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你呢?」看见弟弟,沙嫚衣的心情好得无法形容,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不太好。」他叹了口气,垂下头。
沙嫚衣一听弟弟日子过得不如意,心下可急了,直抓着弟弟的手追问:「怎么了?快告诉姐姐,快呀!」
「还不是要毕业考了,是成是败端看这一回喽!」他抬眸,露出皮皮一笑。
「纬宴!」她明白自己被整了,压在心口的忧虑当下卸了下来,一脸不悦的轻斥:「你想吓死姐姐啊?」
真快,一眨眼,弟弟也将大学毕业了……
看着斯文挺拔的弟弟益发成熟稳重,沙嫚衣直替已故双亲感到欣慰,也为自己的牺牲感到值得。
只是,思及棠炀,她心里不禁掠过惆怅,无限凄苦。
「姐?姐!」沙纬宴说了一大串话,才发现姐姐神游去了,而且还一脸愁容。
「啊?你、你说什么?」
「姐,你不舒服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沙纬宴皱起眉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好啊,没发烧,可是你怎么一脸不对劲?」
「没、没有啊,我……是你看走眼了啦!」她心虚地辩驳着,而后露齿一笑。
看走眼了?他不放心地追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是的。」
「姐,你别骗我了!」沙纬宴一脸自责地说:「这回你汇给我的钱多了好多,我猜你一定又拚命加班,就为了让我吃好的、穿好的,而且今天这一餐也不便宜。我这样白白吃掉你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真是不……」
「别这样说。」她的手搭上他的。「纬宴,你是我的弟弟,照顾你是我一生的责任,姐姐不准你自责,听到了吗?」
「我心疼你啊,姐!」反手握着姐姐的手,他心疼地低喊着。姐姐的辛苦他全看在眼底,也记在心里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扯唇一笑。
「不,不够!我要你别再加班了,下了课我可以去打工,赚取一些生活费,出国深造的计划我先放弃,这样你就不会太……」
「不,我不准!」秀眉微挑,她一脸正色的道:「钱我已经存好了!现下我要你专心做个学生,毕业后出国深造,以成绩报答姐姐的付出!」
「不!」他频频摇头拒绝,「请你自私一点,多爱自己一些好吗?我不要你一心一意只为我设想、牺牲,而从不为自己着想啊,姐!」
「你不听话,表示你心里没我这个姐姐!」为了弟弟的前途,她不得不说重话。
「姐……」心知姐姐是为他好才说重话,沙纬宴不禁叹口气,感叹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姐姐,这些年要不是你辛苦赚钱、省吃俭用的,我根本无法读大学。让你这样为我付出,我真的过意不去。」
「傻纬宴,我们是姐弟嘛!爸妈又离我们远去,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不照顾你要照顾谁啊?」
弟弟的懂事和贴心,霎时抹掉不少她心里的苦……然而,看着一脸心疼自己的弟弟,一抹罪恶感悄然爬上她的心头。
天哪!她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如果纬宴知道那些多出来的钱其实是她交易而来的,他做何感受?
「谢谢姐姐,他日我一定努力赚钱,让你过好日子!」
「你有这心意,姐姐很高兴。」
两姐弟久未见面,遂天南地北地聊了开来,时而轻笑,时而拌嘴。
年纪仅相差三岁的他们,男的俊、女的俏,在外人看起来登对极了。
餐厅一隅,一对外型出色的男女远远地冷眼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哎哟!你的老婆正和男人共进爱的下午茶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进门就撞见令她振奋的画面啊!
呵呵……
「我没瞎。」棠炀森冷的道。
白绍琪艳唇一勾,「那咱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呢,捉奸去吧!」她的笑容多深、多不怀好意啊!
棠炀不语,依言举步。
「炀?」笑容一僵,白绍琪愣在原地,而后轻声惊喊:「炀!那是门口啊,你怎么走向门口呢?」
可恶!
她一度以为有好戏可看了,没想到他只是扭头走人,真没趣!
客厅怎么这么暗?
「王嫂?我回来了,王……」沙嫚衣探手欲开灯。
「知道要回来了?」
颀长身影自黑暗中闪出,在她还来不及开灯时连拖带拉地将她扯进房间,锁上门。
「你……你弄痛我了!炀!」难道她做错什么了吗?沙嫚衣不明白何以他一脸阴郁,遂挣扎着想挣开他粗蛮的手劲儿。
他大手一推,狠狠地将她推向墙边,而后将她紧紧地锁在墙与他之间。
一阵晕眩后,沙嫚衣惊恐的弯腰穿过他的右臂想逃,却教他给捞了回来。
「你、你想做什么?」这样近距离处在他骇人的目光下,令她心底发毛,想逃的念头更加强烈。
「生小孩。」
「生、生小孩?」是她听错了吗?她眨眨眼,纳闷地说:「生小孩不是只要去医院找医生做手术就可受孕……」
「沙嫚衣,你不会以为我花了两千万却连碰你的资格也没有吧?」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当初协议时你并没有说清楚,所以、所以我以为……」他冷厉的眼及那冷冰冰的口吻,让她心底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现在你明白了,那就完成你为人妻的义务。」
该死!
想到她请了一下午假,连同中午和晚餐时间,一共近九个小时是去会情人,而她竟连让他这做老公的碰一下也不肯,他心头着实不舒服!
啊?「现、现在?」
「怀疑吗?」
不是怀疑,而是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我……一身汗臭味,想、想先洗澡,可以吗?」
慌乱中,她急忙找了个藉口。
「快点去,我等你。」他知道她想逃避,而他之所以答应,全是因为他不想在她身上闻到一丝男人的气息。
她美眸一瞠,视线对上他的。「你、你要等我?」
「别怀疑。」他放下双手,给予她短暂的自由。
「你……」
天啊!这么说来,他是真的要履行夫妻义务?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呢?
一绺黑发落在额上,他随意的拂开,幽深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进她如水般迷蒙的双眼里。
炽热的感觉有增无减,令她心慌意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引人遐思的气氛,他的目光太深沉,沙嫚衣几乎无法招架,遂打开衣柜迅速拿了一件睡衣便冲进浴室。
掩上门,双腿已然发软的她背脊紧紧贴着门,而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平复心中那动荡不安的情绪。
一一褪去身上衣物,沙嫚衣以龟速的方式洗去一身的汗水……其实,这样的躲避只是无谓的挣扎,该来的还是会来。
约莫二十分钟后,无可避免的她身着一套粉紫色的丝质睡衣羞怯的出现在他眼前。「该、该你了!」
鼓足勇气,在他炽烈的注视下她举步艰难的往梳妆台走去,并在梳妆台前擦拭着一头潮湿的长发。
冷风吹来,身上的丝质睡衣虽然温暖,但是湿发上的水珠却不停的滴落,逐渐渗湿了睡衣,她一边打喷嚏,一边揉搓着头发。
「我帮你擦。」修长的腿一迈,下一刻他便来到她身后;取过她的毛巾轻柔的帮她擦着头发,神情很是温柔体贴。
这样的体贴是沙嫚衣等待许久的,然而真正面对他的温柔,她却又手足无措,心跳加速得直想逃。
「不、不用了,我进去浴室里拿吹风机吹乾。」拒绝了他的好意,沙嫚衣转身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倏地,双脚一腾空,她整个人被抱起。
「啊!你……」骇然的低头,沙嫚衣惊觉环抱在她腰际的手臂传来炽热感,心慌的叫嚷着:「放开我!」
她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在半空中不停踢蹬着。
她觉得自己被牢牢困住了。
他就像是猎人般的盯上她这个猎物,不论她怎么逃避,他依旧步步朝她逼近,不准她逃离。
微微一笑,他低头闻着她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娇羞的脸,潮湿的头发微带卷曲,让她看来更加妩媚动人,增添几分无助的娇柔模样,看来更加诱人。
心,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放开我!」她继续挣扎着。
但是,女人天生力气就是比不过男人,她一边挣扎、一边咬牙切齿,痛恨老天爷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尽让男人占优势?
不公平!
「我们已是夫妻,不要怕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恐慌,棠炀贴近她耳畔低语:「你该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嗯?」
他罔顾她的挣扎,让挣动不休、扭怩不安的她坐在床沿。
他的手滑入她的发际,戏弄着湿发,感受到她的身躯传来一阵阵轻颤。
她清楚的看穿他眼中满满的欲望,尖声一叫,用力的想将他踹下床,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她忿然叫骂:
「你满脑子黄色思想,下流!」
棠炀不以为然的笑道:「在你签下合约的那一刻起,你应该清楚的知道男人是绝不可能『冷落』了如花似玉的女人,尤其那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是『交易』的老婆!」她芳心大乱的纠正着他。
「随你怎么称呼,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他笑得更可恶了。
「你……」算了,再辩也无济于事。她闭上双眼揉着隐隐抽痛的太阳穴,痛苦的拧紧双眉。
浓眉微挑,他轻轻地叹息着,「成为我的妻子,真让你如此痛苦?」黑眸泛着不解和挫败,心口紧窒。
她该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