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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寡妇 第九章

  灿烂到几乎枯萎的笑容,「这么早就回来啦!」

  「妳为什么在我房里?」陆修棠的字句清晰可辨,语调有着胁迫感。

  「嗯,喔,是这样,我刚刚到书房想找一本书,发现它不在架上,我想说可能是你拿来了,所以我过来找找,不过,很显然什么也没有。」王莹洁笑得心虚,一双眼睛贼兮兮的望,趁他一个不注意便拔起腿要狂奔回房。

  只消一瞥,他清楚看见床上被动过了,她右脚才越过他,瞬间,他结实的臂膀反手一抓,扣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回房,门锁一落。

  「小叔,你要冷静,冷静……」她没把握他是不是会冷静,因为此刻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凶狠灼烈,赤脉贯睛,那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把东西交出来。」命令的口吻,手掌摊开在她面前。

  她微退了一步,「东西?什么东西?」她推诿的反问着。

  「妳在我房里找到的东西,交出它,这件事我当作没发生。」他跨步逼上前。

  「没有……真的没有。」她心虚的辩称。

  「妳要我直接把妳扭送警局,还是将妳从二楼扔下去?」鲜少在她面前露齿而笑的陆修棠,竟然微微扯出一抹诡谲的浅笑,阴冷得像七月半的冷风。

  「不行,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做——」她慌得惊嚷。

  送去警局,她这董事长的脸面就毁了,从二楼扔下去,挑高一楼足够让她枉送性命,只是早知道要被丢下去,她刚刚自己就心一横的跳了。

  况且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聪慧女子,怎么可以现在就蒙主宠召?

  「那就拿出来——」他脸色铁青,眉眼杀气腾腾。

  王莹洁被他这模样骇得连退数步,「不……我不给——」这东西一定很重要,兴许可以解开一连串的谜,「我想要利用这个镯子找出翠珊是谁。」

  翠珊,又是翠珊!她果然是来刨掘往事的。

  眉一蹙,他一把扣住她的颈子,「妳到底有什么居心,处心积虑的到陆家,嫁给我年老的大哥,继承了他所有的财产,然后追索翠珊这个名字,还有龙纹镯,妳到底是谁——」他吼着。

  王莹洁看着他,退到极限,跌坐在床沿,「你是知道翠珊的对不对?那你应该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孩子,年约三十岁……」

  「住口——」陆修棠发了狂似的扑上去捂住她的嘴,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那一瞬间,她脑子反复闪过三十岁的字眼,继而盯着眼前的他,她倏的睁大眼睛……一切昭然若揭。

  他明白她的眼神,他有着秘密被挖掘摊开的难堪,现在他只要找到龙纹镯,然后狠狠的逃开这女人的明白。

  「还给我、还给我——」他不断大吼着,像只受伤的野兽,忽地,他难受的伏在她身上,将脸深埋在她颈窝处,语调哀伤,「请把它还给我……」

  颈窝处痛苦呢喃的热气拂着,剎那间,他的痛苦仿佛蔓延到她的心坎,她没料到他会如此哀痛,手轻柔抚上他的脑勺,随即,绵密深刻的吻在她颈窝泛开来,她心无端发慌。

  吻点点落在她颊旁、颈子,极度亲昵的啃噬上她的胸前锁骨,她一惊,「别这样,陆修棠,名义上我怎么说还是你的大嫂,长嫂如母你知不知道!」

  压住她的手腕,他深深瞅着她,「是妳来招惹我的。」他又狂狷的吻了起来。

  纠缠许久,王莹洁使劲闪躲,好不容易趁隙打了他一巴掌,逃离不被尊重的情况。尽管她再怎么喜欢他,也不容许这么被侵犯。

  那一声清脆让两人都静止了下来……空间里,两股势力在对抗着。

  陆修棠爬爬头发,痛苦烦躁莫名,他懊恼起自己对她的迷恋,所以没有看清楚她的意图。

  这一刻他骤然清醒,那天在小丘上的激吻相拥并不算什么,那只是一个松懈的手段,她想打探的念头始终不变,有时候他真困惑,陆家的一切之于她究竟有什么好处?让她非得这么不择手段。

  一转身,他决定离开,永远的离开,这样才能把自己从她身上抽离。

  「你要去哪里?」她奔上前阻拦他的脚步。

  他无言凝视,正打算越过她,她却上前紧紧的圈住他,「你不能走、不能走,翠珊是你的母亲对不对?你得告诉我对不对——」

  「妳的接近就只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话?一个吻算什么,在妳眼底,只有妳自己吧?」他怨起了她,怨起了自己。

  「不是这样的!」

  推开她,他激动咆哮着,「那么又是怎样?我一直不懂,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为什么要嫁给近六十岁的男人,除了遗产,我想不到妳的动机。可钱到手,妳为什么还要苦苦追逼故人、往事?妳想怎么样?陆家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了,妳放过我好吗?」

  她揪住他的手,狠狠的踩了他好几脚,「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处处剥削集团的贼人是谁,那是董事长交托给我的责任。告诉我翠珊是谁,她在日记里证实了那个人的存在,可是我不知道翠珊是谁,所以没有办法揪出那个人——」

  日记?!什么日记、什么责任?陆修棠的眼骤然瞠起。

  「妳说这是妳的责任,到底是什么责任?还有什么该死的日记?」他瞪着她。

  「董事长知道有人在觊觎集团,但是他找不到证据,又不放心集团的存亡,所以他把集团交给我,要我替他继续守护下去。」

  她松开手,飞快的转身跑回自己房里,从床底下捧出纸盒,然后再奔回来,一把将纸盒塞进他怀中。

  「这是什么?」

  「翠珊的日记,你看完就知道我的意思。」

  敢怀疑她的一片真心,呿,臭男人!

  捧在手心的竟是叫翠珊的女人的日记……

  陆修棠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快看,要不然你最好祈祷你有速读的功力,因为我没太多时间。」她催促着。

  发颤的手打开盒子,缓缓的取出日记,他摩挲着,在心狂跳的渴切中,翻开了日记,追逐起那让他恋慕的字眼。

  妈妈、妈妈……这一刻,他在心里喊得发痛。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翻过一页又一页,每一页都包含了母亲的记忆还有他最不想面对的身世,终末,看尽那死亡预言的最后一篇,他沉重的阖上,百感交集。

  王莹洁拉起他的手,青黄玉突脊龙纹镯搁在他掌中,「告诉我,我不能让他们的希望落空。」

  他颦眉叹息,说不出的苦涩终于才沉重吐出,「翠珊,施翠珊,她叫施翠珊。」他吐出这几个字眼,随即沉默许久,「我的母亲。」

  「母亲……」她倒抽一口气。

  刚刚的揣想现在由他口中证实,她仍感到错愕,这么说,他应该是董事长的儿子,而不是弟弟了,而施翠珊的哥哥,就是施启铭!

  「这么说来,一直处心积虑谋取集团资金的人就是施启铭。」她瞅住他,神情急切的说。

  「为什么是妳?这些日记妳在哪里找到的?」

  「书房角落不起眼的柜子里,我猜想,你母亲把日记锁在那里,是因为她很矛盾,一边是她爱的人,一边是她的哥哥,她说不说都是为难。」她踅了几步,「至于为什么是我,我只能说董事长慧眼独俱,知道我聪明过人。」

  舅舅,竟会是舅舅!

  陆修棠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甥舅感情虽称不上融洽,但也不至于是敌对的关系,而舅舅竟然是那怀有异心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母亲的死亡是在他的威逼之下而发生的?

  一定是他设了陷阱让事情发生的,这念头一起——「可恶,竟然是他!」他恨恨的说。

  「知道是他就好办,总好过大海捞针,不知道该防谁。」她益发的笃定。

  「好办?这么多年没被发现,他一定把证据湮灭了。」

  「我一定会让他束手就擒的,一定!」她斩钉截铁的说。

  「一定?」他怀疑的看着她,「妳怎么能这么笃定,难不成妳早就掌握了他的罪证?」

  王莹洁摇摇头,「还没,但并不表示没办法,比如说,把他逼得狗急跳墙,就不信他还能沉住气,况且,在我的人生里有一句名言:只要是我想完成的梦想,全宇宙都会联合所有力量来帮助我。」恁的骄傲,翻开手掌,「拿来。」

  「什么?」

  「镯子啊,我用伯母的日记交换了镯子,不是吗?」她伸手抢取,然后套在手腕上,刚刚还气得七窍生烟的她竟冲着他翩然一笑。

  「妳……」他真要被这女人搞昏了。

  她走了几步,旋过身来,食指抵在他鼻尖上,「对了,你应该早知道你跟董事长的关系了对不对?」

  「妳又想做什么?」他又习惯的皱眉。

  「好,今天先饶过你,总有一天我要好好听你说这一切的故事,现在我还有其它事要处理。」转身又要离去。

  「妳想做什么?告诉我,妳不会笨得想要去找我舅舅当面逼问他什么吧?」如果自己妹妹的生死都可以不顾,那么还有什么是舅舅做不出来的?他不想她出意外的,不想。

  「不用担心他,你要先担心你自己,因为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我要听你亲口说这一切。」王莹洁手指抚过他的下唇,甜甜一笑。

  那晚,陆修棠搬离了陆家大宅,因为明知自己爱她,却又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身分去面对她,小叔或是继子?咳,男人,有时候是比女人更矛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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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阶主管会议在一股低迷的气氛下举行,王莹洁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位子上媚眼娇笑,而陆修棠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资料。

  「好了,今天会议就到这里结束。」王莹洁声音甜甜的说:「对了,趁大家都还在这里,我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

  一群梦想升官发财的男人纷纷精神了起来,陆修棠则是投了记狐疑的眼神给她.

  她拢拢发,「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施副总为集团劳心劳力的,其实前董事长早感念他的付出,一直希望对施副总有更实质的回馈,所以……」她缓下口吻,那双充满魅惑的眼一一审视过每个人的脸上。

  有羡慕、有嫉妒、有憧憬、有失望,至于陆修棠是不高兴的,眉高高的冉起,双手拱得发紧,王莹洁在评估着他是不安多过于生气,还是担心多过于震慑。

  再看看当事人,施启铭的脸色也起了数变,刚被点名时,他像是遭受攻击而伺机反击的兽,可发现没有立即的伤害,还有善意的褒奖,他容易骄矜的模样又完全表露无遗,当真以为自己功不可没呢!

  「大家都明白我跟施副总的关系,而我一向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敌,」她浅笑后随即敛容,「所以,从现在起,施副总将自集团团队光荣退休,副总的位子择日遴选适合的人选,现在,让大家鼓掌感激施副总这些年的付出。」

  一时震天的掌声漫过天际,王莹洁优雅徐缓的互击着掌心。

  掌声一歇,她继而说笑着,「舅舅也该是回家安享天年的时候了,今晚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陪舅舅好好吃顿饭,在场的主管一道作陪,散会。」

  砰的一声,陆修棠与一脸铁青的施启铭同时站了起来,一旁的主管噤若寒蝉的准备观看一场龙争虎斗。

  施启铭发飙的破口大骂,「妳这是逼宫、是明褒暗贬——」说得气急败坏,七窍生烟,「妳想要只手遮天,所以不惜铲除异己,妳也不想我在这集团待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敢想一脚踹开我!臭丫头——」他踹开椅子,气氛紧绷。

  「舅舅,您又折煞我的好意了,辛苦工作这么多年,老为了那一块五毛的锱铢必较,这才让集团这么生存了下来,你瞧董事长就是过度劳累才走得早,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好,便把舅舅的性命赔上,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我做不来。」

  「妳说什么,妳说什么?!」他的拳头都要捏爆了,「妳这死丫头还咒我死!」

  「舅舅,在家修身养性也没什么不好,你瞧,你一生气就脸红脖子粗的,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会血管爆裂脑中风,要多当心才是。」她笑容不减的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主管不是瞠目结舌,就是暗自窃笑。

  「董事长,所有主管的任命与否都要审慎思考,绝对不可以贸然行事。」陆修棠出言排解。

  他万万没想到王莹洁会选择正面迎敌的方式,而且做足了挑衅,难道她不知道舅舅怀有什么样的私心吗?他可以牺牲手足,当然也可以牺牲任何一位阻挠他的人,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安危挂在心上?

  「我当然是经过审慎考虑。」

  「我建议这事情先缓下,新副总遴选也还要一些时日,等到有适当人选再让施副总退休。」

  「不,适当人选我已经心中有数,对象是我从美国聘请来的专业人士。」

  「可这实在……」陆修棠仍试图阻止。

  「我说陆总监,我这董事长想要亲自任命一个主管难道还没有权力吗?」

  「闭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妳把我撵出去,我就会让妳后悔。」施启铭怒火中烧,抓起面前的水杯便往王莹洁身上砸去,愤而离席。

  只见她曼妙优雅的扬起文件,莲步轻移几许,水落在她脚边,浑然无伤她的美丽,「各位看看,这准确度这么差,我怎能不担心他年岁已高?散会吧!」手一摆,她率先走出会议室。

  「等等,董事长——」陆修棠快步跟了出来。

  她拿乔的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他亦步亦趋的跟上,随口向秘书交代,「董事长暂停会客、接听电话。」跨步入内,门一关随即落了锁。「妳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可以?」她挑衅问。

  「妳明知道这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妳答应过我不会这么冲动的。」他双手撑在她的桌前,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

  「我问你,你知道他的罪行对不对?」站起身,她缓缓走向阳光洒入的窗前。

  「没错,但苦无证据。」

  「既然苦无证据,何不让他自己送上证据来?」她要让他自曝缺失,轻松的掌握他的罪证。

  「可是妳这样太冒险了。」他激动的上前来到她身边。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我的选择。」

  「但是妳刚刚拐弯削了他一回,让他下不了台,只怕事情会很棘手,就当我求妳,妳多想想自己的安危好吗?」他觉得她是在玩火,一个不小心随时送命。

  王莹洁睐过一眼,「我问你。」

  「什么事?」

  「你搬走是什么意思?躲我?」她挑眉一睨。

  「我——」口拙,那是矛盾,一种想要接近又害怕接近的矛盾心态,好半天他才说:「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思考。」

  「那么你思考好了吗?」咄咄逼人的口吻。

  「大……」

  「住口,大什么大,别忘了你根本不是董事长的弟弟,而是儿子,唯一的儿子。」

  他避开她的眼睛,「妳又何必这么逼我?」

  叫继母吗?他怎么叫得出口?天知道他有多嫉妒父亲把她的配偶栏占据了。

  王莹洁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将他的头扯下,两人的唇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交会。

  稍稍退离,她讪讪的说:「我一定是变笨了,竟然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连爱都不敢争取,不伦又怎样,爱情本来就是兴奋又渴望的疯狂表现。」

  话落,陆修棠心一震,为她这样的告白而欣喜若狂,却也为自己的踌躇不前而愧赧。

  在失去依怙的环境下成长,她不是那种娇弱等待保护的女孩,可她越是无畏,他就越为她感到心疼。

  「这样的妳会快乐吗?在大家的蜚短流长中。」他又习惯的颦起眉,就像一个鸦片瘾者戒不了那致命的气味。

  扬起头,她迎视他的目光,「我不说过吗,只要是我想完成的梦想,全宇宙都会联合所有力量来帮助我,只要我希望自己快乐,我就会快乐,快乐不难,难的是敢不敢争取。」

  下一秒,她轻轻一跃,双手攀住他的颈,带着热切,像是要在一瞬间燃烧殆尽似的,她吻着,生涩却大胆的吻。

  她的爱是要用来燃烧的,而不是想供在日记或者柜子里储存,就算外界的眼光看她是寡嫂、他是小叔,那又怎样,他们不过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一样都渴望一份感情。

  她始终是那么聪慧过人,在一切的繁琐中运筹帷幄,而他,心甘情愿的任她操控,这就是爱情了吧?

  她就好象一只不顾一切扑向火源的蛾,在瞬间寻求壮烈灿烂的生命句点,面对这样的女子,他能不臣服吗?

  陆修棠叹息的环抱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住她的灵魂,他怕什么?他还有什么好怕的?爱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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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午后,第一次,他们如此放松的一同在餐厅用餐。

  包厢里,王莹洁浑身散发一股恋爱气息的粉色,而陆修棠,正气不减、龟毛不减,就是甜言蜜语少了点,没办法,人呆欠调教。

  她瞟了他一眼,带着一抹诡笑。

  「我怀疑妳有计谋。」他看见她的笑。

  她一手搭上他的肩,「你嘴巴真不甜。」

  「不甜?」他也睐了她一眼。

  「说句我爱妳来听听。」

  他不理睬她,「待会我要到朝代去,跟几个收藏家谈些事情,妳要一起去吗?」眼睛瞅着她,手却不动声色的动作着。想要嘴甜,他就让她甜个够本。

  「才不,跟一堆满脑子石头的男人在一起太无趣,我还宁可去喝杯小酒。」

  「现在天色还早,中午时分维也纳森林还没开门呢,喝酒会不会太早了点?」

  「那我去找祥雍、找欧阳,多得是好玩的事,要不……」

  「要不什么?」他在意的挑起眉。

  王莹洁把手指抵在唇上,「嘘,秘密。」

  他摇头一哂,由着她去。她很有主见,聪慧又顽皮,尊重她是对大家最好的方法,免得她又用一些鬼理论逼人屈从。

  「喏,喝口茶。」陆修棠把茶杯递来。

  她还在想,孺子可教也,谁知才喝了一口,「噗,怎么这么甜?」

  「妳不是想要有张甜嘴?」他揶揄的睐她一眼。

  厚,玩她!她老大不爽的抹抹嘴,抢过他的茶冲淡甜味,好,追加一点关于他的描述,他这人真有点……卑劣。

  「欸,你有被征信社跟踪的经验吗?」

  他缄默,只是看了她一眼,心中又陷入回忆。

  「你知道吗?有个爸爸很关心他的孩子,也就是因为太关心了,即便那个孩子为了工作在天涯海角奔波,这个爸爸也想掌握他每一个行踪,台湾的父亲就是这样,总是把关心使得偷偷摸摸的,偏偏孩子又龟毛又ㄍㄧㄥ,结果父子两个都活得辛苦万分……」

  「妳想说什么就明说,话题兜了一个大圈子没个重点,不嫌累?」陆修棠一针戳破她的诡计。

  看,说他呆,偏偏有时候又很精。

  「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董事长人很好的。」

  「我知道,只是晚了。」这么多年的分别,如今想想,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不晚、不晚的。」她连忙摇头说。

  「为什么?」

  「你可以好好疼爱我,因为我是董事长亲自挑选的聪慧女子,此人只应天上有啊!所以你多对我好一分,就是多认同董事长一分。」

  「所以说来说去,便宜不还都是妳占的。」

  王莹洁骄傲一笑,像朵饱含雨露的鲜花,娇艳欲滴。

  结束用餐后,两人来到停车场。「妳真不跟我一块儿去?」

  「不,又不是跟屁虫,我这么漂亮,怕去了你们每个人都要分心,这样我会罪过的,我去找欧阳好了,很久没看到她了。」

  「那好吧,妳自己小心,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她忽地倚身在车窗上,「说爱我。」甜腻的命令口吻。

  他挣扎须臾,「爱妳,乖。」

  总算满意了,终于在她的放行下,车子缓缓驶离她的视线,陆修棠一路上都因为她而愉快笑着。

  王莹洁旋过身,优雅轻松的走在人行道上,忽尔,身后几声吵杂异常的喇叭声传来,她回过头一看,一部高速驾驶的白色车辆正飞快的往她冲撞而来。

  心头一惊,她不假思索赶紧奔逃,街上陷入一阵混乱,喇叭声在慌乱中盖过路人的尖叫声,不意,她脚下的鞋跟陷入红砖缝,一扭,重心不稳的摔倒。

  原想这一次小命没了,白色车辆却也因煞车不及而撞上一旁的公车站牌,见错失良机,随即倒车仓皇逃逸。可怜的公车站牌!

  「小姐、小姐妳没事吧?」一名女店员从商店里跑出来,一把搀起她。

  「谢谢。」手心因为擦伤而疼痛,王莹洁低头一看,低叫一声,「糟,怎么断了……」

  那只青黄玉突脊龙纹镯竟断成两截,她难过的拾起一瞧,意外发现,镯子竟是空心的,里头隐约藏有一块芯片,她试图用小指抠勾出来,不过凿空的洞口实在过于窄小。

  对了,芯片这事儿不找张祥雍还能找谁?

  拾起了碎片,她招了出租车,匆匆往张祥雍的住处去。

  叮咚叮咚——她不死心的猛按门铃,活像讨债的。

  张祥雍睡意惺忪的走来开门,「小洁,怎么突然来了?而且还是我睡得正舒服的时候。」

  「睡?!还有心思睡,你朋友我刚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谁这么不要命了,竟然谋害妳这女罗剎?」

  王莹洁冷哼一声,「哼,先不跟你计较,过来帮我把这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瞧瞧,不从我就向欧阳告状。」她笑容可掬的软声威胁。

  「怕了妳了。」张祥雍抓起眼镜,接过那碎断的镯子,「哇,是谁这么厉害,想到把这玩意儿塞到这里来?」

  「我想应该不是周代的古人吧!」

  他瞅她一眼,「不大好笑的幽默。」低头用镊子从里头夹出一只连他都好奇的细微芯片,「这玩意若是来自周朝,我只能说妳得到精神科挂门诊,欸,我说天才,会是谁把资料藏在这里?」

  「帮我查查里头有什么样的资料,快点。」

  「快,怎么快?这东西我得带到研究室里去才行。」

  「那就快去啊!」她踹了他一脚。

  警告大家,别在急性子的女人面前说风凉话,那只有捱扁的份。

  张祥雍在王莹洁的逼迫之下,只得匆匆更衣,带着她一起到研究室去,如果他还希望有个愉快的周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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