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朝阳尚在客栈内疗伤休养之际,心有不甘的万大豪早已命女儿南下请出聂夫人 ,只要聂夫人出马,不信聂宇会不听从母亲的话,继续和宫朝阳在一块儿。
这回聂宇让万剑们丢足了颜面,像是昭告天下般明著和宫朝阳共住一间客栈,他甚 至听里头的小二说聂宇一副很宝贝宫朝阳的模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宫朝阳身边, 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未将凝霜放在眼底,要他如何服气?!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宫朝阳赶 离聂宇身边,让他们俩再也无法接触才行。
聂夫人听闻宝贝儿子与宫朝阳混在一块儿,自是怒不可遏,连忙陪同未来的儿媳妇 赶到万剑门,为儿媳妇讨回公道。
在万大豪与万凝霜的陪伴之下,他们一行人来到聂宇与宫朝阳暂时居住的客栈。
“聂夫人,他们就在这儿。”万凝霜红著一双眼低声说道。
“凝霜,别怕!在我心底你才是聂家唯一的媳妇,外头的野女人压根儿就及不上你 。”聂夫人拍拍万凝霜的手背安慰。
“没错,聂夫人,这回你非得为凝霜做主不可,她被那宫朝阳欺负得可惨了。
”万大豪加油添醋地说著。
“我明白!这回是错在聂家,我也替凝霜感到心疼。”在小二的指引下,一行人来 到房门外,聂夫人严厉地瞪著紧闭的门扉,没有任何迟疑地敲了三下。
“谁?”里头回应的人明显是聂宇的声音。
听别人讲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聂夫人万万都没想到宝贝儿子真是与 宫朝阳日夜共处一室,火气勃然而生。“是我,宇儿。”
房内的聂宇一愣,根本没想到母亲会出现在此,宫朝阳知晓聂夫人出现,一颗心当 下一沉。
聂夫人厌恶她的程度,她早已深刻体认,现下聂夫人出现定是旁人去请她来的,接 下来的情况她可也不敢期待会有平和的场面出现,一场磨难看来是免不了的了。
许是她和聂宇真的不适合,否则怎么会在两人触碰到对方的心后,阻挠的人又再度 出现。
聂宇与她目光相触,各自怀有不同的心情,聂宇抿著唇一言不发,然后打开房门, 迎接母亲到来。
“小姑姑,小姑丈怎么了?”小琉衣低声问,不解大人们为何会突然变了脸色。
“没事。”轻拍著小琉衣,没多作解释。
“谁是你姑丈来著?!你别给我乱认亲戚!”脚尚未踏入房内,聂夫人便听闻到小 琉衣对儿子的称谓,马上眉头一皱,厉著脸纠正。
拥有聂夫人这个大靠山,万家父女大摇大摆地随著聂夫人入门,万凝霜趁聂宇不注 意时,双眸含恨瞪著宫朝阳。
遭受聂夫人责骂的小琉衣不明究理,只觉受了委屈,立刻红著眼眶,眼看泪珠就要 滚落下来。
“聂夫人,小孩子不懂事,请您别责怪她。”宫朝阳马上挺身护著小琉衣。
“娘,你别骂小琉衣。”和小琉衣相处过好一阵子的聂宇也是不忍小琉衣受到责骂 ,为她说话。
“宇儿,你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你和她非亲非故,何必为她强出头?!
还有,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凝霜的事呢!你也清楚凝霜将会是你的妻子,为何你要帮 著『外人’来欺负她?!甚至在她中了毒针后非但不帮她,还陪同‘外人’来对付凝霜 和你岳父,你这么做是要我拿什么跟他们交代?!”一连串的不满冲口而出,聂夫人开 始数落儿子的不是。
“娘,您不能光听片面之词。”见母亲是非不分直接开骂,他觉得有必要澄清。
“什么叫片面之词?!他们一个是你的岳父,一个将成为你的妻子,我不信他们要 信谁去?难不成信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说来说去,聂夫人直接将宫朝阳视为不相 识的陌生人,没拿她当旧识之女看待。
“娘,您别这样。”见母亲有理说不通,聂字便觉得头疼不已。
“宇儿,你应当了解娘对你的期盼,咱们聂家世代清白正直,所要结交的朋友也当 是如此,聂家的名声可不能毁在你手中啊!”她语重心长道。
“娘,朝阳你也认识,她是个怎样的女孩你该清楚得很,实在不该和她就此划清界 线。”在和宫朝阳相处过后,他渐渐明白,黑并非全都是黑;白也并非全都是白,也有 介于两者之间的灰,像宫家一家就是,他们不该再对宫家人心怀成见。
“聂夫人,眼前的情形想必你也看得很清楚,贤婿不知是否中了那魔女的蛊,一直 为她说话出头,没人劝得了他。”万大豪适时插话。
这些话果然引起聂夫人震怒,她横眉竖眼地瞪向宫朝阳,将所有怒火都发在她身上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为何你还不知羞耻地接近宇儿?你究竟意欲为何?!说出 来!”
“我没有不知羞耻。”炮火直接朝她轰过来,宫朝阳勇敢接下反驳道。
“哼!没有不知羞耻?!你说给谁听?又有谁会相信。若你懂得羞耻为何物,为何 这些日子都与宇儿同行?甚至是不避嫌地共处一室,你敢这么说,我还真不敢听呢!” 聂夫人冷冷嘲讽,眼底的轻蔑再清楚不过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聂夫人教训宫朝阳的话,万凝霜听了是直在心底拍手叫好,总算让她扳回一城 ,不再屈居下风。
“娘,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事实上是我跟著朝阳,并非她缠著我不放,我们之所 以共处一室,是因为她受了伤,这是非常时期,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待之。”她被说得如 此难听,聂宇是心疼不已,他从未想过母亲会如此厌恶她,难道就只因为双方想法不同 ,母亲对一个人的观感就可以有截然不同的转变?
“够了,宇儿,你别再一直为她说话,记住!咱们聂家早和她们宫家无任何瓜葛, 你该维护的人是凝霜而不是她!”见儿子一直护著宫朝阳,她气得浑身发抖,不知宫朝 阳是使用啥招数,惹得宇儿这般死心场地维护。不该是这样的!她的儿子可是英雄人物 ,将来要号令武林,怎能拘泥于小小的儿女之情,最糟糕的是对象还是宫朝阳,这更是 教她无法接受。
“聂大哥。”万凝霜楚楚可怜地望著地,似乎也在质问他为何老是护著宫朝阳。
“贤婿,你可要想清楚啊!大好前程就在前方不远处等著你,犯不著为了女人而牺 牲美好的一切。”万大豪要他认清事实,如果他要了宫朝阳,只会惹得江湖人所不齿, 他唯一能选的还是凝霜啊!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们只论是非,这一回我看得清清楚楚,朝阳她没 错,我希望你们别再针对她。”他挺起胸膛立在宫朝阳和小琉衣身前捍卫她们俩,多日 来的相处,再加上母亲的逼迫、旁人的要胁,他几乎已经看清自己所要的是什么。
外在名利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他所追求的不过就是江湖上的和平,其余的他一 概不加以理会,更遑论是旁人如何看他这个人,只要他不做出对不起自己、伤害旁人的 事就好。
见他为了自己而反抗亲身母亲,宫朝阳感动得扬起嘴角轻笑,或许她的付出并非没 有得到任何回报,他——很有可能如她所想的也动了心。
得知不是唯有自己付出的感觉真好,真的好好、好好,她幸福得想紧紧拥住他,诉 说感动。
“宇儿!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察觉到儿子细微的变化,聂夫人是急得跳 脚,恨不得事情从未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就要失去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了?!
万凝霜惨白著脸瞪向他,也敏感地察觉事情不对劲,不!她不能接受事情的发展, 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唯有她才能配得上他,跟他做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宫朝阳这个魔 道之女凭什么来跟她抢?!
万大豪也不敢相信到手的肥羊就要这么拍拍屁股跑了,不可以!不可以的!他可是 指望两家联婚,好将万剑门的声望推得更高,他计算了那么久,没道理在这节
骨眼上出差错。
“娘,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将事情说开,顿觉轻松不已,不再似被 什么给压住般,令他喘不过气来。
“宇……”宫朝阳再也忍受不了,轻唤著他的名字,怯怯地探出小手,与他交握, 和他一同面对外在压力。聂宇回身望著她,爽朗一笑。
看到这情景,聂夫人是气得快晕过去了,谁来告诉她,这是场噩梦!可怕的噩梦。 “不!不!”万凝露拚命摇头,也是不敢相信双眼所见的事实。
万大豪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鼻翼贲张,恨不得将阻碍女儿幸福的女人给杀掉,是 他估计错误,本以为聂宇会听从母亲的话,不再与宫朝阳来往,甚至是帮助他消灭宫朝 阳,万万都没想到,事情会起这么大的变化,他该怎么挽回劣势?!
“宇儿……”聂夫人好不容易哀号出声,要儿子别再打击地。
“娘,恕孩儿不孝,有一事相禀。”望著娇俏的宫朝阳,他心下有了决定。
“不!你别说,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聂夫人逃避地捂住双耳,就是不肯 听,她已可预料等一下儿子要说的是什么话了。
万凝霜全身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整个人受到极大的打击。
万大豪倒抽口气,不敢相信聂宇就要这么推翻他们先前所预设好的事。
“娘……”见母亲如此,也知她是无法接受,但聂宇还是希望能把话清楚明白地告 知在场的所有人。“聂大哥,你真这么狠心?!”万凝霜噙著泪问。
“万姑娘,对不起。”他歉然地看著万凝霜,大掌则是紧紧握住身后的小手,要她 莫担心,一切事情,他都会出面解决。
“不!不!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她猛力地摇著头,哭著恳求。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极为不公平,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必须对你坦承。”他试著 以最不伤害她的方式说道。
万凝霜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拚命摇头,拚命拒绝接受。
聂夫人则是不断地拭泪叹气,却也明白,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万大豪是不停地张口欲言,又找不出话好来劝聂宇回心转意,最后唯有闭上嘴,生 著闷气站在一旁。
“我已经决定……”见在场的人已冷静下来,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宣布。
“聂宇!纳命来!”一阵怒喝打断聂宇的话,被人追得无处可逃的徐天满脸胡渣杀 入。
徐天突来的出现吓了大伙儿一跳,同时也让聂夫人及万家父女松了口气,或许他们 可以将徐天的出现视为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徐天?!”徐天的出现确实在聂宇的意料之外,他怪异地回头看了宫朝阳一眼, 然后立刻以掌击向徐天。
他那一眼令宫朝阳的心当下凉了半截,他为何那么看她?难道他心底其实对她还是 有所怀疑的?
再看向聂宇口中的徐天,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仅觉对方似乎逃亡许久,澡也没洗 ,全身传出一股异味。
不过她没心情去计较对方是香是臭,直觉要保护小琉衣,连忙将小琉衣拉来护在身 后,以免有心人士超她不备伤了小琉衣。
“哼!徐天怎么会出现在此?!”万大豪跟著加入打斗。
万凝霜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射向宫朝阳,其间揣测宫朝阳应明白徐天会出现的原因 。宫朝阳不客气地回瞪回去,不容许万凝霜这般质疑她。
聂夫人也退到一旁,由著儿子去捉拿徐天,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是深具信心, 打从心底认定儿子铁定会赢得了徐天,不会再任由徐天逍遥法外。
“哼!聂宇,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徐天充满恨意地咬牙切齿道,都是聂 宇的错,害得他这段日子是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日日夜夜都得防范遭人追杀的命 运,再则可怕的石剑生老像幽魂般紧追著他,更是使他夜不安寝,怕隔日醒来后,项上 人头已掉落在地,好不容易让他从侧面得知聂宇就在这家客栈中,满腔仇恨的他只想把 握时间杀了聂宇,以泄心头之恨。
为了与聂宇硬拚,徐天招招狠毒,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是以万大豪打得心惊胆战,就怕以徐天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会不小心赔上自己的胳 臂或是一条腿,因为畏惧,万大豪也就没敢与徐天硬拚,只是小小的阻挡攻击。
聂宇就没万大豪想得多,他谨慎地与徐天交手,这回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徐天再有逃 脱的机会。
“你说,徐天的出现是不是与你有关?”趁著聂宇和徐天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万凝 霜欺近宫朝阳的身,逼问道。
她可没忘记偷听到聂宇怀疑宫朝阳和徐天勾结,而今徐天会出现,定与宫朝阳脱不 了干系。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宫朝阳双眼一瞪否认道,不让旁人有再误 会她的机会。
聂夫人耳尖地听闻到万凝霜的问话,眉头揪得死紧,对宫朝阳是否正如万凝霜所言 和徐天勾结抱持著两种看法。一是不屑,她不齿于宫朝阳和徐天那种败类往来,不过她 既出身魔道,她自然是不会对宫朝阳的品格抱持太大的期望;二是欢喜,如果宫朝阳真 的和徐天那种贼人有所往来,那么打死宇儿他都不会再和宫朝阳有所牵连。聂夫人不由 得衷心期盼宫朝阳真的是和徐天同伙。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底清楚得很。”不管宫朝阳有没有,万凝霜这一番话就是要 挽回颓势,使聂宇对宫朝阳产生怀疑。
果然万凝霜的话使聂宇动摇了,在恶斗的同时,他不由得转身看向宫朝阳,一双正 气凛然的双眸充满质疑与不信。
他那眼神在在说明他对她又产生怀疑,她的心因此而受伤,急著想解释,却又不知 该从何说起。
目的得逞的万凝霜扬著恶意的笑容看著宫朝阳,呵!再笑啊!再幸福地笑给她看啊 !她不以为这个时候宫朝阳还可以得意的朝她笑。
“哈!哈!哈!聂宇!你死定了!”趁著他分神,万大豪又不敢尽全力逮他,徐天 得意大笑,长剑直指向聂宇的心房。
宫朝阳见状心惊,没多想聂宇是否躲得过,直觉认定要救他,马上使出毒针对付徐 天。
万凝霜见她祭出银针,马上跃至聂宇身后挺身挡下银针,嘴角则是噙著阴险的笑容 。
呵!呵!宫朝阳爱放毒针,她吃了宫朝阳那样多的苦头,该是回报宫朝阳的时候了 。
“小心!”待宫朝阳发现万凝霜莫名跃出,惊叫时已来不及,毒针神准地射中万凝 霜。
“聂大哥,小心!”随著宫朝阳的呼喊,万凝露跟著吃痛喊叫,一副为了心上人, 她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受了万凝霜身体的阻挡,聂宇没来得及看清事情发展,仅知宫朝阳朝这方射来毒针 ,而万凝需挺身挡下。他的心当下狠狠地揪痛著。
眼见毒针就这么射中万凝霜,宫朝阳一时间无法反应,她那毒针是针对徐天的,为 何万胜霜会出面拦下?
“凝霜!”聂夫人仅知万凝霜为了救儿子而中了毒针,心急地击出一掌打向使针之 人。
是震惊过大,使得宫朝阳没来得及闪避,结结实实地就中了聂夫人一掌,她整个人 被打得后退几步,先前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当场让她吐出艳红的鲜血来。
“小姑姑!”小琉衣吓得想扶住她。
聂宇在闪过徐天凌厉的长剑后,火速擒下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收拾,刚刚他是 明确地感受到银针来袭,也是不敢相信宫朝阳真会出手,她真打算帮徐天而要伤他?!
她可知她的做法让他伤透了心,也觉得自己是个大混帐,居然会信她?!可笑啊可 笑!
“万姑娘,你没事吧?”忿怒使他冷下心来,问著为他挡针的万凝霜的伤势。
“我不要紧!反正我已经中过很多次她的毒针,早该习惯了,但聂大哥你呢?
你没著了她的道吧?”她一脸强忍著痛问。
“我没事,我没事。”聂宇连说两次没事,一颗心已是伤痕累累。
“唉!凝霜这孩子就是傻气,不懂得要心机。”万大豪哪会不了解亲生女儿的想法 ,一句为女儿抱不平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敲入在场人士的心坎。
“聂大侠,来,我帮你押住徐天。”万大豪接著又插手管徐天的事,为的就是让聂 宇好好地审问宫朝阳。
一声“聂大侠”说明了他有多愚蠢,他竟然为了心如蛇蝎的她要和万凝霜解除婚约 ,瞧他到底在做什么?!
一双利眼狠狠地瞪著她看,不再为她口吐鲜血的模样感到怜惜,仅觉得她是世间最 可恶之人,甚至是比徐天还要来得卑鄙,她玩弄了他的感情呵!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问得极为轻慢,可也让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怒焰。
“我不是要伤万姑娘或是伤你,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是想救你。”忍著胸口
的疼痛,她解释道。只要他肯相信她就好,真的!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误会她、说 她,她也不清楚万凝霜怎会以为她要伤害聂宇。
“你真想救聂大哥吗?既然如此,何以毒针会对著他毫无防备的背心?”万凝霜不 许聂宇真信了宫朝阳的话,忙著模糊事实。
“没错!我也瞧见了那银针是朝宇儿你射过来,字儿你不能再信她,真要信了她, 终有一天她会要了你的命。”聂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著,一迳相信万凝霜的片面之辞。“ 唉!事实胜于雄辩,你就认了吧!”万大豪凉凉地煽风点火。
“不!我不是,宇,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没有伤你的意思。”可怜她 只有一张嘴,压根儿胜不了其他三张嘴。
“小姑丈……”小琉衣知道聂宇有事正怪著小姑姑,同样焦急。
“够了,不要叫我小姑丈,我不是你的小姑丈,我和她早已解除婚约。”他怒喝, 吓得小琉衣不敢再出声。
他的话无疑是将宫朝阳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当中,他就这么信了旁人,为何他不能 想成她是一心想救他,才一时失手?为何他不肯信她?为何?为何?!
“很可惜你没办法再帮助徐天,他被我给逮著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想相 信你,但事实却逼得我不能去相信你。”可鄙啊!她竟然和徐天那种人渣是一丘之貉, 他该拿她怎么办?!理智告诉他,马上动手杀了她,以免地再危害其他人,但情感却教 他下不了手。
他的心仍是为她而软化了,不该啊!假如这么放过她,他如何对武林同道交代?如 何对得起曾被她害惨、害死的人?
“宇儿,现在不是你迟疑的时候了。”聂夫人赶紧催促他动手。
“聂大哥,难不成你真想放她再危害武林?”万凝霜恨不得代他下手,一剑杀了眼 中钉。
“不杀了她,你枉称一声大侠啊!将来你只会受江湖人所耻笑,没人会再信赖你, 值得吗?”万大豪再搬出他那一套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要逼他下手,早点解决宫朝阳,他们也早点安心。
聂宇一步步走向她,似著了魔般以布满血丝的双眼瞪著她看。
“你真要动手?”宫朝阳噙著泪问,不明白为何她的付出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他摇摇头,还是拿不定主意。
“不要!小……聂叔叔,你不要杀小姑姑,我求求你!”小琉衣见四周布满杀意, 哭著求他。“小琉衣,你走开。”他不想伤了小女孩。
“不!不!我不走!你不是小姑丈,你坏!怎么可以帮著其他人欺负小姑姑?
!”她紧紧抱著宫朝阳哭泣,不明白大人们为何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刚刚明明还很 好的。
而被人压住的徐天明白事情发展,知晓他们全误会了,但他没澄清事实的意思,呵 !呵!他已找出更好的方法来报复聂宇了,他要聂宇亲手杀了他心爱的女人,等那女人 一死,他再告诉聂字事实,哈!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来折磨聂宇了。
“哈!可惜她没能帮我杀了你,就被你给途著了。”徐天恶毒地加入谈话。
众人一震,尤其以万凝露和万大豪最为吃惊,他们没想到徐天会加入陷害宫朝阳的 行列,不过他们不管徐天的动机为何,反正宫朝阳今日是必死无疑。
有了徐天的话佐证,聂宇心痛得几乎吐血。
“最后,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他试著装作冷漠地问,不去管他的心已被自己这 无情的一句话伤得百孔千疮。
“好,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替我将小琉衣安全地送到她 父亲身边。”徐天最后的诬赖及聂宇的不信任,已经使她不再去想,也不再去争,就这 么结束吧!就让她死在他手上吧!
“我答应你。”聂宇颔首,同意她的要求。
“宇儿……”聂夫人有些不赞同,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惹上这件事,随便让一个人护 送小丫头回家不就得了,家中可还有许多大事等著他去处理呢。
“我聂宇说出的话永不收回。”一句话阻止了其他人的意见。
反正宫朝阳是要死了,对此事他们姑且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不……”现场小琉衣哭得淅沥哗啦,一双小手紧环住宫朝阳的身体,就是不 要她死。
聂宇轻举起右掌,对著宫朝阳的天灵盖,待他一掌击下,他就再也见不到她那甜美 的笑容,听不见温润的唇瓣吐出时而令人生气、时而教人快乐的话来;也再无法握住她 那柔嫩的小手,或是与她共同站在月光下。
真要下手吗?又,他真下得了手吗?
相较于他内心的挣扎,宫朝阳已死心不作任何抵抗,只是直盯著他看,想要记下他 这无情的一面。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不断地滚落、隐没,道尽心 间无限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