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你可吓坏我了!”方正天坐在床边,握着庄静的手,唠叨着。
庄静委屈地嘟着嘴,这三个大男人从一进病房门,嘴就没停过,还好方字杰人在美国,不然……
“我已经通知宇杰了!”方人杰像看穿老妈心思似的立刻补上去。
这小子!庄静幽怨地撇撇嘴,从小方人杰的眼睛就像有超能力似的,就是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我只是一点擦伤和轻微脑震荡而已,干么这么劳师动众的?”庄静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可是,太好了!这下老三非回来不可!哈哈!因祸得福是也!
一想到她这三个宝贝儿子,一个比一个还怕结婚,老大躲到南部,老二成天吵着发明即将有成而终日栽到研究室中,老三则一飞飞到美国,亏地夫妇俩这么恩爱的榜样在眼前,竞仍无法说服三杰步入礼堂,眼看抱孙的心愿就要幻灭,她岂可就此罢休!
方人杰终忍不住地揪着眉头不失冷静地抱怨,“你要来,通知我一声就好了!再怎么忙,我山可以叫王强去接你呀!”
通知你?就是怕通知你之后,你又借机开溜,所以才偷偷来的,庄静不满地想着!
其实,她也可以坐方家私人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别墅中,但她嫌直升机不舒服,所以改乘私人飞机并降落在机场后,再搭出租车过来,那知路上……一想到那可恶的司机,她不禁又将他祖宗八代一一点名骂过。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这小子,明知你老妈就是故意偷偷跑来盯你的,还装!庄静有时真的会被这三个装蒜的小子气死!
方人杰岂不知她的心意,狠狠地瞪了一下方正天和方世杰,他俩竟然一起出卖他!
方正天只能尴尬的笑,方世杰则一脸无辜的笑。
“是啊!现在是有惊没有喜!”方人杰手插在口袋,倚在墙上。
当初警方是先做完丫丫的笔录之后,才再向比较恢复状况的庄静询问,待知她竟是全国最有名的方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不仅马上通知方人杰,且局长也立刻前来探访,院方更是尽快地将她转到最好的私人病房中。
而方人杰在接获电话通知后,便刻不容缓地火速赶来医院,并在来路途中电话通知方正天他们,除了方宇杰在美国之外,方正天与方世杰在放下电话后,也立刻搭乘私人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医院顶楼平台上,于是,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三个英俊的帅男子便出现在庄静的床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与关怀。
当然,这也造成了医院的骚动,病房门口还不时有许多“影迷”在徘徊,要不是有警卫站驻,只怕会闯进病房中要求签名或握手。而护士小姐更是殷勤得不像话,一会儿进来摸一下庄静的手腕,假装测脉搏,一会儿又进来动动点滴,并且每次进来都不是同一个护士,最可笑的是,每位进来的护士的注意力都不在病人庄静的身上,而是另外三位男人的身上,尤其是方人杰和方世杰。
至于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在面对护士们投来看偶像之崇拜眼神时,方人杰只是视若无睹地厌恶;方世杰却是很大方的露出他那招牌的“无邪的笑容”,甚至还会对她们轻轻地挥手。
“你神经呀!”方人杰趁护士们“交班”中空档时,对方世杰发现抗议。
“嘿!”方肚杰摇摇肩,不以为然地继续笑着,“满足她们的愿望,是我们天赋的职责呀,”然后搂着庄静,脸贴上去撒娇讨好着,“还不是老妈把我们生得太帅了,没办法呀!”
庄静得意地用手指点着方世杰的脸颊,“贫嘴”她这三小子就属老二嘴最甜。
方正天自然也很高兴,毕竟三个儿子的各项出类的表现,他也是有占一半的功劳呀!
又有一个护士进来了!
方人杰再也忍不住地将她赶出去,“不要再进来了,有任何状况,我们会通知你们!”
那护士只好依依不舍地瞅着他们,带着无限失望走出去了。
“喔!你刚才伤了一个少女沌洁的心灵,”方世杰玩世不恭地指责方人杰不当的行为!
方人杰只是露出你闭嘴的眼神看了一下方世杰,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方世杰对这种会杀人的目光只是习以为常的带着笑声,“嘿嘿……”的坐在一旁。
“幸亏那位小姐救了你……”方人杰懒得理他的继续对庄静的“追究”。
“是呀,可惜老妈忘了问对方的名字了”方世杰接腔。
“警方那边应该查得到,等下我去问问,好亲自谢谢她!”方人杰道。
“嗯!应该的!”庄静点点头,是真得要好好谢谢那个女孩子,庄静相当喜欢那个救她的女孩子,很像她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她膝下竟是三个大男人……她一直很希望有这么一个女儿哩!唉呀,不知有没害那女孩子因上班迟到而被骂,她不是说今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吗?不知那可怕的上司有没对那女孩子怎样?嗯!回头叫方人杰去和她老板说说去。
“妈……”方人杰还想继续指责庄静的“罪行”,实在是她害他在接到电话后至看到她没事且确定很好时的那一段时间,真的差点紧张到要有心脏病。
“好了,好了,”庄静不耐地挥手制止,“你们从来就一直不停地念到现在,搞清楚吗?我可是病人啊,病人也!病人需要休息,知不知道呀?”
“知道,老妈,”方世杰最擅见风转舵,他把她的枕头弄得软些,帮她躺下来,“老妈现在好好休息,我们不说话啦!行了吧。”
于是三个大男人很有默契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她不言不语。
就这样经过几分钟,庄静要睡又睡不着,感觉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更是无法入睡,只好又忍不住地指责,“你们一句话也不说,想把我憋死呀?而且,你们这样死盯着我瞧,我哪睡得着呀?”
其实三个人就是知道庄静爱热闹的个性,所以才会这样有志一同住嘴,方正天忍不住的露齿大笑。抚着妻的手,“我在这陪你就好了,让他们回别墅休息吧!忙了一下午的。”
“嗯!”庄静应声,“对了!”她想起丫丫早上忘了的公文包,“这是早上那位小姐忘了带走的,你查查看,快点送还给人家,搞不好这会儿她急得很呢!”
“没问题!”方人杰接过公文包,打开一看,里面东西并不多,一个皮包和一迭公文,他总觉得这人拟文的用纸好眼熟,拿起一看,上面印的果然是“方氏企业”的商标及商号,细看才知道这是份企划书,而案上的企书人写的竟是林丫丫,他惊讶地打开皮包,翻翻果然有身份证,行车执照,健保卡……上面的名字果然也是——林丫丫,这么巧,他的笑竟然不掩饰地挂在嘴边!
“怎么?发现黄金啦?”方世杰调侃地撞撞他。
“不,是比黄金还吸引人的钻石”方人杰神秘的眨眨眼,“不过,现在采矿还嫌早了些!”这小迷糊蛋,老是玩你丢我捡的游戏,什么时候才把她的人丢给他了呢?
方人杰期待着!
今天黄历上写得一定是“诸事不宜”,丫丫敢打包票!
早上为了救人而迟到;公文包不见,皮包当然也掉了,里面有一大堆证件;企画案要重新打;最糟的是穿了一件背后印有狗脚的泥痕衣服到外晃了好久,难怪那些虽警和医院的人看到她的眼神——那种似笑非笑,相当忍耐的样子。
唉!下午为了逃避同事,尤其是女同仁的追问,只好提早离席,但,躲得过且过一时,躲得了一辈子吗?还好“广播电台”阿娇这个星期在别的部门实习,不然……到了医院想探望庄阿姨,却又被护士赶离,原因是拒绝一切访客,唉!就连乖乖回家,又得清理“老公”的大小便,因为今早太早出门,来不及带它出去“解决”……
“汪!汪!汪!”“老公”不断地对着某个定点又叫又跳。
“闭嘴!”丫丫趴在地上擦着尿迹,头连抬都懒得抬,今天是真的累毙了。
“汪汪!汪!”“老公”像是发现了什么,仍然是兴奋地跳着。
“闭嘴啦!你还好意思叫!”丫丫火大地把抹布丢在地上,忿忿地站起来,准备过去修理那只不把她当主人看的坏狗,“你再不闭嘴,我就……啊——”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尖叫声所取代。
“救命呀!”丫丫像脚上K有弹簧似的“砰”地便跳到沙发上,抱着头又叫又跳……
方人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按捺不住,于是把方世杰送回别墅后便又转向开至丫丫家门口。站在门口,他又犹豫了,自己这是干什么?都几岁的人了他竟然在为看到她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而伤脑筋,这……太逊了吧!如果被老二、老三知道,不笑个三天三夜绝不罢休。
“老公!”他听见她从屋内传来嘹亮的叫声,她的老公在家?方人杰觉得自己竟然嫉妒到想杀人。
白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生气的用拳头敲自己的车子,可恶!他气白己行为好像个高中生,他气听到她叫别人“老公”。
正愤怒粗暴地发动车子想离开时,却又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足以害他差点撞车的尖叫,再来就是那熟悉的声音直喊着救命。
方人杰迅速地跳下车,跑到她家门门,发现大门是关的,于是他毫不考虑地翻墙而人,三两步便已出现在她家房子的大门……还好没锁,他迅速地冲进去,发现她正站在沙发上又叫又跳,还不断地往椅背上爬,噙着泪水,带着恐惧,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而她那只大麦町却以为主人在和她玩,也在沙发上又叫又跳,神情是截然不同的充满兴奋。
他望着四周,除了脚下这块有点冷骚味的抹布外,似乎并无他人或异样,他朝她走去,“怎么了?怎么了?”
丫丫像看到上帝似的,立刻像只无尾熊般的手跟脚全部圈住他,一副受了相当惊吓地继续哭着,“好可怕、好可怕!”
方人杰心痛的一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手抚着她的头,绐她安慰,并仕由她手搂着他的脖子,两脚绕住他的腰际,头埋在他的胸膛中哭泣。
她像是怕极了双腿会碰到地似的,每次只要脚稍微往下滑一点,她就呀呀呀的叫个不停,方人杰只好用手托起她的屁股帮助她。
像哄小孩般的,他不断地在她耳边轻语催眠,“没事了,不怕、不怕!我在这、我在这!”
他低沉的声音,果然具有安抚作用,丫丫终于从歇斯底里的状态慢慢转为抽噎。
是她老公虐待她吗?还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来吓她丫他觉得自己愈来愈愤怒了!
“告诉我,什么事?”他顺着她的长发抚慰着。
丫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仍埋在入他的肩膀与脖子之间,只是用手指着一方,喑哑惊恐地说:“那……那……那里有……——只……四脚蛇……”
“四脚蛇?”方人杰惊讶地差点没把她摔下来。
只是只四脚蛇?方人杰看她吓成这样,还一直以为是什么杀人犯或是恶鬼呢!
看来资料上说她相当怕这玩意儿是一点也不假,他觉得这时候的她,可爱得令自己想笑。
他朝丫丫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想当然耳,以她那种惊人的反应,魔鬼都吓跑了,更何况是小小的四脚蛇。
“什么也没有呀!”他告诉她观察结果。
“有……有啦!它大概跑进……房间里了啦……”她侧着头偷偷看了一下。
她说话的热气呼在他颈上及耳边,他觉得全身都被激起了骚动,天呀!他现在简直是在作自我考验,她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吗?
“真的没有!它应该跑走了。”方人杰压抑自己身体中燃烧的火焰,安抚着她。
“没有!它没有跑走!”丫丫不依。
“不然,我帮你看一下?”他想把她放下来,但她却像溺水的人突然捉住一块浮木一样,说什么也不松手,并紧张地摇着头,两手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而她的狗,从他进门之后,也没乱叫,反而像见到熟人一样,只是乖乖地在他脚边兴奋地吐着舌头,哈着气,还不断地摇着尾巴。
它跟麦可倒是很适合的一对!下次有机会,倒可以把它介绍给麦可当女朋友,方人杰开心的笑着!
他心情愉快地拍拍她的背,像哄小贝比一样的抱着她四处搜寻。
由于丫丫他们这整排房子的后面是一片稻田,因此,会有这种在都市中根本算是绝足迹的生物出现,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天色已渐渐暗了,方人杰帮她把灯都打开,以加强她安全感。
丫丫仍像双八爪章鱼般,还附吸盘的粘着他,一副充满信任的依着他。
在确定那四脚小怪物真的不在房内时,他听到她打哈欠的声音。
她的确够累了,经过今天从早到晚的神经紧绷,一下有了依靠,便觉得想睡,但她仍努力的撑着愈来愈重的眼皮,她的那只大麦町则一直尾随着他。
这应该是她的房间,方人杰想。
蓝色系列布置,浅蓝色墙,上有海洋气息及海豚跳跃图案的窗帘及床罩;书桌上的摆饰与墙上的挂画,不是狗就是海洋世界;窗边还吊着一个海豚造型的风铃,正随着风发出清脆的声音,天花板上还贴着萤光的星星排成着一系列的星座;床上还放了一只狗型的大麦町布娃娃,多么特殊设计组合的女孩子呀!
他把丫丫放在床上,想让她休息。
“不要,”但她仍用手勾着方人杰的头,不让他离开,因为她太紧张了,所以出手就没注意到力气,于是,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而他的身体几乎压着她的。
她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欲望,但她却不知道那是代表什么,毕竟她周遭的男孩子对她就像哥儿们一般,而她那充满疑虑,害怕且无辜的眼神,更吸引着方人杰将唇贴上去……
他深入地吻着她,丫丫在下意识中慢慢地有了回应,于是他愈吻愈大胆,从她的唇移到她的眼,鼻,脖子,然后愈来愈往—F,而他的手也没停下来,不知何时,他已解开她的衣服相当温柔地爱抚着……
丫丫只觉无法思考,全身像触电般滚汤,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享受着他的唇带给她的舒服,她忍不住地发出娇吟,感觉就像在梦中……
他粗暴地脱掉自己的西装及衬衫,然后把扯掉的领带往地上一丢,男性的本能在他骨内怒吼着。
他的爱愈来愈往下……
“汪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公”这时终于忍不住地发出抗议。
方人杰突然欲火中清醒!天呀,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自责自己,差点在她给予他信任时占有他?他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生气地推开她,愤怒地拿起丢在一旁的衣服,低吼着抓抓自己头发,充满怒气地离开。
他不希望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她,他希望她是出于自愿地献出所有。
直到听到他的车发出紧急刹车声及快速冲刺的声音愈来愈模糊,然后消失,丫丫都还是意识朦胧地躺在那儿,衣衫不整的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她甚至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本来焚烧的热体一下子像置身于冰库中,感到寒冷,她本能地抱住已跳上床来的“老公”,直到不再觉得凉意才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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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杰怒气冲冲地进入客厅,打开放酒柜中的XO,闷闷地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晃着手中的酒杯。
离开丫丫的家,方人杰并未马上回别墅,只是漫无目标地开着快车在街上逛,他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变得可恶!刚才的那种行为无疑是占别人便宜。
气自己变得在乎!向来他与周遭的女人,本来就是只有“性”而已,何时会去考虑对方的感受?不是只要彼此获得身体上的满足就OK了?
更气自己竟然会仓卒而逃!那行为简直有损他“大众情人”的雅号,而且,“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她老公回来了吗?
奇怪?明明听她喊老公在先,叫救命在后,怎么才一下子的时间,除了她和她的狗外,其他一个人影也没瞧见?那段时间,她的亲密爱人去哪了?
由于刚才的欲火燃起太强,至今仍未因车速造成的冷风而消退,他觉得他需要发泄!
因此,他把车停在孙爱媚住的汉来饭店。
孙爱媚当然不可能因他赶她就真的离开高平回北部,果真如此,那她就不叫“孙爱媚”了,且方人杰愈是如此待她,她更是不服输地死缠活缠,硬是要向全天下的人类证明她的魅力连方人杰都必须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当方人杰敲开她租住的总统套房大门时,想当然耳,孙爱媚脸上的笑意与惊讶有多么明显,从迎他进门便更是使出混身解数的想要挽回他以前对自己的宠爱。
其实这些挑逗的伎俩,方人杰根本视若无睹,反正他现在只是想要有个泄欲的对象,于是一进门,便已粗暴地狂吻她,并脱去两人之间的障碍。孙爱媚以为他已知自己有错前来道歉而喜之若狂,除了热烈地回应宁—更是想把他留住,两人很快的便在地毯上进入高潮,并发出满足地呻吟……
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有完事后的开心,沉重的心情反而更优闷,搂着依在身旁娇媚的孙爱媚,他却一点也没有以前那股充实感,而不知情的她,却还沉淀在刚才肉体上余欢中,以手指轻画他坚实的胸膛,眼中及嘴角仍挂着相当愉悦的满足,修长的腿儿还跨在方人杰的身上不断地发出诱人的摩擦,并不时的用私处露顶着他,以肢体语言告诉他,她还要……
她完全迷失在欲望中,根本忽略到他脸上的表情及眼神中一再透露的厌恶感。
他刷然起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衣裤,慢慢地穿上。
“你在干么?”孙爱媚裸身从地上坐起,她不解他现在的动作,以前他们在事后都还会再温存一番的。
方人杰并没给她任何回答,只是继续原来的动作,然后拿起钥匙,二话不说打开门就离开了,他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临进电梯前,他还听到孙爱妮从门缝传来的怒吼声……
他又晃了晃酒杯中的液体,他看到水晶杯上因月光折射出自己那张充满杂乱表情的脸。
他用那双不知爱抚过多少女人的手掌.试图揉掉那紊乱的心思,但是这样的动作并未让他觉得自己有任何改变,突然间,方人杰竟然觉得自己肮脏。
以前,他从不认为自己这样生活在女人堆中有何不妥,可是,今晚,在丫丫的面前,在想要她的那一刻,他这位公认的大众情人竟然会觉得自己肮脏。而且下流……尤其他知道她已有老公。
这样的念头,让也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怕?从小到大,方人杰从来不知这两个字的意义,因为,他知道,在他方人杰的字典里,是不可能有这字眼出现的,可是……现在……莫非……莫非他对她……动了真情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她长得并非天上的仙女下凡,充其量只是不难看;她的个性并非温柔婉约,甚至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她的家世并非与他门当户对,言行举止还粗枝大叶;她做事丢三落四,十足迷糊却又捣蛋;她……甚至有老公了!
但,不可否认,他喜欢和丫丫在一起。
她的真,让方人杰觉得很轻松,在她面前,他完全脱去伪装;她的纯,让他觉得生活变得既简单又单纯,他完全失去武装。
他虽非像方宇杰那样惜字如金,却也不多活,但不知为何,每次一遇到她,话匣子便自然而然地变成一箩筐,毋需思考,不用钩心斗角,一切就像应该的。
他爱与她斗嘴,爱看她每次鼓着气、嘟着嘴,红润润的脸颊上那双活溜溜、水灵灵的大眼,在怒睁着,充满孩子气的她,让他也忘了自己有多少岁数
了。
还有……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突然他想到丫丫颈上挂的那块玉佩好眼熟,那时,因正忙于做“那件事”而没在意,下回有机会自己——定要再看看。
突然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方人杰肩上,他吓了一跳地猛然惊觉地抓住来者的手,并演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哇!老哥,你想谋杀亲弟呀!”是方世杰,他现在正被摔得有如狗吃屎般,四脚朝天地,五脏六腑全散得大呼受不了。
说来他也是方家的怪胎,方家老小,即使是方母庄静,甚至老奶奶,各个都是跆拳道与柔道高手,毕竟方家在商界的响号,多少会引起一些不肖分子觊觎,因此每人从小便练就一身好功夫,只有方世杰,自幼便高唱世界和平与大同,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时候,当方人杰和方宇杰正在努力呐喊、出汗在上武术课时,他却一古脑地埋在自己的发明中,方正天与庄静也不愿强迫他,任由他沉浸在动脑的天地里,甚至还提供他相当的环境、仪器与师资,也因此造就他十二岁便以“发明天才儿童”而上了国际的“时代杂志”之封面及满满六大页的详加报道,故人称“方盖先”。
方人杰——直认为方世杰是他们三杰中最聪明的,个性也是最乐观的,瞧他现在即使被摔得天昏地暗,却还不忘幽默一下。
“你干么不声不响地拍我肩膀?”力人杰现在才突然想到今天傍晚时,方世杰是由他自己亲自带来别墅的,刚才想事情太认真了,以至于忘了有他人的存在。
“天地良心!我从你倒酒开始,便叫了你几次,哪知……”方世杰已从地上慢慢爬起,但—时仍站不起,只好坐在地上,等待体内器官自然归位,“你不知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灯也不开一下!,
“我……”方人杰这才发觉连麦可都不知何时早就坐在他的椅边,等待主人给它一个亲切地抚摸,他失神地拍拍他的头。
“干么呀?”老哥!这不像你喔!”方世杰也拍拍麦可,它正在给他安慰地舔脸,“嘿嘿……”方世杰发出惯有的无辜笑。
但,不知怎么,方人杰却觉得他的笑中含着奸诈无比,自己不禁警戒起来,“我最近从人世宇三号”那儿,听说,你最近好像,似乎对某位奇女子特别有兴趣喔!”
正题来了,方人杰本来想拉方世杰的手,帮他站起来,这会儿,立刻松了手。
方世杰毫无心理准备,马上又摔坐在地上同样的位置,伴着他的叫声又痛了一次。
他就知道一定是人世宇三号出卖自己,方人杰在心中吼着,看那机器说话的用词是不是和这位正坐在地上摸屁股喊疼的发明者一模一样!
“痛死了!老哥!你别这么大力好不好?又不是我说的。”方世杰哀哀叫个不停,“而且,宇杰也知道呀!”
什么?连在美国的方宇杰都知道了?明天一定要“面对面”的和人世宇三号“好好”谈谈,这连什么叫隐私都不懂吗?方人杰狠狠地咬牙。
方世杰看到方人杰的眼神便知道他已在发怒的前奏中,立刻摇头摆手.大力否认,“不是我说的,真的!宇杰也是从人世宇四号那得知的,你知道的嘛!它们没事爱‘聊天’嘛!”
“没事发明一个和你一样长舌的家伙干么?”方人杰低吼着,眼中的怒火并未消减。
“咱们兄弟相爱嘛!即使身处异乡,还可互知心底‘小秘密’这不是很棒吗?”方世杰的内脏已慢慢恢复到正常位置,故他改跪坐在方人杰的面前了。麦可现在趴在他的膝边。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送我回来后是溜到哪啦?” 方世杰实在是很想知道老哥今天表现的相当奇怪之原因,因此,才敢如此冒生命危险的继续追问,“刚才你那位孙大娇女打过电话来,口气可不太好哟!”如果以玩伴而言,她倒是可以一交,但若是要再进一步……方世杰可是敬谢不敏地大喊自己不才,无福消受!
不过平心而沦,孙爱媚虽财大气粗,骄傲无比,身材、长相倒算是一流,而且,她对方人杰的真心,以她平常的待人方式,却也的确称的上“低声下气”与“百般容忍”,连宠她长大的父母都不禁喷喷称奇!
幸亏落花有意,流水似乎不大有情,不然,有这样个性的人当大嫂,相信不仅是方人杰个人的灾难而已。但基于上一代长辈的交情,方世杰知道老哥有时也不得不牺牲一下“色相”。
“现在几点?”方人杰根本不把刚才的谈话当一回事,反而担心着现在的中原标准时间。
“凌晨三点了吧!”方世杰已经能站起来了,这一摔可不轻呀,包准明天这一身老骨头会酸疼得厉害。
“这么晚啦!我要去睡了,晚安!”方人杰竟然使用“睡遁”,将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便匆匆上楼入房准备就寝。
“喂!老哥!你还没告诉我有关那位令你现在看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奇女子呀?”方世杰紧迫不放,跟着方人杰的屁股叽叽呱呱着。
“砰——”方世杰话未说完,便已被方人杰用力关房门的声音挡在门外,他只好汕讪地摸摸差点心被门打到的鼻子,自顾白地嘟喃,“现在应该说‘早安’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