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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偏爱卿 第3章(1)

  从客栈出来,他们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如果加紧赶路,夜里就能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一上了马车,没了耳边滔滔不绝的感谢声,安静再次环绕在她和顾思朝之间,顾思朝依旧是沉默不语地看书,但庄绮雯却无法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他。

  “那个……”在她出声的同时,自己也因不习惯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边顾思朝动都没动,但她知道他听到她说话了,他拿书的手微乎其微地僵硬了下。

  既然先开了口,就没有收回的理由,庄绮雯吸了口气,接着轻轻地说:“你为什么要给那个人三百两?”

  “怎么?”等了半天,她都已经做好了不被理睬的准备,没想到顾思朝竟有了回应,害得她心脏又跟着一缩。

  “你不是看了那玉观音吗?那应该知道我是胡说的吧!”她说:“前朝宫廷用之类的,都是我气不过那胡子男,顺口编出来的而已。”

  “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所以那玉观音根本不值三百两啊!”庄绮雯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怎么也想不通,“那玉确实是块好玉,大略一看也知道不可能连五十文都不值,我没有细看,但估计也就是二百两上下的样子,我只是气那骗子,才故意把那玉观音说得很好,谁叫他胡诌自己是谁不好,非吹说是玲珑玉行的鉴定师傅!”

  “你气他给玉行抹黑?”

  “那是当然的,让人知道玲珑玉行的师傅欺骗百姓,那以后生意还要不要做。”本来那人骗人,她就已经十分看不过去,但她也不是个正义感十足到没事给自己惹事的人,直到那人报出玲珑玉行的名字,她才再也克制不住,怎么也无法允许有人打着玉行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庄绮雯想到就觉得生气,没想到顾思朝听后竟然笑了起来,虽然那只是轻勾嘴角,含着嘲讽的淡淡一笑,可在庄绮雯的眼里,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奇迹。

  顾思朝一定是病了,他没发现到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吗?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对她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有多不正常!

  “你还挺在乎玉行的声誉。”他淡淡地说。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接着他的话,忽又想起了什么,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是我的玉行。”果然,他接着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她知道,他是觉得她很可笑,所以才笑的!他说得没错,玲珑玉行是他的,而她是恨他的,所以她根本没必要去关心众人对玉行的评价是如何,最好大家都厌恶死玲珑玉行,最后搞到关门大吉,让她看到他落魄时的样子,心里才痛快!

  可是她呢,却比谁都积极地去为玉行“伸张正义”,在他看来一定是件无比可笑的事了。

  “你别误会了,我才不管玲珑玉行的主子是谁,只是为了玉行本身不平而已,我知道那是你的,早就同庄家无关了,当年也是庄家从你们顾家抢来的,不用你再多说我明白得很,但那又怎样?我只是看不过一间难得对官对民都一视同仁的好店,被那种骗子抹黑罢了,那种人怎么晓得这么大的生意,要经营得好有多困难?为他一个人的利益,就毁了别人数年甚至是一生的努力,我只是看不过去罢了!”

  顾思朝听她忙于撇开关系的理由后,将手上的书放在了一边,正坐过来直视着她。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这样看她了?庄绮雯瞪着眼,心扑通扑通乱得可怕,努力地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她很怕他,无论她多么的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胆怯的一面,但这么多年被他监视、被他羞辱的生活,已经不是她的理智所能控制的,她的身体本能地在怕这个人!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还挺高。”对着庄绮雯倔强不肯退缩的视线,没有放过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过了好一会,顾思朝才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怎……怎么……”她很没出息地结巴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且说的人也不是你!”

  “那又是谁呢,你爹,还是我爹?”

  “你!”庄绮雯脑中瞬间闪过这些年听来的事情,比如顾老爷多么辛苦地经营玉行,后来她爹接手后生意每况愈下,只占着一个招牌还能唬人,又到被顾思朝夺回后,这些年终于又有起色。

  他就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提醒她,庄家对他所犯下的罪!无时无刻不忘记在她面前羞辱她爹,在他人面前羞辱她!

  “我说过的,这是我的玉行。”

  “我也说了,我知道得很清楚,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的东西不允许别人去玷污。”

  庄绮雯一愣,怒气之下没将他的话听明白,他难道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为什么给了那人那么多银两,莫非也和她是一样的,只是气不过而已?

  她从没指望过顾思朝能有什么同情心,但更没让她想到的是,他也跟她一样,会为一件看不过眼的事而赌起气来。

  身为管理全国十几家玉行的大东家,如果这样的事也要一件一件去追究,那就没完没了了。

  他之前在庄家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她本以为这世上再没他不能忍的事,这世上再没人有他一样深的城府,闹脾气这种事……

  “倒是你……”在她发呆期间,顾思朝突然上前,如果不是她反射性地向后闪开,他的头就要撞上她了。

  她倒吸口气,下巴冷冷的,不敢相信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是他的。

  那种从头到脚彻骨的冷,是她记忆中最恐怖的感觉,庄绮雯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凝固了。

  “那些事是谁教你的?”他眯着细长冰冷的眼,语气平缓但明显是种质问。

  “什么,什么谁教的?”感觉到下巴上的力度又收紧了些,庄绮雯挫败地大叫起来:“当然是你教的啊!”

  那只冰冷的手一僵,庄绮雯藉机退开,捂住自己可怜的下巴,“你忘了你以前总是给我讲这些的吗?而且你们谈论的内容也无非是这些东西,那我也晓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时你还小。”他不放弃,仍用那审视的眼瞧她,只是眼中多了些她察觉不到的迷惑。

  他以为那时她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所以听的事情也记不住,加上之后多年都再没真正摸过好玉,所以那些东西早该忘光光了。

  真不好意思啊,她不小心让他另眼相看了,“那是你觉得我小而已,”她吼过去,意思是那些她曾听过的话,见过的东西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他小看她了。

  顾思朝收回手,像是在衡量她话中的真实性,过了一会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拿起那本书低头翻了起来。

  什么意思嘛!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的,结果他又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将她丢在了一边!

  晚上到达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好不容易找到间仍开着门的客栈,这个时间生意不多,老板见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上门,也很高兴地接待。

  赶车的师傅为了让马车也有地方放,去找了间大车店住下,明天一早再来客栈接他们,客栈老板笑吟吟地打量了下,这对半夜来投宿的男女,顾思朝问:“还有上房吗?”

  “有有!两位赶路辛苦了,这就给您安排两间上房,叫伙计送些热水过去!”

  “一间上房、一间普通的就好。”庄绮雯代替顾思朝说完,嘱咐老板道:“麻烦一会叫人送些洗澡水去普通房。”

  “哦……好好。”老板歪了下头,又看顾思朝,“这位爷?”

  “一样。”

  洗漱完毕,庄绮雯简单收拾了下,倚在窗前边等头发干竟发起呆来,她不禁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想顾思朝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一晃眼都四年了,当顾思朝以义妹的身分将她绑在他身边时起,她就已经为接下来度日如年的日子做好了准备,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屈辱中度过。

  如果这样的屈辱可以令他减轻些对庄家的仇恨,如果有一天他觉得已经从她身上讨回了自己所受过的罪,甚至愿意原谅她爹,那么无论多苦的日子她都会撑下去。

  想一想似乎离她的理想是遥遥无期的,但一转眼也已经过去了四年,原来难熬的日子并不会将时间拉长,他们仍是在每一天的相对无言中慢慢改变,慢慢长大。

  那她对顾思朝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呢?

  她是他手中一颗报复的棋子,她娘猝死,她爹入狱,这一切加起来,她有足够的理由恨他,而她也确实是恨他的,只是恨得很没底气。

  在他人看来,庄家会有现在的结局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而她也在这些年间才渐渐知晓,原来当年他在庄家当养子时,过的也并不如她所认为的那样好。

  庄家人亏欠他的太多,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太大,庄绮雯愣愣地瞧着自己的手掌,再不是那只肉乎乎的小手。

  她已经长大了,而他们的纠葛又会延续到几个四年之后,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呢?

  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好一会神,庄绮雯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正想休息,突然听到窗檐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

  她所在的房间是靠街一面的二楼,面向大街会传进人的交谈声也不奇怪,可问题是这会天色已晚,谁会在大半夜跑出去,躲在客栈墙根说话?

  在这几乎无声的夜里,那低声的私语尤其大声清晰,让庄绮雯警觉地又贴向了窗户。

  一听之下,她身上顿时出了层冷汗,躲在客栈外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们白天遇见的那个大胡子骗子!

  “大半夜的冻死人了,你带着我追了那伙人一下午,追到这么个鬼地方,不会是叫我跟着你受冻的吧!”

  “着什么急,这笔买卖可是你介绍给我的,结果东西没拿到,还被两个小娃羞辱一通,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你刚才听清楚了吗?那男人住的房间没错吗?”

  “放心,我这耳朵灵着呢,不过就为那么个玉石,值得吗?偷东西这事我还真没干过!”

  “那人肯出三百两买那东西,你说值得不值得,再说我看他的穿着不像是个普通人,又随手一拿就是三百两的银票,可见身上东西一定不少,先不提那玉观音,就是他身上的货,也够咱们吃上几顿好的了!”

  “你不是说还有个姑娘跟他一起的,要不要也顺便一起?”

  “哼,那男人才是管事的,小丫头只是个跟班,怎么,就算被他发现了,咱们可是两个人,大不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拿了东西就跑,他能拿咱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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