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在干什幺,时装表演是不是?”小咪的小脑袋半伸进房内,诧异地说。
好象做坏事被捉到的心虚少年般,吕希晨发现自己竟然满脸通红的收着堆满床上及桌上的衣物。
“呃,没什幺。”他回过神来。“小咪,你要进来之前怎幺没有先敲门?”
“谁讲的,人家敲好久你都没有回答;而且你的门也没有关。”小咪委屈的指着半开的房门。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关门的习惯,他走过去歉然的摸摸小咪的头。“对不起,是爹地的不对,爹地道歉好吧?”
小咪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随即她的注意力全被他手上的衣物所吸引。
“爹地,你到底在做什幺?”她怀疑的看着他又脱掉的第二件衬衫。他张开嘴又马上合起来,经验告诉他,别在这小娃儿面前说太多,否则你会被她的问题所淹没。“没事。”
“可是你这样好象妈咪要出门前喔,你要去约会吗?”见到他没有反应,她皱起眉头。“爹地,你这样穿,好丑喔!”
他连忙放下手中拿着的领带。“丑?”
“嗯,太不起眼了!这件远比较好看。”小咪勾起一件被他扔在桌上的衬衫。
他迟疑了一会儿,拿起那件衬衫。“你确定我穿这件会比较好吗?”
“对啦,你穿这件比较“帅”耶!”小咪兴奋的说。
“帅?我这把年纪了,可能吗?”
“爹地,你这年纪叫魅力。我同学说的。”小咪坐在床上,两条腿不住的晃啊晃的。
“算啦,你这早熟的小毛头。”他用熟练的手法打着领带。
“何阿姨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吗?你还要出去啊?”小咪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没错。”他简洁地回答。
“那你为什幺要穿这幺漂亮?”
“男人不能用漂亮,要用英俊、帅、潇洒来形容!”他捺着性子地说。
“那我要不要去换漂亮的衣服?这样我就会很漂亮啦。”小咪偏着头说。
“嗯,好啊,我打好领带就去帮你换衣服……”他话未说完,小咪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人影。
“这小妮子!”他莫可奈何的摇摇头。
※ ※ ※
在另一座屋子内的紫玉,满头大汗的瞪着床上的几套衣服。做好菜后,她急急忙忙的淋了个澡,打开衣柜顿时傻眼。这件太正式、那件又太随便了,几次来回的将衣服塞进掏出的结果,原本整齐有数的衣柜已经凌乱不堪了。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来不及了。”她拿起梳子胡乱的梳一下头发,刚点好唇膏就听见电铃声响起。
“来了。”紫玉在门前紧张的拢拢头发、顺顺裙子上的绉纹,深吸一口气才打开门。
“阿姨,你好漂亮!”小咪甜甜的嗓音立即响起,但是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这个男子所攫取了。
他穿了件象牙白的丝衬衫,配上灰绿色的长裤,与她平常看惯了的拖鞋、T恤、短裤大相径庭。这样打扮的他,看起来更有一股成熟的魅力。
“请进。”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她立刻让开大门,小咪早已经自己钻到餐桌旁了。
吕希晨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简直就只能目瞪口呆地瞪着她看。紫玉穿了件淡黄色上衣,有荷叶边装饰在领口及袖口,下身是件墨绿色的长裙。她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脸上是柔柔的微笑。
“你怎幺了?我有什幺不对吗?”紫玉被他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呃,没有。只是跟平常看到的你不太一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事实上她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这个有着勾魂外貌的小女人已经和他记忆中那个清纯可人的少女差太多了。他发觉自己不由自主的直盯着她性感的唇及完美的腰身。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几个做好的菜,她牵着小咪走在前面,吕希晨则带着赞美的眼神看着她款摆有致的背影,随后的落坐在餐桌旁。
“今天这些菜希望能合你的胃口。”她礼貌地谦虚着,其实她向来都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信心的。吕希晨缓缓的打量一桌子的佳肴美味,麻婆豆腐、豆瓣鱼、蒜茸蒸草虾、腐乳通菜、干贝芥菜,还有一小锅的金针肉片汤。他惊讶地看着她,满脸的不相信。
“这些菜全是你做的?”
紫玉笑吟吟地剥只虾塞进小咪的嘴里,擦擦手正色地看着他。“不然你认为会是谁呢?”
他咽下口中的豆瓣鱼。“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这幺能干,川菜、粤菜、江浙菜都会做。”
紫玉抿抿唇。“你不认为我能做出这些菜?”
看到她微怒的神情,他赶紧吞下鲜嫩的鱼肉。“不是,我不是认为你做不出这些菜的,只是有些意外……一般像你这幺年轻的女孩子是很少会做菜的。”
紫玉噗哧的笑了出来。“你不要紧张。其实我最喜欢做菜了,看到所有的材料拼拼凑凑成一盘菜,我就满心成就感。”
吕希晨放下筷子。“我也一样,最喜欢做菜了。以前常被我的朋友们嘲笑,因为“君子远庖厨”嘛!所以我是标准的“小人”!”
正在吃得烯哩呼噜的小咪抬起头。“爹地,我也是小人。”
“哦,你为什幺是小人?”吕希晨好笑地问。
小咪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你们是大人,那我就是小人嘛!”
吕希晨和紫玉相顾愕然,然后才对视一笑。这顿晚餐就在小咪的童言稚语中结束。
(原文遗失)
哨的走回紫玉那边。
晚间的空气漾着浓郁晚香玉的香味,他想也不想的攀折一朵饱满的花蕊。这丛茂盛的晚香玉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他也没有想过要铲除它。从大门口望进去,紫玉正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看书。桌上咖啡壶冒出来的热气,好象一幕布帘般的隔离着他的视线。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突然有个声音自他心底响起:
我愿意就这样守候她一生一世。
他走进去,紫玉仍专心地看著书,没有察觉到他的来临,他缓缓的将花递到她面前。
紫玉的嘴角漾着一丝甜美的笑容。“好美,好香,谢谢你。”她放下手中的书,吕希晨讶异的看到林映萱的名字映入眼帘。
“你在看林映萱的书?”这本书是他以紫玉为模板所写的那本。
“嗯,我觉得她的文笔很好。”紫玉拿出一个玻璃瓶插花。
他若有所思的翻著书。“我以为……因为你自己也是个畅销书作家,没想到你也会看别的作家。尤其林映萱的风格跟你蛮接近的,一股而言,同行不是相忌吗?”
紫玉将花瓶摆在桌子正中间,浓郁的花香立刻扩散至屋内的各个角落。她拢拢头发,坐在他身旁,双手无意识的画着沙发上的花纹。
“我倒不这幺认为,事实上我觉得她的文笔好极了,洗炼而又很富感情,情的安排曲折而且不牵强、合乎逻辑。总之,看她写的书是一种享受。”她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形成,吕希晨只觉得似乎有气泡正在形成,将他的五腕六腑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从来他就已经对他人的赞美免疫,因为他太明白那种应酬式的对答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只是,这是来自紫玉的口中,所有的形容词突然之间都有了生命,所有的赞美对他而言有如天籁。
“你不这幺认为吗?”她倒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给他,不经意地问。
“呃、嗯、那个……我没有看过林映萱的小说。”他吞吞吐吐地说。这也是事实,因为他的稿子一完成交给出版社后,他就再也不管了。
紫玉露出惊奇的表情。“你没有看过林映萱的小说?她是现在最畅销的作家,连我在美国时都知道她。你没看过她的书?我以为她在台湾应该更有名的。”吕希晨不安的将咖啡由左手交到右手,又从右手移到左手。“她是很有名,只是我不太看她的书。倒是你的书,我看过了,写得很好。”
腼腆之色染上紫玉双颊。“谢谢你,我觉得我的文笔还太生涩了。”她顿了顿。
“也许有一天我也能达到像林映萱那样的程度,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己。”
他想也不想的将双手放在她肩上。“紫玉,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你是最好的。
难道你的书蝉联畅销排行榜的事实,也不能令你明白自己的才华吗?”
她抬起头,眼中是明显的脆弱及无助。“我想,那都是因为安德的关系。他帮我校稿、为我找故事……几乎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德给我的。”
“你为什幺这样的看轻自己,这幺的没自信呢?”他心疼地问:“即使如此,书还是你写出来的,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甚至在你嫁给安德之前我就知道的。”
彷佛他的双手有炽热感般的,她往旁避开他的手。“不要说了,我知道我自己是什幺样的人。在别人的眼中,我只是何敬尧和李昭文的女儿——那个有钱但是脑袋空空的小女孩。”
他着迷似的看着灯光在她身上投射出一圈晕淡的光影。她是美丽但不自知的雏鸟,有种想要振翅高飞又对自己存疑的孤单。
“你是何紫玉。就我眼中所见,你是个美丽又有才华的女人;你很有耐心,对小孩也很有爱心。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你只是对自己没有自信罢了。”他诚恳地说。
她为他声音中的感情所悸动。摇摇头,她接着说:“你不可能了解我的,我们只认识这幺短的时间。”
他拉着她倚在窗前,很自然的,他将她拥在怀中。“时间并不重要,在生命中的许多事,时间都是最微不足道的。”
她静静的依在他怀中,聆听着窗外的虫鸣及远处彼此应和着的蛙叫声。时间并不重要,的确!就像安德,他的生命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带给她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吕希晨默默的拥着她,紫玉身上传来幽幽的淡香和着桌上那朵晚香玉的香味,有种满足感充斥在他胸中,他多盼望今生今世能这样的拥着她。紫玉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他怀里温暖的拥抱的,但是她的心却不想离去。那种感觉很微妙,好象漂泊终年的船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般的牢靠,令她舍不得远离。
她正想开口时,他浓厚的嗓音却先响起。“紫玉,我不知道该怎幺说,安德才去世没多久……可是,我真的想和你发展出属于我们的关系。你强烈的吸引着我,即使是你嫁给安德,和他到美国去;我对你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强烈。无时无刻我都想着你,想你吃饭了没有?睡了吗?他对你好吗?幸福吗?想得我的心都要纠成一团了:甚至想买张机票去找你,只想看你一眼。”
她眼中盛满了感动的泪水。这个男人呵!如此的深情,教人如何承受他的情意。
他缓缓俯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控住她所有的注意力,随即她发觉那是他的唇,如此的温柔,令她全身几乎瘫软。她疑惑的抬起头,被他眼中深深的感情所吸引。
“为什幺?”她轻轻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捧着她的脸,凝神的盯着她,然后就像蝴蝶吸吮花蜜般的,他慢慢的啄吻着她,好似她是件稀世珍宝般的疼惜着她,就像恐惧会失去她一般的坚决又深情的吻着她。
她放纵自己的感觉,闭上眼睛去体验那种她所没有过的澎游激动。就像快沉溺在感官的深潭中似的,她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藉以支撑发软的双腿。
良久良久,他终于放开她。鼻孔仍带着浓重的呼气,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地说:
“我从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甜蜜。我梦里千想万想,都比不上这一刻的真实、美好。”
她眼中仍充满着迷情,心中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所牵动。安德从没有吻过她,即使只是友善的一吻都没有,他只是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后,和她各自回房。
“生气吗?”他勾起她的下巴,沙哑的问。
“不,我应该吗?”她疑惑地问。
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唇瓣。这个女人,身上混杂着女孩的清纯及女人的风情。在她眼底他看到那种原始的欲望,强烈得一如他自己,但是,他却不敢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对他而言,她就像是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是他衷心企盼的目标。
虽然现在她已身在他怀中,他仍不敢造次,只想好好的珍惜她,守候她。
她抬头望着他。“我应该生气吗?但是我觉得很快乐。”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关系了。”
“为什幺?”
“你问我为什幺,我告诉你好了。我想要你,想得我都要发狂了!想把你带回家好好的爱你,想让你为我生儿育女,这就是为什幺!”他一口气说完,苦笑地望着她。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对不起,我想我的脑袋中大概有一群鸭子在吵架,因为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加了些力气在圈着她的手臂上。“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吧!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又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
※ ※ ※
紫玉摊开膝上的日记簿。在吕希晨走后,她带着梦幻般的心情洗澡、换好睡衣,爬上床。
亲爱的存话筒:
他吻了我。
这种感觉好奇妙!我想我喜欢他的吻,他说的那些话我还不是很明白……如果安德在就好了。我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他大概也喜欢我吧!
哎,这是我的初吻耶!老天,真刺激,我最好早点睡,别再胡思乱想了。此后,日子就像乘坐过山车般的精采多变。吕希晨总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递上一朵花、一张卡片,或是出其不意的吻她一下,教她心神不宁老半天。
她的稿子进行了大半,最令她得意的是她和吕希云合作的歌曲,由新近窜红的歌手——纪韦唱红,也打响了她“何文尧”的名气。但是另一件事,关于她要和林映萱合作的案子则一直没有下文,令她沮丧得不知如何是好。
※ ※ ※
“其实,我只是想见见她,请教她一些事而已,她为什幺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她像只小猫蜷在他怀里,嘟着嘴地说。
他们习惯在黄昏时,早早吃完晚饭,搬张大躺椅,闲闲的倚偎看晚霞。
“也许她有什幺理由。”他漫不经心的说。他的编辑已经告诉他好几次了,可是他仍不愿意让林映萱的真实身分暴露出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想保有自己的隐私。
但是看到紫玉如此的坚持,他的决心也有点动摇了。
“会有什幺理由呢?她不愿意见我,却又愿意用书信的方式跟我联络;最好笑的是要透过出版社转信!这太可笑了吧!何必多此一举呢?她直接跟我见面,或者给我她的地址跟电话不是方便多了?”她玩着头发发牢骚地说。
他勾起她的下巴,给了她热情的一吻。“既然她如此要求,那你就照她的要求吧!”
“可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她为什幺不肯见我呢?难道真的是同行相忌?”她沉思地说。
吕希晨赶紧抓住这个理由。“对,对,也许是这样,那幺我们又何必硬去碰钉子呃,对不对?”
“咬,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对,你也知道有些女人就是心胸狭窄,见不得人家比她好,那我们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她好象被他说服了似的猛点头。“好吧!那我明天就跟我的编辑说。”“那就好啦,别气了。看你气成这样我会心疼的。”还有愧疚,他在心里接着说。
这时收音机正流泄出一首最流行的曲子,紫玉马上就从前奏听出来,那是她和吕希云合作的作品。由纪韦主唱的“深情记事”,这也是她为安德作的词。
纪韦高昂浓郁的声音流畅的洋溢在室内每个角落,紫玉闭上眼睛细细的聆听每一句歌词。从每一个字眼中,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和安德更接近。
“很美对不对?”她对着天际的安德低声地说。吕希云完全捕捉住她字里行间的意思;虽然哀伤,但是却蕴含有无限思念的情谊。
“怎幺啦?每次一听到这首歌就看你发呆。”吕希晨不知何时已经冲了杯咖啡给她,静静的伫立一旁,盯着她看。
她放下盘着的腿,伸伸懒腰。“我只是有点触景伤情罢了!我在想,安德现在……”她话未说完即被打断。
“安德、安德,我受够了!从你回来到现在半年了,每天你总要将他的名字拿出来念几回。你要弄清楚,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不是安德!”他按捺不住的爆发出浓浓的怒气,看着紫玉突然苍白的脸,他心疼的看着她抱紧双臂抿紧了唇。
“听我说,紫玉我知道安德对你很重要,也明白他跟你有很美好的回忆;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你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他蹲在她面前,低声地说。
紫玉抬起头泪流满面。“我忘不了他,他是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我的丈夫,我忘不了他。毕竟,我跟他相依为命的过了三年多的日子。”
“我并没有要你忘了他。可是,请你原谅我,我没办法去和一个鬼魂作战。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无论我多幺努力;只要一提及他,光只是他的名字就轻而易举的让我所有苦心都付诸东流。紫玉,我请求你公平一些,给我一个机会。”吕希晨蹙着眉的说。
紫玉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这不公平。希晨,我从没有将你和他做过任何比较;
他是我的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他吻住她的唇。“只要他们纠缠着你的心,我们之间就没有未来。”他忍不住的想以彼此的未来做筹码,奋力的做最后一搏。
紫玉哀伤的摇摇头。“希晨,求求你不要逼我。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说得够多了,而且你不了解发生在我跟安德身上的事情……”
吕希晨用手促促一头已被他搔弄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好啦,又卡在这里。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我先回去,你好好的想想。想找我时,你知道我在哪里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兀自伤心的紫玉。
紫玉将头偎在皮皮长长的毛中,泪水不一会儿就将皮皮背毛弄湿了。善解人意的皮皮不时会用它那长又厚的舌头舔她一下,安慰她一下。
“皮皮,怎幺办?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其实他应该明白他在我心里的分量,他应该明白这辈子我是不能忘记安德的。怎幺办?”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搂着皮皮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