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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砖农家女(上) 第四章 前夫,上门闹(1)

  丁沐儿没想到的是,第二日,温新白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自己开了院子的门进来时,她正在摘菜,她是听见外头好像有马车停下来的声音,但她不以为意,仍然继续摘菜,直到发现有人推开院门,她才抬头,见到是他,她挽着竹篮子很惊讶的起身。

  这渣男怎么来了,还一脸的兴师问罪?

  温新白把门一甩,气势汹汹的走到丁沐儿面前,俊俏的脸上一片铁青。“昨日在城街上抱着小阳的男人是谁?他住在这里吗?”

  他离开的那会儿,还听说她为他寻死,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男人了,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虽然他已经休了她,可她做出的事摆明了丢他脸面,他就不能坐视不理!来给她一顿教训,他娘亲也是认同的。

  昨天他回去之后,已经暗中派人打听清楚了,她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同住,三个人平日同进同出的,像一家人似的,那男的连泥腿子都不是,就是个吃软饭的,靠她养着,她还把那男的当宝供着,昨天更上了东满楼?以前他吵着要去东满楼尝尝鲜,她总说没有银子,现在却带着那男的叫了一桌子的点心,叫他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姓温的——”丁沐儿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看着他冷笑。“虽然我早知道你是绣花枕头,是个草包,可一阵子不见,你脑子又被门夹过了是吧?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吃饱了撑着竟敢找上门来?!还有你这什么口气,敢情是在问我罪?”

  如果是原主,大概会被他究责的口气吓得半死,以为是自己不守妇道出墙被捉奸在床,幸好是她,来自现代的她,才不怕他区区一个渣男。

  “你别装了,你收留那男的,还搞得动静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要把话传到我耳里,为了气我,想让我上门来找你吗?”温新白阴阳怪气的说着,“如今我如你的愿来了,你也好收手,你就带着小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等我考取了功名,不会亏待你们母子,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回头等我手头宽松了,会再给你送银子来。”

  他虽然是安然村出的第一个秀才,可是大萧朝的律法也只有第一等的秀才才能得到食饩,他的福利就仅有免服徭役罢了,撑起这个家的是丁沐儿。

  丁沐儿也不伸手去拿钱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用眼角斜睨着他,轻蔑道:“姓温的,我看你如今穿得人模狗样的,可怎能这么厚颜无耻,尽讲些猪话?你的银子还不是从杜家弄来的,凭你有本事挣钱吗?我有得是本事养活自己和小阳,我要收留谁也是我的事,带着你的臭钱快滚吧!”

  温新白脸上挂不住,当即冷着脸问:“你的意思是,不肯叫那奸夫走?”

  丁沐儿叉着腰做泼妇状。“枉费你自称是读书人,什么是奸夫都搞不清楚,姑奶奶我这就免费给你上堂课,一个已婚的女人出去偷男人,那男人才叫奸夫,姑奶奶我是自由之身,哪来的奸夫?如果还不懂的话,那简单,你妻子出去偷人,那男人就是奸夫了。”

  温新白脸黑得厉害,他怒不可遏的把角落一个放腌菜的陶罐给踢倒。“我让你把那奸夫赶出去!你马上把那奸夫赶出去!”

  丁沐儿把手上的竹篮子往温新白头上丢,咬牙切齿地道:“有病就要吃药,在这里发什么疯?竟然踢我的罐子,你不想活了你!”

  “你在做什么?!”温新白被菜丢得十分狼狈,他简直气疯了,她竟然敢丢他一头一脸的菜?从前向来对他唯命是从的女人竟然敢拿竹篮子丢他?她胆敢?他可是天一样的夫君……

  丁沐儿面带微笑的出言嘲讽道:“你瞎啦?我在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我在下逐客令……不,是下逐猪令!

  你快点滚,不然接下来还有你受的,屋里很多石块,砸死一只白眼狼绰绰有余。”

  “反了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跟我说话?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就把你兴头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温新白脸黑似锅,一时又气得面红耳赤,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丁沐儿,大声怒斥道:“你说,你和那男人做了什么无耻勾当?你让他爬你的床了是不是?丁沐儿,我没想到你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多久时间,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非要找个男人你才能过日子吗?”

  更令他惊讶的是,才多久不见,她竟然成了泼妇?以前她总是低眉顺眼的,他真不知道她这样能说,连拿菜篮子丢他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的嘴可以再臭一点。”

  冷冷的声音传来,丁沐儿听着很是熟悉,她一转身,见到了阿信。

  他原在后院劈柴,自然是光着上身,手里还拿着劈柴的斧头。

  自从知道他劈柴会脱衣服之后,只要他在劈柴,她一定不去后院,省得自己心猿意马,因此也没再瞧见那养眼的画面,如今突然瞧见他厚实的胸膛,再看看弱不禁风的温新白,高下立见,原主眼光实在太差了,这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爱的啊?

  她评价的眼光太不低调了,一下子让温新白恼羞成怒,他跳脚的指着他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尤其是你,丁沐儿,你勾引男人,你无耻!你下贱!”

  看他气得头要冒烟了,丁沐儿便面带笑容地问道:“就算我勾引他,那也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要你多事?”

  “好啊,你总算承认你勾引男人了!”温新白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说道:“贱妇!你不守妇道!你该被浸猪笼,你该被乱棒打死!死无葬身之地!”

  阿信眉头微挑了挑。“说话当心点,斧头不长眼。”

  丁沐儿在心里喝了声彩,还押韵呢。

  “你……你想做什么?”温新白对那把斧头深有惧意。“你别乱来,我可是杜家的女婿,我要是有任何损伤,杜家不会放过你。要知道像你们这样的破落户,杜家一根指头就能捻死你们……”

  丁沐儿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你还知道自个儿是杜家的女婿啊,那你到我丁家来找碴算个什么破事?仗着杜家女婿的身分来欺负我这个前妻,温新白,你还真是要脸!”

  瞬间,温新白一张脸红胀得有如猪肝,犹自强词夺理地道:“小阳是我的骨肉,我见不得他被你的奸夫抱在怀里,所以你……你快点把这个人赶出去,否则……否则我要带走小阳,到时别怪我永远不让你看儿子!”

  “听你说话真是污了我的耳朵。”丁沐儿嗤笑一声,一脸好心情的说道:“温新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咱们已经没关系了,小阳更是你亲手抛弃的,说他是我未嫁给你之前便怀上的,跟你没半点关系,这事在休书上你亲笔写得清清楚楚,整个安然村的人都知道,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事,若你再来对我怎么过日子指手画脚,我就请村长陪我到杜家去,把你为攀高门休离糟糠之妻的所做所为都抖出来,看杜家还认不认你这个恶心女婿!”

  温新白又羞恼又害怕,“你敢?!”他当初就是吃定她软弱可欺才会想也不想的就休了她,她爹娘都死了,没手足也没亲戚的,谁能为她做主?

  小阳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嫡长子,他从来没有不要,只是为了攀上杜家,暂时忍痛分开罢了。

  那杜乐芝的千金小姐脾气,他委实吃不消,想想还是丁沐儿好,且沐儿对他付出太多了,他实在对不起她,他就是打算将来把他们母子当外室安置,等他有了功名,还怕荣华富贵不滚滚而来?他会让他们母子一辈子不愁吃穿,会给他们买一栋大宅子,买一大堆下人伺候他们……可她这么快就找来一个男人同住,他接受不了这事!

  “你要不要试试?”丁沐儿一脸霸气。“还是,你想明天就在杜家看到我和小阳?”

  温新白脸色微僵了僵。“我警告你,你若做出什么败坏我名声的事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丁沐儿嘴角噙着笑。“温新白,你的名声是你自己败坏的,整个安然村的人都知道,不要赖在我头上。”

  见她一句不让,温新白心里又惊又疑。

  她真的是丁沐儿吗?她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他跟她做夫妻都几年了,很明白她没半点耍嘴皮子的本事,她性子倔强,就算遇到不公不义的事也只会隐忍着,没与人争鸣的本事。

  可是,眼前的这个丁沐儿,他说一句,她可以毫无迟滞的回他十句,眼神还与他对着干,半点柔弱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是这个男人把她变成这样的吗?

  “斧头只劈柴也太无趣了一点,不知道劈在肉身是什么感觉?肯定另有一番滋味。”阿信很不小声的自言自语。

  温新白一听,脸色煞白。

  “总……总之,我下回再来的时候,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个人!”

  温新白撂下他自以为是的狠话,落荒而逃。

  丁沐儿去把大门落闩,拾起竹篮子,再把掉落的菜一一捡回篮里,叹道:“可惜了这几根茄子,都摔烂了,真是不值。”

  等她捡好所有掉落的菜起身时,冷不防就撞到一堵肉墙,她“唔”了一声,揉着鼻子。“好痛,你就不能站远些吗?”

  阿信蓦然扣住了她揉鼻子的那只手,她一愣,抬眸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很严肃,眼里却让她看不清。

  “你老实说,你想要我离开吗?”或许她嘴上虽骂咧咧,可心里其实有想要跟温新白复合之意,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个小阳……

  丁沐儿很想捶自己的心肝。

  这人……她若想他走,还专程买他的床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就那么没眼光吗?他认为她会想跟温新白那种家伙复合,然后当温新白的小三?

  “怎么?你想离开吗?”她慢条斯理的哼问。

  活该他让自己的问题给困住,谁让他要问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来。

  阿信脸一僵。“我……我还没恢复记忆,无法离开。”就算恢复了,他也不想离开……

  “那不就行了。”丁沐儿往旁边一闪,让自己离开那堵令她脸红心跳的肉墙,这才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快点去劈柴吧你!劈好柴把房间收拾收拾,床应该快送来啦,我去做饭,你收拾好房间就去叫小阳一块来吃早饭,今天还有得忙哩,要去摘皂角荚,还要找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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