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是最近常被古昊天拉出去四处游玩的关系,她脑袋中浮现了好几个小片段。想到她将近一个月时间都没去碰电脑,所以灵感来了,她当然要赶紧把片段组合成的故事情节二记录下。
「阿兰啊,来一下,妈问你一个问题。」只是,她想用心,偏偏有人选在这时吵她。
贺若兰双眼盯著电脑萤幕,努力忽略从客厅传来的叫唤,强迫自己双手继续动作。
「阿兰,我在叫你,你是没听到吗?」久久等不到回应,也没看到人,贺母只好自己走进她的房中。
「妈,我好不容易有心思写作,你可下可以不要吵我?下然下次小真姊来催稿时,我就说是你害的。」她连头都不转,迳白开口抱怨,只是原本很顺的打字动作,却一时停滞。
……看他认真的说要把他的胸膛出借给她,她一时愣住,隐含的泪雾在他粗手粗脚地把她的脸压在他温暖的胸口时,悄悄滑落……
看著电脑上刚写下的一段字句,贺若兰一手抓著头发,一边努力同想她刚回话前到底想写些什么。
啊!有了。
……他们是好哥儿们、好同学、好朋友,但为什么在她伤心的时刻,靠在他温暖的怀中时,她会感到胸腔中有一抹莫名的悸动……
「什么我害的?是你自己懒,稿子拖了又拖……」不知道贺若兰在和脑中闪逝的念头比赛,贺母不高兴地念道。
平常都没看见她那么认真,怎么她一有事找她,她就变得那么忙?
「妈,所以我说了,我现在要努力写稿,你去客厅看你的电视啦!」她打断她的碎念,想把脑中一闪而逝的灵感尽快打下来,但刚刚组织好的内容,她才打了一小段便又忘了後头的情节。
「你停一下让我问个问题会怎样?」
「奸好,你问,你问。」原本还想死命思索接下来的剧情,但贺母的话一再传来,完全不给她重新思考的时间,她只能挫败地叹口气,懒懒地转过身,看她到底想问什么。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先解决她妈的事,她今晚肯定不用写了,不过,等和她妈妈的谈话结束,她怀疑,她的灵感应该也早就跑光了。
「乖女儿,你觉得阿天他人怎样?」获得回应,贺母脸上有了笑容,问题也是直截了当。
「阿天?」
「就是你的高中同学,古昊天啊!你觉得他怎么样?」贺母双眼绽放光芒,热切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对阿天这个大男孩印象很好,尤其是他能把她家的懒女儿拐出门,光这一点,他在她心中占的地位就更高了。只是,她看这两个小的似乎没有什么进展,害她一颗心不由得著急起来。
「古昊天?妈,你什么时候和古昊天变得那么熟了?」还阿天咧!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跟我说,你觉得阿天这个人如何?」她看她这个懒女儿是很难交到男朋友了,难得有一个不嫌弃她懒的人出现,她当然要替她女儿好好打算。
「妈,你干嘛问我这个问题啊?」贺若兰一脸狐疑地瞅著她。
「当然是为你的未来打算,像阿天这么好的男孩已经很少见了,看他为了配合你的懒性,不惜专车接送你出门、回家,阿兰,你还不好好把握就是你太笨了。」
「我跟古昊天?拜托,妈,我们只是好同学耶!」听出贺母的意思,她瞪大双眼,好笑又好气地澄清。
「有哪个好同学会为了配合你,每次出门都要从台北开车到林口来接你,然後再开车载你回家,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她一脸迷惘,贺母决定给她一点时间想,话说完,她就退出房间,顺便帮她把房门关上。
贺若兰还在为贺母突然点出的事实发愣,她仔细想了想,古昊天的确如她妈妈所说的,每次出门都开车来载她,再载她回到家,可是他们是好同学,而且古昊天原本就是个个性非常大方的人,专车接送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应该是吧……她妈妈的话突然在她心底回响,害她都不能确定了。
古昊天对她有好感吗?而她呢?她对他又是存着什么样的情感?只是普通的好同学、好朋友吗?
瞪着被关上的门,她整个思绪已经混成一团,找不到出口。
晚上贺父贺母要去吃喜酒,贺若兰没有兴趣跟,但中午吃完饭,她还是被迫出门,因为她妈妈要去美容院洗头,硬把她抓来当司机。
送她妈到美容院后,想到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既然现在她都出门了,她便决定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包泡面当晚餐,只是,她才刚走进便利商店,一对男女也跟在她身后进到店里。
有人走进便利商店不希奇,巧的是,她恰好认识那个男的,因为他就是造成这几天她脑袋混乱的罪魁祸首——古昊天。
看他和另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她突然想起古昊天在MSN上曾对她提起,假日他要开车载他的网友去玩,一时间,她对她这几天的烦恼感到好笑,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她明知道古昊天是个爽朗大方的人,他当司机开车载她出去也只是以好同学的身分邀请她罢了,她怎么还会因为她妈妈说的几句话而自寻烦恼那么久呢?
呵呵……她还真是笨哪!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自我调侃一句,决心把这些天的烦恼都丢到脑後,不再去想,却没发觉她嘴角上扬的微笑透著一丝苦涩。
「咦?贺同学,你怎么会在这?」已经从便利商店走出的古昊天不期然看见她的身影,脸上是一抹意外且惊喜的笑。
「来商店当然是要买东西。」他的声音唤回贺若兰的失神,她对他微微
一笑,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因为古昊天从头到尾没对他说过什么暧昧的话,也没对她表示过什么,是她和她妈想太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竟然会出门,而没有窝在家里,害我看到你时,还以为我眼花了。」意外看见她,古昊天笑容漫溢,都忘了身旁的女网友。
「古昊天,你太夸张了。”他先是白了他一眼后,继续道:“我是被我妈叫来载她去美容院洗头的。」
「哈哈……我就说嘛!贺同学,你这个懒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门。」
「古昊天,够了哦!至少要让我在你朋友面前保持点形象吧。」贺若兰指着站在他身旁的女网友。
「对哦!我替你们介绍一下,她是贺若兰,我的高中同学;而她是小凡,我的网友。」古昊天经她提醒,歉然的对小凡一笑,为两人介绍。小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小凡率先伸出手道。
「你好。」贺若兰也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贺同学,我们要去台中玩,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玩啊?」等两人认识後,古昊天兴匆匆地邀约。
这趟下台中主要是为了送小凡回去,现在既然遇到贺同学,把人一起拐去台中玩的话,回来时他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
「不要。」不需考虑,她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只要坐车和我们到台中玩,到时再坐车回来,不会让你累到的。」
「现在都下午雨点了,去台中玩个几小时,等要回台北时,时间都好晚了。」肯定很累,所以她还足不要去的好,而站在他身旁不说话的小凡,也是她不想去的原因之一。
她又不是没看到小凡眼中对她的敌意,她才懒得为了一个对她没意思的高中同学,为自己惹来麻烦。
「嫌太晚,在台中住一晚就行啦!」她的问题,对他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不要,太麻烦了。」如果要在台中住,她还得打包换洗衣物、盥洗用具之类的东西,麻烦!她还不如在家来得舒服。
「贺同学,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你还是赶紧开车下去,免得到时到台中太晚,回头怪我浪费你的时间。」
「贺同学,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怎么可以破坏我的优良名声呢?」古昊天故意哇啦哇啦地大叫,抗议她指控的话。
「好啦!我跟你道歉,你就别要宝了。」她噗哧一笑,不期然对上一旁小儿厌恶的神情。反正她跟古昊天又没什么关系,她决定不理她。
「看来你的心情恢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贺同学你还是要开心地笑比较可爱喔。」古昊天突然伸手摸摸她的头,自然到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古昊天,你当我是你养的宠物吗?我们可是同年耶!」听见他的话,贺若兰心一颤,似乎有股暖暖的甜意包覆著她整颗心,却也清楚这只是他表现友好的动作,为了不让自己有过多的幻想,她拍掉他的手,故意叫道。
「我们是同年没错,但你是年尾生的,而我是年中出生的,怎么算都比你大上几个月,加上我的身高比你高,所以贺同学你就认命点,乖乖过来让我摸头,秀秀喔!」他故作一脸正经,戏谑的言语却显露无遗。
「昊天,已经快三点了,我们应该要出发了。」被忽视很久的小凡似乎受不了他们两人的笑闹,她扯了扯古昊天的手臂,抢在贺若兰开口前,低声提醒。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小凡不说,他还真的没发觉几十分钟竟然就这样悄悄溜掉了。
他抬头看著眼前的贺同学,好像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时问就过得特别快,而他也总觉得两人没聊到什么……真奇怪,他明明很高兴小凡来找他,对送她回台中一事也是当仁不让,但现在他却觉得他比较想留下来,和贺同学继续聊天。
可是他明明想追小凡啊!还是说,其实比起追女朋友,他比较重视好同学?
「古昊天,你还是赶紧送小凡回去,我也要回去接我妈了。」清楚听见他们的对话,贺若兰也找了个藉口,送走他们。
「喔,好吧,再见。」
「掰。」向他们挥了挥手,贺若兰突然轻叹一声,记起她一开始来便利商店的目的,买今晚的晚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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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同学,我长得相貌堂堂,有良好的职业,也小有身家,更会下厨煮饭,为什么我却一直交不到女朋友呢?这样我要怎么在二十八岁前结婚啊?」古昊天对著贺若兰抱怨,似乎真的很苦恼。
好不容易和网友小凡交往,可是不到三个月,两个人就吹了,还是小凡主动甩了他,只因为她说——他心底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并不是她,所以他们还是早日分手的好。
这算什么分手的理由啊?他有喜欢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小凡她哪可能比他这个当事人清楚!?偏偏她说的斩钉截铁,容不得他不相信。
所以,从他跟小凡分手後,他就一直在心底搜寻,想找出「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他甚至连贺同学都一起找来,思考小凡丢下的分手理由,毕竟贺同学可是他的好同学兼爱情顾问,他有事,理所当然的也要把她拖下水。
虽然听到他被甩时,贺同学非常没有同学爱的嘲笑他,甚至怀疑他到底
是喜欢对方才去跟人家交往?还是为了达成他二十八岁结婚的目标,才去找女朋友的?
他是很想大声说他是因为前者,但想到和小凡分手,他一点都不难过,突然间,他说不出口了。
「贺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说了半天,古昊天发现他倾诉的对象完全不理他,这样他要怎么继续说下去啊?
和小凡分手已经过了两个月时间,他还是没有找出小凡口中说的那个他喜欢的人,但前些天,贺伯母的一通电话却点醒了他某个事实,所以今天他才会硬把贺同学拉出门,直接载到他家。
「有,我听到了。」贺若兰拿着一个苹果啃这,眼睛不离电视内容,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类似的抱怨她听过太多,害她都提不起劲回应他。
「那你的安慰呢?」他大刺刺地要求,全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他认清的事实就是——他喜欢上贺同学了!
和贺同学在一起时,他始终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有事,不论是喜是怒,他头一个想到的人也是贺同学,对她的懒性,他全都包容,甚至觉得那样的她十分可爱……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昭告他的心意,但或许是当局者迷,他才会一直以为那只是他对一个好同学的感情……
现在,既然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他当然要试图把贺同学拐到他身边罗!
「好好,古昊天,你现在才二十三岁,离二十八岁还有五年的时间,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烦恼。」看他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盯得她很难继续集中精神在电视上,只好转过头敷衍道。
「贺同学,你好敷衍!」
「总比你硬要我安慰你好,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你敢否认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决定还是看电视好,天晓得古昊天今天怎么回事,怪里怪气的!
在看到他和小凡交往後,便决定把对他产生的那一点好感藏在心底最深处,只当他最好朋友的贺若兰,怎么都想不到古昊天今天把她载来他家,是为了拐她当他女友。
前头的抱怨内容就是他精心准备,为了让她自动跳入的陷阱。
「不敢。」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预定了要花两年的时间和女朋友交往,看看彼此是否合适,再来论婚嫁,如果不合,我得另找一个女朋友,再花一个两年,你说,我只剩五年时间,哪够啊?」看她整个心神又回到电视上,他乾脆拿过遥控器,把卜视关了,让她只能注意他。
反正贺同学是个懒人,她不会浪费体力和他抢遥控器的,也就是说,她只能乖乖听他说话。
「那你去相亲算了,我记得你说过,伯父早在一年前就帮你把相亲照片都准备好了。」看他孩子气地把遥控器藏在身後,她懒懒地调整坐姿,一手支著下巴,陪他说话。
「难道我真的只有相亲一途吗?」看她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模样,他心底涌上一丝不悦,却又在想到她压根没恋爱经验时,恢复他爽朗的笑容。
「贺同学,你有想过你要什么时候结婚吗?」
「没有。」
「那你不想交男朋友吗?」他再问。
「再说。」她是个懒人,感情事她只想顺其自然。
「那如果我在二十八岁前还找不到女友结婚,你也没有交男友的话,你乾脆嫁我好了。」
「好啊!」看了他一眼,贺若兰爽快地回应。
「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又完全能理解你的懒……等一下,贺同学,你刚刚说什么?」他是曾想过贺同学会答应,可是婚姻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毕竟是大事,就算贺同学再懒也不可能轻易点头,所以他准备了好几个说辞试图说服她,没想到……
「我说好啊。」
「那从现在开始,贺同学,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一经确定,他窃笑连连地大声宣布。
只要造成既定事实,贺同学就会懒得澄清,到最后,她就会接受他,进而喜欢上他。
「为什么?」出乎意料的话,让她表情一楞,胸口心跳却突然跳漏几拍,看着他眼中认真的神情,她的脸颊,开始发热发红。
前面他说要她嫁他的话,她只当玩笑在听,如果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天仍找不到人结婚,说真的,她也不排斥嫁他,但是他却现在要她当他女朋友,换句话说,他等于是以结婚为前提向她提出交往…… 「我刚不是说过,我至少要花两年的时间和女友交往,而你刚说的五年时间是以实崴来算,如果换成虚崴的话,就只剩三年不到,而且女生的通婚年龄是在二十六崴左右,那剩下的时间就更短了,所以贺同学你一定要先当我女朋友……」早猜到她会问,他也准备好答案了。
「古昊天,别说了,我投降,我当你女朋友行了吧?」看他似乎准备封她进行一连串的精神矗炸,直到她黠头答应,於是她连忙举白旗投降,但雀耀的心却让她知道,她并不如表面的无勤於衷。
抬头看他一副跪计得逞的得意样,一抹笑花也跟著在她嘴边绽放——
她和他,是男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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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兰和古昊天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一个礼拜,他向她提起正式的第一次约会,却被她拒绝了,因为她已经先跟朋友约好要去看望孤儿院的小朋友。
一想到他听到她要跟朋友出去时的满脸错愕,让她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是懒、是不喜欢出门,但这并下代表她就不会跟朋友出去好吗?
「小兰,你一个人在屋里傻笑什么?」抱著一个约三岁大的小女孩的陈莲芯走进屋里,看到坐在椅上一脸笑意的贺若兰,好奇地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挥动。
这家孤儿院专门收养殉职员警留下的小孩,偶尔也会收容罪犯的孩子,只是要先确定那些小孩不会伤人。提出这个提案并实际执行的是现任警察局长,也是陈莲芯的父亲,所以陈莲芯和她三个哥哥便成为这家孤儿院的义工。
只是陈莲芯常常会忘了到孤儿院当义工这回事,就算前一天哥哥们提醒了她,隔天睡起她照样忘得一乾二净,因此她通常只有突然想到才会到孤儿院走走。大学毕业,经过几个月时间,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她,兴奋地约好友们出来共同分享她的喜悦,顺便来孤儿院向熟悉的老师报告喜讯。
「没什么,怎么没看到小雅?」不习惯和人说感情事,贺若兰一语带过,转头找寻著开车载她来这的司机。
「快中午了,小雅到厨房忙去了。」
方才小雅经过厨房,发现里头负责准备午餐的欧巴桑,和帮忙的孤儿院老师那一点都不精确的动作,配色、营养也都不平均,让龟毛的她实在看不下去,乾脆冲进厨房指挥去。
「呵呵……果然是小雅会做的事。」
「可惜小雯出差去了,不然厨房里头肯定会更热闹。」陈莲芯看怀中的女孩一脸傻愣愣地盯著她们,乾脆把小女孩放下,让她出去和外头的小朋友玩。
「没错,小雅是火气冲天的童软嗓音,小雯则是指挥若定的冷静声响。」想到那个画面,贺若兰也不禁扬起唇角。
严钰雯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二十六岁,是苍田集团总裁的机要秘书,前几天她随总裁出差,飞到德国去了。
「而且到最后,小雅一定也会变成听小雯指挥的那一个。」陈连芯附和,两人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
「吃饭了。」
正当两人聊得兴起,丘小雅软软的童音在十二点半准时传来,他们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走到外头,帮着孤儿院的老师吆喝所有的小朋友去洗手,准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