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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也可以温柔 第六章

  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火红的肌肤已退成微晕带粉的光泽,更将她的美添上了一笔娇  媚。  

  幸亏下了山后就是人潮汹涌的市集小镇,天微亮,已有许多商家带着自己所饲养的  牛羊,或产制的手工精品,在街道两侧排列占据着对自己有利的地盘。  

  也因此,要找个大夫也是极为容易的,在经过非常仔细的诊断之后,确定优优是染  上了风寒,再加上昨晚的惊吓,才使得症状突发得严重。  

  强迫她喝上一碗姜汤,发了汗后,她非常沉稳的睡着了,倒是他自己一连折腾了好  几天,终于在找着了她后,紧绷的情绪也因此松懈了下来,一阵睡意来袭,不知不觉中  也倚着桌沿睡着了,但他手中依旧握着那只不起眼的“双彩霓石”。  

  已记不清楚,他将它拿出来多少次,极其珍惜的把玩着,似乎藉着对它的抚触,才  能安稳他焦躁不安的心。  

  方才他趁优优退烧之际,捎了封家书请店小二派人送回府,好让辰云放心,顺便打  探小宣宣是否已安然回府了,想起昨晚乍听优优有难的当儿,心头一急,就把小宣宣甩  在身后,如今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安及愧疚。  

  他还真不是个好主子,毕竟还是将色字摆前面。  

  一阵急促轻喘的呓语声,惊醒了聂寒云。  

  “优优!”他急忙起身,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着她沁出香汗的容颜,并温柔  细腻的为她拭去汗水。  

  “不要,不要……我好痛苦,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她慌  乱地摇首晃脑着,像是个快要被急流吞噬的一颗无助的石子,急欲攀附些抓得住的东西  。  

  “优优,别怕,我在这儿。”聂寒云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想给她力量。  

  “别碰我,我恨你……走,讨厌讨厌!”她张牙舞爪的挥去聂寒云充满关心及爱意  的手。  

  事实上,优优是梦见昨晚在玻庙内的一切,她着急、慌张,她讨厌那个挟持她的髯  须大汉,但聂寒云却弄拧了整个意思。  

  “优优,想不到你恨我如此之深,连在梦里依然如此的强烈。”他握紧优优的手,  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他的心绪犹豫、纷乱着。  

  这不是他老早就知道的吗?她根本不想嫁给他,甚至因为他一味的逼迫她就范,而  导致他俩的关系更加恶劣,这些全都是他自找的。  

  聂寒云呀聂寒云,亏你还曾自命风流,在胭脂红粉中向来所向无敌,怎奈,你还是  败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儿手里。  

  死心吧!你已彻底彻底的输了,她并不是你能征服得了的,更不可能会爱上你。因  为她一心只有巩贤弟,而你只不过是—个拆散一对璧人的杀手,即使你爱她的心是那么  的浓烈,那么的不顾一切!  

  俗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这不啻是在自己伤口  上抹盐吗?  

  放她自由吧!就当是自己做件好事,一件让自己心痛、对自己残忍的好事吧!  

  深吸一口气后,他下定了决心,也打好了主意,对着她那动人心弦的绝色容姿,他  只能对自己说抱歉了,因为她并不属于他。  

  优优在一阵心悸的噩梦中悠悠转醒了,望着枕在床沿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她一颗忧  心忡忡的心倏然平静了下来。.  

  他没走,他没丢下她。  

  梦里的他带着一股深沉的沮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了她,即使她用力的喊,  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对她竟是如此的重要,是她沉溺于大海中急着想抓住的浮木,  原来,她压根儿就不想离开他。  

  当初两人之间的反结相争、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互揭疮疤,甚至为了赌气,为了求  证,她溜了出来,如今一想,还真是一出闹剧。  

  毕竟,她根本没试着去了解他,她甚至不懂何谓喜欢,何谓真爱,只是一心想着只  有一面之缘的巩玉延。  

  而今,她连巩玉延的长相都已经不太清楚了。  

  “你醒了!”  

  学武之人最着重的即是警觉性,聂寒云早知优优已酷暑,只不过,她以含情脉脉的  眸子不停的注视着他,使得他不得不沉醉在她的柔情眼底,即使这一切都是虚幻缥渺的  假象,也就让他再欺骗自己一次吧!  

  不知他发现了吗?优优含羞带怯的想。  

  应该没有吧!他不是也刚醒吗?如果让他发现自己方才毫不知矜持自重的被他柔情  的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和坚毅的下巴深深吸引住了目光,而且还痴望了他好一会  儿,那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思及此,她的双颊禁不住又是一片绯红。  

  “嗯,刚醒一会儿。”她头也不敢抬的轻声应道,深怕露了底。  

  望着她泛着粉红光彩的面容,是那么的娇羞,如出水芙蓉般的清心飘逸,再也找不  到以往的愤怒及讥诮,聂寒云竟有些醉了。  

  他迫不及待的攫夺住她嫣红的唇,将体内火爆炽烈的因子全都释放出来,他想要她  ,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老天,就原谅我一次,当成是在松手前的最后一次放肆。  

  优优全身也像着了火般,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幸福环伺一般,那种滋味让她喜悦、疯  狂,情不自禁的,她两只似藕的手臂攀上他的颈后,她不知道未来,只知道此时此刻,  她只喜欢被他拥着、珍惜着。  

  优优扭动贴附着的身子,弄得聂寒云意乱神迷,就在他的手仲入她的前襟,抚上她  的玉峰的那一刹那,他霍然惊醒了。  

  他在干嘛?不行,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况且,优优似乎也不懂得自己在做什么,一定是昨晚的高烧让她意识不甚清楚,把  他当成了她朝思暮想的巩贤弟了。  

  他倏地推开了优优,闭紧双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必须力持冷静、镇定,绝不能  再为一时的欲求而伤害了她。  

  优优也骤然清醒了不少,她怎么……怎么愈来愈不知羞了……她赶紧低下头,不敢  再面对聂寒云了,不知他又会怎么取笑她、挖苦她呢!  

  聂寒云懊恼的看着这一切,她是不是后悔了?只知一个劲儿的逃避、闪躲,仿佛恨  他方才对她所为的举动。也罢,这不是他应该了然于胸的吗?  

  “对不起……”好不容易,他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优优螓首低垂,难为情的她尚看不出他心中的苦楚,“我也有错。”她当然是指她  忘了矜持这一点。  

  错不在你!聂寒云在心中嘶吼着,千万滋味涌上心头。  

  “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呢,这儿又是哪儿?”为了逃避尴尬,优优随意问道。  

  “你得了风寒,今儿个凌晨,大夫为你开了一帖驱寒的药方服下后,你就一直很沉  稳的睡到现在了。”聂寒云唇边逸出一丝温柔迷人的笑靥。  

  谁说只有男人会为女人的美伫足、惊艳,此时的优优也为他这份飘逸的柔情动容。  

  “那么,现在又是几时了?”由于门窗紧闭,让她瞧不出天色。  

  “已近戌时了。”  

  “什么?已那么晚了,那不就表示我也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优优睁大眸子难以  置信的说,因为自幼她的身子骨一向好的不得了,即使有些小病痛,吃吃药就会痊愈了  ,哪像今天得躺上那么久的时间。  

  奇怪的是,她的骨头竟然还没生锈!  

  做了一个月的夫妻了,聂寒云当然知道她心中在讶异些什么,于是,他轻浅的一笑  说:“我想,或许是大夫在药中下了某种能让你彻底放松休息的药引子,才会使你不知  不觉的睡上那么久的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你一直陪着我吗?”她俏脸嫣红。  

  聂寒云沉静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再说,此时心思紊乱的他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眼光胶着在他仿佛有心事的脸上,不知怎地,她很想  知道这个答案。  

  聂寒云佯装无所谓的说道:“因为在此之前,你还是我聂寒云的妻子。”  

  优优皱着愁眉道:“在此之前?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尚在聂府之时,你曾要求我给你自由,再说,你这趟私自离府,不就是最  好的证明——你一心系于巩贤弟身上,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趁我还没爱上你的时候让你  走吧!”他说着违心之论。  

  然而,优优却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是喜是乐,还是一时太过于兴奋而忘了反应,  只不过,徒然落下的两行泪,让聂寒云心中一惊。  

  她眼神飘向聂寒云身后的茶桌上,望着烛火荧荧散发着绚灿迷人的光芒,曾几何时  ,自己璀璨亮丽的人生,竟被自己的任性胡为毁于一旦。  

  原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她甚至非常有信心的认为他之所以百般刁难她、软禁她,都  是因为他爱她。  

  没想到她完全错估了,本来嘛!谁会喜欢一个骄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只除了爹娘  外。说的难听点,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的,谁要他们生错了人呢!  

  优优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出她心中的痛,看样子,他已打定主意休了她,想  不到她卜优优还真的成为洛阳第一位“下堂妻”!  

  “谢谢你。”说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还真不愧是块演戏的料。  

  也只有聂寒云这个楞小子听不出她话中另有弦外之音,还为这三个字难过的撇开头  ,“好好歇着,等你身子复元后,我会护送你去巩贤弟那儿。”  

  什么?优优气急败坏的想,想休了她也不用那么急嘛!更离谱的是他竟已将她的出  路、接手人给想好了,还一心一意、快马加鞭的想送她走!  

  什么跟什么嘛!就当她想一语反诘的同时,聂寒云陡地将一块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手  中,“这是巩贤弟赠予你我之新婚贺礼,这下已用不着了,我就把它转交给你,有了它  ,也可以稍稍安慰你思念已久的心。”  

  话一出口,他扬起衣袂,头也不回的旋身走出房外。  

  优优看着手中的翡翠,到了口边的话语也倏地冻结了,天呀!如今真是跳到黄河都  洗不清了。  

  唉!她垂下眼睑,轻轻逸出一声悲叹,向来自尊心强的她是不可能率先低头,坦白  自己的爱意的,难不成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  

  谁要自己对感情之事反应的那么迟钝,真是呀!  

  头好重啊!不去想它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他既说自愿陪她去太原,就意味着  在到达太原以前,他绝不会撇下她来个离奇失踪的。  

  有了这份安心后,她才闭上眼,让层层睡意席卷而来……***  

  “大当家的,小三看得出来,您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是不是还在想念着破庙里的  那位姑娘?”  

  三小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时机,适时进馋言,想起自己已废的右手掌,一股不平之气  更难消除。  

  “想又有何用,又吃不得。”刘昆叹了口气,倚在长椅上啃着鸡腿,一副脑满肠肥  的德行。(呵!这叫茶不思饭不想吗?)“倘若大当家的真喜欢她,可以将她掳回来呀!  ”小三旁敲侧击的问道,看样子,复仇雪耻的日子已离他不远了。  

  “你说的可比唱的好听,他身旁的那个男人你难道没见过?耍起功夫宛若游龙,尤  其手上那把利剑更是已到出神入化之境界,你瞧你那只手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刘昆  笑他异想天开。  

  小三咬着牙捺住愤怒的性子,看看自己那只已无知觉的手掌,一股报仇的火焰更是  高涨。  

  想他小三虽是个小喽啰,但依他的聪明才智,迟早有一天可以爬上大当家的宝座,  而今,他的梦想全被聂寒云这小子破坏了,谁会立一个残废者为大当家呢!教他怎能忍  气吞声的憋住这一口气!  

  “大当家的,咱们硬的不成,可以智取呀!相信凭您的聪明才智,一定扳得倒姓聂  的家伙。”小三发誓,他绝不会死心的。  

  刘昆虽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笨,老早就看出小三那灼燃的恨意,于是,他摇摇头  道:“小三,省省吧!别在那儿穷献殷勤了,你有什么目的我会看不出来?死心吧!聂  寒云的来头咱们洛阳城境外方圆十里以内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又何必用鸡蛋  去砸石头呢!”  

  “您当真愿意放过那个美人儿?”小三急促的问道。  

  刘昆大笑出声,“小三,我看你是傻了。那换我问你,你觉得美人重要,还是自己  的性命重要?”  

  小三的一张脸顿时没了生气,他那双涣散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泄气与不甘心。  

  “好啦!别傻了,要是真能打倒聂寒云,我才不会乖乖的将美人儿送在他手中,早  就一把将她抢了过来。”  

  蓦地,小三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狞笑道:“大当家的,我若有办法可以斗得过姓聂  的,您可愿意帮我?”  

  “帮你?”刘昆半信半疑的说。?“不错,帮我打倒他,事后,那美人儿就为大哥  所有。”他狡狯地扬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族邪恶的火花。  

  刘昆显然有些被他的自信打动了,说:“我得先听听你的计划。”  

  “大当家的可曾听说过“醺天蜜”?”小三心怀不轨的问道。  

  “醺天蜜?这不是华山派掌门所提炼的独家秘方吗?听说经常服用可以永驻青春、  增进百倍功力,是不是有这回事?”  

  刘昆此刻心里想的即是这个曾在数年前江湖上甚为流传的小道消息。  

  “没错,但您可能还不清楚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小三附在他耳旁窃  窃私语的说。  

  “喔,这么说,你知道这秘密?”刘昆经小三一怂恿,也兴致勃勃了起来。  

  “当然知道。”他还卖着关子。  

  “那还不快说!”  

  “大当家的,您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小三得意地笑了两声后,随即搬了把椅子  坐在刘昆的面前,简直忘了自己目前是何等身份。  

  刘昆亦一心想得知所谓的秘密为何,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刘昆没好气的瞅他一眼。  

  小三轻轻扯了一下笑嘴角才道:““醺天蜜”的确有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的功效,  然而,华山派掌门冷笑天也没那么笨,将它放在家中让人来与他争宝,于是,他在着手  制造研究这妙方时,故意在其中动了些手脚。”  

  “什么手脚?”这下子,刘昆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趋上前紧张的问道。.  

  “江湖上黑白两道都知道华山派以剑法著称,但却没几个人知道冷笑天深谙“锁魂  功”,此乃他精心设计、苦心钻研,准备独步江湖的深层内功。”小三煞有其事般的渲  染道,因为事实真假他也不太肯定。  

  “华山派乃名门正派,掌门冷笑天怎会有这种想法呢?”刘昆牛信半疑。  

  “称霸武林,谁不响往?管他名不名门、正不正派。”小三嗤之以鼻的说。  

  “但锁魂功与醺天蜜又有何关联呢?”  

  还亏刘昆是堂堂一座山寨的大当家,竟也被小三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三顿了一下,继续说:“您有所不知,“醺天蜜”中囊括了两种成份,一种即是  能让人受益颇多的良方,另一种则是深含剧毒。”  

  “这是哪门子笑话,有毒的话,冷笑天还天天拿来服用,这不是慢性自杀吗?”  

  “大当家的别激动,这就和“锁魂功”有莫大的关联了。因为能与“醺天蜜”上的  毒药相克,而成为有利其药方吸收的成份就只有它了。”小三娓娓道出这最后之关键。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身怀锁魂功的冷笑天,没一个人能服下醺天蜜,因为那必死  无疑?”刘昆总算开窍了。  

  “没错!”小三得意不已。  

  “可是,绕了一大圈,这跟我们要对付的聂寒云八竿子打不着呀!”  

  “大当家有所不知,咱们可以拿“醺天蜜”来对付他。”小三眼里射出冷芒,一种  非得置聂寒云于死地的恨意闪动着。  

  想不到刘昆却用力敲了下小三的脑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想报仇  想疯了,你难道不知道醮天蜜乃冷笑天的宝贝,他会随意送人,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名不  见经传的小门派?”  

  此刻的小三却笑得很邪门,“这一点用不着大当家操心,小三认识华山派门下的一  个小徒弟,况且,我有恩于他,他会帮我的。”  

  “话是没错,就如你所说的,他只不过是个小徒儿,又怎能在冷笑天面前下手呢!  ”刘昆还是觉得他太过于天真了。  

  “偏偏那个小徒弟就是替他炼药之人,您说有没有办法?再则,冷笑天已经算定天  底下没人敢打醺天蜜的脑筋,因此,他并未防范得太紧,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但又怎么让姓聂的那小子服下?”刘昆这下才发觉平常无所做为的小三竟是个危  险人物,瞧他处心积虑、用心良苦的安排一切,看在刘昆眼里,还真是有些胆战,想想  这小子不除,事后必成大患。  

  “到时候就看我的。”得意忘形的小三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优优一早清醒,顿觉精神为之一振,舒爽极了。  

  昨夜的烦忧也撇于脑后,她决定了!为了弥补前衍,让聂寒云再次欣然接受自己,  她准备来个锲而不舍的倒追计划,不管用啥法子,即使软硬兼施也无所谓。  

  此时的优优像极了如沐春风般的小女人,因为她仿佛已看见前路一片美好,连窗外  的鸟儿都对着她笑呢!  

  不知何时,她的床头竟多出一件翠粉的流苏裙,外加一件雪纺纱罩衫,美得让人舍  不得眨眼。  

  是他吗?是寒云为她准备的?  

  他又怎会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翠粉色及雪纺纱的衣裳?可见他对自己是多么的用心  良苦,偏偏自己又像是个呆头鹅,完全不懂郎心。否则,就不用像现在还得上演一出“  女追男”的戏码才行。  

  拾起床上那套美得令人眩目的衣裳,不知穿上它后是它好看,还是自己好看?  

  怀着雀跃不已的心情,她很快地将它换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暗忖道:他会  为她心动吗?  

  会的,一定会的!  

  不对,好像有某个地方不对劲儿……哎呀!就是她的头发啦!  

  一连几天全为男妆打扮的她,只将头发梳上脑后绑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再罩上一  顶帽子,简单得可以,难怪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坐在妆台前,面对着铜镜,将头顶的一支固定用的发簪取下,刹那间,一如黑潭似  的青丝缓缓滑落下来,披在双肩上,宛如一光滑柔软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收不回目  光。  

  若再加上小宣宣的一双巧手,必能为它更添一笔妩媚之姿……小宣宣!天呀!她是  烧坏了脑袋吗?怎么会忘了小宣宣呢!  

  她人呢?她人呢?  

  优优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她一个人逃出去搬救兵,但回来的只有寒云一个人,那小  宣宣呢?  

  完蛋了,她一定是在路上又遇上那些山贼,被抓了,一定是这样的!  

  “寒云!寒云!”她声嘶力竭地嘶喊道,在万般无助的情况下,她唯一想到的就只  有他。  

  “优优,优优,你怎么了?”  

  甫进门即看见优优哭得像梨花带雨似的,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揪得好痛,  昨晚她不是睡得好好的,他一直在门外等她睡着了才进房陪她,也直到四更天才离去,  这其间,她一直很安稳的沉睡着啊!  

  “优优,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拥得她好紧好紧,想借此安慰她纷乱  的心。  

  “小宣宣不见了!她不见了!我竟然忘了她的安危,怎么会有我这种主子!寒云,  我想去找她,你陪我去好吗?”她波光盈盈的大眼,不停地闪动着动人的光泽,一头乌  黑的青丝斜挂下来,真是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她要他陪她去!  

  可见在她心中,他还是有几许份量的。聂寒云欣慰的想。  

  看着聂寒云唇边挂的一抹笑意,只是一个迳儿的摇着头,优优更慌了,一早起来那  清晰的思维也都在此片刻全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不理我,也不管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小宣宣的感情  比亲姊妹还深,虽然平时我喜欢对她颐指气使的,但这全是玩笑的成份居多,你懂是不  懂?”  

  聂寒云扬眉,深深望进优优波动不已的眸中,原来过去她只不过是只仁慈的“纸老  虎”!  

  由前晚在破庙内,她好心地赠予小男孩儿一支价值不菲的珍珠金钿的那一刹那起;  他不是就已能看出她的仁心了吗?  

  “聂寒云,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我都要你陪我去,毕竟我现在还是聂家的少奶奶、你的老婆,在找  到小宣宣以前,我是不会让你休了我的!”  

  面对一只不会吭声的闷葫芦,优优简直快要火冒三丈了,只见她双手叉腰,“老虎  ”的本性呼之欲出。  

  对于优优的这套说辞,让聂寒云匪夷所思,摆脱他不是她计划已久的目的吗?怎么  这会儿又变挂了?  

  哦!他懂了,在还没找到小宣宣以前,她还暂时不能离开他!这个念头使他原本有  些跃动的心又沉寂了下来。  

  “优优,你别急,小宣宣如今好得很。”  

  “什么?”这句话果然有效,只见她立即停止了动作。  

  “我说她好得很,现在正乖乖的待在咱们聂府,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聂寒云  仿佛怕吓坏了她,说起话来很轻、很轻。  

  “我不会骗你的,你说,我骗过你吗?那晚我及时赶到破庙救了你,这正是拜小宣  宣所赐,坦白说,我当初一听见你有难,什么都不管了,一心只想着救你,根本忘了小  宣宣还一个人在荒野中。”想起这件事,聂寒云还真是有几分歉然。  

  “你的意思说,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怕她遇害吗?”优  优乍听之下,忍不住泪雨婆娑,小巧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胸前。  

  聂寒云受不住她的责难,一掌握住她两只拳头,满怀苦涩的说:“你以为我是这样  的主子吗?告诉你,我不是……不是!是你……是你弄乱了我的心智、混沌了我该有的  镇定,为了你的安危,我忘记了一切,你还好意思怪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不该去救  你的,活该让你被那山贼吃了算了!”  

  怎么搞的,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是打算与她和平共处了吗?  

  在下定决心护送她到巩贤弟那儿的时候,他不是告诉过自己,她的言词、表情已不  会再让他的心起半点波涛,可是如今……是他还没准备好吗?还是他根本没办法忽视她  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思想?  

  “寒云……”优优轻拂过他紧锁的眉峰,她突然有个念头,想要将它给抚平了,因  为她不喜欢,不喜欢看他蹙眉皱额的模样。  

  他轻轻攫住她细致的手腕,粗声说道:“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过,真的请你放心  ,昨晚我接获护院江洋的回报,由于他前晚不放心我一个人只身前去寻找你,所以尾随  在我身后,直到遇上了小宣宣……”他自嘲的苦笑道:“你骂的对、打的也对,我不是  个好主子。”  

  “是我一时心乱,所以口没遮拦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小宣宣安全的讯息让她  安心了不少,这也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怎么搞的呢!才刚决定重新开始挽回  他的心,却又被自己一时的恶言相向弄得一团糟!  

  老天!释迦牟尼、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帮帮忙吧!优优在心里默默祈  祷着。  

  生气?他不会对她生气的,只是一直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她。  

  “天色已亮,咱们可以动身了,你先准备一下,我去楼下向店东打包些干粮。”  

  也唯有暂时逃离她,才能重新拾回自己古井无波的心绪。  

  “去哪儿?”优优喊住他。  

  “太原。”撇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原!他当真要将她拱手送给别人?  

  优优泄气的坐回椅子上,面对镜中的自己,竟想不出半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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