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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花魁 第十章

  当济傎带著欢喜的心情,从宫中回到欢玉仕房那属於他相牡丹的庭园时,他便感觉到不对劲——

  四周太静了,连应该出来迎接的丫鬟都不见一个;下雪了,也没有人去清理石径上的积雪。

  他走进卧房,竟然一个人部没有,就连应该待在房里休养的牡丹部不在!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济傎心头,池i即唤来门房和侍卫问诂,但竟没入加道牡丹相菁菁到哪儿去了!

  「我不是要你们好好看著这里的吗?怎么还会把人给弄丢了?!」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几乎将房屋顶给掀了起来。

  侍卫和门房全跪了下来,为自己的办事不力而忏悔。

  看著那空无一人的寝房,刹那闾,济傎像是顿悟了什么,盘据在他胸臆间的疑虑越扩越大,这一记晴天霹雳让他一时间下知该如何承受!

  是牡丹她……自己离开的?

  这念头像把利刀,一刀剠进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街上脑门、传遍全身,叫他差点跌倒,不得不扶著门柱支撑著。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样侍你,你还要离开?」他仰天长啸,发抂地扫落桌上所有的东西。

  他跟她说过多少次爱她,为她付出了多少心神,难道……她仍下明白自己的心意吗?对他还是那样没有信心?

  「牡丹,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只要你等我,你就会知道咱们可以成亲,你可以风风光光地成为我克勤郡王的福晋!可是为什么你不等我?你快回来啊!」

  突地,一股腥甜冲上喉头,他骤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这情景吓坏了在场的人,而远萨则马上赶去找大夫。

  他以为已经把自己的生命和她的紧紧牵系一起,紧到无法分开,可是她竟只字不留就离开了他?她怎能如此忍心?

  甫进来的惟经见到脚步瞠踬的济傎,马上走到他身边扶住他:他嘴角和衣服部有血迹,地下也有一滩令人沭目惊心的血,一看就知是他气急攻心吐的鲜血!

  「济傎,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么激动,可能会伤了心脉!」

  惟经低骂好友,却非常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亦曾经历最爱的人离他而去的伤痛……

  「才这么一点血,死不了人的……」济傎拭去嘴角的血迹,嘶声吼道:「我要出去找牡丹,你别拦阻我!」

  「是我来晚一步,赶不及通知你,否则你不会气血翻涌至此。」接著,惟经深吸一口气,将实情和盘托出。

  知道不是牡丹自行出走,而是众人瞒著自己送她离京,治她脸上的伤,济傎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下。

  此刻,济傎已坐在床沿,一边费力地喘息,一边让大夫为他把脉,而惟经则站在床边,等待他的质问。

  「既然觅得良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由我亲自带她南下?」他恶狠狠地瞪著好友,为之气结!他差点就因这个误会自损经脉!

  「你必须留在北京!」惟经目光坚定。「皇上有事指派你办,假如你因为花牡丹的事而分心,那岂不成了第二个扶桑?」

  「现在我就分心了!」高昂的声调显示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难道惟经还不能体会他挂念的心情?

  「心不在,但最少人在。你想想,现在皇上额外开恩,肯让你和花牡丹有情人终成眷属。已是难得。你可以把要你留京办事当作是得到赐婚的条件,但这很公平,也对你毫无害处。」

  「要是把牡丹送走以后,她却不肯回来了呢?他仍有深深的不安,或许这段日子以来经历过太多波折,害他连一点自信都没了。

  「既然是咱们送她走,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惟经俊脸漾起笑意,「假如她不肯回来,咱们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回北京还你!」

  济傎怔仲片刻,突然勾起淡笑,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可轮到你来开解我了。」

  「没关系,是人部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房里忽地传出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穿透寒冷的空气。

  没错,他虽然记挂著牡丹,但为人臣者理应为皇上效它,更何况皇上已经对他做出指婚的承诺。他终究还是无法忤逆皂上的意思,没头没脑地就强行南追逐佳人。

  但无妨,他有自信心,牡丹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到时候,他绝个会再让她有逃开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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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是一年里最隆重盛大的节庆,它意味著一个新的开始,所以人人都不愿错过各式庆祝活动,希望讨个喜庆吉祥的好意象。

  今天是大年初八,「散灯花」的日子,这是除了十五元宵外,晚间街上最多游人和灯火的一天。,

  传说大年初八是天人下凡的日子,所以当晚的星象也是一年之中最美的。为了祈求流年星宿能在新的一年带来好运,不论贫富、各家各户都会在夜里举行祭祀,并将闪烁明亮的灯花摆置在家中的每个角落,通宵达旦也不能使之熄灭。

  「这些灯花分别代表各个流年的星宿,要在仕房每个庭园楼了摆置一百零八盏灯花,还要保持灯火长明才吉利!所以今晚的工作可多著呢,大家可别偷懒打瞌睡了!」

  欢玉仕房的幕后老板:济傎正在楼内指挥著众人干活儿,忙得不可开交。

  他衣著尊贵华丽,英挺俊拔的外型丝毫未变,那与生俱来的沉稳,使他整个人看来更成熟可靠。

  「牡丹姊都失踪两个多月了,虽然爷表面上看来似乎若无其事,但找常常看到他露出若有所思的失心表情,那模样叫人看了就难过。」在一旁帮忙点灯的佩硼看著济傎,叹了一口气道。

  「就是说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声不响地下见?」和她串门子的红红也百思不得其解。

  「牡丹姊人那么好,上天一定会保佑她的,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是安全地侍在某个地方,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众家姊妹都很期待她回来的那一天,也—直在替它烧香祈福。

  「这是当然的啊!只是,我实在想不透,爷那么喜欢牡丹姊,为什么不亲自去楼她回来呢?这真是奇怪啊!」

  在她们眼中,虽然爷还是至高无上的主子,伹无所不能的牡丹姊就是那那个本事可以左右爷的心思!

  「什么事情奇怪?」济傎踱下过来,微笑地间。

  「没……没什么!」两个小姑娘怕他责怪她们多嘴,马上摇头,匆匆忙忙地走到别处点灯。

  济傎好笑地低叹,继续看著众人在铜质灯碗中放进豆油相灯芯,再生火点燃。

  他不是没有听见她们的疑问,只是当中的来笼去脉,实在是说也说不清,所以他只将牡丹失踪的事草率地交代一声,并不详加说明:

  反正,她很快就回到这里,他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济傎走出宽广的花园,再次确定所有的灯花部分别摆放在院内台阶、角落、门洞等处险,便站在小湖边,看著天上的明月独自叹息。

  牡丹消失已经三个月了,但他依旧挂念她,甚至常常误以为她就在自己身边,未曾离去。

  好友们都绝口不透露她身在何处,只是定时告诉他医治的进展如何,要使他安心,让他知道她一切安好,他才能继续忍耐,默默等待著她回到北京。

  「牡丹,你一切都好吧?好了的话,快回来我身边。」他边祈求著,边沿著湖边散步。

  忽然,他注意到地上有一件衣物。他捡起来,抖了抖手中的女用披风后细细打量,发现这是属於牡丹的!

  他赫然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另一边的拱桥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形!他立即拔腿朝著那道身影的方向奔去。

  是她吗?她真的回来了吗?

  拱桥上有一个女子,几络发丝随风飘扬,她的目光始终注视著幸楼的方向,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济傎忽然不敢上前确认,他们他的愿望没有被上天听见,怕白已再次失望!

  可是他知道,要是他不上前的话,就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他宁愿有机会,也不要在一边干等。

  於是,他迈开脚步,向那名女子走去。

  「姑娘,请问……」

  女子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便转过身,与他如子夜般的黑眸正面对上,她瞠大了一双盈盈美目怔怔地看著他。

  济傎心头一震,原本郁郁的眼神迅速变得深浓!他的视线紧紧纠缠著她,舍不得栘开,甚至不敢呼吸,害怕眼前的一切又是他的幻觉。

  两人屏息著,目光交缠了好一阵子,终於盲人开口说话——

  「今晚这里很美。」女子含著泪,像是哭又像是笑地说道。她没料到新年期间他仍待在欢玉仕房,因此根本没想过会在今夜就见到他!

  他再也无法压抑澎湃汹涌的情绪,迅雷不及掩耳地张臂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纳入怀里,头紧紧埋在她的颈间·

  她身上散发著淡淡馨香,那是她专属的味道,更是他所爱的女人香:牡丹果然已经回到他怀中了!

  「牡丹……他低声呼唤著她的名字,粗嗄的语气透露出他这一百多天来的思念和担忧。

  「我回来了……」牡丹泪如雨下,但那全都是因为喜悦而流下的泪。「济傎,我回来了!」

  听见这句话,济惯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你终於回来了!」

  他一直想念著她,可是直到现在亲手拥她入怀,感受到她的体温,才能梢硝抚平他内心的渴求。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这个女子,并带给她幸福,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原本打算赶回来和你—起过年,可是越往北走,车道上的积雪就越深,马车也无法赶路;一路走走停停,行程比预计的慢上许多,今天傍晚才回到京城,实在赶不上……」

  「我知道。」他抬头凝视她,看见弛眼眶里莹亮的水光,心都痛了。「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哭?你不想再看见我吗?可是我想你,老是以为你还在这儿,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的空想……」

  「我也想你,也常常出现幻觉,以为你就在我身边……」看著他这么脆弱无助的模样,她亦哑声坦然诉说她这三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幸好我能早些问来,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发疯!」

  她实在想不透,从前自己被赶出王府时,是怎么度过那十年的!这三个月来,一直都是思念他的力量支撑著她,她才能勇敢地独自接受诊疗。

  济傎握住她的柔荑,印上他眷恋珍惜的细吻。

  「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绝下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哪怕是被皇上点派公务,或是你跟我要脾气,我也会牢牢捉住你的手不放!」

  听到这句深情的话语,牡丹的心跳顿时漏掉半拍!她鼻头—酸,—阵莫名的感动凝在心头。

  济惯轻轻解开她的面纱,轻柔地抚著她那细致光滑的睑蛋,「无论这里有没有伤痕,我都一样爱你。」

  语毕,他霸道地俯身封住她红艳的唇,纠缠著她的丁香小舌,并烙下属於他的印记,让她再也无法从他身旁溜走。

  他们分别得太久,这个亲密的唇舌接触立刻引起抂猛的欲望,他欲罢不能,像是要把这段分别的时间弥补回来一样。

  「咱们回房间去……」良久,他终於放开她,粗嗄的声音中饱含令人脸红心跳的强烈暗示。

  「不要……」牡丹涨红了小睑,扯扯他的衣袖,全身早巳酥软地瘫行他甲宫的怀中。「今晚是散灯花的是散灯花的日子,天上星君都在看呢!

  「管他什么天上星君,我才不怕让他们看!」

  自从牡丹离开俊,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难怪他禁下起这样的诱惑:

  牡丹瞅视著他微皱的双眉,浅浅娇笑,接著放眼望向花园,感叹地道:

  「我曾以为,女子身在烟花之地,没资格谈真感情。因为没有男人会认真对她们投注感情,爱只是一种牵绊、妄想,我花牡丹何其幸运,可以遇上你这样与众不同的男人。」

  「只要爱上了,就不会去顾忌什么身分地位的问题。」济傎凝视著她,打趣地道:「如果他们不让我娶你,那我只好终生不娶,一辈子做一个沉迷女色,只顾矫养花魁享乐的郡王爷!」

  「你是认真的吗?」她诧异地睁眼。

  「当然。」他自信满满地一笑。「不过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了,因为皇上已答应让咱们成婚,我会是即将有个花魁美娘子的郡王!」

  「皇上答应让咱们成婚?」她呆住了,一颗心怦怦地抂跳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康嗣贝勒他们提过?」

  「这等重要的事,理当由我亲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是我用不能亲自去接你回北京换来的,你开心吗?」思念她的时候,他总是在心中想像著她惊喜的表情。

  牡丹开心地点点头,脸上有著绝美的幸福笑靥。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向她,若非她身后有济傎的大手撑住,让她不致於跌倒,恐怕她会掉进湖去!

  「牡丹!你还好吗?」济傎脸上神色一变,紧张地搂住她。「你不是调养好了才回北京的吗?怎么身子仍这样虚弱?」

  「我……」

  「来,我抱你去找大夫。」他揪紧眉心:心底暗骂自己大意。怎么能让纤细柔弱的她在冰天雪地里站那么久呢?!

  「不用了……」牡丹拍拍他的手,安抚他道。

  见济傎焦虑担心的模样,想到门自己一辈都能享受这种爱宠爱的感觉,她便幸福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你听,那边的鞭炮点响了,大家现正互道『星禧」吧?」她蓦然指著前方说道。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还想去凑热闹?」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年在关外学艺时,没有和师兄一起勤习医术,否则就可以为她诊视身子了。

  「这是喜事……」牡丹的脸颊忽然变得绋红火热,她圈住他的颈项,娇羞地在他耳边轻轻说著——

  济傎愣愣地盯住她温柔的笑脸,久久不能言语。半晌,他才激动地抱起怀中的佳人!

  「我要当阿玛,我会有个可爱的孩儿了!」他兴奋无比,巴不得全仕房的人都能听见他此刻喜悦的呐喊。「我要马上到主楼宣布这个喜讯,明天一早还要进宫请圣上下旨让咱们尽快完婚,还有……」

  「你冷静一点!」牡丹连忙拉住歇斯底里的他。

  她还是第一回见到他这样莽撞呢,真是和他平日的冷静沉稳大不相同啊……

  她的制止济傎全部听不进占,只是深情地吻著她,告诉他心爱的女人,此刻的他有多么高兴满是!

  星罗棋布的天空,灯花处处的北京城,都在为这个大好消息默默庆祝,这对有情人终於能成眷属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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