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逮到机会她就靠在墙边歇腿,但不可避免的,所到之处几乎所有员工的眼神都盯在她身上,让她想彻底偷偷放松一下都很难。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有钱人得「ㄍㄧㄥ」得那么累。
而对于孟席,他的身分一向神秘,并未对大家表明自己的确实身分,员工们只道他是饭店大股东。
之后他们又逛到了珠宝店,孟席指着一柜子闪亮夺目的珠宝说:「这家店卖的全是香奈儿的顶级珠宝,女人的最爱,喜欢哪个只要妳指出来,我就送得出手,就当咱们的订情之物。」
订情之物?裴心心想,他们之间哪有什么情好订的!
他要娶的人不是她,倘若章亚莉得知她要嫁的男人也并非是个怪老头时,是不是就是她该退出的时候?
对了,她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她,或许她就会愿意跟她换回身分了……
孟席瞇眼看着她,却发现她从头到尾只是瞪着那只最大的坠钻闷声不吭的,以为她的野心终于慢慢显现了。
他眼露鄙夷,接着转向店员,示意她把它拿出来,「我未婚妻既然点名它,就包起来吧!」
「啊?!」店员吓了一跳,因为这可不是普通坠钻,而是世界上仅有三只的「深海之星」呢!
别的不说,光是价钱就值三千万,而且,这家饭店聘请来的保全就有一部分是专门负责它的安全。
「什么?」裴心这才从思考中转醒,她冲上玻璃柜一看,连忙拒绝,「你误会了,我不要它,刚刚……我因为恍神,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盯着什么看。l
她又转身对店员以流利的英文说:「谢谢您,不需要。」
这下孟席的眉尖蹙得更紧了,对于她的高竿演技还真是不得不叹为观止。
这时,裴心紧张地看向外头,突然看见对面卖百货的店面中挂着一个「电毯」的牌子,她心念一动,竟挥开所有的人朝那儿走过去……
对了,天气快转凉了,爷爷需要一条保暖的电毯,记得家里那条已经用了好久了,美国的电毯向来品质佳,她应该买一条寄回去才是。
孟席双臂抱胸,看着她对每一条电毯东摸摸、西摸摸,还询问店员询问得很起劲儿,最后挑了两件最好的买下。
「没想到妳这么怕冷?」他质疑地瞇起眸,「居然一次还买两条。」
「呃-i对呀!我很怕冷,替换着用嘛!」裴心紧抱着它,最后说:「我们好象已经逛很久了,是不是该让我回去了,我……我爸还在楼上等我。」
孟席说不出内心的想法,这一刻,他居然不希望她这么早离开。她给他的感觉和孟凯给他的讯息有很大的差异,不让她露出狐狸尾巴,他又怎么甘心呢?所以,他决定要再加把劲儿。
「我们再去看看我们的结婚会场吧!看过后我就放妳走。」他邪魅一笑,展现他倜傥的迷人风范。
「这……好吧!」唉,好累呀!
裴心被动地跟着他来到位于顶楼的会场,当下被这儿气派的造景给慑了心。
整个场景被弧形玻璃帷幕所罩,四周围种植着翠艳的绿色植物,衬托着日阳,显得特别有活力。
倘若阳光太强,帷幕会自动转为深褐色,杜绝不少伤人的紫外线,给人一种适温的舒服感。
「妳喜欢这里吗?」他回头问着已经傻眼的裴心。
「嗯?」被他这一问而回到现实的她连忙说:「需……需要那么大的场地吗?不过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喜欢就好。」
「咦!是不是妳第一天跟我见面,所以故作矜持呀?这跟我想象中的妳非常不一样。」孟席有意拆穿她的伪装。
裴心愣了下,接着竟反问他,「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那你想象中的我又是什么样?」
「我……据我说知,妳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他撇撇嘴。
她淡淡一笑,「我想,任谁都不希望委屈自己,只是时不我予。」
瞧她话中暗藏冷剑,他会意一笑,「看来妳对我有偏见。」
「我可不敢。」裴心也回以他一抹微笑。
「好,既然不敢,我看下午茶时间到了,陪我喝杯茶如何?」孟席看看手表,已经四点了。
「可我爸--」
「我会派人请他到休息室享受按摩,绝不会因为等妳而感到枯燥乏味。」他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这……好吧!那就再叨扰一阵子。」她头好痛,为什么一来美国就遇上这种事呢?
「那太好了,我这就命人去准备。」在孟席的眼神示意下,他身边的助手立即点头离开。
而裴心之后又跟着孟席走往三楼的咖啡厅。
叫了咖啡后,孟席与裴心相对而坐,吃着刚送来的精致小饼干。
裴心手扶着咖啡杯,拿着细长汤匙轻轻摇动着上头那层奶精,心底却想到爷爷泡的茶,那香与醇绝不是这种西洋东西可以媲美的。
「怎么了?」瞧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孟席不禁疑问,「不喜欢喝咖啡?」
她摇摇头,「不是,只是比较喜欢喝茶。」
「茶?!花茶?」
「不,乌龙茶、香片,那香味才--」她正想继续说下去,当看见他脸上疑惑的表情时,才发觉自己岔了题因而煞住口。
「香味怎么样?妳怎么不说了?」孟席锋利的眸光闪过一丝兴味。
「没……没什么。」她赶紧端起杯子一口气把咖啡全喝了,好掩饰心底的仓皇。
「那么渴?」他的眼光变得深幽。
「嗯!」她点点头。
「那再来一杯吧!」
「不用了。」她赶紧站起,「我……我……」
「嗯?」他笑看着她紧张的神情。
「我……我想去一下洗手间。」裴心小拳头握住,语气中带着紧张。
「那边。」孟席笑着指向他后面。
「哦!」她往那儿一看,果真瞧见一个「洗手间」的指示牌,「谢谢。」
见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之后,另一个男人这才拄着拐杖,瘸着腿一步步地走过来。
「孟凯,是她吗?」孟席问道。
「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章亚莉?」孟凯是孟席的亲弟弟,也是深受章亚莉之害的其中一个男人。
一年前,他才刚从大学毕业,某次因缘际会下认识了章亚莉,也为她的美色而倾倒。虽然有位身分地位都不低的大哥,但他不想拿他出来炫耀,只希望以他的真心、和他的能力去感动她。
却没想到,她只是敷衍地陪他上了几次床,骗了他一个月的情感和他当时所有积蓄,之后便冷言冷语的对他说:「没想到你的钱还真不够花,以为可以撑三个月,居然一个月就光了。」
他不在意她的恶言恶语,只是希望能挽回她的心,于是依旧对她穷追不舍,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派人撞断了他一条腿!
他恨、他怨了她两年,最后这秘密竟让他身为「天旗」金控集团总裁的大哥孟席查了出来。既然大哥知情了,他便顺水推舟请大哥替他报仇。
「可是她的表现真的和你形容的差距太大。」孟席不得不说出心底的疑惑。
「你不知道这女人多会演戏!」
孟凯对着他冷笑,「她在玩弄你的时候,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楚楚可人的女孩,直到你信了她,也上了她的当之后,她就立刻变成一个女巫婆,饮你的血、吞你的肉。」
「这么说来,她还真不好应付了。」孟席眸光一黯。
「哥,我知道你日理万机,工作忙得很,更不屑理会这种女人。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可以不用替我浪费那么多精神和时间。」这是他的仇、他的恨,本就该靠他自己报复回来。
「你这小子,还跟我计较这些。若不是我派人调查出你的事,你打算隐瞒我一辈子吗?」孟席的目光瞬冷。
「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我想她就要过来了。」孟席瞇起眸提醒。
孟凯点点头,这才一跛一跛的离开。
不久,裴心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他看着她的空杯,「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她赶紧拒绝,「不用了,我……我有点儿累,所以想回去休息,可以吗?」飞机坐了那么久,她还没歇过呢!
「妳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那我派人先开车送妳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去找我爸爸。」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远离他,不要再与他面对面了。
「好吧!那我送妳过去。」她都这么说了,孟席只好放她走。
「谢谢你。」对他点头道谢后,裴心便随着他的脚步离开这座气氛绝佳,但是人却不对的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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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章家的裴心,立即找出手机试着连系章亚莉,她要告诉她孟席不是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而是位绝俊又极度有吸引力的成熟男人,但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没办法,她只好转而打给徐爷爷,幸好他接了电话。
「徐爷爷,我是裴心。」电话一通,她立即说道。
「裴心呀!妳现在在哪儿?」徐爷爷一听是她的声音,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我……我现在在纽约。」关于这点,她并没欺瞒他。
「那么远!」徐爷爷说着又道:「对了,妳动作还真快,刚到美国,我已接到妳一笔汇款了。」
「哦!你……收到了?」这么说来章亚莉并没骗她。
「这些钱可以先给妳爷爷做手术前的检查。」徐爷爷对她可是充满心疼,「剩下的钱还得靠妳去筹,这么大的担子--」
「别这么说,这是我该做了。对了徐爷爷,我在这儿买了两条电毯,改天会寄大给你,一条是给我爷爷,一条是您的。对了,我竟然忘了徐奶奶!」裴心懊恼的猛拍了下脑袋。
「没关系,我不怕冷,电毯给她用就成了。」徐爷爷笑说。
「那……我爷爷就麻烦您了。」又叮咛了几句话后,她这才挂了电话。
得知章亚莉汇了钱,她终于逸出来到美国后的第一个笑容。
「亚莉、亚莉。」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见章世擎喊她的声音。
「哦!我来了。」裴心心一惊,就不知道他又要问她什么。
刚刚在回程的路上,他已经问了她一堆问题,什么她对孟席的感觉,以及孟席对她的感觉,这些问题还真是让她难以回答。
下了楼,就见章世擎就坐在沙发上直对着她笑,「爸知道妳累了,但就要吃晚餐了,等吃完再去休息吧!」
「嗯!我不累。」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倒是引起章世擎的注意,有多久了……他没再看见亚莉这么真切地对他笑过。
「亚莉,妳去了趟台湾似乎变了不少。」他由衷的道。
「啊!」她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顿了一下才笑说:「我……我哪儿改变了?不会吧!」
「有,以前妳很少对爸笑,可现在居然会笑得这么自然。」看她这样,他心底有着说不尽的安慰。
「我--」裴心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女人从外头回来,她的年纪似乎已不小,嘴里叼了根烟,神情中有着疲累。
她立即在脑海里搜寻着笔记本中所写的形容--经常数天不归,回来时总是满身酒味、烟味……这么说来,她就是章亚莉的母亲林雁之了。
「妳还知道回来呀!」章世擎语气不善地说。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她瞇起眸反问,整个人还醉醺醺地倒来倒去的。
裴心见状,立即倒了杯热水过来,「喝口热水,您会舒服点儿。」
林雁之接过杯子,才喝了口便疑惑地转首瞟向她,「亚莉!」
「妈……对,我是亚莉。」裴心很下自然地喊了声。
林雁之望着她的眼神突变幽深,跟着像痴傻般的盯住她好久,「妳……妳倒水给我喝?」
「嗯!」她傻笑着,可心里却想:这有什么不对吗?
「雁之,我也觉得亚莉真的乖多了,上回她去台湾旅游,我一直没遇上妳,所以没跟妳提,今天她刚好回来,整个人的性情也大为转变。」看得出来章世擎对于她的改变是非常欣慰的。
倒是林雁之直望着她,最后举起她的手,摸了又摸才说:「妳去台湾玩呀!去了哪些地方?」
「我只是随便走走、到处看看。」发觉她的视线太锐利,裴心紧张地又说:「可以吃饭了,那我去厨房帮忙。」
见她就这么奔进厨房,林雁之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目光直追随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已。
「妳去洗个澡吧!一身的烟臭味。」章世擎摇头道。
「嗯!」林雁之往楼上爬了两三阶,又回头朝厨房望了去,当下她心底像是已确定了什么,嘴角竟勾起喜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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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孟章两府的大喜事。
裴心在房里让化妆师化妆,紧张的她只能靠默默在心底哼歌来安抚不安的情绪。
多希望时间能就此打住,不要再前进,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这几天,她不停地试着与章亚莉联系,但她的手机就是没开机,任她怎么打都没用,她心底知道章亚莉很可能在躲她、闪她,好象怕她会食言一样。
唉!看来她是注定要嫁给一个根本还算是陌生的男人了。
「新娘好漂亮,待会儿出去一定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化妆师一边收着化妆包,一边赞美道。
「谢谢。」被她这么一说,裴心脸也跟着红了,就不知等会儿孟席看了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老天,她到底怎么了?她美不美关他什么事?她怎么会有这种怪念头?
不一会儿,她便听见楼下传来了热闹的声响,化妆师率先说:「啊!一定是新郎来了。」
果然,不久后林雁之进门,亲手扶起裴心往外走,边走她还不忘说:「嫁入孟家并不是件太幸运的事,但我想妳乖,一定会博得丈夫的疼爱。」
「谢谢……妈。」她淡淡一笑,奇怪的是,这声「妈」喊来却无比的自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听见这声「妈」,林雁之的鼻根瞬间酸了起来,连语音都梗涩了,「不用谢,以后可要常回来看我。」
「嗯!我会的。」
不知为何,裴心总觉得林雁之的表现与章亚莉所形容的不尽相同。她说她母亲只知闲来无事招些牌友打牌,给她最大的关心不过是「拿钱打发」,可是现在林雁之却给裴心一种满满的……温暖,而这……就是母爱吗?
好羡慕章亚莉呀!她还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两人一到外头,透过白纱,她就看见孟席站在楼下等着她。
他的身影极富魅力,微笑的嘴角勾勒出会让人心动的笑容,闪亮的眸影彷佛透视眼,像会看透她的心一般,让她神经质的避开眼光。
「走吧!他在楼下等妳呢!」林雁之给她鼓励的微笑。
她点点头,缓步下楼,看见他举起手臂正迎接着她……
看着他的微笑,裴心幻想着他就是她今生的新郎,正以温暖和爱在等待着她……情不自禁地,在步行到他面前时,她也举起手将自己交给了他。
「妳好美。」他笑得俊朗,隐藏住那背后的阴森。
她羞赧的赶紧垂下小脸。
见状,章世擎说:「亚莉,妳的性子一向骄纵,嫁为人妻后可得收敛点了。」
听他这么说,孟席的眸光瞬间瞇起。心忖:可见孟凯说的没错,她还真是个伪装高手。
「乱说,我们的孩子性情温驯,你不觉得她好乖巧。」林雁之驳回丈夫的话,但始终只以「我们的孩子」形容裴心,并不喊她「亚莉」。
「是呀是呀!亚莉这阵子真的乖巧许多。」章世擎愈描愈黑,遭来林雁之的一记白眼。
就在他们赶往饭店的顶楼大礼厅时,已经有不少客人与媒体等在那儿,大家都等着看传闻中的孟席究竟长什么模样。
当他们一到达,镁光灯立即在他们眼前闪烁不停,亮光刺进裴心的眼睛,几乎让她寸步难行。
而他紧紧搀扶着她,像是非常有经验地躲过许多相机的拍摄,来到会场中央,这时,安全人员立即上前围住那些记者们,让这场婚礼能够顺利进行。
在场所有的人在看见孟席时,眼中只剩满满的惊愕,大家都没想到,传闻中的爷爷辈人物,居然是个如此俊魅优异的年轻人。
仅仅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或者是一眨眼,都能让在场的众人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胁迫力,也同时让女士们芳心乱颤。
只是……如此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又为何会挑上事业面临危机的章世擎之女呢?常跑财经消息的记者都知道,章亚莉可是一只花蝴蝶呢!
「别紧张,只要面带微笑就好。」感觉到握着的手明显发出抖意,他忍不住安慰她。
裴心回过脸对他微微一笑,那笑虽轻柔得几乎不见,但却重重地慑住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接下来冗长的仪式是怎么进行的,当他掀起她的头纱,清楚看见美丽中带着柔顺的裴心时,内心的波涛就更汹涌难以克制了。
该死!他该不会也步入孟凯的后尘,为这样的女人动了心吧?
最后,他还是为她戴上婚戒,但他却在心里说:章亚莉,别以为妳戴上婚戒就达到目的了,我绝对会让妳以后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新郎新娘献吻……」这时,旁观的一群人猛力起哄。
这话顿时让裴心吓白了脸!
看着她明显苍白的小脸,他隐隐勾勒起残酷的嘴角,附在她耳边说:「我想,凭妳丰富的经验,这应该不困难吧!妳就别再装了。」
跟着,他非常用力地含吮住她的唇,那吻可说是激狂又霸道,差点儿让裴心难以承受。
她的小手无助地抓紧他的西装,一生的初吻就这么让他夺了去,甚至感受到他极力的汲取她口中蜜津……
裴心努力的提醒自己,不……她不能昏倒、绝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