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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宠 第7章(1)

  山谷之下,丝带般狭长的绿水湖畔旁军帐林立。

  徐妃宜坐在湖边,臀下垫着一块石头,眼前是一炉一锅,锅里面熬着乌烈的药。她一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执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掮着火,黑凌凌的眸子望着那锅炉之间的火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出神片刻后,她忽而痴笑了起来,她和乌烈间的关系怎的就变成这样了呢?半月前,她还因为他的绝情而伤心欲绝。而如今,他们却已经……却已经……

  徐妃宜白皙的脸颊上闪过红云。

  其实从她与乌烈重逢到两人从石洞离开,不过才经历了一日之久。可这短短一日,徐妃宜的情绪却是变了几变、反覆无常,偶然的重逢让她明白了自己原也是对林书浣用情颇深,这七年的等待并非是因为恪守妇德,而之后乌烈的态度又让她伤心不已、怪他绝情;再之后知晓了真相后,她又厌他性情大变、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林书浣。

  可当他受伤昏迷之后,徐妃宜对他的感情又不一样了。

  他的强壮、他的隐忍,还有他那非比寻常的力量都令她心动,他可以在骇人的风暴前将她救走,还可以徒手搬起千斤重的巨石。乌烈有着林书浣没有的坚韧与强大,可他的硬朗之中又不乏柔情……徐妃宜张开手心,掌上的那道伤痕令她想起乌烈对着自己手心吹气的模样。

  她的笑容里泛出了些许的甜蜜。

  乌烈或许真的和当年的林书浣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才子,却也不是莽夫,而是……英雄。

  徐妃宜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女,心口的花窦悄然锭开,丝丝柔柔的甜蜜从花蕊间弥漫开来,将她的整颗心都裹了起来,她将巾布搭在锅盖上,起身掀开盖子看了看。重新坐回到石头上之后,徐妃宜的笑容却又淡了下来。

  她可是与那孙兴金还有半年之约呢……

  现在父母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远赴玉阳关及让问春假扮自己的事了。她离家将已月余,家人一定担心得要命,所以在乌烈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给家里写了封信报平安,并叮嘱问春若是孙兴金又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写信给她,经过这几日大约信也该寄到了吧?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孙兴金是否又去徐府滋事了?

  现在自己与乌烈已有了肌肤之亲,平阳城的婚事铁定是不成了。可如果半年后乌烈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抑或是战事未完不能和她回平阳城,那么……事情败露之后孙兴金绝不会善罢甘休,那徐府中人免不了又要被她连累。徐妃宜忽然又犯了愁,幽幽一叹。又过了几刻,锅中的药便熬好了。

  徐妃宜盛药入碗,接着将白瓷碗放入盘中,端好了往将军主帐走去。

  行至半路时,有几句议论飘进的耳中。

  “祁门子?什么鬼东西,名字这么怪。”

  “怪是怪些,却矜贵得紧,可是咱们将军的汤药里,最重要的一味呢。”

  “既然这么重要,何不采上一筐以备所用?”

  “若真这么简单,那咱们还急什么?祁门子以根茎入药,虽不难寻,却贵在新鲜,采摘后超过一日还不入药便就失了药力,所以军医才日日都遣人到处找,可这几日后山的祁门子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现下还不知该如哪里找了。”

  “哎,那可是……”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失。

  祁门子?徐妃宜倒是从医术上了解过这味药材,竟不知还是这汤药必不可少的一味。她并未深思,端药走到主帐前面,对着帐外亲兵欠身行礼。

  因为乌烈表现得对徐妃宜格外亲厚,所以营中的将士也对她颇为客气,再加上徐妃宜所扮的“徐飞”秀眉绿鬓、皓齿红唇,漂亮得让人想不喜欢都难。亲兵一见徐妃宜便笑了起来,轻声问候,“徐小弟又来送药了啊。将军正在见客,容我通报一声。”

  徐妃宜,“劳烦大哥。”

  亲兵小步凑到帐外,扬声道:“将军,喝药的时辰到了。”

  帐内正与方弋说话的乌烈顿时脸色一亮。

  如今徐妃宜专门负责帐内侍奉,每日送药送饭都是她的活,他立刻道:“进来。”

  在他飘着笑意的目光里,徐妃宜端着药走进来,灰色军衣架在她单薄清瘦的娇躯上更显得宽大,她长袖高挽,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臂。再瞧她的脸,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却仍是清丽有佳,乌发用布条绑在发顶上,可一支木簪却拢不住那三千青丝,有几缕钻出垂下,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虽是一副少年模样,但还是清秀得让乌烈挪不开目光。

  她本是满脸笑意,但见到帐内还有外人之后,便垂首敛笑,小步行至将军座下,高举起放药的托盘,压低了嗓音道:“请将军用药。”

  乌烈忍下笑意,“嗯,把药端过来。”

  徐妃宜悄悄抬头,挤了挤眼睛,过去做什么?旁边有人!

  乌烈皱鼻,有人又如何?过来!

  徐妃宜无奈地走上前去,低着头将托盘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然后端起药碗递上去。乌烈抬手接过,趁机攥住她托着碗的玉手。

  徐妃宜一惊,连忙抽了手,满脸通红地站到一边。

  乌烈笑了笑,转而看向方弋,“宗丞,你暂且在营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方弋拱手一揖,“喏,宗丞告退。”

  他前脚退下,乌烈后脚就一把将徐妃宜搂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徐妃宜惊呼一声,连忙双手托住药碗,“小心药!”

  乌烈俐落地将碗夺过来,稳稳托住,碗中的药汁一荡,不过并未溅出分毫。

  他一手托着碗,一手搂着她,“胆子大了,敢对我使眼色?”

  亲昵的姿态令徐妃宜心速加快,瞧着乌烈近在眼前的俊脸,她强掩住心悦的笑意,微峨红唇,水润的黑眸望着他,“前几日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见乌烈忽然仰头开始喝药,她顿了顿,通过剔透的白瓷看到那褐色药汁快要见底的时候,才又开口,“帐内有人时不能动手动脚的,难不成你想背上龙阳断袖的……”

  乌烈放下碗,直接就对着她的唇吻上去。

  他的舌尖上还残存着药汁的苦涩,混着唾汁灌入她口中,苦得她皱起了小脸,连忙用手去推他,可乌烈却紧搂着她不放,直到口中的涩意被徐妃宜唇齿间的茶香余甘冲散后才松口。

  他贪心地又舔了舔她的唇瓣,“又吃了蜜?好甜。”

  徐妃宜脸一红,“军营里哪来的蜜?”

  乌烈将碗随手搁下,大手不怀好意地探到她的腿间,重重一捏,“怎的没有?这里都是。”

  徐妃宜下意识地夹住腿,小手慌乱地去拽他,“青天白日的,你别乱来!而……而且军医说了,你要好生修养。”虽说军医三令五申他要静养,可乌烈却充耳不闻,三日里有两日半都要拉着她折腾。徐妃宜无兵无灾都觉得疲累,可他这个病人却总像是不觉累似的。她将乌烈不断作乱的大手拉起来捂在怀里,“别、别闹了!”

  乌烈果然没再乱动,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捂在胸前。

  徐妃宜红着脸轻喘着,“你……”

  乌烈拧眉,“你?忘了我吩咐的了?”

  徐妃宜怔了怔,脸上的红晕更多了一层。

  几日前乌烈便警告她不许再叫自己书浣,也不许叫自己将军,更不许直呼自己为“你”,而是要称他为吉郎。

  徐妃宜饱读诗书,自己知道在某些种族中,女子都会称自己的情郎为吉郎,以表现情人间的亲昵。虽说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可让她如此唤他,徐妃宜还是觉得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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