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间了。」
「哇……好漂亮!」轻抽口气,沙嫚衣越过王嫂走进房里。
这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甚至比她租屋处还要大上许多,不但有舒适的沙发椅,连电视和冰箱也一应俱全。
她走向米黄色落地窗帘,缓缓地拉开它;清凉的夜风拂面吹来,淡淡的花草馨香阵阵扑鼻,她闭上眼,落寞的心情瞬间消逝。
「少奶奶,需要我帮你准备一些吃的吗?」王嫂带笑说着,她知道少奶奶爱死这里了。
「不用了,我还不饿。」
张开双眼注视着楼下造景优美的花园和湛蓝的泳池,她想像着跳下去水里的感觉一定很清凉!
「那少奶奶想不想喝果……」
倏地,沙嫚衣回头蹙眉,柔声地提醒着:「王嫂,记得以后叫我嫚衣就好了,不然我会很别扭很别扭的喔!」
老实说,「少奶奶」这尊称给她一种与人隔绝、不易亲近的感觉,她不喜欢。
「这……好吧!就依少……呃!依嫚衣的话。」
「既然咱们达成共识,那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那王嫂就先去休息了,晚安。」
王嫂细心地带上门,留给她一室静谧的空间。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中,沙嫚衣隐约听到一阵淅沥哗啦的水声,断断续续打扰着她的清梦。
合该是睡胡涂了吧?
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处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翻了个身,意欲继续梦她的周公。
只是那水声仍持续不断地干扰着她的睡眠……
冷不防的,水声停止了,一道细碎声响惊醒了梦中人。
有人!
当下,她寒毛直竖地坐起身,双目戒备地望向声源处。
倏地,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
「醒了?」
淡淡瞧了她一眼,棠炀继续擦拭着一头湿渌渌的黑发,举止很是轻松自在,就像老夫老妻一般。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沙嫚衣惊呼。
刚沐浴后的他,仅在浴袍腰际上随意打个结,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结实的小麦色胸膛,令她呼吸一窒。
这……她不知道,男人的身体也能如此魅人?
剑眉微扬,棠炀随手丢开毛巾。「这是我的房间。」
登时,她瞪大了双眼,目光迅速扫了房间一遍……
难怪!难怪她总觉得这房间漂亮是漂亮,但多了一丝丝阳刚味儿,原来他是这房间的主人!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你的房间。」紧张羞窘令她结巴,乱飘的眸光对上他那盛满兴味的目光。
顺着他注视的角度,她微低下头,赫然发现被子不知何时已滑落,露出一大半雪白香肩,而睡衣的下摆也高卷至大腿,露出她一双诱人的修长美腿。
啊!曝、曝光了!
倒抽了口气,暗自惊呼的她一阵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扯回身上,小脸热辣辣地烧红了起来,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既是夫妻,同睡一间房是理所当然的。」
迈开长腿,他走至床沿想上床,而她则像触电般地连人带被跳下床,神情很是惊恐。
「你这是做什么?」棠炀斥喝,怒火在黑眸里窜跳。
该死的!哪个女人不是巴不得爬上他的床,而她竟逃命似地跳下床!
「我……对、对不起。」一手紧抓着薄被,她怯懦的道:「我、我去请王嫂另备一间房,这里就……还、还给……」
「现在是凌晨三点,王嫂早睡了。」
「那……那我睡沙发好了。」
他瞥了她一眼,目光森冷。「你好像忘了我们的关系了?老婆!」
「你也好像忘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反唇相稽,挺直背脊道:「你是这屋子的主人,而我只是交易的妻子,所以我应该去睡……」
沙嫚衣无法把话说完,只因棠炀黑眸里尽是杀意。
「你不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多余的吗?棠太太!」他的声音粗嗄,表情是极力压抑的平静,唯有额际那浮跳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哪里多余来着?」沙嫚衣故作不懂。
他薄唇一勾,「你的目的是来生孩子的,忘了吗?」
「我……」
她没忘,只是生孩子有很多方法,不一定得有夫妻之实啊!沙嫚衣原想据理力争,但惧于他骇人的神情,只得全数哽在喉际。
「我不会硬来的。」
「你……」他的意有所指令她红了脸,但她仍固执地再说一次她的决定:「我还是想睡沙发。」
「该死!」
他低咒一声,大手一捞,下一秒她已经被压制在床与他之间,动作之快令她咋舌,更让她惶恐不已。
「放……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逃开他的箝制,却是徒劳无功。
「不想我就这么要了你,你就别乱动!」怒意自齿缝间迸出,他的黑眸怒视着身下的她,「我花心,但不表示我下流。」
「不管花心也好,下流也罢,总之你放开我就是了!」
她想避开他的碰触,然而他结实的身躯紧紧压着她的柔软,又轻易地箝制了她的挣扎;他浑身散发的男性热气与她的女性馨香相互融合,气氛暧昧。
他俯视着她,令她慌张的晶眸飘乱游移,呼吸急促不定,长发散落在白皙的香肩和细致的颊边,平添一股柔弱无助的美。
「我明白在没有感情的婚姻之下,要你一时半刻就接受我是强人所难,所以我会给彼此一段适应期。」
「你……」她不太相信他愿意就这么放了她。
「试着了解我,你会发现其实我不难相处的。」棠炀淡淡的说。
闻言,沙嫚衣僵硬的身躯逐渐柔软下来。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感受到她的转变,怒意自他的黑眸中退去,大手拂过她颊边的发丝,粗糙的指尖亦轻轻画过她红润的唇。
歛去一身怒意的他,刚毅的脸庞令她几乎无法移开目光,有半晌,她以为他就要吻她了,然而他却只是轻声地说——
「睡吧!」
当他松开手抽身而退时,沙嫚衣才发觉自己正轻颤着,心也因他的拥抱而悸动不已,亦为失去他的体温感到一丝寒意。
她知道,她已深深地爱上这看似恶劣、实则体贴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