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花侬窝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胸口有一股异样的纠结、郁闷,让她不自觉地颦眉喘息;而胀痛的脸颊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于寝寐中疼得醒过来。
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烧痛的脸传来一阵清凉,非常畅快舒服,减轻了她的疼痛。
好像有人正帮她冰敷,动作极其轻柔,彷佛当她是初生婴儿般细心地呵护着。
一阵温暖的鼻息由上而下徐徐拂向她的面容,接着是润泽的瑰唇……有人在吻她!
尹花侬花容失色地惊醒,猛然睁开眼,嘴边的惊呼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因为她的唇正被人紧密地吻住,舌与舌纠缠得难分难舍。
定晴一看,原来是烈昊天。哼,在他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居然还好意思来蚤扰她!
她下意识地抚向脸颊,接着用力别过脸、翻过身面向里边,不想理会他。
「还疼吗?对不起。」他低声道,恨自己不该误会她。
尹花侬丝毫不领情,没好气地道:「打了人再来说对不起,哼!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这笔帐我会一辈子记得。」烈昊天神色顿时黯然,有片刻的失神。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他确实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天晓得他有多后悔!然而,乍见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对他而言是多?大的冲击,他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碰她!
「不必了。我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妓女,怎敢让尊贵的烈堡主低声下气地求我,还奢望弥补?」她将这几天来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说穿了,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他悒郁地道,但旋即抬起头来,黑眸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猿臂一伸,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熟悉而温热的大掌滑入肚兜内,覆上她平坦的小腹缓缓摩挲;灼热的唇轻啄她的嫣颊,一路蜿蜒至雪白的颈窝……烈昊天企图用浓情打消她的恨意,他的吻不再像过往那般强横掠夺,取而代之的是柔情缓缓,直吻进她的心灵深处,蚕食鲸吞她全部的灵魂,一步一步软化她的知觉和意识。
尹花侬禁不住全身轻颤,他……怎么可以这么狡猾,凭什么在做错事之后,轻易的要求原谅为何且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哼!她偏不原谅他,永远都不!
她假装无动于衷地躺着,然而,当他的手游移而上,她蓦地惊喘出声……
烈昊天得意地轻笑了声,大掌猛然一使劲,扯落她身上嫩藕色的肚兜,热烫的唇沿着颈项、锁骨来到她的酥胸,吸吮玫瑰色的蓓蕾。
尹花侬娇躯一阵痉挛,忍不住低呼出声。她几乎就要投降了,但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他另一种形式的征服,他根本就不爱她,只拿她当另一个女人的代替品,而这却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她喘息了声,急忙拉住他的手,睁大水灵的杏眸望着他,「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除非……你放了我。」她决定放弃他了,这样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能要,因为她永远得不到他的心和他的爱。
这句话对烈昊天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的眼里迅速燃起两簇野火,危险而阴森地望向她。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全身紧绷地道。
「为什么?是为了那三十万两吗?」她索性伸手至床褥下掏出那三十万两银票往床上一扔,「这些钱我不要了,全还给你,从今尔后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瓜葛!」
烈昊天阴鸷地眯起双眼,沈声道:「没用的,我还是不会放了你。」
「为什么?」她愤怒地抡起双拳槌打他的胸膛。
「因为我还没尝够!」他被逼急了,口不择言地道。接着低头吻住她的唇使劲吸吮,彷佛想将她一口吞噬。
「看着我。」烈昊天挟着盛怒和一股莫名的焦躁恐慌攫住她的唇,迫使她打开嘴,让他狡猾的舌得以悠游其间,竭尽所能地侵扰她的每一分感官知觉。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喘息着,喃喃地道。
「这一生一世你休想走出烈家堡,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旁。」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一听到她说要离开,心里便慌得紧。这十多日以来和她相隔两地,他只想赶快将一切事情处理完毕,早日返回烈家堡,因为这儿有个教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儿。
他曾不只一次自问,究竟这算不算爱?还是这只是因蝶儿而生的一种移情作用?
然而,他找不到答案。他对她的欲望像是无法浇熄似的,根本没有餍足的一天。他是如此无法自拔地迷恋着她,她的身体、她的一颦一笑、津灵狡黠……深深在他心底烙了印,那形像甚至比蝶儿更鲜明!
记得当初,他是为了吊唁蝶儿而买下她的,也始终以为她对他而言,永远只会是个代替品,他是不可能爱上她的,他不允许自己爱上蝶儿之外的女人。
孰料如今他却深陷情淖,他发觉自己不仅要她的人、她的心,还要她整个灵魂归属于他。
而她呢?她是否也动了情?那张美丽娇俏的容颜,总是轻易对别人灿笑吟吟,散发着无限风情,就连她的出身来历,她也只对青峰提起,着实让他又忌又妒。
她打破了他四年来强装的自在轻狂、无欲寡情,让他深沉不动的心完全慌了、乱了!他的冷淡无情只是脆弱的?装,如今却已因她而溃决。
因此,他绝不让她走!他既已沉沦,她也别想脱身。
「做我的女人,与我一辈子长相厮守;从今天起你眼里看的、心里想的都只能是我,除了我,你谁也不许爱!」他嘶哑地低语。
「为什么?」尹花侬喘息道。
「当初你买的只是我的身体,要的只是我的顺从,可没说我得爱上你。」他要她爱他,却只当她是个代替品,这既不公平又残忍;可恨的是,她的心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我改变主意了。」他攫住她的下颚,沈肃着脸道,灼热的鼻息挟着烈火直喷向她的芙颊。
「我不仅买下你的身体,你这一生,还有你的心、你的灵魂我全都买下!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这是命令。」尹花侬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地望着他。她不懂他为何执意对她索求这些,她对他而言,不是只有代替品吗?哼!这个男人未免也太霸道狂妄,只会要求而不肯付出,简直可恶透顶,她偏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喂!别太得寸进尺喔!」她伸出食指猛戳着他裸露的胸膛,忿忿地道:「充其量我只是个代替品,你要我是为了拿我来填补你亡妻遗留的空缺,以解相思之情,你没有资格对我要求这么多。」她决定不再自哀自怜,想想看,她尹花侬是何等人物,不仅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花国名魁,还是义父最引以为傲的得意弟子!灵黠聪慧如她,怎能甘心屈就于一个「代替者」的身份?这实在太有辱她的尊严了,她绝对要挺身力抗到底,若抗争不成,那就……逃跑!她可不想落至伤心断肠、凄风苦雨的惨况。
「请你看清楚,我是尹花侬,百花楼的名妓,不是你那已死去的爱妻。」她滔滔不绝地道:「买我的身体容易,但要买我的心、我的灵魂,休想!我劝你还是早日放了我,否则──」
「住口!」烈昊天愤怒地低喝一声,霸道地压住她的身躯,盛怒得指甲深深陷进她雪嫩的肌肤里。
「我要你交心你就得交心,我要你爱我你就得爱我!遇上了我,你就得认命,就算只是代替品,你仍注定属于我。今生今世,你我都得纠缠在一起,任何顽强的抵抗都只是白费心机。」此刻他的神情就像着魔般狂鸷骇人,冷冽的黑眸津芒毕露地直凝着尹花侬,让她意骇神离,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她蓦地明白自己根本不该惹他、和他针锋相对,倒霉的永远只会是她,但她仍倔强地回了句:「这种事不是你说了就算,你得到的终究只是我的人,不会是我的心。」
没想到这句话竟让烈昊天不怒反笑,绽出一抹邪魅又狂嚣的笑,逼近她的唇畔,邪肆地低语:「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从今天起,他要彻底驯服她,让她明白他才是她生命中的主宰者,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乃至七情六欲。
薄唇微勾,他蓦地低下头咬住她柔嫩的耳垂,一只手悄然来到她柔软的双峰,紧紧一握。
尹花侬心口登时一窒,嘤咛出声:「你……你这个大坏蛋,我……我不会爱你,也不要爱你!」
「这由不得你,你不但要爱,还要爱得地老天荒、矢志不渝……」随着愈来愈低微的嗓音,他再次攫住她的唇瓣,封住她所有的抗议声。
「想要留住我……行!除非你娶我?妻。」她喘息道,无助地拱起身子,夹紧双退,却仍无法抵御他的侵犯。她原以为此话一出,他必定会停下动作,知难而退,谁知……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抬起深邃津灿的黑眸,牢牢锁住她红晕灿灿的的芙?「说穿了,你仍只是个贪慕虚荣、唯利是图的女人,一开始就奢望我娶你!」他突然加足手上的力道,尹花侬一吃痛,哀怨地紧锁蛾眉。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聪明的话就放我走,否则当心我卷走你所有的家产!」她了无愧色地道。他这么想最好,只要能让他放了她,她才不在乎他把她想得有多不堪。
烈昊天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蓦地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似已看穿她的意图。
「想用激将法让我放你走?」
「对我而言,娶不娶妻都没差别,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女人。」他邪魅地低语。
他的激狂占有让尹花侬顿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受到蛊惑的魂魄与他厮缠得难分难舍。
分离不过十来天,她不懂他怎会激动若此,像一头无法餍足、掠夺不休的剽悍野兽,一次又一次掏空她仅余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