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又菱也会过来陪陪她,不过大部分的时间又菱也很忙的,不能陪她解闷,她真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她常常跟又勋抱怨,可是又勋总是叫她可以跟陈嫂聊聊天打发时间!其实她也试过,可是陈嫂的话实在不多,再加上她们又没有共同话题,总是映纯问一句、她答一句,两人之间那种太客气的气氛令映纯觉得很没意思。所以她宁可关在房间胡思乱想也不去找陈嫂聊天,自讨没趣。
映纯站在窗前发呆,她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她的房间。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机警的转过头去。
“是谁?”她心里毛毛的。
“你在房里啊!我以为你不在,所以我想进来打扫房间。”陈嫂好像也被映纯吓到了,脸上有些慌张,映纯见她什么清洁工具都没带,心里不免起疑,但这念头一闪即逝没再深究。
“既然你还在房里,那我等一下再来打扫好了!”陈嫂说完就急忙想走。
“没关系,你打扫好了!我先去楼下看看报纸。”
映纯走到楼下,无聊的翻着报纸,其实她早把家里的报纸都翻了好几次。她只好打开电视机胡乱按着频道,可是换来换去都没她爱看的,便又把电视关上,闲着没事做真是人生一大折磨,她可以想象出她以前的侦探工作是多么有趣、多么刺激,人生多有意义呀!
她无聊的走到杂志书报柜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她抽出一本小说,可是她的眼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一本杂志上,这本杂志的封面竟然是又勋。
她好奇的拿出来一翻,便看到又勋跟一个女人的合照竟然被登在上面。她有点紧张的看了看杂志的内容,一看完之后她的整颗心好像跌人了万丈深渊。
她手上的杂志应声掉地,映纯只觉得脑袋空白、不能思考。
“你也看这本杂志啊?”
映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她定神一看,看到陈嫂把她掉在地上的杂志捡了起来。
“你看嘛!这个黄先生真是不折不扣的痴情种。竟然为了他的初恋情人痴痴的等了八年,还好老天有眼,现在这个陈小姐也离婚了,黄先生也还没结婚,他们两个人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陈嫂一边说一边流露着羡慕的神情。她竟一反往常的寡言,一口气说了平日一天的话。
“你是说杂志上登的事情是真的喽?”映纯茫然地问。
“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你看看,杂志上说那个陈小姐最喜欢绿色了,而黄先生的车子、还有很多东西都是绿色的啊!可见黄先生对她根本就无法忘情。”
陈嫂一边说一边还指着杂志上的文字给她看,可是映纯哪有勇气再看一眼?
陈嫂丝毫没有察觉到映纯的异样,她还在一旁滔滔不绝的把杂志的内容又口述了一遍。映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像被人用力拧了似的。
“不过他们两个人看上去也是挺登对的。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美貌贵妇,真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她在一边赞美的没完没了。
“其实像黄先生这么英俊潇洒、温柔又多金的男人,只怕他跟陈小姐结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失望了!”她看杂志看得津津有味,闲话讲的越来越多,原来这陈嫂也八卦得很。
映纯再也受不了了!陈嫂的话就像一根根的钉子,刺得她体无完肤。映纯使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她把腰杆挺得僵直,伪装起脆弱,缓缓地步回房里,轻轻地关上房门,不,自觉泪水夺眶而出,她瘫软在床上无声的啜泣,滑落的泪珠濡湿了白色的床单,颤抖的肩头诉说着无限哀凄,终至岑寂。
映纯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她竖起了耳朵,害怕错过又勋的汽车声。
已经一点多了!又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虽然他打电话说不能回来吃饭了,可是也不该到这么晚还不回来啊?这是映纯住进又勋的家后,又勋第一次超过十点回来。
映纯手上还拿着那本杂志,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合适、那么登对!她明白又勋对她只是尽道义上的责任,也知道像又勋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喜欢像她这种身份不明的女孩子。可是当她知道又勋有女朋友之后,她还是觉得伤心、难过、失落。
她站在梳妆台前,把扎着辫子的头发松开,仔细的审视自己。没有上脂粉的脸看起来是这么苍白,两个大眼睛因为哭了一天而浮肿,比起那个陈小姐,她就像是个病弱无生气的人。一头直发没精神的披散着,不若照片上的美人那般风情万种。
她永远都比不过那个艳光四射的陈小姐,而又勋又怎会为她动心。她痴心妄想罢了,一想到这,泪水又滑落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她急忙的擦干眼泪,她照着镜子,把脸和头发弄整齐,因为她不想让又勋看到她这个样子。
她还没走下楼就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只好先躲在楼梯后。
“又勋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那个女子对陈嫂说。
“陈小姐,真是谢谢你送他回来。”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陈美森,即使灯光昏暗,但由那身影看来,仍美得令人心折。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美森费力的将又勋扶到沙发上轻喘口气,转而对陈嫂吩咐。
“陈嫂,明天黄先生醒来,你就请他到这里把车开走。”她递出一张名片。
陈嫂把名片接了过来。“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还有,你泡杯茶给他解解酒吧!”
“我会的。”
说完美森就离开了,映纯看到她窈窕的身影,款款生姿,这是叫又勋动心的人哪,看她对又勋的关心体贴,知道她能给又勋幸福,自己也该为他们祝福才是。
脑子虽然这样想,可是心里可不是这么回事!她觉得好难过,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该好好藏起这份单恋的心,他不会知道。也不想带给他困扰,毕竟他曾给她幸福,虽然短暂,却足够她回忆一辈子。
***
又勋一早起来只觉得他的头痛欲裂,他只知道昨天跟客户去应酬喝酒,他被灌了好多酒。至于他是怎么回来的?一点也记不得了!
看了一眼闹钟,时间也不早了,他也该起床到公司去。盥洗了一番,换上一套西装,准备到楼下用早餐。
他下楼走到餐厅,却发现只有陈嫂一人在张罗早餐,并没看到映纯。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平常映纯都起得比他还早,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呢?
“陈嫂,映纯还没起床吗?”
“她起来了!不过她说她身体不舒服不下来吃早餐,她昨天连晚餐都没吃!”
又勋一听,这怎么得了!连昨天都没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该不会身体还没康复,又不舒服了……对于映纯,他总是异常紧张,生怕她怎么了。“我先上楼去看看她!”话一抛下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
“映纯,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又勋敲她房门扬声问着。
“我没事!你别管我!”映纯并不开门,只希望他别来打扰她,让她重整自己已碎成片片的心。
“你把门打开啊!让我看看你的情形。”
“不要!你不要进来。”
奇怪,映纯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又勋越想越心急,他一定要见她确定没事才能安心。可是映纯把门锁起来,又不肯开门,这该怎么办?
又勋跑到他的房里把钥匙拿出来,并走到映纯的房间外。
“我要开门了!”他一边说一边把钥匙插进去。
“不要!”映纯大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勋把门打开。映纯一看到他就用棉被把自己盖起来。
“映纯,你怎么搞的?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又勋坐到她的床边,怕她闷坏了自己,想伸手把棉被拉开。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映纯蒙着头说。使劲的紧裹住自己。
又勋觉得她今天很反常,怎么说话这么冲呢?这不像平常的她。
“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可以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呢?”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映纯越是这样讲,他就越不放心。好好一个人怎么在一天之间全变了样?
“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要生气了!”他换个方式,诱劝她。
“你不要烦我了”.你快走开,我不要看见你。”
这是什么话?对于她的口不择言失去耐性,他使力掀开了棉被,不过随即而来的情景把他吓了一跳。
“映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眼前的映纯头发披散、满眼血丝,更严重的是她两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她的床上还散着杂志、照片。
映纯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丑样,悲伤又袭一心头,便轻轻的啜位起来。
又勋看了看床上的杂志、照片。那张他和美森的合照甚至被剪开了,他马上明白这一切所为何来。虽然心疼她哭的惨烈,但却掩不住的欣喜,没想到映纯是这么在意他。
“你在吃醋啊?”他故意取笑她。
“我才没有呢!”映纯一回头就看到又勋的手上拿着那张照片,她害羞的低下头。
“没有啊!我只是在看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是吗?那为什么要剪成两半呢?”他不放松的问一她。
“因为……因为……你很烦哦!”映纯答不出来。
又勋看她这么困窘的表情,一下子觉得世界太美好了!没想到映纯也是喜欢他的,他并不是单相思,他对她的爱终于得到回应了!
“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又勋也不忍心再捉弄她了。
“真的?”
映纯听了这话后,高兴地抬头看着他,不过才一下子而已,又沮丧地低下头。
“你骗人,你只是安慰我而已!”
“我干么骗你!我其实另外有喜欢的人了。”
那还不是一样有女朋友,只是对象不同罢了,她忧伤的想。
“那个人爱乱吃飞醋,喜欢莫名其妙的把眼睛哭肿的一个笨女孩。知道她是谁了吧?”
映纯一听,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心里却狂喜着,从地狱忽的上了天堂,她有些晕眩,一时不能适应这狂悲狂喜的情绪落差。
又勋捧起映纯泪湿的脸颊,怜惜的望着她。
“小笨蛋,我的心意全都表现在行为上了,竟还不明白!”
又勋情不自禁的望着她,慢慢的把他温热的唇印在她那颤抖的双唇,他温柔的吻着她的唇,逗弄着她的舌,他们的吻由浅而深,由温柔而狂野。
又勋强而有力的双臂搂着她,映纯觉得快不能呼吸了。她因为感染了又勋的激情,不自觉的呻吟出声!这一吻是如此的深长而美好,映纯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对方的双唇,两人都因为刚刚的激情而喘息着。映纯倒在又勋的怀中觉得好满足。
“又勋,你跟那个陈小姐真的没有旧情复燃吗?”映纯还是忍不住的怀疑。
“没有,我跟她都是过去的事了!”又勋玩弄着她的长发。
“可是你的车子还是她喜欢的绿色,这要怎么解释?”映纯突然想到这个大疑点,她把又勋推开,然后坐直了身子对她兴师问罪。
“这是习惯嘛!而且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要怎么换?”
“虽然理由很牵强,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吧”.”其实她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打动。
“你这么爱吃醋,我看以后日子难过了!”他故意装着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其实心里不知道多甜蜜呢?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这么重,他高兴的心都在飞了。
“还不是你整天把我关在家里,否则我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我打算过几天带你去我爸那里度几天假!这样总不会无聊了吧?”
“可是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映纯不免紧张了起来。
“没关系,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
“谁说要当你的媳妇?”映纯害羞得很,突然之间她才知道他的意思。“竟还说我丑,我哪里丑?你说!”
“我哪敢。你才不丑呢,不然我怎么会看上你!”又勋甜蜜的把她抱入怀中。
这是又勋长久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了!他没想到,映纯会在失忆之后爱上他。
一定是失忆的缘故才使她心防消失。
万一她恢复了记忆怎么办?他开始担心了。
现在他自私的希望映纯不要恢复记忆,他不要让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就这样飞走,他要紧紧地握牢她。想到这,不知不觉把映纯抱得更紧了!
***
“你看我这样还可以吗?”映纯紧张地站直了身子问又勋的意见。
又勋认真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不断的点头、摇头,口中还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映纯看他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对劲了!
“我看起来很糟吗?”她又担心又紧张地问。
又勋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你看起来好得不得了!瞧你这么紧张兮兮的。”
“我当然会紧张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她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她胀红了脸,害羞的低下头去。
“第一次怎样啊?”又勋故意取笑她。
“你知道的嘛!”映纯不好意思地说。
又勋笑了笑,自从那天早上之后,他几乎随时随地都在笑,连见到陌生人也对一人家笑,就差没有做梦笑醒。又菱这几天一直追问他怎么这么开心?他也总是笑而不答,幸福得很呆的样子。
“我们快进去吧!站在门口,我的脚都瘦了!”又勋拉着映纯的手往他父亲的住处走进去。
映纯好奇的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这里简直太美了!连空气闻起来都那么清新舒服。
这座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上,辽阔的面积大概有又勋的小别墅十倍以上那么大!标准式的中国庭园建筑,融合了一点日本的风味。一路上走来,假山假水的造景丰富了整个庭园的景色,迂回的长廊更有加大空间的视觉效果。
“这里就你爸爸一个人住吗?”映纯不免怀疑。
“当然不是了!还有一些管家、佣人。他也希望我跟又菱能搬来跟他一块儿住,不过这里离台北太远了,对我们上班不大方便。”
又勋又带着她东拐、西弯。映纯转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进来吧!这是小佛堂,我爸爸这个时候大部分都在这参禅念经。”
果然,映纯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低吟的诵经声。
又勋敲了敲门。“爸,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接着敲木鱼的声音停了,随即传来一声清脆的敲钵声。
门慢慢的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一个头发花白、气宇不凡的老先生。
“又勋,怎么今天想带朋友来玩呢?”他泛白的胡子,嘴唇扬起微笑的弧度。
“当然是带她来给你老人家瞧瞧!你看让她作你的儿媳妇合不合格?”又勋说话没一句正经。
“又勋,你胡说些什么?”映纯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黄在汉架起了老花眼镜,他仔细的瞧着眼前这个清丽女子。他一边看一边满意地点着头,嘴角还露着微笑。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哪里来的福气啊?竟然有这么好的姑娘喜欢你!太便宜你这小子了!”他一边说还一边高兴的大笑了。
“黄伯伯,你真爱说笑!”映纯被赞得不好意思。
“爸,你说这什么话?难道你的儿子有这么差吗?”他假意的吃醋说。
“你这小子几斤、几两重,我不清楚吗?你肯定是天花乱坠的说了些甜言蜜语才骗到人家姑娘。”
听到这里,映纯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之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她原本以为又勋他爸爸一定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没想到他是个这么风趣又幽默的老人。看来又勋以前对他爸爸的描述大多不真实。
“爸,人家都还没过门,你就不要儿子啦,全都站到她那边去了!”又勋故意恼怒地说,其实他心里很高兴父亲能接受映纯。
“小姑娘,走,我们别理他。到里面坐坐,你好好告诉我,我这个不肖儿子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是他欺负你的话,我肯定不饶他。”
他亲密地拉着映纯往屋里走去,两个人大有一见如故的味道。
“我吃醋了!你对一个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这么好,却把自己的儿子冷落在一边。”又勋故意表现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唉呀!瞧我这个老糊涂,一高兴得连你的名字都忘了问!”
“我叫吕映纯。双口吕,日央映,单纯的纯。”
“真是好名字,跟你的人也挺像的。”
黄在汉跟映纯并肩走在前面,他边走边跟映纯讲了许多又勋从小到大的事情。而又勋这时候反而变成了外人似的,他倒不介意在旁享受一这融洽的一刻。
“她看起来这么天真、美丽、惹人怜爱。没想到她竟然会遭遇到这种事情!”黄在汉听了又勋跟他说了映纯的遭遇后,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又勋望着前方,映纯正蹲在池塘边专注的喂食池子里的锦鲤。
“这件事情我也要负责任。”
“也不能怪你,这所谓‘前世因,今世果。’这一切早在冥冥中注定了!”
“不论如何,不管她的记忆会不会恢复,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的照顾她。”
“又勋,”黄在汉的语气又变得沉重些。“你不是因为同情她才喜欢她吧?”
又勋听到这话,很讶异地望着他。“怎么可能?我的爱欲是很主观的,我不可能因为什么因素而影响了我自己。我喜欢她只是因为我喜欢她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而且在她未出事前我就爱上她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映纯真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待人家,千万别让她受委屈。要不然我可不放过你!”黄在汉看到映纯之后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儿媳妇,所以他是绝不会偏袒他儿子的。
“这我知道!
“光知道还不够!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要赶快处理干净,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断绝往来。有了心上人之后,要更沉稳、成熟,如果你把映纯给气走的话,你也不必叫我爸爸了!”黄在汉可是很认真地说。他可没忘记上回那个闹上公司的丑闻。
“在这方面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担心的是映纯恢复记忆以后的事。”
“怎么说?”
又勋把他之前跟映纯示爱而她落荒而逃的事跟他爸爸说了一次。
“哈!哈!哈!”黄在汉听完之后竟然大笑不已。
“爸,你怎么这样?我是认真的。”他困窘着。
“我说嘛!这样的一个好女孩怎么会让你这个到处留情的偷香客给骗了?原来你是利用人家丧失记忆才把人家追到手!”黄在汉忍不住取笑他这个情场老手的儿子。
“也可以这样说吧!”又勋并不否认。“可是我现在好担心她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改变心意?我很怕最后还是会失去她!”这是又勋的隐忧,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有患得患失的忧惧。
“所以你现在更要加倍的对人家好,让她在恢复记忆之后仍然无法忘记你的好。总之她是一个值得你付出一切去争取的女孩子。”
“这我知道。”又勋点了点头。“爸,我很好奇,你怎么第一次看见映纯就对她这么有好感呢?”
“我想这就是缘分吧!也可以说她跟我们父子俩特别有缘吧!要不然怎会儿子这么喜欢她,老子也这么喜爱她呢?”黄在汉也是老可爱一个,消遣完儿子不忘消遣自己一番。
“爸,你以前跟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妈拿了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把你网了起来,而你也是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捆绑?”又勋希望把他现在的想法在他父亲身一得到印证。
“是啊!”黄在汉想起了当年的甜蜜往事。“你妈就像如来佛祖一样,任凭我这孙猴子怎么翻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都已经长大了!而且你这个孙猴子也巳找到了自己的如来佛祖。”他又是开心又是感慨地看着这如同自己年轻时的儿子。
又勋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到了映纯身上。在阳光下的映纯看起来已经慢慢的找回了从前的自己,她现在不再像刚受伤的时候那么恐惧了,她活泼、俏皮的影子又慢慢的回到了她身上。又勋虽然高兴她有明显的进步,但他也怕,怕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会随着她记忆恢复而消失。
***
映纯坐在草地上悠闲地看一池里悠游的锦鲤,五颜六色的锦鲤缓慢地游动着。映纯早把这些鱼儿喂得饱饱的,可是她看到又勋父子聊的这么起劲,她也不想去打扰他们,因为她已经霸占了又勋的爸爸一整天了!也该让他们父子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映纯,猜猜我是谁?”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又勋故意捉弄她,可是这却是个女生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常来探望她的又菱。
“又菱,对不对?”
“真无聊!一下子就被猜中了!”
“那是因为我现在认识的人不多!况且我根本就记不得我还认识些什么人?”
每次说到这里,映纯就有些难过,虽然很多人都对她很好,可是面对空白的记忆,这对她来说就是一阵缺憾。
又菱也知道她心里难过。“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她不想让映纯愁眉苦脸。
“对了!你怎么也来这里呢?”之前映纯没听见又勋说又菱也要一道来。
“是我爸爸打电话把我跟长靖叫来的!他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
“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过去问问他不就晓得了吗?”
映纯跟又菱一起走到前面的凉亭,又勋、他爸爸、长靖都在里面聊天。
“你们大家都到齐了!今天算是喜事一桩,大家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庆祝吧!”
“爸,是你生日吗?”又菱不了解为什么要庆祝?
“瞧你这丫头,婚后连我生日都忘记了!我的生日不是今天。”他敲了敲又菱的脑袋。“今天是叫大家来庆祝又勋终于找到心上人了!”
“爸,你就饶了我们吧!”又勋没想到他老爸还有这一招,他看了映纯一眼,她的脸都红到脖子上了。
又菱看了看他们一眼,原来真是这样,虽有些预感,但突然被证实也叫她好生讶异。
“哥,你惦惦呷三碗公哦!没想到你这么有办法,竟然追到映纯还瞒着大家,早就知道你安排人家住家里,原来是有私心呀!”
“映纯,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哥他可是很花的,你要好好看紧他。”
又勋作状要打又菱,她则一转眼就躲到她未来大嫂的背后。映纯脸带着笑意,可是眼光还在质问他——又菱是否所说属实?
“你别听她胡说!她自己有人要了,就到处破坏人家幸福。”
他们大家说说笑笑的,感情融洽得像家人一般。只有长靖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与他们欢乐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没意思!我都一直输,我不玩了!”又菱气馁地把牌摊在桌上。
“算了吧!你每次都赖皮。”又勋最了解她。
他们四个年轻人在客厅玩桥牌,黄在汉则因为太过劳累而回房休息。
“你跟映纯这么有默契,我们怎么赢得了?”又菱不服气地嘟着嘴。
“自己牌艺不精还怪人!”又勋跟又菱又逗嘴了。
“你说我牌艺不精,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跟映纯一组,你早就输得脱裤子了!”这是实话,映纯的牌艺的确不是盖的。
“别把我扯进去!”映纯最怕卷入内战。
“我看你跟长靖单独比一盘,这样才是真的实力。”
“比就比,谁怕谁。”又勋最禁不起激了。
“下一盘西洋棋,赢的人可以要求战利品!”又菱真护着未婚夫,还挑了长靖拿手的西洋棋。“长靖,你说好不好?”
“你都替我布战帖了!我能说不吗?”长靖无奈地答应。
“那你们等着被处罚吧!”又勋大言不惭。
他们两个人摆了棋盘就下了起来,映纯、又菱则在一旁观战,不过不能出声以确保公平性。
映纯几次想开口提醒又勋,可是都被又菱的眼神所阻止了。所以她也只好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棋局。她专心的研究战况,而他们两人也厮杀得难分难解,正所谓棋逢对手。又勋下了一步,轮到长靖下,突然映纯被长靖的一个动作所吸引了。
长靖在沉思下一步怎么走,他习惯性的玩弄着他左手的订婚戒指。映纯觉得这个动作好熟悉,还有这个戒指也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映纯,你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又勋突然注意到映纯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长靖手上的戒指很眼熟。”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戒指还是你跟我一块儿去拿的。”又菱在一旁解释。
映纯又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又好像很模糊。她努力的捉住其中一个影像,竟然是一个卡通面具。她不了解其中的意思。
“你想到什么了吗?”又勋问。
“我好像看到一个卡通面具。”
“还有呢?你还看到什么?你看到是谁戴着面具吗?”长靖不动声色地在旁追问。
映纯看到大家这么期盼的眼光,她很想再努力的回想一些东西,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我想不起来了!”映纯抱着头。“我的头好痛哦!”映纯的头痛欲裂,她无法串联起那片段的记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