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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骄蛮女 第五章

  正全力冲刺的唐知晓,远远地,就看到了停好了机车、正将安全帽摘下的蔡美芬。“吱”的一声,她快速又利落地将轰轰作响的哈雷屁股一甩,停放在蔡美芬的机车旁。

  哈!还是让她赶到了。唐知晓很是得意。

  身边突然冒出辆重型哈雷,蔡美芬吓了一跳,手里的便当差点掉到地上;当她看到哈雷骑士竟是一个满头红发的女孩时,更是睁大了眼睛。

  难道这女孩就是这几天来一直在找石大哥他们麻烦的那个不良少女?

  唐知晓将安全帽挂在把手上,睥睨地瞅着蔡美芬手上那两个便当盒。

  “喂,你手上的便当一个拿给那个老头,一个留着自己吃,以后你不用再给石终生准备饭盒,我来帮他准备就行了。”她傲慢十足地对蔡美芬说。

  这女人真是蠢,以为每天送饭来给石终生,石终生就会爱上她吗?说不定会啦,可是现在她唐知晓出现了,她比这女人漂亮又年轻,还上了石终生的床,这女人没望了,石终生最后一定是她的。

  蔡美芬外表或许柔弱,但在柔弱的外表下,还是有一颗坚毅的心,否则也不会如此有耐心地为石终生送那么久的饭了。

  “我想做饭给谁吃,那是我的自由,不必你这个老是找石大哥麻烦的不良少女来教我该怎么做。”她冷冷地说。

  先前听爸爸说她的恶行劣迹已经令蔡美芬非常反感了,现在唐知晓又以一副命令的口气要她不必再为石终生做午饭,她更是憎恶。跟这种傲慢跋扈的不良少女没有什么好说的,蔡美芬挺直背脊,提着便当便往工地走去。

  唐知晓三两步就冲上前拦下她。

  “你别这么不知好歹,我要你不要再给石终生准备便当是为你好,免得到时候石终生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会受不了地哭得死去活来,这可是会给我们找麻烦的。”

  蔡美芬脸色乍青还白。

  “石大哥不可能会看上你这个不良少女的,你少不要脸了!”

  唐知晓“嘿嘿”笑了两声。

  “不要脸的是你吧?人家石终生对你又没意思,偏偏你又老是要塞这种寒酸的便当给他,他这个人就是老实,也不会对人家说不,只好忍耐地吃下去了。瞧,这是我特地去买的,既美味又高贵的组合寿司,八百块一个,怎样?我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前天晚上跟昨天晚上都是跟石终生睡在一起的,我想你大概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吧?真笑死人了,石终生什么都不跟你说,你偏要死缠着人家。”唐知晓犀利又刻薄地说。

  唐知晓的每个字全部结结实实地刺进蔡美芬未抚平的伤心处,令她羞愤难耐,气极地迸出了眼泪。

  “干么?被我说中了就哭啦?真是没用!”唐知晓冷睨着她,不屑地说道。

  蔡美芬紧咬着牙关,真恨不得上前掴唐知晓几巴掌。蓦地,她看见了唐知晓提在胸前保护着的寿司饭盒,想也不想的,便伸出手抢过饭盒,用力地摔在地上,狠狠地踩着。

  “呀!”唐知晓见状,惊叫一声,用力推开蔡美芬。

  蔡美芬跌倒在地,而精美的木制寿司饭盒早已被她踩得支离破碎了。

  这臭女人竟敢将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饭盒搞成这样!唐知晓气得发抖,眼前一片红雾,扑到蔡美芬的身上,也抢过她手里的饭盒往地上狠狠摔去。

  “你干什么?”蔡美芬大声惊叫,连忙扑向她的便当,一股从体内生出来的蛮力让她也将唐知晓给推倒了。

  唐知晓更愤怒了,而蔡美芬将便当紧搂在怀里的画面更是令她火上加油,她扑过去,以加倍的力量将蔡美芬使劲一推——

  “呀!”蔡美芬重重撞上了堆放在一旁的砖块,她只觉得头侧一痛,直觉地伸手去摸,没想到一碰到伤口更痛,手一摊,手掌上竟染了鲜红的血。

  蔡美芬瞪着手里的血,似乎这时才觉得痛,惊吓之余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看到蔡美芬手里和流下颈子鲜血的唐知晓也吓到了,她呆站在那里。

  她从没打算要伤害蔡美芬,虽然她让她很生气,但她真的没想过要伤害她,她只是想吓吓她,让她远离石终生而已,谁知道她竟然会撞到砖块还见血了。

  当工人们听到蔡美芬的哭声而跑过来时,唐知晓依然呆站着。

  直到蔡伯冲向坐在地上的蔡美芬,她才回过神来。一道阴影落在她身边,一抬头,看到石终生站在她面前,虽然他从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看,但从没像现在这样。

  他一脸恨不得给她一巴掌的表情,那表情让原本已感到愧疚的唐知晓又不服气了起来。

  “怎么,你想替她出气吗?是她先踩烂我的寿司的,虽然我推了她,可是她也推了我呀,她要去撞到砖块只能怪她自己笨手笨脚,才不干我的事——”

  啪!

  这一巴掌让所有围观的工人全倒抽了口气,也让唐知晓安静了下来。

  整个工地安静得可怕。

  蔡伯将女儿拉起,搂到一旁去。

  唐知晓的脸颊一片红肿,她的嘴巴破了,血的甜腥味充满整个口腔。

  唐知晓缓慢地将被打偏的头转回,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一脸寒霜的石终生时,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已身体的某一处受伤了,正渗着鲜血。

  从小到大,从没人打过她巴掌,从没人敢打,现在她挨了一巴掌。但,纵使她的嘴被打破了,脸颊火辣辣,她却感觉不到痛。

  打她的人是石终生,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涌现巨大的痛楚,痛得让她无法呼吸,与那剧痛相比,她早已对肿胀的脸颊没有知觉了。

  凭什么?他凭什么打她?难道蔡美芬就没错?先动手的明明是她,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打她,凭什么?

  不过,这一巴掌倒是让她看清了一件事,蔡美芬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她还重,这层领悟,比挨了他一巴掌还要痛,痛得她连一颗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你走,我以后不要再见到你。”他说,眼里的温度低得令人直打哆嗦。

  唐知晓没有哭、没有闹,她只是将嘴里的血丝吐掉,带着可怕的眼神瞧了他一会儿后,便转身朝自己的哈雷走去,骑上车,以不要命的疾速直冲离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哈雷的引擎声时,石终生才又开口。“去吃饭。”他说,步向一旁,拾起破碎的寿司盒。

  在唐知晓转身离去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深沉的恨意与决绝,看来,她以后不会再来了,若她来了,恐怕也只是报仇而已。

  众人陆续散去后,蔡美芬要父亲放开她,她踉跄着脚步来到石终生身边。

  “石大哥,刚才——”她急着想解释事情发生始未,全是那个不良少女的错!

  “别说了。你快跟蔡伯到医院去看看吧,医药费我出。”石终生顿了下。“美芬,以后别拿午饭来给我了。”说完,他转身朝工地步去,始终未看她一眼。

  蔡美芬的身上伤痕累累,此刻,她的心也同样的伤痕累累了,两行清泪滑下她的双颊。

  或许石大哥没发觉,但刚刚他的话里早已明显地透露出他早已将心偏向唐知晓那一边了。她心甘情愿地为他送了多少日子的饭盒,居然比不上一个才出现短短几天的女孩,她不甘心呀!

  她泪眼迷蒙地望着前方的石终生,与他拎在手中破碎的饭盒;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她自问。

  心碎的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儿……

  ***

  唐知晓缓缓地睁开眼。

  “醒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阿保兴奋地叫着。

  白色的天花板被动地映入眼瞳中,唐知晓不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就这么躺着,不动、不想。

  一群人将病床给团团围住,最靠近床头的唐高远和于文强,两人泛青的脸上有着未退的紧张,见她真的睁开了眼睛,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知晓?”唐高远轻唤着女儿,焦虑担忧之情全写在脸上。“知晓,你听得到爸爸在叫你吗?”

  唐知晓动也不动地躺着,两眼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她听得到,只是不想理。

  “知晓,你到底是怎么了?爸爸不是早叫你别骑那种什么哈雷的吗?你看看你,摔成这样,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唐高远心疼地嚷着。

  昨天中午他接到知晓出车祸的消息时,几乎晕死过去,在火速赶到医院,看到四肢多处擦伤和轻微骨折的女儿,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时,马上就昏了过去,他以为女儿回天乏术了。

  等到他转醒过来,听了医生的检查报告后,才知道知晓只是骑车摔倒,手脚有多处骨折和擦伤,并幸运地没伤到内脏重要器官时,唐高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等过了二十四小时,唐知晓还没醒时,他又开始焦虑了,忙又将医生找来。医生再三向唐高远保证唐知晓并没有伤到脑子,只是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迟迟未醒。

  唐高远是接受了医生的说词,但于文强却无法接受,他坚持要将唐知晓转回台北设备最完善的大医院接受治疗,唐高远在爱女心切下,也同意了于文强的做法。

  就在他们准备要将四肢捆满绷带的唐知晓移出病房时,还未动作,一直守在唐知晓身边的阿保就看到她睁开了眼睛。

  他的欢呼声让要将唐知晓转回台北的计划停了下来,也让众人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不了解,为何醒过来的唐知晓比未醒来时还要令人害怕?她不言不语、死灰低沉的模样是在以往任性跋扈、激动傲慢的唐知晓身上不曾见到过的。

  唐高远从没见过女儿这模样,更是被吓坏了。以往只要他一念她的哈雷,话都还没说完,她早已噼里啪啦地出言捍卫她的宝贝爱车了,可是现在看看她,不但没反驳,连一句询问哈雷情况的问话也没有,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将自己给封闭起来,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教他怎不心急如焚呢?

  于文强见唐知晓对大家都不理不睬,在唐高远一直对女儿喊话的同时,对阿保使了个眼神。阿保顺从地跟于文强来到了病房外。

  与唐知晓年龄相仿佛的黑衣部队是于文强特地从手下挑选出来的,让他们跟在知晓身边,一方面可以保护她,一方面他也可以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一出病房,于文强便单刀直入地问,他的眉宇间是少见的严肃与阴沉。

  阿保摇摇头。“除了跟着小姐跑去整人外,没什么特别的事呀。”

  唐知晓喜欢四处打抱不平或偶尔发发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他并没有将她前几天在工地找石终生麻烦的事跟她撞车之事联想在一起。

  “她整了什么人?”于文强又间。

  “就是被我们摆平的‘红浪’,另外还有一个是在工地做苦工的家伙。”

  “苦工?”于文强拧起眉。“她为什么要找他麻烦?”

  “不知道。”阿保老实回答。他通常只照小姐的吩咐做事,他知道就算小姐再怎样,也不会做出害死人的事来。

  “那个登在报纸上的人呢?”沉吟了一会儿后,于文强又问。

  他知道知晓在找人,但知晓怎么也不说为什么要找那男人,上个礼拜那百万元寻人启示又突地消失,于文强心里的疑窦更深。

  昨天他是最先赶到医院里的,最先看到知晓浑身惨况的也是他,但她的身上除了摔落地时的擦伤外,他还注意到了她左颊浮着红肿的五指印,嘴角也受伤地渗着血迹。

  于文强紧扣牙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颊。

  有人打了他的知晓,而那人,必须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于文强这么一说,阿保才想起那张寻人启示。

  那个工地的苦工跟报上画里的人似乎有点像,而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小姐去找那苦工的那一天,那篇寻人启示也同时停止了刊登,该不会……

  “难道那个苦工就是小姐要找的那个人?”阿保将画像里的人和石终生魁梧的身形重叠在一起,愈想就愈像!

  “那人叫什么名字?”

  “石终生。”

  ***

  在病房里的唐高远,软言、狠话、落泪、生气、威胁、恐吓等种种手段全用完了,唐知晓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苍白沉默地躺在那儿,犹如一个七情六欲全被抽空的布娃娃。

  回到病房里的于文强,站在一旁观看了唐知晓半晌后,便将情绪不稳的唐高远给请了出去,说是想单独跟知晓谈谈。

  唐高远看着于文强。知晓从小就喜欢黏于文强,也比他这个当老爸的更敬畏他这个小舅,也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抱着这个希望,唐高远等人悄悄退出了病房。

  于文强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

  “知晓,为什么不说话?谁欺负你了?”

  躺在床上的唐知晓毫无反应。

  “石终生?”于文强试探性地说出石终生的名字。

  果然,唐知晓全身闪过一阵轻颤。虽然轻微,但于文强还是注意到了。

  “你脸上的伤,是他打的?”他的语气虽然轻柔,但依然嗅得出暴戾之气。

  唐知晓的反应更激烈了,她将脸别向另一边。

  于文强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红发。

  “别生气,小舅会亲自去教训他的。”他会让石终生死得很惨,没有人可以在动了他保护伞下的人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唐知晓迅速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原本苍白的两颊已因激动而染上了抹红晕。

  “这是我跟他的事,只有我可以教训他,若有人敢插手,我绝不轻饶,就算是小舅你也一样。”她的声音虽虚弱,但眼神却很认真,直直望进于文强幽暗的瞳仁里。

  于文强莫测高深地注视了她好半晌后,嘴角才悄然漾出轻笑。

  他怜爱地揉揉知晓的头。“看来这叫石终生的家伙比你爸跟小舅管用多了,小舅只说了他的名字就让不肯开口的你不但开了口,还有力气威胁小舅了。”

  唐知晓凝望着天花板。

  “我没威胁你,我只是不想让人剥夺教训那人的权利,他会为他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她每说一个字便牵动嘴角的伤口一次,每牵动嘴角的伤口一次,她的整颗心便抽痛一次,脑子里满是他冰冷的面孔和令人发颤的可怕眼神。

  他说,以后不想再看到她。这句话该是她说的,等她将他赏给她的那一巴掌还给他后,他们两个才算了无瓜葛了。

  “也好,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出完了气,我再去会会他吧。”于文强说。

  他一半故意、一半有意地说。毕竟能让骑术很好的知晓摔车,被打了不但没还手还不让他插手,更令她性情大变的人实在不多,说什么他也要去看看这个石终生是否生了三头六臂,竟能影响知晓至此。

  “不要!”唐知晓猛地回过头来大叫,一阵晕眩旋即袭向她。

  在门外听到她的叫声的唐高远,立刻打开房门跑了进来,一群人跟在他后面。

  他冲到病床前。“知晓,怎么了?你说什么不要?你清醒了吗?叫你不要骑那台重得到命的哈雷,你就偏不听我的话,现在出事了才来叫不要,有用吗?”明显的,唐高远误解了唐知晓说不要的原因。

  “姊夫,知晓才刚醒来,你先别急着骂她,让她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于文强说完后,转向阿保。“阿保,你们留在这里照顾知晓,不要任意离开,知道吗?”

  “是。”阿保回答。就算老大不交代,他一样会守在这里,寸步不离的。

  于文强点点头。

  “姊夫,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了。知晓,你好好休息,小舅晚上再来看你。”他对武德志使了个眼神,两人往病房门口走去。

  “小舅……”看他要离开,唐知晓拼命想要撑起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

  大家忙伸出手,帮她一把。于文强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过度用力使得唐知晓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但她那双认真的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于文强。

  “我刚说的是认真的,你要真去找他,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所有的人全困惑又惊讶地瞪大了眼,他们从没见过谁敢这样对地下娱乐教父于文强这样说话,不过,当说的那人是唐知晓时,那又另当别论了。

  于文强笑了起来。

  “姊夫,能用这种语气说话,我看知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他笑道。武德志打开门,于文强步出房间,对身后唐知晓的怒叫声故意充耳不闻。

  唐知晓体力不支地倒回床上。

  不行!小舅要真去找石终生,那怎么办?就算石终生再厉害,他也不可能会刀枪不入呀!

  “阿保!”她猛地抓住最接近她的阿保。“你去跟踪他,他要是真去找石终生的话,你马上回来告诉我!”

  阿保听了,差点没吓破胆。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你叫我去跟踪谁都行,就是别叫我去跟踪老大,要是被他知道,这可是会死人的!”知晓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可以对老大大呼小叫的吗?还叫他去跟踪老大?他还想多活几年哩!

  “你不去?那我去行了吧!”唐知晓气他没用,忍着痛,努力地要从床上爬起来。

  一旁的唐高远连忙按下她。

  “你别胡闹了行不行?”他心疼地吼着,没办法地叹了口气。“阿保好歹是文强的手下,你要他去跟踪他干么?你没看到我在这里吗?”他毕竟是她父亲,她这么忽略他实在是让他生气。

  “爸?”唐知晓对他实在不敢期望过高。

  “虽然我不知道你嘴里说的‘他’是谁,不过,为了不让你再任性逞强下去,我会去跟你小舅谈谈,尽量顺你的意,行了吧?”唐高远气呼呼地说。

  唐知晓点点头,有点感动。

  “爸,这时候,你总算有点用了。”她笑了起来,心情轻松不少。

  “终于肯笑啦?”唐高远早已习惯了她的直言,看到她露出笑容,心一宽,也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爸爸不会只是‘有点用’,会‘很有用’到让你满意的。”

  唐高远对他的保镖人员及幕僚说了几句后,便带了两个保镖离开了。

  “小姐,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心存愧疚的阿保在一旁讨好地说。

  唐知晓眼一瞟,瞪住了他。阿保被她瞪住,一直维持笑容站在她身边,不一会儿,冷汗已经滑下他的太阳穴了。总算,唐知晓瞪累了,眼珠子一转,闭上眼睛。

  “我要吃六合夜市里最有名的炒鳝鱼面,十五分钟内要吃到。”她忽地开口。

  十五分钟?从这里到六合路飞车至少也要二十分钟呀!不过,既然小姐开口了……

  “阿文,没听到小姐说的话吗?还不快去!”阿保吆喝着。

  “我要你去买。”唐知晓又张眼瞪住了阿保。

  阿保左右为难。

  “可是……老大叫我留在这里……”

  “那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去买好了。”她又作势要撑起自己。

  阿保忙举起手来投降。

  “你别动、别动,我去买就是了。”他无奈地说。

  难怪方才老大要唐高远放心,看来知晓的确是恢复正常了,从她已经能毫不费力地就整到他这点来看,如果不是恢复正常了,那他还真不晓得该称之为什么了?

  ***

  “大石?”蔡伯推推石终生的肩膀。

  石终生回过神来。“什么事?”

  蔡伯皱起眉头。“收工了,我要先回去了。你到底怎么了?整个礼拜都魂不守舍的,连工作都没以前那么起劲了,该不会还是在想那天发生的事吧?其实那也不能怪你,是那个不良少女太过分了,而且大概是你的那一巴掌让她害怕了,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出现来捣乱了,我们的工作进度才追了上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石终生没有回应,站起身来,一抬眼,那辆停在对面的黑色轿车便又映入眼帘。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蔡伯,你先回去,我将工具整理一下后就会走了。”他说。

  不知是否是他多疑,虽然黑色轿车的四面玻璃全贴上了反光隔热纸,但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那辆黑色轿车里,有人正在看他,是种含着戾气的注视。

  他不知道车里是谁,他虽然能感觉到戾气,但四天过去了,始终没人从车上下来过。

  蔡伯走后不久,那辆黑色轿车便也开走了。石终生坐在地上看着黑色轿车离去。

  他无法确定车里的人是不是唐知晓,若是她,那么,他会感觉到那种视线也不足为奇了,因为他打了她一巴掌。

  他轻叹一声。事实上,在他挥出那一掌时,他就已经后悔了,但他还是打了。

  或许私心里,他是真的想要她远离他的生活吧?所以他打了她。

  她在他习惯平淡的生活里激起了太多涟漪,他从没想过要改变,也不想去改变的生活方式,但一切却在唐知晓硬闯而入时,一点一点地改变了;虽然并不明显,但它还是改变了。

  他是个自私的人,在未来规划里,除了自己外,没有别人,更不可能会让个女人进驻到他的生命里,只有自己才是真正能信任的人。

  他的冷淡与不信任是从刻苦的环境里换来的,从天堂落进地狱里的日子他度过了,且活了下来,在无人伸出援手的情况下,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还清庞大债务,除了拼命工作,他无法将心思花在其他事情上,他无法经营人际关系,无法跟同龄朋友一起玩乐,只为他得工作还债,他不愿父母死后还留了臭名,也不愿与父母一样选择最消极的方式来逃避问题,死亡是不负责任,问题依然还在。

  唐知晓的任性给了他机会,将已踏入他生活边缘的她给一掌打开。

  他应该很高兴自己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的,但他却在唐知晓离开后,用愈来愈长的时间来发呆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工作也没往日起劲了。

  他一直在想唐知晓那天不要命的骑法。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应该没事吧。若她那天真的出事了,依照她是“高远财团”唐高远女儿的身份,报纸应该不会连登都没登的,他告诉自己。

  也许他对工作的心不在焉只是一个过渡期,就算一个平静的池塘起了圈涟漪,也是需要时间来恢复平静的。

  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他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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