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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女当家(下) 第十五章 有样学样(1)

  程欣月看着柳强抱着柳刚进了门,丝毫不意外当大门一关上,柳刚就挣扎着下地,彷佛重新活过来似的站得笔直,腿上都看不出半点毛病。

  她面上不见一丝波动,只是瞅了程福山一眼,他沾上的两个货,他自个儿解决。

  程福山不发一言的盯着两人,直看得两人脸上的得意神情消弭,心虚的低头。

  「师父,你别恼。」最后还是柳刚开了口,脸上还染上一抹不自在的红晕,「你也知道我和千金的年纪都不小了,我日日夜夜念的就是想早日把千金娶进门,可是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若不将家里的关系扯清楚,我怕将来千金嫁我后会受委屈。」

  千金姓郭,有个富贵名,却没有富贵命,自小没了娘,长姊如母的尽心照料底下两个弟妹,如今弟妹已经嫁娶,自己已经二十好几,婚事反而蹉跎了。

  平时郭千金会在榷市叫卖自家打的野物,约三个月前,柳刚在边境卖草药时,遇上了官府盘查,郭千金顺手帮了柳刚一次,柳刚便对人上了心,天天叨念着要把人娶回家。

  算算柳刚与郭千金认识不过三个月,就已经能将人娶进门,程福山不以为然之中又隐隐有些羡慕。

  想他与程欣月朝夕相处,虽说众人都当程欣月是自个儿的媳妇,偏偏程欣月还是不愿松口与他成亲,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多多还小,事业未稳,他想娶她,看来还遥遥无期。

  他没好气的看着柳刚,「这法子是谁想的?」

  「师兄。」柳刚也没隐瞒,他们两兄弟和郑安都跟着程福山学功夫,他们挺喜欢师兄,师兄年纪小,却是个聪明的人。

  郑安?程福山冷冷一哼,郑安有几分能耐他很清楚,虽说有点小聪明,却不懂得算计,十有八九是多多出的主意。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听柳刚说话。

  「本来我打算让千金在家里再多陪陪郭老爹,只是……」柳刚的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情,「今日遇到流民行抢,要不是师父你手脚俐落,推了我一把,我这小命就没了,当时我脑子晕乎乎的,只想着我这辈子不娶千金就白活了,所以一回来,我就拉着石头演了这场戏。我娘果然如我们所料,要她拿银钱给我这个废人,压根就不舍得。」

  柳刚表情没有太多的失落,毕竟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在乎的人,不想再费心追求得不到回报的亲情。

  程福山一听到柳刚的话,就知道要糟了,恶狠狠的瞪了柳刚一眼。

  程欣月绷着一张小脸向他走了过来,「流民行抢是什么意思?」

  柳刚立刻意会到自己失言,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柳强向来是个人精,也知道事情糟了,连忙拉了柳刚一把,「阿兄,千金应该还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不如我们去李家村的郭家一趟。」

  柳刚没有二话的点头,抢先往外跑。

  这两个蠢货,程福山气得握上了拳头,要不是程欣月正在一旁瞪着他,他真想把这两小子暴打一顿。

  「柳刚,」他不能克制的吼了一声,「你的腿断了。」

  之前才在村民面前演了场大戏,这个时候大剌剌的跑出去,摆明了昭告天下断腿是场骗局,他们兄弟等着被收拾。

  柳刚忙不迭停下脚步。

  柳强差点撞上人,眼神一转,将自己的兄长背在自己身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程欣月压根没有兴致理会离去的两人,目光直盯着程福山。

  程福山心中打鼓,对上她的眼神,清了下喉咙,「朝廷重税,民怨四起,偶有流民为祸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程福山,」程欣月寒霜罩脸,「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这一带的村落不少,因为紧邻城镇,又有军队驻守,纵有流民也不敢生事,会有流民乱事的地方,往往是偏远或边疆地带。

  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色,莫名的,想起了在铺子前他抱她上马车时的迟滞动作,她立刻伸出手,程福山眼明手快的后退一步。

  她瞪着他,「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的威胁对他根本毫无震慑力,但他还是停下动作。

  她伸出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就见他肩臂上包紮着布,令她有些晕眩。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说卖草药吗?你到底卖到何处?」

  他抬起手,安抚的摸了下她的脸。她的头一侧,躲过了他的碰触。

  他眼神微黯,只能据实以告,「契丹。」

  这个答案比她所以为的还要严重,她怒瞪着他,把草药卖到外族手里,若被有心人得知,告他叛国都不为过。

  她脸色苍白的问:「为什么?」

  「一开始是与你私卖的心思一般,想尽快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程福山轻声说道,「当时正逢契丹发生瘟疫,急需药材,我们不单救了人也得了大笔银两,是笔好买卖。」

  这是比葫芦画瓢,程欣月想指责他,却又心知肚明,若真要追根究底,起因是她。

  她仍记得自己私卖茶叶时他义正辞严的模样,而今他做的却是比私卖茶叶更为大的罪,他转变的原由在她,她气恼,气他,更气的是自己。

  「药材的存在是为了救人,」他不顾她挣扎的握紧她的手,「何必在意救的是宋人或契丹人。」

  这是份有力的说词,却无法说服她。

  她的情操没那么高尚,不论是宋人或契丹人,都不值得她冒着杀头的危险去相救。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试图控制情绪,「若早知我救了你,竟是让你行差踏错,我就不该救你。」

  她的话使他的神色一沉。「这才多大点的事儿,你何苦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遇上流民行抢并非初次,只不过每次都轻而易举的将人打跑,这次是因为柳刚轻敌,差点被流民刺伤,他为了救他才被划了一刀,不认为这事儿值得放在心上。

  程福山云淡风轻的样子带给她一阵强烈的无力感,说到底,终究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才铤而走险。她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她的泪水令他惊愕,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阿姊,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已经许久未叫她阿姊,如今再听见这声叫唤,她只觉得惭愧。过往的经历令她对人无法信任,她对他做过最恶劣的事,是开始时对他的利用。

  「你可知我手中的茶叶、种植的黑土、养鸡的饲料从何而来?」

  他抹掉她的泪,「你变出来的。」

  她透过泪眼看着他,「你真信?」

  「信与不信根本不重要。」他注视她,「你才是最重要的。」

  程福山微睁着眼看着彷佛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的葡萄。

  看着他的神情,她不禁苦笑,「我有个空间可以种植,但却因逢巨变而再无生机,所以我在程家帮不了我爹娘,唯一能做的就是与他们共同努力打理药田,改善生活。最后我爹娘死了,我带着多多离家,自身难保。当时天下拦路,我根本不想救你,但因为靠近你,我原本枯死的空间再现生机,所以我才出手救你,我从来就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

  他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令她心中顿疼,实话伤人,却是最真,纵使他此刻转身离去,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微微倾身,在她的惊讶眼神下,一口就将她手中的葡萄吃进嘴里。      

  「你——  」

  「我曾说过,就算你喂我吃毒,我也一口吞进去。」

  人心如海底针难测,所以她不信人,但如今只觉老天待她不薄,这一世遇上了他一味对她好。

  「你这个傻子。」

  她的轻斥令他轻笑出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撞进他的胸膛,碰到他的伤口,他闷哼一声,身子明显的微僵了下。

  她一惊,眼底浮现担忧,慌乱的要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但他却不放手。

  「别动,我抱着你,伤就好了。」

  「尽说傻话。」口上这么说,但她还是静静的待在他怀里,被包围和重视的安心感萦绕周身,久久不散,「以后别再犯险。」

  若早知道现世报来得这么快,当初不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私卖让程福山有样学样。

  「放心。」他的额头碰着她的额头,「我自有分寸,而且就算我死了——  」

  她皱了下眉头,飞快的捂住他的嘴。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亲了下她的掌心,才道:「你放心,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会拉着你跟我一起死。」

  这个人……她哑口无言的看着他,不单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但又如何?她倾身,在他张嘴时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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