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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艳阳天 第七章

  “感情这种东西说穿了和感冒一模一样。” 

  “感冒?老姊,我知道你与众不同,但是这……这也太与众不同了吧?”小双实在不解若葳的意思。 

  “我很正常。”

  若葳躺在旅馆的床上懒洋洋地啃着苹果说道: 

  “我就看不出来爱情跟感冒哪里不一样?你自己看,两种同样都是不请自来,轻则难受几天,重则倒楣一点足以致命,不分男女老幼都可能会得,无药可救属于绝症的一种,但是很少要人命,除非那人先天上体质不好或者不幸的产生了并发症,例如丧失人格啦之类的。”  

  “这么说不无道理,但是你就不能把它解释得有点诗意吗?”小双沮丧地趴在床上。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到了若葳的嘴里不折不扣成了伤风感冒,听起来真教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是啊,要诗意一些、浪漫一些,最好佐以鲜花烛光、配上生死相许之主菜是不是?”若葳翻翻白眼。“钟小姐,感冒虽不足以致命,但是会让人精神涣散脑袋空空如也,再诗意一些岂不是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钟若葳,你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小双懊恼地嚷道。

  “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除了爱情,会有什么事能让你跟骆军翻脸?” 

  “我没跟他翻脸,明明就是他不讲理。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理由他可以阻拦我?” 

  “瞧——已经近乎绝情寡义了。”

  “若葳!”

  若葳翻个身和小双面对面。 

  “小鬼,你别以为我喜欢吓你。我知道你爱上那个楚阳,但是你了解他多少?他几岁?他家里有几个人?有没有情人老婆之类的?这些你都了解吗?人在国外本来就特别容易动情,更何况你的年纪还小,会被楚阳那种男人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起码请你保持一点理智好不好?刚刚骆军的表情你也看到了,你们相处十几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我不是不在乎,还有我跟楚阳之间也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小双急得几乎落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在城堡里面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这么说你一定会以为我疯了,但是我真的认为我和楚阳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

  “你的确是疯了。”若葳叹口气:“真的中毒!这么深?”

  “我没有中毒。” 

  “那你明天还是打算跟他们到上海去?”

  小双倔强地闭上嘴,但表情很坚决。

  若葳又是深深一次叹息,机场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她想听,可是怎么听?眼看着小双就要万劫不复了。好吧,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但是她绝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让小双自己一个人到上海去。

  “那好吧,我跟你去上海就是了。”  

  “你要跟我到上海去?” 

  若葳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干什么?怕我坏了你的爱情大业?”

  “不是这样啦。”小双的脸红了起来。“我只是……”

  “只是怕我这个姊姊会吓跑了楚阳?”若葳忍不住笑了。

  “你放心吧,楚阳不是那么容易吓跑的。要是他真那么容易被吓跑,这种男人你还要他做什么?”

  “你真的不反对我和楚阳在一起?”她试探地问道。

  “我反对有效吗?”

  小双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若葳耸耸肩。  

  “这就对啦,既然我反对无效,那何必反对?干脆让你自己去闯个够,我只要在旁看到你安然无恙就够了。”

  “若葳……”小双红了眼睛,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姊姊。

  若葳疼惜笑着揉她的发。

  “干什么那种表情?我是你姊姊啊,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幸福……”小双感动的落泪,轻轻地抱住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姊姊。”  

  “而你绝对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妹妹。”若葳笑着拍拍她。“睡吧,明天早上要是赶不上火车你可别怪我。”

  “才不会呢。”小双边哭边笑地说道:“因为你不忍心我失望。”

  “是唷,你就是吃定我不忍心让你失望?”若葳笑着搔她痒。“你以为你谁啊?”

  小双受不了地笑着闪躲。

  “若葳,别闹了。啊!别闹了。”  

  若葳笑着住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好半晌小双才止住笑轻轻开口:  

  “若葳,那骆军怎么办?”

  “怎么办?”钟若葳苦笑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双闭上眼睛长长地叹口气。

  怎么解铃?她连那铃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

  上海——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到了上海,前置队伍已经先把可能的拍摄点找到,旅馆等其他的事宜也都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等楚阳和编剧看景的工作。

  他们住在上海著名的国际旅馆里,整层楼都是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安排,苏安妮的房间在第一间,而小双的房间自然在最后一间,楚阳则安排在她们中间。

  关骆军还是跟了来,一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从他脸上读不出他的心情,但是那种沉默让所有人看了心里都难过。

  苏安妮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只是她出奇的冷静和高度配合令人感到有些不寻常。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很显然的,苏安妮不怀好意。

  如果她就这样拂袖而去倒还好一点,可是她却决定不走把片子拍完,而且表现得那么配合,跟她过去的工作态度完全不同,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若葳自费在旅馆的另一层楼住了下来,她想说服小双和她住同一个房间,但是小双不愿意离开队伍,或者说不愿意离开楚阳。

  这一天,楚阳他们已经把拍摄地点找好,是在上海近郊的一个老社区,他们一行人一大清早便浩浩荡荡的把队伍拉到那里去。 

  那是一间很古老破旧的房子,但是在道具组人员日夜赶工修复下,看起来倒也恢复了一些可看性。

  “二楼以上的地方很脏乱,请大家最好不要上去。”道具组的人叮咛道。 

  “快把机器架好,准备开工了。” 

  考古队的年轻孩子们根本没事情可以做,于是大伙在屋子外面吹着寒风闲聊等待着。

  “我讨厌这个地方。”  

  若葳瑟缩在大衣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回打量那老房子,这间屋子看在她的眼里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上海的房子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找这间鬼里鬼气的房子?”

  “我也不喜欢这里……”小双喃喃自语地看着屋子,这屋子真的好奇怪,她老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要不然我们到市区去走一走好不好?听说上海现在很繁荣,什么东西都有,咱们去逛街吧。”若葳提议。 

  “不行啦,我也算是临时演员耶,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太不负责任了嘛。”

  “小双——”

  “好了,大家可以进来了。”工作人员朝屋外的人大叫。

  “进去吧。”

  “小双!”若葳拉住她,紧张地摇头:“别进去,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我甚至有不好的预感。”

  “可是……”

  小双回头,她也很不想进去。但是她看到楚阳站在屋子门口正微笑地注视着她。

  “不会有事的啦,有那么多人在。”她松开若葳的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进来看啊。” 

  “小双!” 

  小双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若葳又气又急地跟上去。

  “小双,你听我说嘛……”

  “嘘……”

  屋子前的人蹙起眉轻轻做个手势。  

  “里面已经开始了,请保持安静。”

  在里面的苏安妮已经换好了装扮。现在她的身分是上海女子:高叉旗袍、贵妇髻、红胭脂……

  小双和若葳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气。 

  苏安妮媚眼下有着浓浓的杀机……而那眼神,竟然那么熟悉,仿佛记忆中在哪里见过。  

  △△△△△△

  关骆军根本不知道自己何必跟到上海来? 

  小双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他了。现在小双眼里看到的是楚阳、耳朵里听到的是楚阳、心里挂念的更是楚阳。

  他们简直无视于他的存在的眉目传情,每每他们那种交会的目光,看在他眼里都让他心痛如绞。

  他根本不该留下,早在飞机到达香港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飞回台湾,回家疗伤止痛也好过在这里痛彻心扉。

  屋子里的人正在拍摄苏安妮的镜头,考古队员们守候在门口,而他呢?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

  关骆军闷闷地走到屋子外面,这附近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当地的人在此走动。最奇怪的是所有的屋舍都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有一段距离。

  屋子外面的树木空有枯槁的枝干,光秃秃的连一片树叶也没有。

  他倚在树干边,呆呆地凝视着外面的景物。

  他的记忆回到了儿时--

  当他第一次了解到男生可以娶他所喜欢的女生,然后从此两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就打定注意将来长大要娶的对象就是钟小双。

  他为了小双和隔壁班的大宝打架,因为大宝抢了小双头上的蝴蝶结,也因此他的眼眶黑了一个星期,还被老爸罚跪了一个晚上。

  他为了小双在大雨中淋雨,因为小双心爱的宝贝狗走失,他淋了足足一天的雨才把狗找回来,但是他也因重感冒差点酿致肺炎入院。

  他为了小双而努力用功念书,只因为想跟她考上同一间大学。

  他为了小双戒烟,或者说因为小双而不抽烟,只因为小双讨厌那味道。

  如果现在可以抽支烟那该多好……

  上天竟然像是听到他的要求似的,一支香烟立即递到他面前。

  关骆军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楚阳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 

  他表情冷冷地接过烟。 

  “别希望我说谢谢。”

  “我也没想过要那两个字。”

  回头一看,屋子里人影幢幢,看来正忙着,关骆军没好气地说:

  “不在里面指挥大局当皇帝,出来找我抽烟?”

  楚阳叹口气,关骆军的心情他自然可以了解,他虽然了解却又说不出任何能改善彼此关系的话。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你别以为我就这样认了。”关骆军的眼神坚决,直视着前方说:“我和小双已经有十几年的感情了。我不相信她真的会为了你而放弃我,就算她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关骆军……” 

  “我会跟你争到底的。”他起身,将抽没几口的烟扔在地上。“你最好不要犯任何错误。因为我会等在旁边,随时把小双带回我身边。”关骆军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去。

  楚阳看着关骆军毅然决然的背形。

  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受到挑战,但是关骆军却丝毫不敢轻敌——一个让他真正感到感胁的对手。

  “先生,你们大批人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柱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到楚阳面前。

  楚阳一回过头,那老人家一看到他便惊住了。

  只见老人家大睁着双眼,那嘴张得老大,满脸极度惊恐之色。

  楚阳也被他的表情震住了。他连忙上前想扶住他。

  “老先生——” 

  “你……你……”老头子急着想逃开。 

  “老先生?”

  “楚……孚……”他的胸口大剌剌地起伏着,话才刚说完整个人便往后直挺挺地倒下。

  “楚先生!!”

  △△△△△△

  工作人员替她在二楼收拾了一个房间供她更衣,被严重破坏过的房间收拾过之后情形并没有改变多少,充其量只是干净了一点,墙上胡乱涂鸦的痕迹虽然年代久了,但依稀可见,上面写了个鬼字。

  鬼?呵!她可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的存在,只知道就算真有神鬼,她也不会让他们坏了她的好事。

  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挡了她的路!!

  她出生在香港和大陆交会的穷乡僻壤地方,小时候穷得得偷东西才能养活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如果真的给了她什么好处,无疑只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见到喜欢的,便伸手去拿。因为你不拿,东西就是别人的。在她的想法里用偷的和用买的其实没什么分别,目的都是要拿到手,只是手段略为不同罢了。

  她看着那勉强还能用的梳妆台,轻轻地梳着自己乌黑亮丽的发丝。 

  她能成功,不是因为遇到什么真人、什么机运,而是因为她够强悍、够狠毒。

  别人不敢拿的,她敢拿! 

  别人不敢踩的,她敢踩!  

  有什么好犹豫的? 

  人生下来什么都没有,人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趁着还能争、还能抢的时候尽管去争、去抢、去享受?

  她不会任由自己的年华逝去,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有老的一天。

  镜子里那张艳丽的面孔本不该爬满老朽的皱纹,她不能忍受自己活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坐在椅子上细说当年。

  她想要的,现在就要。如果要不到,她宁可去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不到。 

  她冷冷地看着镜子里那阴森冷笑的女子。

  没错!可怕的是要不到,要不到就是失败,而失败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死得壮烈些,死得让别人遗憾些,死得让所有活着的人都感到后悔。

  后悔他们没让她得到她想要的。

  △△△△△△

  上海人民医院

  “那位老先生怎么啦?”

  护士小姐耸耸肩说:

  “休克吧,人老了身体就不灵光,可能是受到惊吓之类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护士说完转身便走,态度相当冷淡。  

  小丁远远地朝他们走来。  

  “楚先生,我们到处都问过了,那老先生没有家人。我们到他栖身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件外套。”

  楚阳接过衣服,那衣服破旧不堪,不知道穿着这种衣服在寒冬里他该如何御寒?

  “这里面有他的身分证明,他叫王大。”

  “他醒了。”小双轻嚷。

  床上的老人微翻翻身,嘴里嘟嚷着些模糊不清的话。

  “老先生?老先生?您醒一醒。”

  王大迷迷糊糊的到有人叫他,他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冷芳倌的脸! 

  他霍地坐直了身子,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若葳。

  “芳倌呵,我想你们……想得好苦哇……”

  “啊!!”钟若葳被王大抱得莫名其妙。

  “救命呵,这是怎么回事呵!?你们快叫他放开我啊!”

  他们七手八脚急忙拉开他,可是王大始终不肯放手。

  他们都走了、死了。留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界上。

  “夜上海”没了,只剩下一座经过战火洗礼过后的废墟。

  经过这么多年后,认识他的人愈来愈少,他的传奇故事再也没人要听。他多么想念过去的那些日子,多么渴望再看一眼过去的那些朋友。

  “芳倌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想你们真的快想疯了!每天在上海市区走来走去……芳倌……”

  “去叫护士!” 

  若葳见这老头哭成那个样子,一时也心软了,她拍拍老头子的肩安抚道:

  “老先生,您仔细看看清楚,我不是什么倌,您的年纪当我父亲都嫌太老了。”  

  王大泪眼迷蒙地抬起眼睛。

  眼前的女人是芳倌没有错啊,除了发型、衣着不同之外,其它一切的一切都是芳倌。 

  他摇摇头说: 

  “我不会认错,当初苏真带你来的时候还是我亲自验的身,怎么可能会错?” 

  “你在说什么鬼话呵?!”

  王大肯定地点头,眼角在突然瞄到在芳倌身边的杜小全时便激动的一手捉住小全的手。

  “你看你看!连小全都在!这还骗得了人吗啊!我懂了,你是怕我再逼你回‘夜上海’是吧?你放心吧,‘夜上海’老早就没了。事情都过去四、五十年啦--”他点着头,然后猛然顿住。

  四、五十年--

  四、五十年都过去了,眼前的芳倌、小全怎么都还跟当年长得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老?!

  王大的脸顿时苍白得毫无血色,握住小双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他又要昏倒了。”若葳头皮发麻地大叫:

  “医生呢?快来人啊!护士……” 

  王大再度直挺挺地倒回床上,只差没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大家全吓坏了。

  “这下可怎么办?”

  若葳一干人无计可施的看着王大。 

  看来他们是遇上疯子了?

  若不是疯子,怎么可能一次错认那么多人?!

  △△△△△△

  “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好奇怪?”小双和楚阳走在上海人民医院旁的公园里蹙着眉轻轻问道。

  “嗯……”楚阳赞同说:“是有点奇怪,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都不并常吗?”  小双微微笑了起来。  

  “是不寻常,难道跟你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谈恋爱?”楚阳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反问:“你觉得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一场恋爱?”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楚阳睨她一眼,她脸上有促狭的笑容,他叹口气说:

  “是,是一场恋爱,与别人的恋爱没什么不同。”

  “楚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双轻嚷着。

  他轻笑起来,握住她的手。

  “谁让你逗我?”

  “讨厌……”小双发嗔的抗议。微抬起头,一幕熟悉的景像出现在她面前——公园的正中央天空露出一截教堂尖塔。

  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片段的话语在她耳边扬起——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我即将娶你为妻的地方”

  “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来为我们唱歌……”

  “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我们唱祝福的歌……”

  “小双?小双?”

  小双楞楞地回头,楚阳忧心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不……不……我只是好像……”小双不由得甩甩头迷惑地环顾四周说:“我只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不知道……”

  “来,我们回医院去吧,你这样子真的太累了。”楚阳轻轻扶住她,上海的阳光虽然不强,但对他们这群绕过大半个地球的人来说还是烈了点。

  “等一下……”小双痛苦的抱住头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小双!”楚阳连忙扶住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楚阳……我好怕……”小双恐惧地紧紧抱住他说:“我真的好怕,为什么我老是这样?我是不是真的快疯了?”

  “小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楚阳心疼地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双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自从遇见你之后一直都这样。老是看见奇怪的影像,听到奇怪的声音……”她整个人抖得好厉害。楚阳不得不用力抱紧她。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事,你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不……”小双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小双喘息地瞪着惊慌的大眼睛。

  事情是接踵而来--

  在古堡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伊莎贝,而在这里,她竟看见自己穿着上海服装,看见自己穿着白纱礼服。

  老天!

  她惊喘着躲进楚阳的怀里。 

  她一定是疯了!就算没疯,起码也得了妄想症。 

  没错!她一定是得了妄想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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