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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福妻(上) 第八章 不成材的学生(1)

  这两日,阮岁年就忙着看帐本和对礼单,更是被夏府的大库房给吓着,里头各式物件都有,其中以各种玉饰摆件和珠宝头面居多,这数量和品质教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朝中收贿,甚至是与人同流。

  要不,哪来这么可怕的家底?

  “……先皇赏的。”夏烨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眼神?像是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可是那几匣子的头面……”

  夏烨几不可查地又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娶妻,先皇就送我那些,说是赏给我未来的夫人,所以那些都是你的。”

  他当殿道出自己好男风,为的就是不让先皇左右他的亲事,将他跟朝中党派给挪在一块,他不肯因为亲事就遭人掣肘。但这些事现在还不必要跟她说,毕竟朝中关系盘根节错,想跟她说清楚,那真得要说到天黑了。

  再者,要是现在让她知道他并非好男风,也不知道她做何感想。

  说来这事在婚前说清楚是最好的,但他心里又觉得她不喜欢自己,若误会他好男风是不是比较安心嫁他?就这些小心思绕转,最终错过说出来的最佳时机,现在倒不说了。

  就怕她一怒之下要回娘家,他不想才成亲,她就想和离。

  于是他暗暗决定再等一段时日,等她多喜欢自己一点再说吧。

  阮岁年并没有因为他说那些头面都是她的而开心,反倒嗅出些许不对劲。“先皇明知道你好男风,却又送你头面……如果你不好男风,他肯定早早给你赐婚了。”而且定会你婚事硬将他牵扯进党派斗争里,到时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毕竟,要是出了什么株连九族的事,他也脱不开身,为了明哲保身,就只能同流合污。

  原来先皇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算计他了,如今却栽在皇上的赐婚里,不过这些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当今皇上将会在今年六月遭皇后毒杀,而他则是会跟睿亲王、肃王继续辅政。

  夏烨微扬起眉,不由又高看了她几分。

  瞧,他的眼光多好,看中的丫头就是个顶顶聪明的,话里就透露出她隐而不宜的看法,真是个聪明的丫头,难怪入了他的眼。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再挑几样东西,今儿个回门总不能太寒伧。”夏烨说着,手又朝库房比了比,后头随即有小厮忙前忙后地搬着。

  “大人,太多了。”她忙阻止着。

  是真的不怕人家知道他财大气粗?搬的是官窑的青瓷,挑的是西域来的火玛瑙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市价是多少?

  “反正摆着也是占地方。”他不甚在意地道。

  得,还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富商嘴脸。阮岁年不管他了,反正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

  “好了,走吧。”说着,他又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她的双手简直像是他的弱点,当他牵起她的手,她就像乖巧的羊儿,任他领着走,压根不抗拒。

  而阮岁年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他牵着手,就能够带着她四处遨游,教她无所畏惧。

  三朝回门日,两人根本就不用坐马车,先差个人过府通报一声,夫妻俩就手牵手地走到冠玉侯府,后头有小厮推着两大车的礼品,让在外头等候已久的百姓莫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找到了今日闲嗑牙的话题。

  两人一同踏进荣福堂,大房一家子和阮正丰、阮岁延自然早就等候多时,当两人来到面前,每个人所看的点都不同。

  好比阮岁怜头一次面对面地瞧见夏烨,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俊美无俦,难怪就算他是个好男风的,依旧让许多姑娘家芳心暗许,不禁暗恼阮岁年的运气这般好,竟能嫁得人上人,哪像她至今婚事都还未定下。

  至于屋里那几个男人看的是夏烨牵着阮岁年的模样和表现在外的神情,莫不暗点着头,认为哪怕只有表面功夫,至少他还肯做,代表他们家的姑娘并没有被欺负。

  然而戚氏和阮老夫人看的观点与他们大相迳庭。两人一开始看的就是阮岁年的走姿,再看她的眉眼,最终戚氏撇唇在心底冷笑——就算嫁给了首辅又怎样?没法子圆房,没有子嗣,眼前再风光又有何用?女人啊,没有男人同心,没有子嗣傍身,一切都是空。

  阮老夫人也瞧出端倪了,但还是将失望之情稍作掩饰,毕竟才刚出阁而已,一辈子还长,久得很,不急于一时。

  一屋子的人热络地寒暄着,男人们带着夏烨到书房去了,而阮老夫人将戚氏打发去厨房打点午时的家宴,阮岁年则直接被带回屋里。

  “岁年,洞房那一夜,你到底有没有好生伺候大人?”阮老夫人将她给拉到碧纱橱里细问着。

  阮岁年无力地闭了闭眼,就知道一回来肯定会被逼问这事,怎么祖母跟谭嬷嬷都像没事人一般,半点羞赧之意都没有?可她很羞……

  阮老夫人见她满脸通红,就知道她太过青涩,说不准什么都没做。

  她也不愿意如此逼她,可这是非常时刻,自然讲究非常手段。

  “说呀,岁年,讲明白点,祖母才能帮你。”眼前得要让她知道夏烨到底行不行,要真是不行,就得想法子从他夏家里头挑个孩子过继,相信这法子夏烨会同意的,毕竟他也想要个孩子承继香火吧。

  阮岁年长睫轻颤,那羞怯模样映着脸上的晕红,艳若桃李,像是正怒开艳放的月季花,男子见着了怎可能不倾心?

  阮老夫人就担心夏烨是个真的对姑娘家不行的,如此一来,她等于葬送了孙女的一生,要她怎能不愧疚?

  “祖母,大人他染了风寒,我照料了他两天。”她垂着脸道。

  阮老夫人一听,松了半口气。“岁年,你要记住,绝不能与他分房睡,这样你才有机会用那些房中术,知道不?”

  阮岁年听着,小脸更烫更红艳了。

  她是真的做不到,尤其眼前他俩之间的气氛正融洽,要是做了那些事惹他反感厌恶,她要如何是好?

  “祖母知道你脸皮子薄,但这是你唯一的法子,还有啊,要是夜里不行,你就趁着晨起,那时男子多少都是有反应的。”

  阮岁年的脸愈垂愈低,恨不得干脆钻进土里算了。

  祖母说的她都懂,毕竟她曾嫁过人,可是要她主动……天啊,为何她重生之后的难关一桩接一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将他看紧,不能让他逮着机会再去乱风馆。”阮老夫人见她羞得抬不起头,不再强逼她,而是改叮嘱别的。

  阮岁年抿紧了嘴,觉得这事也难,毕竟她凭什么阻止他呢?

  她也曾听闻乱风馆是京城里规模最大的小倌馆,听说不少有龙阳之癖的官员都喜欢上风馆应酬,至于夏烨去过没,她本不清楚,但祖母既然都提起了,那就代表夏烨肯定也是上宾。

  想着,心头微微发闷,可她又能如何?只能一一应下,横竖日子她在过,她就看着办。

  最终,一场回门宴在她内心惶然的情况下结束,尤其吃到一半时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召复烨进宫,于是她便跟着提早离开。

  “你可以继续待着。”走到侯府外头,夏烨这么说着。

  她摇了摇头,因为她实在很怕一会祖母不知道又会从哪里请来什么人要教导她什么,她真的无法招架。

  “好吧,横竖你娘家就在隔壁,想回去随时就回去,不需顾虑我,我说过了,你是当家主母,府里的规矩都由着你。”

  阮岁年看了他一眼,他嘴角还噙着柔柔笑意,她不由也跟着抿了笑。“倒是你,婚假期间皇上就召你进宫,不打紧吧。”

  “不打紧,就是些小事,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先睡了吧。”

  阮岁年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回到主屋翻看着尚未研究完的帐本,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在旁做个注记,打算等他回来时再问他。

  忙了一个下午,榴衣询问要不要备膳,她看了下天色,问:“大人那儿有没有让人捎消息?”

  “没有。”

  阮岁年垂眼想了下,让榴衣差人备膳。

  晚上,她独自用了膳,进了净室沐浴,刻意抹上了香膏,还穿上了很可耻的开档裤,外头罩了件桃红色的交领襦衫,搭着白色绣红梅的八幅裙,发上梳了个慵懒的发髻,辽有几总发丝沿着雪白的颈项滑落。

  然后,她就一脸紧绷地坐在床上。

  姑且让她试试吧,等他回来,等他睡着之后,她再试着碰他,要是不成,她就等天亮……天,为什么她非得做这种事不可?

  夏烨回来时已经接近二更,进了屋子,就见她倚着床柱打盹,就像他们成亲的那一晚。

  他好气又好笑,都跟她说了要早点歇息,却还等他。

  可屋子里有人替他点上一盏灯等着,感觉还真不错,让他渴望远离朝堂、远离是非,就守着她一人。

  打量着她又皱起眉的睡脸,他笑叹了声,俯近将她抱起,正要将她搁在床上时,她蓦地张眼,迷糊了下,浑身随即紧绷起来。

  夏烨自然是察觉到了,神色自若地将她搁在床上,随即退后一步,道:“睡吧,我还有事,今晚会待在书房。”

  话落,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想,他们还是继续分房吧,他可不想每回靠近她时,都见她这般紧绷。

  “……咦?”阮岁年傻愣愣地坐起身,只见他已经走出房外,她不由懊恼地躺下。

  她到底在做什么?亏她还做足了准备,结果却睡着了。

  刚才突然醒来,他的脸就近在眼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臂膀,这让她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是见过他半裸的样子,知道宽袍底下的他身形结实,并不瘦弱,当他将她拥进怀里,她便想起他半裸的样子,瞬间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脸更是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抓起被子蒙着头,她暗骂自己简直下流,竟然还一直记着他半裸的样子,俨然荡妇行径。

  最糟的是,他去书房了,白费她特地打扮,今天要是不成事,明天就得再来一次……

  这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她无声哀嚎着在床上翻来滚去,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待她醒来,夏烨已经进宫了。

  问了总管才知道,原来朝中有事,所以皇上要他提前销假。

  阮岁年轻点着头,着手处理府里的大小事,务必要让他在外心无旁骛。

  然而等到了晚上,都已经亥时了,他却还没回来,她只好早早洗漱睡下。

  待她醒来后,才知道他昨晚回来了,但是睡在书房,一早天色未亮又出门了。

  接连三天如此,他总算有一天比较早回来,和她用过膳,便说要去书房,然后……一晚都没回来。

  再然后,他就直接差夏煜回来说,他这几日忙于公务,就不回来了。

  阮岁年一天等过一天,终于恍然大悟,怀疑他是可以避着她。

  难道说,她那日的意图被他察觉,但他不戳破,只是选择了分房,让她没有机会下手?不过,他怎么会发现?

  她疑惑不已,可夏烨明显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就是要与她分房睡,横竖不管他几时归来,他就是不会在她这儿歇下。

  所以,他是真的避开自己了。

  他不打算回来,说不准是去乱风馆了。

  阮岁年落寞极了,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完全无法接受女人,他之所以对她好,大概是因为两人有那么丁点情分在,所以他愿意周全她的面子,在人前人后皆待她好。

  忖着,不知为何,她就像是力气被人抽光,只想赖在榻上动也不想动。

  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突然浑身没劲,仔细想想,这是她原本就知道的事,对不?她又何必感到失落?

  眼前还是先办妥正经事吧,既然想陪着烨叔好好活下去,那么她得想想要怎么得到眼泪,又是得到谁的眼泪,至于他……嗯,看在他待她这么好的分上,他身边又只有一个夏煜照料,她就替他找几个人伺候。

  一打定主意,她便立刻着手处理,让杜嬷嬷去找牙人,吩咐要几个年轻又俊秀的小厮,不仅能够伺候男人,而且品性定要好才行,可不能随便买了人却给烨叔扯后腿……吩咐完了,她的心酸酸的。

  杜嬷嬷并不认同,但她已经决定了,至少在他身边塞几个人,总好过他老往乱风馆去,要不万一让祖母听到外人提及他去了乱风馆,定又会把她叫回府说上一顿。

  几天下来,府里的大小事也够她打发时间,她也越发上手。

  这一日,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她不禁又问:“大人那里可有差人传讯?”

  她是天天问,结果却都一样。

  “没有,倒是刚才奴婢去厨房拿茶水时,听说三爷回来了。”站在一旁给她勘茶的榴衣说着,顺便将茶递给她。“小姐,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备膳?”

  她忖了下,便道:“那就备膳吧,顺便去问问三爷是否要用膳了。”

  榴衣领命而去,她则是收拾了桌面的帐本,想着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要得到的眼泪是哪个男人的,她是不是该趁这当头接近小叔子看看?

  可她要是私下见夏灿实在是太不妥了,于礼教不合……但不管怎样,她总得试试,否则她要是因为任务没达成而死,烨叔身上不就得背一条克妻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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