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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茧锁 第三章

  少刚猛然弹坐了起来,顿时清醒了大牛!

  “祁……祁煜,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服?”她拿起枕头挡在胸前,泪如雨下,一副失了身的模样。

  祁煜扬眸深深的凝睇着她,看着她的双颊因病而泛起的嫣红  突然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话,“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发生过暖昧的一夜情,你怎么办?”

  少刚茫然不语,蓦地感觉呼吸困难、浑身燥热,只是傻傻地回视他,“不……不会吧?我已经认你做大哥了耶!哥哥对妹妹……那是乱伦,我不相信……”

  她紧抱着枕头,还不停的往后,虽然嘴里说着不可能、不会、不应该,但她那怯生生的眼里似乎已把他看成某某之狼了!

  “乱伦个鬼!”祁煜愤懑的大吼,“我们不同姓,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认我做大哥,我也从没答应过你,这算哪门子乱伦?”

  他目光灼灼,脸色冷冽暗沉,打从心底恨死了她那颗迟钝的木头心。

  难道他一点儿也激不起她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份男女之情吗?

  “你……你怎么了?”被他这么大声一吼,少刚想不清醒都难,她皱眉看着他一脸气愤难当的表情。

  祁煜蹙眉抿唇,脸色还是一样暗沉。

  “祁大哥——”

  “不准你再喊我祁大哥,我有名有姓,以后叫我祁煜。”也不知是哪来的脾气,他头一次对她大发脾气;说话向来冷静的他,此刻竟是暴烈鸷猛,几乎要吓坏了她!

  “好嘛!祁煜就祁煜,你不要发火好不好?”

  少刚噘着唇,刚清醒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又碰上他莫名其妙的表态,她巴不得自己现在仍是大醉不醒。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竟问傻了少刚。

  她干笑了两声,“祁大——呃,祁煜……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七岁,哪里老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醉梦中,怎么耳里听见的净是他奇怪的问话?

  祁煜站在她面前,双臂交叠于胸,努力维持镇静的表情道:“你现在才十七岁,等你大学毕业,也不过二十三、四岁,那时候我已经几岁了?”

  少刚歪着脑袋大笑,“祁煜,你以为我醉昏了头,想考我数学是不是?”她嗤鼻又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考那么简单的加法。你大我十岁,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你当然就是三十四岁啊!这还用算!”

  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他的问话好笑,凌角分明的脸庞刚烈有劲地化成一道冷沉的神色,“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你还要吗?”

  “你干嘛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就算你一百岁了,也还是我的祁大哥啊!”

  “你还说——我根本不要当你的大哥,你怎么老是说不听!”

  祁煜严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平日难得一见的叛逆,那眼神就彷若黑座鹰般,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它看中的猎物。

  少刚却傻住了,一只清明的大眼笼上一层薄雾,蒙蒙的水气渐渐浮出瞳底,“你不愿意也不屑做我的大哥,对不对?”

  他今天吃错药了吗?“祁大哥”这三个字她喊了十年,他一会儿不准她叫,一会儿又不承认是她大哥,他……该不会是想和她断绝关系吧?

  “我不是……”

  祁煜见了她的泪,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里,碰上这个少根筋的女孩,他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感情才好。

  最令他头疼的是,她老是把他当成大哥、兄弟,她可曾当他是个男人,是个跟在她身前身后,保护了她十年的男人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当我大哥的感觉,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叫你,不……不过,如果我遇到困难,还可不可以找你商量?”

  她擤了擤鼻子,硬是将泪给忍下,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泣的,就算有任何委屈,也都习惯往肚里吞。

  而帮她养成这种傲气、坚强个性的人,就是祁煜!

  她永远也忘不了十年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人绝不能软弱,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打倒。

  “小刚,你当然可以来找我,你还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语拙了,怎么向来能言善道的他,一遇上她就变成了哑巴?

  “那你是什么意思?”少刚梗着声,瞄到他眉头拧成死结的模样,心口没来由地连抽了好几下。

  她看得出他的盛怒,只是不懂他的怒意为何而来。

  祁煜紧紧地扣住她的肩,恨不得能狠狠地将她吻醒,可是,当他看见她天真无邪的眼神时,又令他做不出那种激烈的手段!于是,他只能狠狠地推开她,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已渐渐露出晨曦的天色。

  “祁……祁煜,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吗”“少刚完全无法理解他今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怪异的举动,她的脑子似于好重,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祁煜突然闷笑了两声,感叹向来冷静内敛的自己,竟会为情所困,而偏偏这个小女子一点也不懂他的心。

  罢了,才十七岁的她,跟她谈这些她又能了解多少?

  十年他都等了,即使再多等个七、八年,又有什么差别?只希望结局是他所期望的。

  他缓步走向少刚,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细语地说:“你一夜没睡好,又发着烧,快睡吧!等会儿我先去学校帮你请假,今天你就别去上学了。”

  一如往常,他总是将她捧在手心上宠溺着,她是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宝贝。

  少刚甜甜的笑靥立即浮上脸宠,她头微偏,嘴角笑盈盈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还是你最疼我了。”

  祁煜苦笑在心底,笑叹她明白他对她的疼惜,却不了解他疼惜之外,那份深镌在心底的情感。

  “对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呢?”她敲了敲头,急着想唤醒一些记忆,怎奈残存的酒精作祟,让她仍理不清许多事实。

  “凌晨三点左右,我带你回家,一直按你家的门铃,可怎么按你妈都没有来应门,夜已深,我想她可能是睡了,就不好再吵她,只好把你带来我这儿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

  “什么嘛!女儿一夜未归,她居然闷头睡大觉,还睡得那么熟,真差劲!”

  少刚玩弄着胸前的抱枕,手心突然抚过自己的胸前,这才又想到什么似的倏然睁大眼!

  “我……我的衣服?”她呆若木鸡的直盯着祁煜那双沉郁的眼神。老天!她怎么忘了自己衣衫不整,还跟他面对面闲扯那么多!

  “昨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只好帮你换衣服,可是你这丫头却蛮横得不仅不让我换,还扒掉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衣服。

  他微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往她胸前一瞥。

  少刚紧紧的搂着那唯一可蔽体的枕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怎么会这样呢?一定……那模样一定糗毙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祁煜所说的画面,就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怎么办?她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做出如此开放的动作,不知祁煜今后会怎么想她?她不要他认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

  天;她的头更疼了。

  “我……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少刚羞窘地问。

  “麻烦是没有,烦恼和困惑倒是不少。”他眼神深邃地凝注着她,话语中带着一语双关的玄机。

  “烦恼?困惑?”

  怎么又来了?他又要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吗?

  “不懂?我早就知道你听不懂。”

  她干笑两声,“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要懂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好了,我妈再怎么睡,凌晨五点一定会出门慢跑,她现在一定醒了。”

  少刚心想,还是先回家吧!否则此刻她头昏脑胀的,又遇上祁煜不太正常的话语,整个脑袋目前嗡嗡作响怎么都没办法与他沟通。

  或许她该回家睡上一大觉,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好吧!我送你下楼。”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少刚的脸色微微泛红。

  “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哥儿们吗?在我面前还害什么臊?”她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用反话来激她的。

  少刚皱着眉驳斥,“不管怎么说,男女总是有别啊!你可能在你妹妹面前换衣服吗?”

  “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老把自己当男人的假妹妹。”丢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关门之际,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少刚凝了凝神,整个浑沌的脑子一直在他的“假妹妹”、“当男人”这两句话里打听,他到底在隐喻些什么呢?

  算了,她一定是在作梦,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回家狠狠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必定又是海阔天空、万里无云,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都会消失的!

  才进家门的少刚,正好与刚要出门的章母打了个照面,她皱紧眉头,直盯着母亲瞧。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欠你钱啊?”章母半眯着眼,暖昧地打量着少刚。

  “您昨晚为什么不开门?”害她出了那么大的糗。

  “我……我睡着了嘛!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章母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看母亲那闪灿的眼神、支吾其词的模样,少刚便知道她在说谎。

  “妈,您哪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昨晚竟然会睡死到听不见电铃声,骗谁啊?”少刚噘着唇,手叉腰,一副“打破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说女儿啊!我是在替你们制造机会耶!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  章母敲了敲少刚的头,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

  事实上,她早就看出祁煜对少刚是一往情深,偏偏这丫头的脑袋像装了浆糊似的,怎么点也点不清。

  她可不希望像祁煜那么优秀的女婿硬生生的飞了,到时想要追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罗!

  人不是说,忍耐有范围、等待有限度吗?

  这就是看祁煜有忍耐多久和等待多久了。

  “老妈,人家乱点鸳鸯谱也该先有个谱啊!您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玩连连看嘛!”她本来是打算回来图个清静,顺便补个眠,谁知道却遇上了一个更唠叨的角色,害她差点阵亡在这里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是连连看也没连错啊!至少我没有想把你跟刘德华连在一块儿!”

  少刚无奈地揉揉眉心。“妈,不管是刘德华、黎明,还是祁煜,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的。”

  她实在是不想在母亲面前说出这种话,但她真的快被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章母在瞬间敛去了笑意,纠着眉问道:“你不嫁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母并非天性就如此开朗,只是因十七年前深受感情上的打击,让她极力想忘却创痛,而不得不做的改变。

  当她听到少刚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异常惊讶!

  难道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她小时候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吗?

  不,那时候她不过才七岁,顶多知道有人欺负她们母女,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的细节啊!

  “妈……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说而已,但那并不表示我不知道。”少刚抓了抓头发,发觉怎么愈说愈远了!“算了、算了!我困死了,您放我去睡觉好不好?”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章母此刻的脸色几乎完全变了。

  少刚愣了一下,含糊其词地说:“没……没有啦!我想可能是我困了,所以才有点语无伦次吧!”

  说话的同时,她已准备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一下,你过来。”章母坐回椅子上,并拍拍身边的位子,要她坐下。

  “老妈,您还有什么事啦?”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母亲,一古脑儿往沙发上瘫了下去。

  “我想问你,你和祁煜独处一个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章母有点不敢置信,莫非她女儿在祁煜眼里真的只是妹妹,一切全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惨了,少刚这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净跟她说一些让她心惊胆跳的话!

  “您究竟想知道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少刚打了个大呵欠,丝毫没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祁煜难道没对你做出什么……什么不合礼教的事吗?”章母心一急,竟找不到适当的措词。

  少刚的脸宠蓦然刷红,突然想起自己扒光衣服的那档事,简直羞得快无地自容了,只能赶紧将话带过。“您想到哪去了?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这样的回答您满意了吧?”

  再杵下去,她铁定会被老妈的问题给逼疯了!

  还是溜之大吉吧!

  “妈,求求您饶了吧!我真的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快要黏在一块了。有什么话等我醒来再问,好不好?”

  这回她学聪明了,不等母亲回答,她已拔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少刚关上门,紧紧地以背部抵着房门,徐徐地蹲下身……整个人坐在地毯上,双手捧着脑袋,烦躁不已!

  其实她哪还有什么睡意?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摆脱母亲纠缠的藉口。

  突然间,她似乎又忆及了自己十三岁那年,无意间翻阅母亲日记的情景——阵阵的痛苦揪在她心口,那篇日记让她从此封闭了感情,可她却不明白为何母亲却愈来愈快乐!

  她……好纳闷啊!

  忍耐到底要等多久,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

  寒的夜、冷的雨,都无法冰冻内心深处炽烈的渴望,它熊熊灼烧着想拥有你的欲念,却得不到你爱情的回应。

  三年后帅威传播公司位于台北市敦化北路一座楼高三十层的大楼内,整个公司就包办了七、八、九、十共四个楼层,祁煜的个人工作室就位于九楼整座楼层,这是总裁费洛力特地为他保留的清静空间,以避免一些办公室内的谈论嘈杂声扰乱他的思绪与创意。

  “嗨,祁煜,你还在忙啊y”

  费梦玲笑盈盈地斜靠在设计室门外,对他亲密地打着招呼。

  祁煜头也没回,埋首在他的设计文案上,,仅仅淡淡的说了句,“你自己找地方坐,我现在正忙,不能招呼你。”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当听见门外电梯铃乍响时,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找上门了。因为,这栋大楼的电梯通常到达九楼时不会停留,除非有密码卡,在电梯口先输入密码,才可能来到九楼。

  而在公司仅有高阶主管拥有密码卡,所以为数不多。

  “瞧你忙得都没空陪我,不怕我吃醋吗?”她肆无忌惮的走进设计室,整个人趴在他的背后,脑袋则靠在他肩上看着他桌上那张图稿。

  “梦玲,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真的没空陪你。”他眉宇紧蹙,额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煜,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副酷样。”费梦玲以涂着深红寇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刚凌有型的脸宠。

  坦白说,以男人欣赏女人的审美角度而言,费梦玲拥有百分之百惹火的魔鬼身材,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可以教男人消魂蚀骨、意乱情迷,她举手投足间尽展风情,足以攻陷男人的自制力。

  可是碰上祁煜,她这些魅力似乎全派不上用场,仿佛他是六根清静的出家人,而她却是蛊惑男人的妖精,两者间怎么也产生不了交集,即使有,他也是以一副漠然疏离的表情企图“感化”她这个妖女。

  也因为如此,费梦玲想挑战他的兴趣也就愈来愈浓厚。她偏不信,凭她深谙挑情与魅惑的本事,会勾不起眼前这个和尚还俗的欲念。

  “你可知道我爹地为什么那么赏识你?”她扬起笑容,语音娇柔得令人心神荡漾。

  祁煜仍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尽心去做好我份内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费心去探索。”

  “天!你知道吗?就是你这副凡事无动于衷的模样深深吸引着我。”费梦玲对他露出一脸倾心的模样。

  其实,以她的条件,在她屁股后面追着跑的男人可是数也数不完,只要是在她周遭的男人,眼光永远只会追逐着她窈窕的身影。

  她就像个发光体般引人注目,即使她的光束会让人刺伤了眼,男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想一亲芳泽。

  由少女时期开始在这种宠溺中成长的费梦玲,第一次遇上祁煜这种漠然冷酷的男人,她立即就被他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有句话说:得不到的最好、吃不到的最甜、摸不到的最香,大概就是指她对祁煜的心态吧!

  祁煜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他扔下笔,英眉微挑,单手支颚地凝视着已绕到他对面安坐的费梦玲,“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要净绕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转,这份稿子我下午得交出去,实在没有空陪你。”

  费梦玲轻甩头,将一头波浪式的长发甩至脑后,风情万种地笑说:“你总是如此,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凡事均以公事为重,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费梦玲嘴里虽这么说,但她可是对自己深具信心,认识祁煜也有七年了,她之所以对他这种漠然的态度不以为意,是因为他不仅对她如此,就连他周遭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他也冷然以对。

  既然这是他的本性,她又何须在意呢?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她的魅力所吸引,就像沾了蜘蛛网的蜂儿,再也脱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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