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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情人 第7章(2)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维持着不变的相拥姿势。

  夏莉儿的秀发披盖住段彬卫半个上身,他的左手从秀发下钻出来搂住她的肩头,她侧着脸倚偎着他的胸膛,从他的臂膀和胸膛传来一股揉和肥皂和男人的味道,她明确地感到小腹渐渐升起渴望的火苗……

  他向她求婚了,她没有立刻答应,并不是因为钻戒,而是他没说那三个字,她当然感觉得到他的爱意,可是没有那三个字一切就显得虚无缥缈,对这份感情其实在她心里头存有强烈的不安,他长得那么帅,而她却只有长发还可以。

  除了外表,她最大的隐忧还是“蓝精灵”的身分,她怕自己会见光死。

  唉!她非常小声地叹口气,却惊醒了他……

  “你怎么在叹气?”他困惑地看着她饱受折磨似的眼神。

  “因为睡不着。”她替自己找了个有点可信度的借口。

  “你到底满十八岁了没?”他赶走自己的睡意,好心地陪她聊天。

  “你说呢?”她的眼神充满感激。

  “我当然希望你越大越好。”他身子一侧,右手在她胸部的衣外游走。

  “为什么?”一阵战僳让她感到乳尖挺了起来。

  “因为我不想坐牢。”他沙哑的声音散发出浓浓的性感魅力。

  “我二十岁了,你高不高兴?”她轻笑。

  “高兴,不过我还是要惩罚你说谎……”他手指在她腰侧乱抓乱搔。

  “别这样!我最怕痒了!”她粗喘着气向他求饶。

  “以后还敢不敢说谎?”他双手紧紧把住她的纤腰。

  “不敢。”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担忧他想要问她和“蓝精灵”的关系。

  “那我问你,你爱不爱我?”他出乎意外地问。

  她高兴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唇压在他的额头上,给他一个大号的“啵”声,她的行为看起来很疯狂,但她的眼神和说话语气都很温柔。“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小女人。”他深吻她的唇,抱着她腰部的手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挤断,突然她发出一声大叫,用手肘大力地推开他的胸膛。

  “有个东西刺到我了!”她不悦地寻找罪魁祸首。

  “不可能,我还没完全硬起来。”一阵红晕从他脸上迅速窜到脚趾头。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这条项链。”她以手指勾起他胸前的项链。

  “送给你。”他取下金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这条项链看起来意义重大。”她看出刺她的项链图案是一捆黄金炸药。

  “没错,所以我才要把它送给你。”他想以后有得是时间介绍他的兄弟们。

  “你把眼睛闭上,我也想送你一份大礼。”她灵机一动。

  “好了没?”他闭上眼睛,心在胸腔内莫名地狂跳。

  “好了,你可以把眼睛张开了。”她像个女奴一丝不挂地跪在他面前。

  “你……”他虽然目瞪口呆,但他的喉结像篮球天王巨星乔丹在拍球般快速地上下移动,泄漏出他现在的欲火高涨到了极点,一声深呼吸,好不容易他回复了眼睛的功能,让他得以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娇躯。

  她的身体虽然娇小,但比例却完美,她的胸部如他以前所知一样并不大,但形状像圆形沙丘,最特别的是她的腰,根据他的目测绝对不到十八吋,腰肢越细的女人,越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据说更能激起男人的原始本能,所以在男权时代,欧美的女人莫不束腰,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这个道理。

  “我这个礼物如何?”她害羞得不敢抬头。

  “太美了!”他爬了过去,将她抱到大腿上,手撑起她的下巴。

  “彬卫,我想我们可不可以现在打破礼教?”她咬文嚼字道。

  “你真不害臊,这话应该男人说才对。”他促狭。

  “不来了,人家鼓起勇气说,你居然用嘲笑的语气泼我冷水!”

  他紧紧地钳住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去,他的唇忽然咬住她柔嫩的耳垂,以感性的沙哑声求饶。“别生气,我会用我全身赔罪。”

  一连串的亲吻,使她的心像刚烤出来的松饼上的奶油,温暖地融化了。

  在他们俩的灵魂深处,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生命就在等待这一刻和这一个人的来临,他们渴望彼此占有,渴望成为一体,渴望燃烧生命……

  当最后一层障碍被冲破时,他们一起说出进入天堂的密码--我爱你。

  *****

  两人俨然是在床上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整整三天与世隔绝,他们做任何事的时间都不长,唯有做爱,一次持续数个小时也不觉得疲累,他们太快乐了,快乐到不知道门外已布置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

  第四天一早,两人在又亲又吻、依依不舍的情况下,段彬卫总算来公司上班,当然没人敢问他这三天怎么了?假没请,一通电话也没打,有人还以为他因跟神田小姐的婚事触礁而想不开,但看他眼圈虽黑,脸色却神采奕奕,有经验的男人大概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从女人身上跌跤,也从女人身上站起来!

  一整天下来,除了和夏莉儿通了几通甜蜜的电话外,其他时间他简直不是人,是一头全天下最辛苦的牦牛,连上厕所都要用逃难似的速度快速来回,他怀疑今天公司电脑被病毒侵入绝非偶然……

  偏偏从美国调来的电脑高手在他不在的时候,昨天已全部搭机回美国,“蓝精灵”还没捉到,教父撤走他们的用意是什么?但他实在忙得没办法思考,他必须赶快解决电脑病毒,晚上他跟莉儿约好要去买订婚戒指。

  总算消灭了电脑病毒,关上电脑,当他拿着公事包走出总工程师室时,他整个人僵住,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走道上的投射灯还亮着,每张桌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太不可思让了,时间还不到六点,所有的员工全部提早下班,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离开好。

  但他想上厕所,如厕之后,忽然听到从一墙之隔的女厕传来吓人的呕吐声,他不想管,可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地走进女厕,看到何绮云暍醉酒似地瘫坐在洗脸槽前,脸色苍白,整间女厕有股食物发酸的怪味,他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我……我身体不舒服。”何绮云十分吃力地回答。

  “我去找人来帮忙。”段彬街心系着夏莉儿。

  “今晚总经理过六十岁生日,大家都去来来饭店为总经理庆生。”

  “怎么没人通知我?”

  “公布栏上有写。”

  “你怎么没去?”

  何绮云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连走路都有困难,怎么去?”

  段彬卫直觉事有蹊跷,以他在公司的地位,总经理应该会亲自过来邀请,当然他会拒绝,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的莉儿重要;可是现在的情形,摆明就是有人藉庆生会赶走所有员工,却不希望他去庆生会,把他留在办公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能够连总经理也赶走的有心人,层级一定比总经理要来得高,他想只有一个人--奥克斯的教父才有这种权力。教父留下他是因为教父要来吗?他们父子单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为何选定今晚?为何何绮云又刚好在这个时间生病?

  他很想理出头绪,但他更想摆脱何绮云,恨不得立刻飞到莉儿的身边。

  他忍不住抬手看表,和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离公司不远,现在走去还来得及,问题就在于该如何处理何绮云?

  “要不要我去叫救护车来载你去医院?”

  “不用,我坐一下就没事了。”

  “厕所味道不好,地板又太冷了,对身体不好,我扶你到椅子上坐。”

  “谢谢你,段先生。”何绮云的眼眸像蓄满水的水池。

  “不用客气。”段彬卫用肩膀撑起何绮云,搀扶着她走出厕所。

  “你跟刚来台湾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何绮云眨动着沾了水珠的睫毛。

  “是恋爱改变了我。”段彬卫小心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

  “我明白,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你要不要喝一杯热茶?或是咖啡?”

  “不,谢谢,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一个听众。”

  何绮云泪光闪烁地望着段彬卫,然后她忽然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哭,虽然他很想用力推开她,但自从恋爱之后,他善良到可以拿诺贝尔和平奖,他像拍小狗般拍了拍她的头问:“你遇到什么困难吗?”

  “我……我怀孕了,而那个男人却不肯娶我。”何绮云哭诉。

  “你是在烦恼要不要生下孩子?!”段彬卫偷瞄了一眼手表,过了五分钟。

  “我该怎么办?”何绮云求救似的握住段彬卫的手。

  “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不主张堕胎,不过,一切还是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我希望你多考虑两、三天,和值得信赖的朋友或是长辈谈谈,再做决定也不迟。”段彬卫抽回他的手,眉头皱了起来,从何绮云的身上闻到淡淡的绿油精味,但他不知道那味道是从眼皮,还是从人中散发出来?

  “能和一个强壮的男人吐露心事,心里真是舒坦多了。”

  “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段彬卫无法理解对一个心不在焉的男人哭泣和哀叫有什么帮助?不过,他的话似乎对她还挺有效的,她居然真的不哭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再麻烦你一下?”何绮云得寸进尺地要求。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段彬卫很不情愿地问。

  “能不能请你扶我到总经理室,那里有张大沙发,我想躺一下。”

  “我看还是叫计程车比较好,公司里没人,你一个孕妇在这儿不大好。”

  “你一直看手表,我想你大概跟女朋友有约会,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你只要扶我到沙发上躺下,就赶快去赴约,别让你女朋友等太久,万一她生气,我会很自责的。”何绮云突然变得善体人意。

  段彬卫点了点头,赶紧扶起何绮云走向走道底的总经理办公室,当他手按着墙上的开关时,电灯毫无反应,他正纳闷总经理室的灯怎么可能正好坏掉……他的颈子突然被一只粗壮的胳臂勒住,掺有乙醚的毛巾捂住他的鼻孔,他赶紧伸出手往偷袭者的两腿之间用力一抓,一阵哇哇大叫,突袭者不得已放开他。

  就着走道上的灯光,在昏倒前的一秒钟,段彬卫的眼睛有着见到鬼似的骇然,天底下居然有跟他如此神似的男人,他是谁……

  *****

  过了半个小时,夏莉儿忐忑不安地来到奥克斯。段彬卫人没来,大哥大也没开机,这使她感到有事发生了,是车祸?是绑架?是生病……她的脑袋想越多,她的心跳越快,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所以她决定先来奥克斯看看。

  办公室灯亮着,却没有半个人影,总工程师室的桌上电脑萤幕也没关,大哥大还在桌上,公事包也在椅上,到底他跑到哪里去了?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她先关上电脑,把大哥大放进他公事包里,然后关掉总工程师室的灯和门,她正想去洗手间找找看,这时却听到一声尖叫,她停下脚步,心里发毛,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声音是从哪扇门里面传出来?

  平寂了数秒之后,阵阵呻吟传进她耳朵,显然有人在办公室里发春,不过她没兴趣知道是谁,可是突然间呻吟变成呼喊,她整个人像中枪似的僵硬,那颗子弹正好打中她的心脏,因为她清楚地听见被喊的名字--彬卫。

  声音是从走廊的漆黑底端,一扇微开的橡木门传出来,她的心沉了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她想告诉自己“彬卫”这两个字的发音未必就是“彬卫”,也可能是“宾蔚”,或是“斌尉”……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一探究竟,奇怪的是她按了墙上好几个开关,那一带的灯就是不亮,她走上前,推开门,办公室并不是完全黑暗,有一道从窗外射进来的霓虹灯光,她看到一对男女在沙发上纠缠,仿佛有人在他们身上倒了一大桶强力胶。

  而那个男人--确确实实是段彬卫没错!

  “段彬卫!”一听到河东狮吼,段彬卫立刻跳下沙发,躲进办公室附设的厕所里。

  “你现在总算明白,你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何绮云懒声说。

  “不要脸的女人!”夏莉儿破口大骂。

  “你还不是一样跟他上床!”何绮云不甘示弱。

  “我和他已经约好要一同去买订婚戒指。”夏莉儿气呼呼地说道。

  “但他没去赴约,不是么!”何绮云并不打算穿衣服,刻意展现傲人的胸部。

  “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在他茶里下了迷药,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没有,身为他的手下,满足他的生理需求是我的责任。”

  “胡说八道,奥克斯是电脑公司,又不是妓女户。”

  “不信你可以问彬卫。”何绮云有恃无恐。

  “段彬卫!你给我滚出来!”夏莉儿像神经病般对着厕所门又敲又踢。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无话可说。”段彬卫压低声音说。

  “你不出来还我一个公道,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我上床。”

  “你……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夏莉儿感到困惑。

  “小姐,他现在欲火焚身,声音难免有些沙哑。”何绮云连忙插嘴。

  “你若是不马上滚出来,我就放火烧厕所。”

  “你再不走,我就叫楼下的警卫来把你捉到派出所。”

  “我看你要怎么叫警卫!”夏莉儿抢先一步把电话线拔掉。

  “你这个矮冬瓜,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何绮云像个女妖似的伸出魔爪。

  “你自讨苦吃!”夏莉儿拿着段彬卫的公事包朝何绮云身上一阵乱打。

  “唉哟!彬卫你快出来救我!”何绮云求救。

  一个黑影如电光石火般从厕所窜了出来,夏莉儿毫无防备,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段彬卫会对她不利。但她错了,一记重拳打在她肚子上,剧烈的疼痛使她眼冒金星,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幸好背靠在墙上,她才没有摔成四脚朝天。

  “你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段彬卫怒声咆哮。

  “彬卫,那个没胸部的女人乘机打我的咪咪。”何绮云呜咽道。

  “让我搓搓就好了。”当着夏莉儿的面,段彬卫握住何绮云的双峰。

  “你的手好像有特异功能,我现在都不疼了。”何绮云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段彬卫!我会让你后悔的!”夏莉儿气愤地掉头离去。

  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噩梦!走在街上,她用力地摇头否认,可是摇不掉心痛的感觉,摇不掉一幕幕印在脑海里的景象,她想摇掉所有的痛苦都摇不掉,却把眼泪一滴一滴摇到地上……

  怎么办?泪水如果一直止不住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脆弱而无助,她向来是坚强的,可是今天却败给了爱情……

  她觉得好累,心累,脚也好累,她累得坐在人行道上用来美化市容的水泥花缸上。她呆呆地坐着,眼神也是呆呆的,她整个人都呆呆的,唯一充满精神的,是放在大衣右边口袋里的五只指头,紧紧地握住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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