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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追爱情逃兵 第8章(1)

  李嫂笑呵呵地看著这小俩口。年轻人嘛!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以后两人要过的日子还长得很,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意见就要分开。

  这六年来,她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旁观者,宅子里其他的仆佣都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她看到先生因为夫人而眉开眼笑,又因夫人的失踪、下落不明而渐渐地封闭自己,愁眉不展,原本她还很担心先生三天不回家,夫人的心情像趺至谷底也化展不阖,好在今天夫人去找先生还真找对了。不过,夫人早上打电话回来问她知不知道先生公司的电话时,她还犹豫著要不要告诉夫人呢!她怕夫人积了三天的怒气,跑去跟先生大吵一架,所幸现在没事了。

  如今一切都雨过天青了,这小俩口又如同以往的恩爱,让她好高兴!

  “亚力,你有没有注意到李嫂今天晚上特别高兴?她的嘴角一直没合起来过。”江水心瞧著李嫂离去的背影说道。

  “有吗?李嫂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笑脸迎人,也许就是那个性,才能在我这儿做了这么久,还没被找给气跑。”

  “你真是个大呆子!李嫂今晚真的特别高兴,早上我出门时,她还愁眉苦脸的,然后我打电话回来问她你的电话号码,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紧张呢!”

  “水心,你怎么可以说你丈夫是个大呆子?那你不就是大呆子的老婆——呆子婆!哈!哈!”

  气不过被他反将一军,江水心夹起一块卤肉塞进他的大嘴巴。

  “笑!你再笑,我就噎死你。”

  柯亚力吐出嘴里的肉块。“哎哟!谋杀亲夫了!”

  “少没正经了,吃饭!”

  这一回合双方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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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他们在客厅享受两人世界,然后柯亚力故作神秘地告退。

  几分钟后,柯亚力再度出现,手里捧著一个珠宝盒子。江水心站起来,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她妈妈的珠宝。

  江水心热泪盈眶,泪眼模糊地接过盒子,抚著上头的纹路。

  “回来的时候太忙了,所以迟至今日才交给你。”柯亚力解释著。

  江水心只能点点头表示明白。当年家变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她没能留住一些东西来纪念她的父母,现在总算有样曾属于她江家的珠宝回到她手上。

  柯亚力上前搂住江水心,知道她想把这几年来的挫折宣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水心才渐渐平歇,不好意思地看著柯亚力的衬衫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没关系,反正要洗了。”柯亚力不在意地说,他伸手揩掉江水心脸上的泪痕。“你打开看看。”

  江水心打开盒子,看到熟悉的珠宝躺在丝绒上绽放出璀灿慑人的光芒,好美!

  “我帮你戴上。”柯亚力在一旁提议。

  “不要,我现在好丑。”江水心拒绝。

  “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美丽的,不管是生气、高兴,甚至是现在,在我眼里,你一样是最漂亮的女孩。”柯亚力说出肺腑之言,他的真心话。

  是吗?江水心看著柯亚力热切的双眸。最美丽的?她几乎快要被他的眼神吸进去了,可是手中沉甸甸的珠宝盒提醒著她,这是一段如何开始的婚姻。

  江水心别过头,解开了两人之间的魔咒。“我累了。我要上楼休息。”

  目送她离去时的模样,柯亚力吐出一声诅咒,他烦躁地用手耙过浓密的黑发,一脸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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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江水心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慢慢被推开,一个顽长的黑影,宛如潜行的黑豹般俏然欺近。

  室内唯一的光源便是月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在昏暗的室内洒下一抹神秘的光环。黑影在床沿坐下,小心地不吵醒睡美人。

  那黑影就是柯亚力,他的指尖轻扫过江水心白皙的面颊。他心中纳闷著,她是怎么了?为何又恢复往日的疏离?先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相处融洽,虽然偶尔有点小口角,但更能调剂一下生活情趣;就算是之前他在台湾找到她,她也是一副母老虎的姿态,对他咆哮不已。可是现在她突然又转变为当年那个误以为他抛弃他俩友谊的女孩,天啊!他不想再让他们之间重来一次那样的疏远。

  他宁可江水心对他吼、对他骂,也好过她不理不睬、不言不语。柯亚力臆测是那珠宝的缘故,它是江水心转变的因素。真该死!他又不能不把它交给江水心,那是她愿意嫁给他的代价,可是现在却因它,而打破了两人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关系。

  熟睡中的江水心嘤喃了一声,更偎向脸庞上的一股温暖。

  柯亚力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江水心,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语著。

  天知道这一刻他乡想把江水心拥入怀中,让她成为他的,可是他不愿意,他要她再度爱上他,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人,所以他才同意暂时做对挂名夫妻。

  稍早他还怀抱著极大的希望,以为终将可以提早结束长久以来的漫长等待。

  但江水心后来的态度打破了他的期望,要得到她的信任,看来还有一条遥远漫长的路要走,他只希望到时他不会变成一个齿摇发白的老公公就好了。

  如同来时一般,柯亚力静悄俏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床上的睡美人只是皱皱眉头,翻转个身子,继续沉浸在美梦当中,在有王子的梦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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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仿若回到六年前,江水心从英国回来时一般。

  白天柯亚力和江水心各有各的事,彼此忙著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而晚上,有时柯亚力因应酬而无法赶回来用餐,就只有江水心独自一人面对空荡的大厅。不过,就算柯亚力回来吃晚饭,江水心对他也是冷若冰霜,不管柯亚力如何努力,送花,送礼物,江水心都只是淡淡一笑,不表示任何意见。

  柯亚力无法接受江水心回到多年前的保护壳中,一切又要历史重演了,他费尽心思也无法把江水心拉出来,江水心的转变让他不能接受,尤其是那天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水心,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你放在心里,我又怎么知道?在不知道的情形下,我又如何改进?”这一晚用餐后,在江水心离座前,柯亚力及时拉住她不放,一副非要她说明白不可的模样。他已经很有耐心了,但是圣人碰上江水心也会大叹无奈,今晚他好不容易没有应酬,在用仅余的耐心等江水心吃完饭,才开口追问。

  “我没有对你不满,你对我很好,我已经很满足,请你放开我。”江水心客气但疏离地说者。

  “不行!我一放手,你就会逃回房间又把我关在外面。我要知道是什么在困扰你,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我很好,我没有任何困扰,你放手。”

  “你嘴巴说没有,可是你的态度告诉我你有困扰。先前我们处得还不错,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你的转变是在我交给你珠宝后开始的,它使你联想起什么?告诉我,以前的事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是属于我们两个的,不要让它挡在我们之间。”

  “它本来就在我们之间,一直都在,虽然我也想否认,可是我的心不准。我去找你的那一天我真的很快乐,快乐得忘记我们之间的重重障碍,可是那天晚上你交给我珠宝后,就已经打破了那个幻象,你知道吗?我不能背弃我的家人跟你一起快乐地生活,那不公平。”江水心对柯亚力哭喊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套珠宝改变了你。你提到公平,你明白什么是公平吗?不!你不会知道,你从未公平地对待我。”柯亚力两手像铁钳一样地握住江水心的肩膀,他想狠狠地摇晃她一顿。柯亚力没等江水心回话,继续发泄多年的不平。“你不能背弃你的家人,可是你却选择背弃了我。不是现在,是在六年前,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却不信任我,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还说爱我?!现在你又为了同样的理由,而要再度疏远我,我已经是你的丈夫,可是却不配被你称为家人,真是好笑!”

  “不是这样的!不是。”江水心疯狂地摇著头,双手捣著耳朵,柯亚力又再度打破她冰封的围墙。

  他就是要这样真实反应的江水心,柯亚力粗鲁地抓下江水心捣住耳朵的小手。

  “听好!我只说一次。这话我早该在六年前你从英国回来时就说给你听,不然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局面了。”他看著她眼睛的样子,仿佛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我跟你姊姊从来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我没有碰过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她出车祸的那天就是要跟他会面,她不是要来找我,而是去跟那个男人碰面!”

  说完,柯亚力丢下惊愕的江水心走出餐厅,然后,江水心听到前门传来一声甩门的巨响,是他出去了。

  江水心像游魂一般的走回房间,机械式地脱掉衣服爬上床……她不能思考,柯亚力离去前的那一番话给她的震撼太大了,使她的思维暂时失去运作的能力。

  江水心昏沉沉地睡去,梦里有她的父母、她的姊姊,他们好可怜,全在向她哭诉,要她不能相信柯家的人……梦境是如此鲜活逼真,仿若她一伸手便能触及她的家人,但是他们却愈行愈远……

  “不要走!”江水心从梦里惊醒。她已经好一阵子没作过关于她家人的梦,似乎是从柯亚力找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原本不安的心,像船入港一般的找到依靠而安定下来,直到今晚。

  她有好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只有一人能为她解答。江水心下床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间,她来到柯亚力的房门外,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敲门,等了好半天没有回应,江水心扭开门把,室内一片黑寂,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床上没有人。她失望地想,他还没回来,是她把他逼走的,如果柯亚力说的是事实。他提到了信任,那时他的确一直恳求她相信他,她却置之不理,如今她尝到了苦果,她亲手把他推开了,这辈子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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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形很怪异,他们在玩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时是柯亚力扮猫,想要逮住江水心这只擅长逃避的小老鼠,有时又是柯亚力这只大老鼠,在躲江水心这只好奇的猫,看得一旁的李嫂是大声叹息。

  直到有一天,柯亚力宣布一件事,情况才有所改变。

  “周末我有个客户要办一场宴会,你必须要出席,很多人看过我登的婚讯,可是都没见过你,这回正好可以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我替你办了张副卡,你拿这信用卡去买东西。”柯亚力递给江水心一张金卡。

  难得他今天这么早回来,这几天她很少见到他的人影,所以不想提往事。而他最近太忙了,很少有机会跟她同桌吃饭,他也不想打破这少有的和平。两人很有默契地不谈往事,不碰触敏感话题,只聊些琐碎的小事,倒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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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心这一天趁著下午没课,到精品店选购宴会要穿的衣物。

  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小插曲,还令她印象深刻,她忍不住地莞尔,令路人经过时都看呆了,好一名美丽的东方女子!

  上午在第二堂课结束后,下课休息时间,江水心正在整理手边的资料,突然一个阴影挡住了光线,江水心抬起头,是个名叫约翰的英俊金发男孩,是叫约翰吧?没错!是这个名字。

  “哈罗!辛蒂!”辛蒂是江水心的外国名字,不过每回听人家这样叫她,她都要好半天才会有所回应,不太习惯。

  “你好!约翰,有什么事?”江水心礼貌地问,希望他不会占去自己太多的时间。在外国人的社会,她一向独来独往,从以前在学校念书时就是如此,她总是觉得跟他们不是同一人种,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我想跟你交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约翰直接切入主题,他是个急性子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从她一来到班上,他就注意到她了,他相信班上其他男生也是如此。以往他所交往的对象全是些金发、碧眼,体型丰满的女孩,可是她实在是太独特了,他不知道东方女子也可以如此美丽,不是他有种族的自大,而是以往他从未心仪过白种人以外的女孩。

  听了约翰的话,江水心仅是微微一笑,不知此举又勾走许多少男的心,因为他们两个现在是大家的注目焦点。

  “约翰,很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不能答应你。”

  “啊!”好大的一声,凡是还留在教室的人都大叫出来,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你这么早就结婚了?”约翰像是被吓得倒退一步,他瞄了一下江水心的手指,控诉似的说:“何况你又没戴结婚戒指。”

  江水心对这一切感到厌烦,她不喜欢别人刺探她的私生活,但是眼前这个男孩似乎并无恶意,而且他一副非要答案不可的表情。

  叹口气,江水心开口:“我不习惯戴首饰,所以我把它拿下来。至于我的婚姻,我不认为二十四岁结婚是早婚。”

  “啊!”又是一声好大的惊奇。

  若是约翰先前是被吓著,那现在他则是吓呆了,一点反应也作不出来。

  其他同学则是七嘴八舌地发问:

  “辛蒂,你真的二十四岁了?”

  “不像耶!你是如何保养的?你外表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搞不好还会有人认为你是高中生呢!”

  “你先生几岁?你们有没有小孩?”

  对于这些私人问题,江水心选择不予理会,继续著手整理手边的资料。

  直到上课钟响,教授进门,教室闹哄哄的声音才停歇。

  下课后,江水心就抱起书本快速地离开教室,她今天已经没课了,所以她赶紧溜之大吉,可是却在校园中被约翰追上。

  “辛蒂!我很抱歉!”约翰搔搔头,好缘不太习惯跟人家道歉。“我不该问那么多,那是私人的事情,结果害班上同学也跟我一样,等会我会提醒他们尊重别人的隐私,对不起!”

  江水心看著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外国男孩,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约翰听到江水心不怪他,这才放心。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吃瘪,以往他想追的女孩,没有追不到手的,不是他夜郎自大,一来是他有英俊挺拔的外表,二来是他家有钱。

  约翰伸出右手。“我们可以做好同学吗?”

  江水心低头,然后也伸手握住。“当然可以。”

  “当!”上课铃响起。

  “哦!我得走了,我还有课,明天见,辛蒂。”约翰转身往回跑。

  “明天见。”江水心继续走出校门。

  约翰跑到一半又回头注视江水心的背影。她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四岁的女子,也许是她的衣著总是一件T恤配上牛仔裤,跟他们的打扮无异的关系吧。不,还有她的身材,她纤细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T恤下,不像美国女孩个个体态丰腴,高头大马,所以她的娇小相形之下就像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而她从不施薄粉,干净的脸上只擦了口红,不似其他女孩在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相较之下就显得清纯迷人,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所以这实在不能怪他误会,连班上其他同学也大吃一惊呢。不过,他倒想见识一下她的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可以赢得美人的芳心!唉!他为什么不早几年出生嘛!

  约翰收回眼光,迈开步伐跑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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