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
“我──”前有狼,后有虎。唐思琪顿时陷入两难。
倒是可法·雷先有反应,他朝对方伸出手,绽开无害的笑容自我介绍:“幸会,在下可法·雷。”
哪家公司代表?张成珞在脑中搜寻对方身分,不忘回礼。“张成珞。”
两个男人的手在半空中相握一晃。
可法·雷金灿的眸子在握手礼后,倏然沉敛。“我不代表任何公司,纯粹私人情谊,你可以当我是路人甲。”
张成珞敏锐地察觉到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遂选择略过不提。“那么路人甲先生,请让路。”
“如果你想约她──”可法·雷亲密地将唐思琪揽回怀中,俯唇吮吻她额角。“我代她答,没空。”
“你是──”张成珞不禁眯起虎眼。
“思琪,你说我们是什么?”可法·雷揽住她腰身的手加重了力道。
张成珞打量著唐思琪,静待她的反应。
未料,送咖啡进来的柳探春,瞧见场面僵凝出两雄对峙的态势,赶紧上前扮演唯一的丑角。
“呵呵呵……张总今天也加班啊,总裁大人一定会非常乐见手下主管和员工同心协力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死而后已!那个……如果大家不介意,我──”我想先溜。“大家等等啊,我再去泡几杯咖啡,大家坐下来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哦呵呵呵呵……”
想像著动画里代表冷场的鸟鸦飞过四人头顶,她这暖场的人反而造成一股更化不开的尴尬局面。
啊啊啊──柳探春惨叫在心里,经理噢!主子啊!回魂哪!
身为双龙抢珠桥段里的那颗“珠”,美丽上司会不会太冷淡了些?这两个男人摆明就是不惜一战,为夺得美人芳心嘛!
“亲爱的,整理一下,我们去吃饭。别饿著,我会心疼。”
嗯……鸡皮疙瘩爬满柳探春的手脚,这个男人的话让她全身发麻!
可惜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外貌,一张嘴净是轻浮的甜言蜜语。
唐思琪对这一切不是漠不关心,只是觉得烦了。
坦言说,她著实厌恶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尤其面对这冷情却缠人的上司,也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张总,恕我无法作陪,不只是现在,也是永远;以后也请别送花了,只是白费金钱、力气,何苦来哉?”
“你……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
未待他说完,她道:“可法,走吧。”衡量再三,唐思琪还是觉得身边的轻浮男比较安全。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她发现这上司原来只是只纸老虎,碍于她的能力有可能晋身挤掉他总经理的头衔,是以使出美男计,想藉此笼络以巩固其位……啧啧,有上司如此,真是不幸!
比较安全?
轻揽香肩,感应到她这想法的可法·雷,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从来没有女人认为他是安全无虞的兔宝宝,甚至,他最吸引女人的地方,就是坏男人的形象。
比较安全?
他好想哭,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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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唐思琪盯著自家大门,站在原地一分钟有余。
其实她不是没带钥匙,而是──
不习惯自己开门。
平常都是家里等候的那个人在她踏出电梯的同时,开门迎接她回家,今天却一反常态,未见他的身影?一抹异样的失落在眼见紧闭的大门时涌上心头。
结结实实的感受带来重重抨击的震撼!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他的?
习惯自己的生活、私人的领域中,有他的存在?
遥想前任男友,已经记不得那张脸了,而就算是交往四年的他,也不曾堂而皇之进驻她的房子,更别提同居了。
可这样的她,却让他住在家里,还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够他手臂上的刀伤结痂、痊愈了吧?
两个月──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家中多了一个他?
两个月──她为他打理一切,负责所有开销……
而他,发现到她对他的关心、对他的在乎,还有──之所以收容他的原因。
他知道她寂寞,知道她好怕好怕寂寞。
奇怪的是,他怎么能知道得这么多、这么深?她什么都没说啊!
回想起前些日子,经过秘书室避无可避听见的论调──
倒贴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如果有个男人疼我、爱我、宠我、照顾我,就算他不事生产,只会窝在家里,要我养他一辈子都成!
现在的男人,糟的太多了,有经济能力的泰半是女人物化主义者,以为只要有钱,所有女人都会巴上他;没经济能力的只会书空咄咄、成天哀叹怀才不遇,一方面靠女人养活自己,一方面又蔑视女人。
这样一比──坦诚自己没本事赚钱,尽责当起家庭主夫的男人,反而来得可取些……
老天……她在做什么?
再一次,任由自己习惯另一个人亲密地介入她的生活,然后呢?
等他离开之后,再一次强迫自己去适应独身的步调?
女人,只要尝过有人陪伴的日子,就很难再回头面对孤独的啊……
她,就是其中一个。
既然如此,为什么收留他?为什么刻意不去提他的刀伤早已痊愈该离开的事?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延伸到尽头,只剩一个答案──
不想他离开,不想又是一个人!但,屋里那个口舌如蜜、带来许多温暖呵疼,不把她当时下坚强如铁的女强人看待,只当她是个小女人般呵宠的男人──让她不安。
是的,就是让她不安,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著她?
就只因为她供得起他生活上的一切吗?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卑劣的答案,不由自主地浮现脑海。
她还记得他失业之前是做什么的,如果那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
那样的职业、那样的环境会造就出什么样的人性……愈想,心是愈寒。
她不希望答案是那样,也害怕真会是那样。
因为──
她竟然爱上了他!
明明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他只是爱玩、爱模仿连续剧陈腔滥调的台词,她不必、也不应该听进耳里。
但是──耳朵却还是不听使唤入子字句句全听了进去,不但如此,还记在脑海里、放在心坎里。
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这个守在家中等候她、为她敞开大门、为她打理家务、老照著电视剧对白向她油嘴滑舌的男人。
然而,除却他的名字、他曾做过的职业之外,她对他──
一无所知。
深深吸进强迫自己冷静的空气缓呼而出,唐思琪颓然开门进屋,就见害她在门外苦候挣扎的男人,早躺在沙发上睡得一脸香甜。
在她被自己的了悟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始作俑者竟跑去和周公下棋?
“太过分了。”是苦笑又是叹息,唐思琪走近可法·雷蹲下,定定望著那张熟睡后显得有点童稚清嫩的俊美脸庞。
她带著一身疲累下班,还因突来的领悟兀自挣扎、天人交战,他却像个没事人般呼呼大睡?
“真不公平。”她以食指轻触他贴放在平坦腹部上的手。一个男人竟有这么漂亮修长的手指,真是不可思议。“成天嘻嘻哈哈,有什么是你会认真看进眼里在乎的?”
除了他自己,其他恐怕入不了他的眼吧,她想,没忘记此人是个自恋狂。
“终将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的是不?”轻喃的疑问只在嘴边化开,唐思琪纯粹说给自己听。“所以我不应该想得太远,毕竟未来遥不可见,我应该过著有一天是一天的生活,把握现在、及时行乐,接受你有保存期限的感情,应该要看得开,是不是?”
“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在我醒的时候说比较好?”沙发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绽出琥珀色泽,如是道。
“赫!”唐思琪被吓得跌坐在地。“你、你醒著?”
“我怎么可能连你回来都不知道?”好傻的女人。“我住在这里都多久了?久到你的呼吸、你的香水味、你的脚步声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不知道?”
“我、我先回──”
“别逃。”可法·雷抢先一步抓住她,抱她坐在大腿上。“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认真吗?”
“你不懂,我想你永远也不会懂。”他不会明白她担忧什么又想逃避什么。“维持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好?”太奇怪了。“我以为这叫做‘僵局’。”
答不上话,她选择低头,突然觉得咽喉一阵梗塞。
“我想打破僵局,但找不到方法,如果你能帮我,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收紧双臂,他恳求:“愿意帮我吗?”
“感情一旦过期,就会变质;我不想跟你走到最后,是这种收尾。”
如果真能,她想要一个永远,想要一个明确、能让她安心的未来。
而这些,恐怕不是他能给的,她甚至怀疑他懂不懂。
“你想过未来的事吗?”
未来?有型的墨眉折起数道波澜。“我承认我没想过,但这跟你我有何关系?眼前我只希望你能正视我们的事,不要逃避。”
“我没有逃,只是拒绝而已。”
拒绝?“意思是──我失恋了?”
“如果你硬要这么归类的话。”
他?失恋?“我从来没有失恋过。”
“那……就当是一次经验吧。”趁他还未回神之际,唐思琪退离眼前温暖的怀抱。
可法·雷及时扣住她,不让逃。
这是第一次,他刻意而且认真去碰触一个人,也感应到她的想法,但却不明白其中含意。
“是不是我不懂你,就注定要以失恋收场?”
“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会不懂她心里想什么吗?”
可法·雷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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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未来”的确很重要。
盯著一桌没人捧场的饭菜,可法·雷的脸再一次拉了下来。
他的情绪很糟,糟到就算此刻在他身旁围了一堵人墙,猛对他倾倒一缸子的阿谀奉承,他就是死都不会笑给你看!
瞄瞄墙上时钟,那还是感应到她想要一座咕咕钟,他趁空杀回事务所强跟聂骉讨来的。
布谷、布谷……咕咕钟连叫十声,都十点了,就算是加班,这么晚还不回来也太过分了吧?
更何况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用意不问也能猜想得知──
她在躲他!躲得很明显,也别脚。
想来,她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的住处如此大方地让给对方吧。
可法·雷双手抱胸,一张脸愈来愈阴沉。
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体贴入微、幽默风趣、不造作装酷、不轻视女性,也不吝于将甜言蜜语顺说逆背,更不赧于表达情感好恶,对她是小心翼翼地疼宠呵护。
他从没有一次像对她那样尊重过谁,这样的他,竟然会被她拒于千里之外?连聂骉那傻小子都能掳获吕伯伯宝贝女儿的芳心,他这款行情的男人,竟落得三振出局的下场?
难道,就因为“未来”这两个字,她决定把他打入冷宫冰封,企图永不解冻?
而且,连通知一声都没有?
想不通村上怜一怎么受得了冰山老板的寒冰掌,领受她冷落他的“习惯”?
他可不行,无法接受被冻在西伯利亚的冷酷异境。
更不懂,像他这样坦实言爱的男人还不好吗?
未来,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让她天天晚归早出,弃家不住、弃他不理?
拿起电话拨号,终于在十三响后接通了。
“万能事务所。”大老板的声音冷中带……喘?
“你在忙?很暧昧的那种?”好羡慕!他跟思琪──又打破自己过去与女人交往的纪录──他最多只是抱著她而已。
“少废话。”
电话那头传来“本姑娘很忙”的不耐烦语气,更让可法·雷羡妒村上怜一的好运。
至少,这时候的老板会融下冰山一角,而他的心上人,连解冻的方法都还不知道。
“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慢,给我个解释,什么叫‘未来’?”
对方在片刻的沉默后,不耐烦地丢出一句话:“去查字典。”就为了说文解字打电话找她?这白痴!
“等一下!”太没义气了!“喂喂!其他人的事你没一个不管,我的事你竟然嗤之以鼻,太偏心了!”他抗议。
“你是最不必担心的人。”他就这么希望她瞧扁他吗?“到底什么事?”
“我的女人很在意……‘未来’这两个字。”
对方不语。
“到底怎么样!”
“在意‘未来’的,绝对不会变成‘你的’女人。”
这句话,听了很刺耳。“给我个解释。”
“你想过五年后、十年后、十五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事吗?”
“我连下礼拜的事都懒得想。黎,我现在没有打哑谜的心情,也没有幽默感,一、点、都、没、有!”
“是啊,你的高瞻远瞩只及于到下顿饭的时间。简单一句话,你的问题跟鱼一样,都让女人不安;不同的是,鱼是在经济能力,而你则是太油嘴滑舌,女人通常很难看出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女人会把感情投资在随时可能离开自己的男人身上。你跟她说‘爱’这个字了?”
“天天都说!”就是这样才忍不住生气。
“真廉价。”再次嗤之以鼻。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就一次?”
“可以。问你自己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爱她、跟她在一起。如果是,你尽管去找她;不是,立刻回来,我想你玩也玩够了。”
“我没有玩!至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连可法·雷自己也不明白。“这次没有。我不懂,为什么要谈未来、谈一辈子?我甚至连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说一辈子实在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爱过一个女人。”
“她认识以前的你?明白你是第一次玩真的?”
“她──是不知道。”
“对未来许下承诺是可笑的形式没错,但如果连这点形式都做不到,你嘴上说了一千遍认真也没用。”
“……”
为什么总要她像个老妈子操心?这票人,唉!“再给你一个提示,你想跟她在一起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我不知道。”目前为止还不觉得腻或烦啊。
至于这份兴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不知迈了。
“那──怜一!电话还……”
电话那头被低沉不耐烦的嗓音取代:“换个说法,试著想像有天她跟别的男人规密,来到你面前说要跟对方结婚生子──”
“休想!”她想都别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喀!彼端迳自断线。
他,也懂了。
这话题,果然还是男人跟男人才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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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子再继续这样加班下去,柳探春心想,不久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今年底总经理可能要换人做做看,由她顶头上司踹开现任的张总,荣任冠亚第一位女总经理。
另一个,则是主子因为工作过度,来个猛爆性肝炎,香消玉殒。
她将今天处理的文件归档、盘算好明天的行程表后,小脑袋就忍不住左右摇晃。
经理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过度了,连带她这个秘书天天加班事小,弄坏了身体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真的很疑惑啊,以前主子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超时工作的情况,现下看来,好像在躲什么似的,成天神色带忧含愁,连她看了也跟著难受。
经理到底在躲什么呢?最近花束也少了、追求者也销声匿迹,弱不是最近还见过名单中几个主管级的人物,她还真担心他们是相互争斗失败、被人暗杀哩!就连张总,自从那天之后,也没见他除了公事之外下楼致意了。
果然,那个男人非常人也,可怕得很。
“你是在说我吗?亲爱的。”可法·雷道,同时移开轻触她肩膀的手。
柳探春茫然回首。“赫!”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捂住嘴,她猛地摇头。
“思琪在里头?”
她再摇头。“早走了。”
“真的?”
她用力上下点头。
“知不知道她去哪?”
“不、不知道。”
“真的?”又是怀疑的口气。
“我、我只是个秘书人女排不了经理的私生活。”
那金棕琥珀眼像毒蛇盯住牛蛙般,定睛锁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可法·雷才又开口:“让我进去她办公室。”
“只要不是盗取公司机密,欢迎参观。”柳探春双手示请,还附带一声“慢走”。
来过几回,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摆饰品,充分展现功能性的俐落,一如她居家的简单明快。
唯独感情,她却比谁都不清不楚的拖泥带水。
关上门,他走向唯一的办公桌,想找些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敲她的去向。
这三天来,她每每故意在外头晃到凌晨才开车回去,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
俊目染著恼色寻找,可恶!村上怜一那假设性的问题像在脑中生根似的,让他非常不快。
固有的乐天性格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风情。
那,只能是他的,他的!
原以为,他是感情世界里的个中老手,料不准,到头来竟是一样的,慌了手脚、独占欲强,跟那些陷入爱恋的昏头男人如出一辙。
爱,可以针对很多人,但“最爱”永远只有一个──
可笑的是,这个道理竟在她己放弃他的这时候才领悟?!
是不是太迟了?
可法·雷皱起眉,打死他也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扫过四周,他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张被揉弄过度的纸团,显然是被用来发泄情绪的。
他拾起那纸团摊开,娟秀的字迹立现──
我知道把握现在比揣测未来更重要,
也知道爱情没有所谓天长地久的承诺,
更知道口头上的承诺只是没有意义的形式,
没有人能恒定不变地爱著另一个人,
包括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明白,爱情是源自于很单纯的悸动,
它应该顺其自然、应该带点冲动,
但是,我会衡量,会用理性去估计可能的成败得失,
算计它值不值、要不要、该不该,
可不曾思考过未来的他,能给予的只是短暂保存期限的爱情……
好喜欢他的疼惜、他的呵护,明明是这么想啊!
但,恐怕我早已忘记如何被人疼惜、呵护的方法。
情感享受现在的疼宠,理智却忧心未来的失去。
我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
纸团上头的字迹写到最后愈来愈潦草,而不断重复的字眼,也多出了数点被晕开的墨渍,原因并不难猜,只有一个:她哭了。
现在,他只想找到她,狠狠地摇醒她,告诉她,为了她,他会试著去想未来,虽然那对他来说,真的是种愚行,但他会试著给她承诺并试著遵守。
但现在的重点是──她、在、哪、里?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响起,可法·雷才想起这几个月来,他鲜少用手机和过去的莺莺燕燕攀谈练嘴皮。
这段期间,他无不忙著跟电视义结金兰,和傅培梅打交道,作出一道道让她绽出讶异目光的料理,看她带著惊喜和满足吃下去。
每天每天,他期待跟她同桌吃饭,饭后还殷勤伺候,直到各自进房休息。
他们开怀地谈天、说地,然后……他也渐渐忘记了手机电话簿里的那些名字和号码。
拿起手机,他按下通话键。“喂?”
“可法·雷?”另一端传来牛郎店李经理的声音。
“你是李经理?”
“还记得Tender Men吗?”
“记得。只是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听得出来,你很正经。”李经理相当讶异,心里猜忖著,也许自己眼前这名似醉未醉的女客正是主要原因。
“我也没心情去代班贩卖荷尔蒙。”他决定收山不玩过去那套可有可无的爱情游戏了。“就算是黎忘恩的命令也不。”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错过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我想,这个客人你应该很感兴趣。”李经理将名片把玩在指间。“唐思琪,她曾经来这里找过你。”会联络他,其实只是出自好奇。
这名女客上次前来是为了找他,而这次前来却声明了不要他,此时,侧首又听见她醺醉的喃喃自语,正说著「不要可法·雷、不要不要”……
“她在那里?”可法·雷差点骂出脏话。
透过手机,他听见依稀的呢喃,净是“不要不要”的字眼。
她不要什么?难道是他?
“留住她,别让她走,我马上到。”
可法·雷大步就往外跨,原本断线的动作霎时一停,口气凶恶:“还有,不准任何人碰她!”
手机另一头的人似乎愣了下,在收线前忍不住迸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