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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好忙 第8章(1)

  一进三楼的雅房,掌柜殷切地送了壶凉茶和茶点招待,之后赶紧下楼张罗。

  「丫儿,你方才在楼下发什么呆?」巴律替她斟了杯凉茶,推到她面前。

  「我刚刚听人说靖王回朝了。」她摘下帷帽,秀眉微拢着。

  「喔。」巴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浅啜了门茶,才又道:「近日皇室不安宁,所以爷才会一直留在宫里回不来。」

  「皇子内斗?」在她的记忆里,皇子的内斗一直没停歇过,可问题是这一回所发生的事和上一次的不同。

  「哪个国家的皇子不内斗?」巴律好笑地问。「近来就是五皇子杠上了睿王,怪的是向来个性偏弱,手上又没什么实权的五皇子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竟差了人暗算睿王,如今睿王瞎了,五皇子被关进大牢里,冀王前年去了北方大郡镇压金漠,四皇子体弱多病……你说,皇上能不把靖王给找回来吗?就算皇上不想,满朝文武也会逼得皇上把人给找回来。」

  「靖王一派在朝中还是相当有势力。」

  「毕竟是皇后所出,有个户部尚书舅舅,震威大将军舅舅,吏部尚书表哥和林林总总太多的皇后一族,一人一天一份奏折,还不逼死皇上。」

  「唉。」这么多人替他撑腰,恐怕这大燕江山将来是注定落在他的手中了。

  「靖王本身就有不少人脉,好比寇久。」

  「嗄?」

  「他就是靖王那一派的。」巴律拿了块茶点尝了口,觉得滋味不俗,又拿了块给她。

  于丫儿楞楞地接过茶点咬了一口,有点食不知味地问:「爷有跟靖王交恶吗?」虽然她恨不得将靖王给千刀万剐,但纯粹是搁在心里想个痛快而已,岂可能这么做。毕竟他极可能是将来的大燕皇帝,再恨再厌也得吞进肚子里,不能让爷知道,否则一旦冲突的话,只会害了爷。

  巴律舔了舔指上的饼屑。「百官认为四年前靖王会被发派到须宁城与爷有关,这样你就知道为什么寇久老是把咱们牙行栈房当成他家的后花园了。」

  原来如此,且寇久近来变本加厉,看来跟他的主子回京脱不了关系。「巴哥哥,要是靖王真打算对付爷,那该怎么办?」寇久的嚣张行事,不就意味着靖王授意?

  巴律挠了挠脸,直觉自己话太多,招来麻烦了。「放心吧,皇帝老子还在,爷不会有什么问题,是说爷怎会还没到?我到楼下吩咐一声,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通常这个时候,走为上策。

  于丫儿没辙地叹了口气。巴哥哥真是的,也不透点口风,要是真有个万一,她要怎么帮爷呢?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受尽皇室爱戴的周氏一族,在面临易主的当下,任何一步都不能走错啊。

  不想吃茶点,喝了口凉茶后,她干脆坐到临窗的小露台,瞧着外头的街景,等着许久不见的人。

  巴乌城的街上繁华如昔,完全看不出北方大郡和须宁城这两座大城战火连年。原以为四年前将频生内乱的高家困在丰兴封为一郡之主后,内乱就算平定,如今边境战火不休,皇室内斗不止。

  真搞不清楚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除了巴乌城邻近城镇尚有繁华景色之外,其他城镇净是乞儿满街,民不聊生,身为皇族,为何无心照料百姓,反倒是满心私欲,谋权夺利,为一己之私而勾心斗角。

  虽说重来的人生和她记忆中有些出入,但是走向似乎不变,大燕要走向灭亡,逼民造反已是指日可待,届时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无奈叹了口气,她托腮望着街景,等着周奉言。

  她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想他想得紧,这一回她得要抓紧时间,好好试试才刚琢磨出的撒娇法,非得逗得他眉头解锁不可。

  此时眼角余光瞥见两条街外有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禁心喜地勾起唇。

  是拾哥!爷肯定是在他身边……正忖着,只见拾藏拐进了巷弄,碰见了一人,停下脚步,就着隐密的屋角和对方交谈,教她不禁眯起眼。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对方是谁,但是那一身红袍束黑革带她刚刚才见过的,那是寇久吧,腰间还配带着一般百姓不得带上的长刀。

  为何拾哥会跟寇久交谈,而且还神神秘秘地弯进了隐密的屋角墙边,要不是她刚好坐在这儿,怕是从其他地方的任何角度都无法窥视。

  这时开门声响,她回头问:「巴哥哥,为什么……」下一刻,像是突然被掐住喉头,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男人瞧见她,一双看似无害实则深沉的眸瞬间发亮,扬起温煦的笑朝她走来。

  「站住!」她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硬是挤出了破碎的嘶吼。

  燕禄成一顿,唇角笑意更浓,整个人更邪。「姑娘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何人?」

  于丫儿本是要告知她乃是周奉言的未婚妻,可一想到周奉言的处境……「我与公子不相识,家兄就快来了,烦请公子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又出现在她面前?她压根不想见他,可为何命运总将他俩绕在一块?!

  「大胆!」燕禄成身后的侍卫出声斥责。

  燕禄成一抬手,扬着笑意刮了那侍卫重重的一个耳光,响亮得教于丫儿不禁瑟缩了下,仿佛他是打在她颊上生出一阵辣痛。

  「对姑娘家怎能粗声粗气的,」他噙着轻柔笑意,摆了摆手。「全都出去。」

  「是。」

  眼见他身后的侍卫尽数退出门外,于丫儿的心一颤着,想逃却无路可逃,犹如那一晚,最终她摘下了爷送她的金钗,宁死也不愿被欺侮,而这一次……她蓦地摸上腰间的短匕,二话不说地拔出向着他。

  许是爷神机妙算,早就算到有这么一天,才会赠她短匕防身。

  「姑娘这是在做什么?」燕禄成脚步不停地逼近她。「以为我会做什么吗?」

  「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双手紧握着短匕威吓。

  他一脸无害温煦的笑意,教人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但她很清楚他是个混帐!他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是个该天诛地灭的混蛋!

  「姑娘,我不过是想和姑娘闲聊个几句,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拿着短匕指人可是很危险的。」燕禄成走向她,冷不防的出手欲抽走她的短匕,但她像是已有防备,在他靠近的瞬间胡乱挥舞着,制止他更加靠近。

  怎么办?他是王爷啊,要是伤了他,他一定把帐算在爷的身上。

  瞬间的犹豫让燕禄成有机可趁,贴了过去,吓得她跳上露台。「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燕禄成还是噙着不变的笑意,犹如最完美的面具,用轻柔嗓音说:「好啊,本王没玩过尸体,玩一回尝鲜也是可以。」

  于丫儿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上一世她将金钗插入喉间断气后,他该不会、该不会对她……想着,浑身寒毛竖起。

  这种疯子,天不除他,她来!

  就在燕禄成又逼近时,她假装要跃下,利用他探手的瞬间,身前出现大片破绽,她毫不犹豫地往他胸口刺去——

  同时,门外出现骚动,她来不及回过神,门已经被人一把踹开。

  「丫儿!」周奉言震愕喊道。

  「爷!」她呐呐喊着,看着手中的短匕刺入燕禄成的胸口,脑袋当场一片空白。

  掌灯时分,于丫儿在周奉言的寝房里不断来回团走。

  结果到底怎么样?

  那时,爷要巴哥哥将她送回府,爷则赶紧将燕禄成送回宫中医治,直到现在还不见他归来。

  皇上会怎么责罚他?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她站在床边敲着额,暗恼自己害了爷,都怪她!

  于丫儿恼火地往床柱一拍,挂在床楣的画轴蓦地掉落。

  「欸?」她将掉落的画轴拾起,其中一个画轴因掉落而松开,露出画像的下半部,教她不自禁摊开一瞧,双眼几乎发直。

  天啊,这是什么画法,竟能将爷画得这般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爷走进了画里头,甚至连衣袂都随风飘扬着,只是那角落上黑雾雾的一片,是因为潮湿发霉还是怎地?

  撇开这个部分,她看着画像,难以置信竟然有如此鬼斧神工的画技……那其他的画呢?

  她把画轴拿到桌上摊开,却见画轴里竟只画了一个红色的圏圈,这画也太特别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琢磨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赶忙开了门,就见周奉言和拾藏一道回来,连戚行和双叶、舞叶都跟在后头。

  「爷,皇上有没有刁难你?」见他神色疲惫,她心疼极了。

  周奉言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头。「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我杀了靖王耶。」她的手还残留着刀子刺入肉体的感觉,直教她头皮发麻。

  周奉言从宽袖里取出短匕。「你的力道不够重,只伤了王爷的皮肉,不碍事。」

  「真的?」她刺那么用力,只伤到皮肉?「可是就算如此,我伤的是王爷,难道皇上没动怒?」

  「该动怒的是我,」周奉言拉着她到锦榻坐下,一个眼神,双叶便将备好的茶水倒了两杯递上,随即和其他人一道退出房门外。「喝点茶,瞧你的唇干涩得很,该不会连点茶水都没沾吧。」

  于丫儿抿了抿唇喝了口茶,别说茶水,她午膳没吃,晚膳也吃不下。「爷,你不能动怒,你在皇上面前动怒……」

  「今儿个被调戏的人是你,难道你不认为我该替你讨个公道?」他温声问着。

  「可问题那是靖王——」

  「靖王又如何?你认为我连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周奉言不舍的轻拥着她。「丫儿,都怪我,才会让你受到惊吓。」

  久违的拥抱教她心头暖暖热热的,有些羞涩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爷,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要不是那个疯子……」她猛地收口,不想道出燕禄成说过的恶言。

  「还好,当初给你短匕给对了。」他是如此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命运是难解的事,初定的一瞬间,哪怕重来多少回,该走的路还是得绕上一圈,除非刻意制造出的契机可以出现,可恨的是直到现在,他还看不出改变的契机在哪里。

  「可是我伤了他……爷,皇上真的没怪你吗?还有皇后那一派的人要是趁这机会参你一本,那——」未竟的话被封了口,于丫儿瞠圆了水眸。

  周奉言吮吻着她柔嫩的唇瓣,好半晌才哑声道:「丫儿,你不需要为我担心那些事,我自然应付得来,再者,许是皇上头一次瞧见我动怒,所以吭都不敢吭上一声,只说要我赶紧成亲,杜绝后患。」

  他让皇上明白,丫儿的身分特殊,唯有她才能产下周家血脉,为了周家血脉,皇上才硬是把一口气吞下去。

  「爷也会生气?」她从没见过爷动怒,一次都没有。

  「当然,只要伤及你,我谁也不饶。」回想晌午时见到的那一幕,他的心就狠狠一揪,恐惧如浪般打来,让他恨不得亲自手刃燕禄成。

  「爷,我往后会小心一点,真的。」不曾动怒的爷因她动怒,她是心喜却又担忧,心喜他的疼宠,担忧他的处境。

  「丫儿……」周奉言轻叹了声。

  瞧瞧他有多不济事,竟教她如此担心自己,可偏偏此时的他连削弱靖王势力的能力都没有。

  「往后,我就牙行和家里两处走动就好。」有两位姊姊跟随,应该是不成问题。

  她愈是替自己着想,他就愈是心疼,吻了吻她的发顶。「那可不成,接下来可有不少事得忙呢。」

  「什么事要忙?」她一头雾水地问。

  「丫儿,你不想嫁进周家?」

  于丫儿不解地眨了眨眼。「没……我……」总不能说她等了好久吧!「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我方才说了皇上要我赶紧成亲。」

  「咦?」有吗?她什么时候错过的?

  「皇上质问是谁伤了靖王,我怒说靖王调戏了你,要皇上给个公道,皇上便要咱们赶紧成亲。」

  于丫儿听得一楞一楞的。「喔……」就是方才他说他动怒的时候?因为不曾见过他动怒,所以教她震惊得忘了他后头说的话。

  「就赶在七夕前夜成亲,七夕夜你再随我进宫面圣吧。」

  「欸?」这么赶,她会来不及替他制新衣!

  「然后,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采买些东西吧。」

  于丫儿闻言,一双水眸发亮,任谁也看得出她内心的狂喜,然后她偷偷地往他腿上一倒,不住地朝着他笑。

  「怎么了?」他笑问着。

  「要是有了孩子,府里就更热闹了。」

  爷出生丧母,五岁丧父,是周家族长带大的,族长去世后,周家只剩下他和奉行,而奉行一直都待在西枫城,这周府哪有个家的感觉。

  周奉言神色不变,忖着如何告知她不打算要孩子,余光瞥见桌面的画,不禁怔住。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忙道:「爷,那画是谁画的,竟将爷画得那般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爷走进画里呢。」

  周奉言浓眉微攒,起身卷起了画轴。

  「爷?」这画是她不能也不该看的吗?

  「丫儿,我房里的画轴别乱动。」

  「喔。」

  察觉自己语气冷厉了些,他回头扬开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嗯。」她垂着脸回应。

  「去跟双叶说,晚膳到你那儿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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