
「我和总裁大人从来没有开始过,又怎么会被他甩了呢?张小姐,您的想像力实在太丰富了。」衣思影皮笑肉不笑的顶回去。
张曼婷瞪大双眼,往齐晰的怀里蹭,「她顶我嘴耶!你看吧!和自己的员工上床就会有这样的麻烦,她仗著你的势力当靠山,可嚣张了。」
衣思影看著齐晰,他完全没有开口帮她说话的打算。
算了,这是她自找的,不怪他。「张小姐,我和总裁毫无关系,请你自重,别把无关的我扯进你们的情爱纠纷。」
衣思影故意忽略齐晰怀里有个女人带给她的心碎感觉,冷静的反击。
「齐晰,你告诉我,你们真的没有上过床吗?」张曼婷还是怀疑,她觉得这两个人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你管太多了。」齐晰冷眼瞪著张曼婷。
「哈!我就知道有。」张曼婷笑著这么说,「嗯,是长得挺可人的,不过少了点气质,我看看是什么气质……哦~~是当总裁夫人的气质!」
她的嘲弄打下痛衣思影。「我从来不敢想像我是总裁夫人,只求能够有个平静安稳的生活。如果两位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衣思影带著仅剩的自尊转身离去,在关上门那一刻,泪水却不争气的狂流,如果她曾经爱上过哪个男人,爱情也已经在她发觉这件事之前,与她擦身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