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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妃 第5章(1)

  她这是发烧了吗?  

  为何身子滚烫,双眼迷离?  

  昨夜明明关好了窗子,为何还会染上风寒?不,这又不像是风寒,除了与风寒相似的症状之外,她的胸口还一阵疼痛,一颗心咚咚直跳,肠胃间如海涛翻滚,止不住的痉挛……  

  她虚弱地爬起来,想像平常一样梳洗更衣,却双腿发软,扑倒在地上,半天支不起身子。  

  有什么东西痒痒地、缓缓地从她的鼻尖流出,用手一抹,却看到一片刺目的鲜红。  

  血?她怎么会流起鼻血来了?  

  心中有一种烦躁的情绪似乎无从宣泄,让她很想把这房中所有的东西统统摔碎,狂暴地大叫……  

  “乔姑娘、乔姑娘,你怎么了?!”  

  听到屋里异样的余嬷嬷推门而入,看到扑在地上的她,万分愕然,连忙上前搀扶。  

  “乔姑娘,你是不是病了?我马上去叫大夫来瞧瞧!”  

  “不……”她无力地抓住余嬷嬷的手,“我……没事……可能有点发烧而已。”  

  “是吗?”余嬷嬷狐疑地瞧著她,摸摸她的额头,摇首,“是挺像发烧的,可又不全像。”  

  “麻烦嬷嬷帮我去煎一副治风寒的药来,不要惊动旁人。”乔心沉默片刻,似乎难以启齿,“还有一事,想劳烦嬷嬷……”  

  “姑娘有话尽管讲。”  

  “麻烦嬷嬷替我到‘丰旗客栈’走一趟。”  

  “丰旗客栈?”余嬷嬷一怔,“做什么?”  

  “我的姊姊住在那儿,麻烦到二楼的天字号房找她,就说……我想吃大肚糍粑,让她帮我做一碗。”  

  “啊?”她更加惊诧,“乔姑娘,你现在生病了应该吃药才对,怎么惦记著吃什么糍粑?”  

  “我真的很想吃,不吃比死还要难受……嬷嬷,求求你帮帮我……”她苍白的嘴唇哆嗦著,不断恳求。  

  “好好好,我这就去!”拗不过她,余嬷嬷只好点头。  

  望著老妇人匆匆离去的身影,乔心喘息著,极力抑制一颗烦躁的心,逼迫自己镇静下来,躺回床上……  

  半个时辰过后,余嬷嬷回来了,不过她没有立刻去见乔心,反而端著那碗大肚糍粑来到花园里。  

  花园的凉亭中,花亭风与穆展颜正在下棋,很显然,穆展颜赢了这一局,正笑得开怀。  

  “亭风,还记得多年以前,你与我的那一局吗?”穆展颜问。  

  “哪一局?”  

  “就是青旋被绑架的那天,你与我下的那一局。”  

  “呵呵,当然记得。”花亭风无奈苦笑。  

  “当时你趁著我心烦意乱时,吃了我大片白子,今天我终于得报此仇了!”  

  “你们两人的棋艺不分伯仲,孰输孰赢,端看你们当日的心情。”在一旁赏花的青旋莞尔地道。  

  “臣今日的确……心神不宁。”花亭风只得承认。  

  “我看你这段日子全然心神不宁!”穆展颜笑斥,“不是说好要让我瞧瞧你那了不起的发明吗?那天无故失踪也就罢了,怎么这事儿后来也没下文了?”  

  “那部机器不知被谁毁坏,臣正在加紧修理,还要耽误皇上在此地多住几日了。”  

  “你当我逗留此地真是为了你那台机器?”穆展颜笑。  

  “他是为了看一场好戏!”青旋最了解丈夫心事,从旁补充。  

  余嬷嬷立在凉亭下,不敢打断三人的谈笑,等到他们说话的间隙,才迟疑地唤了一声“王爷”。  

  花亭风这才发现有下人在场,微微一怔,“有什么事吗?”  

  “乔姑娘……病了。”  

  “病了?!”他立刻紧张地站起来,长袖挥动之间,差点儿掀翻整个棋盘,“什么病?请了大夫没有?煎了药没有?”  

  “看上去像是染了风寒,老婢已经叫厨房去煎药了,可是……这病却又十分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乔姑娘的心情好似十分烦躁,还叫老婢为她做一件事。”  

  “什么事?”他早已步下台阶,焦急的表情如火灼眉。  

  “王爷,您看这是什么?”余嬷嬷递过那碗糍粑。  

  “怎么?你叫厨房做给她吃的?”  

  “不,这是乔姑娘自己说想吃的,而且,不是厨房做的。”  

  “外面买的?”  

  “实际上,是丰旗客栈的一位姑娘做的,乔姑娘说,那位姑娘是她的姊姊。”  

  “姊姊?!”  

  花亭风神情大骇,就连穆展颜与青旋听到“姊姊”二字,也立刻同时转头,四目一怔。  

  “王爷,您说这事儿怪不怪,那乔姑娘看样子像是贫家孤女,她的姊姊却通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而且还有不下五个使唤的丫头,住在咱们乐阳最好的丰旗客栈、最好的天字号上房!这糍粑也不是她那姊姊亲手所做,而是另派婢女,摒退了丰旗客栈厨房中的闲杂人等,很神秘地做出来的。”  

  余嬷嬷眉飞色舞地述说著,这一回,花亭风却静静地听,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毫不惊奇。  

  “王爷,您闻闻,这糍粑果然与普通的不同,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让我瞧瞧。”  

  花亭风正蹙眉欲嗅,青旋却在他身后忽然出声,只见她驱步上前,端起碗来,仔细凝视汤水中的食物,随后拿起银勺浅尝了一小口。  

  “这东西今后万万不可再给乔姑娘吃了。”她轻轻叹息。  

  “为什么?”花亭风眉一抬。  

  “有毒。”  

  “有毒?!”此语一出,四下皆惊。  

  “哎呀,王爷,老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乔姑娘的食物中下毒呀!”余嬷嬷连忙扑地喊冤。  

  “嬷嬷您快起来,我又不是说您下的毒。”青旋微微一笑,“这毒可不是普通的毒,想必您也是弄不到的。”  

  “到底是什么毒?青旋,你快解释解释,别让亭风著急了。”穆展颜开口。  

  “其实这种毒我也没见过,只是在书上看过,结合乔姑娘生病的症状,还有这种奇异的香味,大致可以肯定乔姑娘中的是罂粟的毒。”  

  “罂粟?”众人皆不解,“那是什么?”  

  “是一种生长在炎热地带的植物,春天开花,其花色艳丽,有红、粉红、紫、白等多种颜色,初夏罂粟花落、结果,约半个月后果实接近完全成熟之时,用刀将罂粟果皮划破,会渗出乳白色汁液,待乳汁流尽,果实便剩空壳,此壳可以入药,止腹泻、止痛,本是有益之物,然而若长期服用,却会上瘾……我估计这糍粑的卤汁,便是罂粟壳熬煮而成。”  

  “上瘾?”花亭风忙问:“那上瘾之人将会怎样?”  

  “轻则心跳加快、痉挛、紧张、易怒、流鼻血……重则形容消瘦,焦躁难安、心生幻觉、喘息艰难,甚至……死亡。”  

  “那乔心她……”花亭风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会怎样?”  

  “依刚才余嬷嬷所说状况,乔姑娘大概还没到重症之地,却也病得不轻了。”青旋判断。  

  “娘娘,您有法子救她吗?”花亭风颤声请求,“臣求娘娘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  

  “请西诚王放心,只要她从此不再吃那糍粑,便可渐渐好转,只是当下会受点折磨,”她安慰,“我知道毒瘾发作之时,可以施予针灸减轻她的苦痛,看来我随身携带的银针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真的吗?”他喃喃地道,过份在意的结果,使得本来一双精明的眸子此刻变得茫然。  

  ***  

  “砰——”  

  又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那上好的青瓷想必立刻粉身碎骨,不成原形了。  

  站在乔心房门外,听著这样的声音一阵接著一阵,花亭风心里的抽疼也是此起彼落。  

  心疼的,不是贵重的瓷器,而是摔瓷器的人。  

  “王爷……”小厮捧来器皿,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地问:“这是府里最后十个花瓶了,还要不要送到乔姑娘房里?”  

  “我刚才是怎么吩咐的?”他怒喝,“花瓶摔完了,不知道再去街上买吗?叫管家拨给你银两,去买一百个回来!”  

  “是,是。”小厮发著抖,慌慌张张的去了。  

  “西诚王爷好大方呀。”穆展颜在一旁微笑,“那些上好的古董花瓶,价值不知几千几万两白银,如今全然被摔碎,王爷居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展颜,亭风正在为乔心苦恼,你就不要取笑他了。”拉拉丈夫的袖子,青旋使了一个眼色。  

  “娘娘!”听到她的声音,如汪洋中抓到一块浮木,花亭风转身央求,“娘娘,您再帮乔心施一次针吧!她现在这样痛苦,我实在不忍心……”  

  “我已经帮她施了十日的针了,只怕她太过依赖我这针灸,反倒不好。”青旋也很无奈,“我们就再耐心地等等,让她自己度过这一关。”  

  “可她现在很痛苦啊……”门内又一阵花瓶碎裂的声音传来,花亭风感到自己的胸口也被摔了似的。  

  这十日,他强忍著不见乔心,只是每日站在她的卧房门外,等候她康复的消息,然而她的痛苦、她的狂躁似乎丝毫没有减轻,整夜声嘶力竭地叫喊,摔碎了房中所有的东西,甚至扯下床边帘幔,一道道撕扯,不顾十指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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