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申,这是药单,可以解你朋友的毒,拿去吧。”身着月牙白色长衫,满脸皱纹的老者,拢起几乎全白的双眉,思考了一阵后,在灰白的纸签上写下几味药,递给了一旁等候的人。
“就知道这毒师父一定能解,多谢师父了!”颜敏申笑嘻嘻的接过纸签。师父可是隐世神医、世外能人,有了他这个药方,宋连祈这小子有救了!
老眼睨了爱徒一眼。“那可不一定,有了药方,不见得弄得到里头的药引。”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惊讶的问。
“你仔细看看我开给你的药。”老人瞄着他提醒。
他这才赶忙仔细看向手中的药方,上头开出了七、八味药名,这些个药品虽珍贵,但只要向几位交好的皇亲贵胄开个口,要取得不难,但这最后一味“摩劳草”可就难倒他了。
“师父,据我所知,这摩劳草生长在武夷高峰上,听说寿命短,又喜生长在奇险又密不见光的峰洞里,此物难寻,是否有——”
“没有替代品!”老人直截了当的浇熄他的希望。“你朋友中的是西域之毒,此物并非一般泛泛之毒,想要救命这是唯一解药,除了摩劳草别无他法。”
“啊!”他为难的搔了搔头。“徒儿明白了,武夷山是吧?只得走一趟了!”他牙一咬,无奈的谢过恩师,转身就要疾奔而去,好友命在旦夕,拖延不得。
哼,宋连祈欠他的可多了,害他这么操劳奔波,他日若没有知恩图报,连本带利还他,就真的走着瞧了!
“等等。”
“师父还有交代?”一脚已跨出门槛的人扭头回来问。
“你……”老人欲言又止起来。
“师父有事尽管吩咐。”难得见师父吞吐,他不免蹙起眉。
“唉,你来之前我已帮你卜过卦,此次武夷山之行……”老人斟酌着该不该泄露天机。
“如何?”听出事有蹊跷,但宋连祈还等着他回去救命,他只得急促的回身快快追问。
“你……听师父一句,要嘛别吃,吃了就……”
“吃什么?”
“吃……唉,总之这一切是你的命,你、你就随命而行吧。”
“咦?师父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师父人称千机算,该不会是算出他有什么大劫吧?
“你只要记住师父的话,吃了就要认命。”
“认命?”
“去吧。”他已说太多,会折寿的,而他也没有多少年寿可折了。
“可是——”眨眼间,老者已踩着太虚仙迹飘然远去也。“这——什么跟什么嘛!”
认命?认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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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峰真奇绝,一溪九曲碧涟漪;
白云遮眼不知处,人间仙境在武夷。
武夷山素以“碧水丹山”闻名遐迩,兼有黄山之奇、桂林之秀、华岳之险、西湖之美,人称天然画卷,一景一物美不胜收。
但在一片星光美景中,一道俐落的身影在山岳中敏捷的疾掠,这人俊眉拢聚,醒目微褐的长发在夜空中疾扬。
千辛万苦取得了摩劳草,得尽速回去救人,迟了,这份辛苦就白忙了。
正当他翻过常年云雾缭绕、变幻莫测的云窝,日夜兼程的一连越过无数巨石与参差不齐的幽奇洞穴后,几个纵步,居然一个失神,脚下踩虚,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跌入了幽穴之中。
颜敏申当下懊恼自己如此大意,一个提气就要跃身出穴,但忽然腰间一暖,有东西攀住了他的腰。
他脸色倏地一变,此处乃深山野岭之穴,藏身此处的非妖即兽,当下毫不客气的反手擒住他腰间的“东西”,却忽然传出一阵娇脆的低呼。
是人,而且是女人
“谁?”黑漆中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定神后只瞧见两只黑得发亮的眼珠子,水亮得犹如黑暗中的夜明珠。
“我只是想警告你,别跃上去,会受伤的。”
这回声音清脆清楚,他确定是女人没错,只是此地怎会出现弱女子?
她也被困在此处?
“这高度不高,我只要略展轻功就可以脱困了。”刚才落地时就发现这洞穴约两人身高,不深,要脱身易如反掌。
“不是的,你没注意到吗?你刚才落下时,穴口就被人用巨石封住了,若贸然往上跃,刚好一头撞向硬石,任你头壳再硬,也要成了破鸡蛋。”
女声刚落,洞穴上方就有人出声了。
“里头的人,你们敢盗走咱们神圣的摩劳草,触怒天神,实在该死,还不马上交回神草!”
已能适应黑暗的两人相视一眼。“原来你也……看来咱们都成了贼,还倒楣的被逮了。”颜敏申莞尔的说。
“是啊。”她也苦笑。运气真不好。
“这下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是不会把东西交出去的。”为了那份绝世筝谱,她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也是。”抚着衣襟内的几片摩劳草。好友就靠它救命了,若带不回此物,他无颜见数儿。
两人一阵沉默。
“你摘了多少?”他问。
“一片,你呢?”
“五片。”
她挑了挑眉。不简单,摩劳草生长的地方奇险无比,她几乎耗尽了体力才摘得一片,这男人竟然可以取得五片?想来他身手了得。
“这样好了,我想上头的那些人都是乡下农民,只是一味相信摩劳草乃神物,所以拚死保护,但是应该不清楚咱们摘了多少,不如你交出两片,就说咱们一人只摘得一片,奉还后放咱们走。”
他睨了她一眼。“但我需要的是四片,少一片也不行。”师父交代至少要取得四片方能尽除好友身上的毒物,他为防万一所以冒险多取了一片,倘若交出两片,岂不前功尽弃?
两道美眉立刻拧紧了。“你想甩下我自己出去?”
“很抱歉。”平时的他不是那么没道义的,只是为了救人,他也没办法。
“哼,既然你无义也别怪我小人,我会告诉他们你身上有五片神草,瞧你还走不走得了”她狡黠一笑。
“你!”他愕然。
“别怪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此地。”她娇美无辜的露齿笑着。
“喂,里头的,还不交出身上偷得的摩劳草?再不交出,咱们就将你们关在这洞穴,让你们自生自灭,挨饿冻死在这里头!”上面又传来几个不耐烦的催促声。
“怎么样?要嘛就一起出去,要嘛咱们谁也别出去。”女子与他谈条件。
颜敏申倏地眯起了眼。敢情遇上贼婆娘了?评估了一下形势,他不得不妥协。
“好吧,我交出两片摩劳草。”
她这才露出粲笑。“多谢了!”
黑暗中虽看不见女子面容,但望着她露出笑意的晶亮眼珠,他竟然不自觉的屏息,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都被那双充满了灵气的眸子所占据。
没注意到他逐渐转为深邃的眼神,女子迳自笑开怀的仰头扬声,向上头叫道:“我们身上加起来只有两片,还给你们就是,还不打开洞口来取。”
“两片?你骗谁!咱们不信,要你们脱光衣物确定没藏分毫才行!”上头人不是傻瓜,且每个偷神草的人都会骗人,他们对付贼人的经验老到,立刻回说。
女子闻言立时变了脸。“胡来!”她红着脸低叱。怎能要她脱光衣物呢!这群野蛮人!
“不脱就休想走出这个洞穴,这是每个胆敢偷取神物的人所要得到的教训!”
“你们!”她气炸了。“我不脱!”
“我也不脱,这成何体统!”颜敏申也义愤填膺的大吼。在陌生女人面前一丝不挂……他是没关系啦,但败坏人家姑娘的名节,万一要他负责可就糟了!
“反正咱们的天命是不准神草流出武夷山外,你们不脱就抱着神草待在这里头吧,顺便提醒你们一点,摩劳草寿命只有七天,一旦被摘下后,寿命就更短,只剩四天,四天后你们死命抱在手的摩劳草只会是一般干枯的叶子,一点作用也没有,还得为此赔上一条命,不过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也是上天的旨意,你们就待在里头好了!”上头有恃无恐的说着。
“别走!”听他们的口气真要离开了,颜敏申赶紧开口留住人,暗想着:他们只是一般纯朴的农民才是,应该不会真的狠下心来要他们的命吧?
“要我们别走就快将衣物脱尽丢上来,咱们忙得很,没空跟你们耗!”
他只得无奈的看向身旁的女人。
女人贝齿咬着唇,极为挣扎。真要为了古谱而在这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吗?
她犹豫着,下意识退了一步,脚却教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本以为是石头,蹲下身低头仔细一看,她脸色却霍地发青。是一具人头骨!
一时之间,她的心凉了半截,而颜敏申同时也发现了她的异状,低头一看,脸色登时骤变。
两双眼,再次交视,这回,两人有志一同,交会的刹那擦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火花。
“敢问姑娘贵姓?”
“小女子姓衣。”
“原来是衣姑娘。”
“那请问公子您……”
“在下姓颜。”
“那是颜公子了。”
“既然咱们已有了初步的认识,江湖儿女不计较小节,这点姑娘同意吧?”
“……同意。”
“今晚夜色空明……虽然现下看不见,不过这气氛姑娘以为如何?”
“呃……感觉非常特别。”
“难得姑娘与我有同感,相逢即是有缘,那么……反正月光不明,深穴幽暗,但气氛极佳,不如……”他硬着头皮,嘿嘿干笑。
女声回答的也很生硬,“嗯,就如您所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真是太好了,姑娘如此开通,在下就毋需再多费唇舌了,不过——你真的不在乎男女之礼?”还是再确定一下比较好。
女子显然被他的再三确认惹得不耐了。“别废话了,咱们快脱吧!”说罢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他倒抽一气,“呃……好。”
“请公子速战速决。”她边解衣带还边交代。
颜敏申还是呆站着不动,被女子的放太开吓傻。“速战速决?”
“是的,才好免去太多的尴尬时间不是吗?”
“呃……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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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黑暗中,衣玉露嗔目。
“你也……嗯?”颜敏申搔了摇头。还真巧到——衰成一块了!
“哼!”一声娇哼气恼的逸出。
“又被逮了,唉!”两人身上的摩劳草被搜光,自然回头再盗,只是,还真是“同命鸳鸯”,这回又被逮了,而且掉进的是比之前更深黑的洞穴,上头虽没有封顶,不过因为过深,想要顺利跃出不可能,得靠上头的人抛绳脱困才行。
他心忖着:这下要脱身应该不是脱衣这么简单了!
果然!
“你们两个贼性不改,是咱们见过最顽劣的贼人,这回,咱们不会再相信你们了,你们就抱着神草,一起枯死在这里头吧!”
“别走,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回咱们得到教训了,不会再妄想神物!”为求活命,他忙厚颜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愿意……愿意将摩劳草再还给你们……”她越说越小声,脸蛋儿越来越赧红,想起怎么还,那可是教人难堪到不“坦荡”都不行了。
“哼,要还就赶快脱衣!”事情似乎有了转圜的余地。
两人喜出望外,第一次脱也许羞赧,第二次,应该就自然多了吧……
黑暗中,颜敏申接过倒楣“伙伴”的衣物,上头还有她引人遐思的暖香,他一阵心荡神驰。从没见过这姑娘的面貌,但她的声音,明亮出水如夜明珠般的眼眸,以及身上特殊的馨香,早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脑中幻想着她的容貌也已是绝色仙姿。
“喂,还不快将衣物扔上去!”见他拿了衣物只是愣站着,衣玉露轻推了他一把,才发现他身上光滑一片,触及他的胸肌,就教他身上坚韧的肌肉给烫红了脸。
这一碰还真教颜敏申心脏猛地怦跳了一下,酥麻感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外加脸红心又跳。
怎么回事,自己竟像毛头小子一般的沉不住气?
“别蹉跎时间了,衣、裳……”衣玉露羞恼的提醒他快点动作。
他这才回神,努力调整呼吸,恢复身子“不当”的变化后,尴尬的向外开口喊道:“咱们脱好了,衣裳我抛上去了喔——”他一面说,一面使出内劲将一堆衣物往洞口抛。“接到了吗?”他高声问。
无声。
“喂,咱们衣物丢了耶!”
无回应。
“咱们发誓,身上真的没有半件衣物蔽体了,绝对没办法藏任何神草的——”
依旧无声无息。
“喂,你想耍我们吗?喂~~上头的人呢”他急得大吼。
无人!
愣了半晌,颜敏申脸上逐渐罩上一层墨黑。“你……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咱们衣裳丢得太晚,就以为咱们不脱,所以走人了?”他转身朝着身旁的人呆呆的问。
“……有可能!”她脸也铁青了。
这下好了,脱得精光的两具身子,衣物又已抛出洞外,这回顶头无盖,透着月色彼此互望还有几分蒙眬真切,当真是月色高挂,别有“乡野情趣”了,而这情趣在颜敏申眼尖的看出女子完美的胸型后,更让他脸上倏地漫起了火辣的热意。
妈呀,这女人的身子比花坊里的姑娘还要辛辣,他一双眼登时不知要往哪里瞟才不会显得失礼。
“呃……这个……我说……咱们似乎真的被抛下了,嗯?”他清清喉咙,不自在的找着话说,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咱们死定了吗?”还没察觉他炽热的目光,衣玉露只顾着暗自着急,眉目深蹙。
“好像是这样。”方才她移了身形,教月光轻扫而过,他瞄见了粉色蓓蕾,天啊,坚挺而有弹性……尤物,光这傲人的美胸,这女人已是人间极品了……
“贪婪的双眼!”
“嗄”
她忽然娇喝出口的一句话,让颜敏申整个人仿佛教人在脑袋猛捶了一下,登时如梦初醒,身上即刻涌出了一片汗海。真是汗颜啊!
想不到自己在这时候,满脑子想的竟是如此无耻的事,甚至连好友的生死都抛一边了,真是丢脸!“抱、抱歉,我这个……”
一双白玉般的藕臂突然高举,玉掌一掴。“别说了,你的色欲全都已写在脸上了!”
挨了一巴掌,颜敏申愣在当场,可还真无话可说。自找的!
“我——”还想道歉。
“闭嘴!给本姑娘闪到一旁面对山壁去,敢回头再瞧我一眼,本姑娘不只要戳瞎你的眼,还要割了你的命根子!”
这话可让他双腿一夹,双手赶紧护住命根子,一点也不敢耽误的转身面壁思过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想,默念个一个晚上大概就能矫正欲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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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曦照射入洞,让洞穴渐渐清明起来,而这份明亮也带来衣玉露的惶恐。
满洞的白骨!
这个洞到底死了多少人?放眼望去,这里躺着的、散着的,少说数十具吧!
她吞咽困难,不敢想像。自己竟然在这种地方待了一个晚上!
“你很怕是吗?若怕叫出来没关系。”一张眼,颜敏申也发现了这堆白骨,明了她现在一定吓白了脸,尽管碍于礼数以及想保住命根子而不敢回头,但他还是出言安抚。
“我……啊——”正当她抖缩着身子要将自己退到角落藏身时,撞上了角落里还躺着的另一具尸体,而尸体还没化成白骨,未完全腐败的残肉淌着尸血,煞是恶心,吓得她终于逼出自己的声音,发出尖叫。
“你你——你还好吧”第一时间颜敏申就想回头英雄救美,但低头一望,瞧着自己裸裎的身体,说实在的,也没敢回身去看她怎么了,这尴尬的处境,让他吞咽下口水,堪称这辈子最糗的时候。
以为他会回身,幸亏他只是出声没有动作,衣玉露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勇气面对一丝不挂的男人呢。
“我……没事。”她慌张的移动脚步到另一处尸骨比较少的角落去。“这些人都是……”
“白骨的周围散了不少枯叶,我想,这些人全是跟你我一样,为了摩劳草而来的。”
“而咱们也将跟这些人一样,葬身于此了。”她万万没想到为了心爱的一份筝谱,会让自己送命。
“嗯……”他垂头丧气。这回他真为宋连祈那小子两肋插刀了,就不知黄泉路上万一两人相遇,那小子可会说上一句感激的话?还是会责怪他救人不力,让他抛下爱人遗恨人间?唉!
两人背对着背,各自懊悔,各自遗憾,不再交谈,直到夜幕低垂。
“你想,人饿几天会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我没经验,不过我才饿今日一天,就没力气了。”他肚子咕咕叫得厉害。
“所以到明天,你我可能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应该吧。”
“……”她突然沉默下来了。
他以为姑娘家比较耐不住饿,八成是饿昏了,开始犹豫着该不该抛却一些礼俗过去看看她的状况,毕竟眼下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她若太早去,他可是会孤独的。
“我要转过——”
“你成亲了吗?”就在他想转身查看时,她又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没昏!
可他身子已经转过来了,她应该没发现吧?见她双手抱着腿,长发垂泄遮住了半张脸的蜷缩在一角,动也不动,他才放下了心。“还没。”咦,她问这做什么?
“我也未成亲……我爹几次要将我嫁人,我都极力反对,如今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嫁人?”这是临死前的遗憾?
“嗯……我想没嫁人其实不打紧,我只想破身——”
“什么”颜敏申乍闻,立刻怪叫出声。
他没听错吧?还是饿昏了产生幻听?
“只是不想还没洞过房就死了。和我情同姊妹的对门姊姊在新婚回门时曾红着脸对我说,男女一事要比我全心投入的喜好美妙得多,无从比较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反驳,现下正好可对她的话做个印证。再说,我的身子都教你看光了,既然连贞洁都没了,还维持什么清白?”说完她突然仰起脸蛋,对着颜敏申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她知道他已经转过身来,正望着她。他尴尬的赶紧要再转回去继续面壁。
“别转回去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这时候装什么君子”她冷声调侃。
“你!”他不禁气短,恨自己几时变成了色魔,还百口莫辩,因为自己真的有色念!可恶!
“过了今晚,你明天可能就更没力气怎样了是吧?”
“咳!”他不住呛了一下。“没力气怎样?”
她讲得很平淡。“那样。”
“怎样?”他慌了。
“帮我破身。”站起身,衣玉露不再遮掩的朝他走来。
“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死前的好运。
“咱们都已裸裎相见了,接下来的事,你是男人,应该有经验才是。”
“这这这……是……有一点点经验啦。”这时候要承认自己流连过花丛吗?会不会接着就被唾弃?
“一点点啊?”
“对,经验不多。”他答得很含蓄。
她眉一蹙。“是吗?”
“是是是。”他点头如捣蒜,心里好挣扎,君子和色胚的人格不断在交换。
衣玉露的眉头忽地舒展,接着耸耸肩。“无所谓啦,也没得挑了,来吧。”
颜敏申倒抽一气。这什么话?“呃……好。”
“请公子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好耳熟,又是这句?
“是的,我要的只是想知道破身的滋味。”她讲得云淡风轻,款款靠近。
“呃……我明白了!”颜敏申答得血脉偾张,就要凑上唇。
“公子……”
“怎么了?”噘起的唇在半空停住。
“你不必吻我的唇。”
“喔……”改往锁骨移去。
“……也不必吻身子。”
怎么那么多规矩?“呃……好的。”大手一伸。
“公子,你的手……”
“也不必抱?”又停。
“不必。”
“那……”
衣玉露面无表情的直接提点,“你可以免去前戏。”
“直接来?”
“嗯,直接来……你……怎么不动了?”
“事情是这样的,你可能不了解,依我那一点点的经验……不是只有女人才需要前戏,男人也需要刺激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