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梦幻?
教一切都失了真,怎么会这样,让我不禁伤了心……穆怀青清了清喉咙,因为,他是第一次真正目睹绮里外冷内热、敢爱敢恨的个性,使得他心中那股日渐增强的不安感觉又更为强烈了。“冷静一点,绮里,至少让哲威有个上诉的机会。”
高哲威感到既狼狈又感激。“我知道我的逃避委屈了纶纶,但我真的不像绮里想得这么坏,而且,毕业在即,我因为近视太深可以不用当兵,马上就可以去工作养活她们母女。
“我现在也兼了几个家教,没有意外的话,省吃俭用一点,应该也可以糊口。”
“纶纶,你说呢?”穆怀青转向她。“如果先不考虑金钱,你有什么想法?”
纶纶望向一睑漠然的绮里,她知道那个表情背后隐藏的孤独,于是对高哲威露出恳求原谅的表情。“我还是会跟绮里。”
穆怀青感觉到绮里绷紧的神经为之一松;而高哲威则是满脸的绝望。
“纶纶,”高哲威把纶纶扳向他。“拜托你不要滥用同情心,你现在决定的是我们两人一辈子的事。”
绮里闻言脸色一僵,地想起了穆怀青之前的假设。
“纶纶,”她强迫自己伪装起来,因为,她最痛恨别人同情她。“你再好好的想想,如你所见,我跟穆教授正在交往,所以,你毋须担心我的生活,现在,你怎么说?”
“我……我……”纶纶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绮里瞥见纶纶脸上一闪而逝的希望,和自觉背叛她的内疚时,她就知道穆怀青赢了!
“事实上,”她的语气似乎过于轻快了些。“我跟穆教授正有结婚的打算,如果纶纶跟高哲威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你跟穆教授要结婚了?”纶纶跟高哲威同时大喊。
“是的,”穆怀青高兴的说:“为了怕你们前半年可能熬不过来,我会拨一笔钱到你们的户头里,就当作是孩子的教育基金。”
纶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丝毫感受不到绮里的喜气。“那学业怎么办?”
穆怀青耸耸肩代为回答。“地想念就继续念,不想念就算了!我不在乎。”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公证?”高哲威笑开了脸,高兴的建议。
“好主意,”穆怀青附和他,然后低下头望着绮里,放柔了语气。“你说呢?”
绮里的反应则像是扑克睑般的毫无变化。“我无所谓。”
就这样,两对新人结婚了,他们马虎的程度让外人觉得好像是一场儿戏。
穆怀青建议把承租的房子留给纶纶及高哲威,并把原先就准备好的一百万拨到他们的户头里,然后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襄,带着绮里来到他座落于淡水的一间小别墅里。
“这是你家?”绮里打量着四周的美景,才忽然惊觉自己对穆怀青根本还是十分的陌生。
穆怀青提着行李进屋。“嗯!但我不常住。”
“那你住在哪里?”屋子虽然保养得宜,但仍嗅得出周围滞闷的空气,绮里判定这里已经许久不曾有人住过。
“山区,等我把这儿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再回去。”
“也好。”
上了楼,他领着她来到主卧房,放下行李后,他正好瞧见绮里正盯着那张大床看,他明白这只是她本能的反应,丝毫没有任何暗示,但胸口却仍然为之一热。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惊慌?”他温柔的搂抱她。
绮里尴尬的推拒着。“穆教授,你别这样。”
“为什么?”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绮里想来想去,只好先挤出个理由。“因为,我还不太习惯。”
“那好吧!”他做出失望的表情。“只要你别再叫我穆教授,我就放开你。”
“我已经叫习惯了。”对这种陌生的亲匿举动,绮里渐渐红了俏脸。
“我不要,‘教授’听起来感觉好老,我才比你大四岁而已耶!”穆怀青固执的道 。
“那你说我要叫你什么?”她低着头,细声的问。
“老公?”
“我不要。”她立刻否决。
“亲爱的?”
她又摇摇头。
“唉!”穆怀青夸张的表示不耐烦。“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我就只好继续抱着你啰!”
“我叫你的名字好了。”绮里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嗯?”他沉吟的想了想。“好吧!你先叫叫看。”
绮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的叫了一声。“怀……青。”
“什么?”穆怀青把耳朵贴向绮里,乘机更抱紧她。“我听不到。”
“怀青。”绮里稍微放大了音量。
她突然被猛烈的吻住,一双有力的双臂紧贴着她的身躯,使她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力量。这是她清醒后第一次赤裸裸的接触到穆怀青的激情,她迷糊的想着,文质彬彬的他,想不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按着,一阵昏眩感向她里来,她不知不觉的攀紧他的颈项,只怕发软的双脚支撑不住自己,直到她被撑开双脚抱起,抵住他的坚硬时,她才开始挣扎、闪躲。
“怎么啦?”穆怀青强忍住急躁,粗嘎不解的问。
“我不要这样子,好怪。”她羞红了脸说。
“天啊!”虽然被欲望所折腾,穆怀青仍吃惊的失笑了。“这事儿有一定的规则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要。”绮里把头埋入穆怀青的怀里。
穆怀青最后只好叹气的屈服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下,将她抱上床。“我害羞的老婆,这样总可以了吧?”
然后,他终于一偿宿愿的进入她的体内……激情过后,绮里沉沉的入睡,但穆怀青却觉得自己仍然精力无穷。
他亲了亲她红晕末退的脸颊,而她那像赶蚊于般的咕哝使他轻笑,按着他套上长裤,赤裸着上身,走进楼下的书房。
为了预防万一,他得把绮里的实验纪录全杀掉,他承担不了被她发现的后果。
事实上,当初会考虑由人体来作宝睑,纯粹是为了求证这套软体能衍生多大的效果,会用金钱来做交易,也是因为这是最直接最单纯的方法。
错就错在他不该对绮里发生兴趣,不该间接的强迫她进入虚拟实境,还有最该死的——他不该爱上她。
叫出软体的主控程式库后,他突然又犹豫了,这套软体对人类的潸能发展、心理学或是自闭症儿童还有其他相关的种种,都有莫大的助益啊!他该删除吗?
他想到绮里对虚拟实境中的“他”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依恋,虽然她从未对他提及有关梦境中的种种,但他相信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如果能在虚拟宝境中安排一幕道别场景,使她相信这一切的确是个梦境,然后,他再把这套软体贴上层层封印,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对她坦白,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进入程式库,两手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开始忙碌了起来。
当绮里张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暗,由于起床时,她找不到穆怀青,在简单的清洗后,她套上浴室里的女用浴袍走下楼。
键盘的敲击声吸引了它的注意,她寻声走进书房,看见穆怀青那充满自信及专注的神情完全表现在他的脸上。虽然她看不懂萤幕上不断变化出来的语言,但她却觉得此刻的他才华洋溢,浑身的魅力无人可挡。
“你在忙什么?”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太吸引人了,她竟从背后圈住他的颈项贴向他。
穆怀青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绮里立刻觉得很受伤,地想收回手,但他却抓住它不放。“等一下。”他迅速的跳开萤幕。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不该这么莽撞的。”绮里谅解的说。
穆怀青转过身抱住她,把脸埋进了她的胸口,深深的吸一口气。“你好香,还有,我喜欢你随时来骚扰我。”
因为这个解释,她轻易的平复了伤口,微笑了一下,任由他把她拉到腿上坐下。“你在忙什么?”她好奇的问。
穆怀青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没什么,只是修改一些程式而已。”然后,他像是突然发现了外头的黑暗。“啊!这么晚了?难怪我肚子饿了,晚上你想吃什么?”
她知道他想转开话题,但他做得不够漂亮,不过,她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说呢?”
他盯着她瞧。“我想吃的东西是独享的,你能参与却不能吃。”
“什么东西啊?”绮里感到有些好奇。
“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小心被人听见了。”穆怀青像是有天大的秘密般,小声的说。
“干嘛神秘兮兮的,这里又没有别人?”
“哎呀!”他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不上道。“秘密嘛!不都是这样的?”
绮里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就依你,不过,我先警告你别靠太近,我怕痒。”
感觉到耳坠被侵犯性的吸吮,酥麻的触感使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什么东西呀?你还不说?”她急忙催促着。
“我现在不是正在享用吗?”穆怀青含糊的低语。
绮里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气得一下子就跳离了他。“嘿!穆教授,想不到你这么不正经。”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辩解着。“我一向崇尚自然,教授为什么就不能有七情六欲?”
“话是没错,但是,这就好像是看见明星当众挖鼻孔一样,今人难以接受。”
穆怀青听了哈哈大笑。“真是独树一帜的比喻,那我就只好乖乖戴起君子的面具,请我的新娘子出去吃一顿烛光晚餐吧!”
三个星期后,绮里开始觉得结婚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走向机车停车场,同学们纷纷骑车从她身旁呼啸而去,绮里不自觉嘲讽的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原本穆怀青要送她上下学,却被她拒绝了,原因是她不想成为众目睽睽的焦点。
想起这段与他一起生活的日子,跟以往所遇到的情况完全不相同,长年以来的独立生活,她通常是处于“施”而非“受”的身分,但是,她跟穆怀青在一起时,却正好相反。
他十分宠爱她,这对从来不曾体会过被爱滋味的她,感到既陌生又甜蜜。
她把车骑往淡水的方向,因为她十分眷恋现在的生活,所以,她强迫自己忘掉过去的种种。
她不想去记起过去孤寂的岁月,以及曾经寄人篱下的生活,或跟纶纶各取所需的那段日子,也不想那几乎使她深陷其中的梦境。
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少年,他现在几岁了?他是不是已经白发苍苍,却仍旧等着她的到来?不!她不能想,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对“他”的背叛,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个虚拟梦境。
回到别墅后,她的“新婚夫婿”意外的不在家,空空的车库告诉她,他出门了。
绮里不知道穆怀青到底以什么职业为生,她的丈夫过的是一种现代文明社会里没有的悠闲日子,但他却有用不完的金钱;平常除了使用的电脑外,他的生活单纯得找不到一丝杂质,也没有不良嗜好和其他的坏习惯;在家事方面,他甚至做得比她还要熟练;更要命的是,他还是一个仔情人。
这么完美的丈夫,唯一的遗憾是——她实在不太了解他。
不!说不了解他也许太过于严苛了,事实上,穆怀青对她可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例如,她问他的父母,他会用“正在世界各地旅游”来回答;她问他住在哪里,他会用“山区”来回答;她问他还有什么亲人,他皱起眉头想了好久后,用“多得数不清”来回答……结果是——她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但他是爱她的,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甜甜一笑。
早在新婚的第一个夜晚,他就不吝苗的对她表白了,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从来不曾隐瞒他对她的迷恋,他从不放弃任何向她诉说爱意的机会,就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般,对自己心爱的东西,总是人胆且赤裸的宣示他的占有欲。
也就是因为他的毫无心机、他真心的对她好;也因为她喜欢他,所以,绮里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过去,至少,她不会傻到丢介意已经消失的日子而错过了现在。
滴滴的警告声传入她的耳里,她寻声走进书房,发现原来是穆怀青忘了关机。
绮里本来要让穆怀青自己回来处理这个问题,但她转身后却突然想起,每次当地出现在书房内,穆怀青总是立刻跳开萤幕……为了能够多了解穆怀青一些,绮里生了下来 。
她移动了一下mouse,萤幕保护程式跳开后,请她键入密码。
她随手敲下了“穆怀青”三个字,“错!”
她又灵机一动,敲下“绮里含”三个字,结果竟然顺利的进入系统内。
望着萤幕上不断转换的程式,她的心中有些甜蜜,因为,穆怀青用她的名字做为密码,正显示他无时无刻都不忘记想着她。
当执行结束后,视窗内出现了几个选项,绮里用mouse点了一下“游戏”的视窗,随即就进入一个电动玩真的世界。
这里充斥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画,而且,是她从来不曾在市面上见过的,她可以断言,她的丈夫若是以此为生的话,那么,他有花不完的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她跳出后,又进入写著「梦境NOl”的视窗。
这里收藏着世界各地的美景,从原始艺术到现代文明,一百多值今人想彻底一游的各个世界角落,如录影带似的慢慢播放,使她每一幕都不愿意错过。
最后,她还是强迫自己跳出来了,但她决定,她一定要穆怀青让她玩玩里面的软体,这部电脑宝在太有趣了,难怪他坐在书房内,从来不曾感到厌倦。
她再点了“梦境NO.2”的视窗,请求键入密码的指令又出现在萤幕上。
绮里懒得细想,因为,她现在已被引出了兴趣,她只想再看看这个视窗里存在着什么有趣的事。她推测以穆怀青那种单纯、直接、理性及不懂转弯的个性,便在密码内敲 下了“ILOVEYOU”。
宾果!她进入了这个视窗,但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她就突然看见了自己。
这是什么?为什么上面会写著「梦幻虚拟实境宝验结果档案”?
她点了最早存档的日期,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果然,她记忆中的人间仙境、花园、熟悉的景致,以及她乎空出现在石阶上……这正是她第一次进入梦境里的档案!
穆怀青为什么会有这个梦境的资料?
档案?实验纪录?她是被实验的对象?这梦境难道是他的杰作?
不、不!不要这么快就否决他,他是这么的爱她,他是这么完美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拿她当作实验品?
看到萤幕里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使得绮里对空气新鲜的程度至今仍记忆犹新,然后,随着鸟儿的飞翔,她发现了身后的大宅。
此刻,她就像个局外人般,看着自己的历史重演,直到最后出现了一些结语,使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掴了一掌,她没发觉自己的唇已咬出了血,只想不停的狂笑!
哈哈!原来她以为的美丽生活竟是一场天大的谎言。
琦里含缺乏家庭的温暖多悲哀啊!她居然被电脑的分析结果,一语命中!
她按着打开第二个档案,麻痹的看着自己以为身处在没人知晓的梦境。
警觉性高,自我防御性强哼!这算什么?赞美吗?
第三个档案的结论是个性外冷内热,研判其曾有极不愉快的过去哼!果然料事如神,她冷冷的想。
最后一个标案则显示心思敏感、聪颖,极需要爱档案到此结束,因为,接续而来的是一个星期的长假。
当时他说了什么?要修改电脑程式?或许他是要对她再做更深一层的剖析吧!然后她就白痴的答应和他结婚,从此没再进入梦境。
好个聪明的穆怀青,好个笨蛋的……绮里含!
不愿再面对萤幕上那一针见血的实验结果,绮里崛强的转开目光,环顾四周,她迅速的站起身,两滴泪水滑落在电脑桌前而不自知,她唯一的想法只期望自己能尽快离开这间邪恶的书房,离开这间包裹了糖衣的丑陋房子。
她狠狠的将安全帽甩下,骑着摩托车呼啸而去口
但天地茫茫,她该去哪里?
绮里来到了已经让给纶纶与高哲威的屋子。
除了异常苍白的脸色外,她的神色漠然,泪水早已被风吹干。她看见巷口外正停放着一辆计程车,纶纶抱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高哲威正走出屋外。
“绮里,怎么有空来?”纶纶满脸的惊喜。
“你们要去哪里?”绮里的脸上还是只有淡然的表情。
“哲威在新竹科学园区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我们正要搬过去,还愁着不知该怎么通知你呢。”
“哦?那房子退了吗?”她淡淡的问纶纶。
“还没,本来打算过几天安顿好了,再回来通知房东。绮里,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
“没有,”绮里避开纶纶的关心,因为,她怕自己此时根本不堪一击的心会不小心就决堤。“房子不用退了,我还要住。车子还在等着,你们快走吧!”
“绮里……”纶纶无助的望向高哲威。
高哲威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话,因此,他清了清喉咙。“绮里……”
“真是啰唆!”绮里马上不客气的攻击,因为,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个性,难怪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还要别人来帮你养,像你这种离不开妈妈的男人,还是免开尊口吧!”
因为她踩到高哲威的痛处,只见他的脸色立刻板了起来。“纶纶,我们走。”
“可是,绮里……”纶纶仍然放心不下她一个人。
“哎哟!”他扯着纶纶的手臂继续往前走。“人家又不需要我们,她可是万能的绮里耶!不需要我们来凑热闹。”
“你说的不错,”绮里冷冷的嘲讽。“大学毕业的文凭果然还是有一点用处,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有建设性的话。”
高哲威气得铁青了睑,他强压着纶轮上车。
在上车之前,给纶把孩子递给了高哲威,自己则溜下来跑向绮里,“这是我们现在住的地址,”她把纸条硬塞入绮里的手心里。“记得来找我,不论何时,我永远欢迎你。”
“只怕你那个没用的老公不肯。”绮里毫不放松的继续毁谤。
“绮里,”纶纶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有机曾把纸条还她,“在我面前别这么辛苦的伪装了,我知道你的,如果你认为他没用,都还需要顾忌他肯不肯吗?”她调皮的眨眨眼。“不过,这句话我永远不会对他说的。”
纶纶的善解人意使绮里的胸口一酸,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赶忙催促着纶纶。“知道了,快走吧!”
“你真的没事?”纶纶仍有些怀疑的问。
“没事,只是心情不太好罢了,你赶快走吧!”绮里还是选择了隐瞒。
“好,”纶纶审视了绮里一会儿,咬牙做了个决定。“我知道如果你不肯说,我就是问也没用,那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绮里目送着计程车驶离,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才僵硬的走进屋内。
室内一切依旧,但已人去楼空,往常的温暖在纶纶走后,又恢复了以前的寂寞,只是这一次,地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可以假装不在乎的继续维持坚强的表相。她觉得心头好苦涩,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使她开始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的对我?
过度压抑的紧绷已让她承受不住,仿佛全身即将散开般,她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可是,痛苦仍紧紧的跟随着她,不想让她好过,它们似乎想把她逼疯……哦!不,她需要发泄,她已经控制不了内心的狂乱。
拿起电话,她狠命的摔下,碎裂的噪音让她得到些许的快感,于是,她冲进厨房,把所有可以摔的锅碗瓢盆全都砸了,然后是镜子、玻璃、电视、椅子……她不管自己已被划破了手,只是不停的砸、不停的摔,直到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东西,才发现她已毁了这间屋子。
她开始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低下头寸发现手中的血水。她往脸上擦拭了一下,虽然很多鲜血附着在脸上,但也擦下了更多的泪水。
最后,她终于放弃了矜持,开始嚎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