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自己遭人欺负,
他无动于衷?
还说他俩各取所需!
那她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妻子呢?
会……是……她不敢想呵!
于月莹在门后嚎啕大哭,身处异乡,举目无亲,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她可以倚靠的浮木,她是飘摇的孤舟,不幸处在飘荡的怒海,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她想回家,回到她唯一知道的安全港湾。但,她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那位冷酷且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帮助,但可能吗?他虽然长得还算文质彬彬,但全身激发出冰山的气息,她不认为他会对她慈悲的。如果他真有怜悯之心,就不会把他的"妻子"锁进房间,任她哭肿了眼。难道她就真的这样束手就擒,乖乖的任人摆布吗?不!她不要,她想要活下去,她还没看够这世界的美丽。从门前站起身,蹒珊的走到床边,乏力的躺下,她闻到床被上泛着浓郁而庸俗的香味,那断然不可能是她的喜好,她是有品味的,她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自已那么没眼光,居然会去求那冰山男娶她,但沈思源有什么理由要骗她呢?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想不通也想得乏力,遂任由散漫的视线缓缓移过这华丽的房间。她一向喜欢恬淡幽雅,喜欢心仪的碧绿色更胜过华丽的金黄、赤红。她愈看愈更加肯定,自已不会是这房间的女主人。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电话,希望陡然而生,她翻坐而起,急急拿起话简,拨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期望通向那温暖之处寻求救助。
嘟!嘟!嘟!电话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先开口,"妈,是你吗?"“你是谁?”回应她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不由得楞了一会儿,久久才呐呐的问:"请问,你那里是……是姓于吗?""是呀!你找谁?"她的希望又升了上来,"我是月莹,我妈咪在吗?
"姑且不去追究这陌生人是谁,找到她的妈眯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到底要找谁?"那女子怒气冲冲的问。
她迷糊了."我真的是于月莹呀,"她只有极力强调。
"你不可能是'于月莹'。"那女子更加强调,"因为我才是。"说完,她喀的一声挂掉电话。
她震惊得呆住了,拿着话筒久久不能动,脑子里回荡着----怎么可能?我的确是于月莹呀!可那女人是谁?她在说谎吗?但是她没有道理说谎呀!莫非她讲的是真的?但如果我不是于月莹,那我又是谁呢?一向深信的世界崩溃得太彻底,彻底得否决了她的存在,让她成了陌生人的妻子,还有一个陌生人拥有她的身分住在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家。若不是这骗局布得太妙,就是----她疯了!
沈思源气冲冲的走进家中的办公室,坐进橡木书桌后的真皮椅上。拿起之前阅览的文件想要继续,但心思却绕看他的妻子身上转,眼前出现的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于月莹脸上一滴滴凄楚的清泪。真是见鬼了,他认识她已有六年了,可他从来不曾有像今天这股的心动,她只不过是暂时失忆罢了,就算她不记得过去的自已,但她骨子里仍应该是那个蛇蝎心肠、处处工于心计的女人。绝对不应该是个楚楚可怜的清纯女孩。
她该不会是装的吧?烦躁的抚过短硬的黑发,他实在很难把认识多年的妻子硬套上今晨失忆的于月莹。想起她吵着要回台湾,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烦闷起来,除却工作上的繁忙不说,台湾已是他俩这一生的禁地,路上故土只会为他俩惹来杀身之祸!打开烟盒,他捡了根古巴雪前点上火,悠悠的吞吐。
想起从前,他也说不上恨,只是有些埋怨,当年他虽只不过是帮里的一个小卒,但毕竟与那些兄弟称兄道弟的,义气干云,让他过得爽快,直到他遇见了于月莹。就算他不想改变他的人生也不行,而这一切全归功于她的硬逼,让他成了帮里的叛徒,他只有带她逃之夭夭,也从此落入无法摆脱她的悲惨命运。
尽管他曾经对她恶言相向,但她就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待在他的身边。她说她自已是棵杂草,这真是再贴切不过,不是有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那还真是她的写照。
所幸除了替他惹麻烦外,她还有一项特长,那就是会做交际,无论男的、女的都被她收得服服贴贴,不管是不是运用上、下流的手段。而他也是看在她还有这项长处才勉强答应收她为妻直到今日,而他的条件是,她提供床上火热的服务,及放任他在别人的床上寻求新鲜。
他总是认为,这样的婚姻勉强还算可以维持,他也打算就这么马马虎虎的与她长长久久算了。可如今却突生变异!这女人果真是个麻烦,而他一点也不喜欢惊奇。算了,算了!就这样把她搁着吧!把她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不会为她心烦气闷。他已经很仁慈了,至少他设打算把她休掉,丢进贫民窟里,就算她终其一生部没办法恢复记忆,她也不用愁吃穿住行,他会员负责照顾她,算起来,她还占了便宜呢!
至于她想回台湾……哼!想都别想,他又不是疯狂失去了理智,她要自投罗网没关系,可她一定会连带把他给供出来,连累他的,因为她一向是个有难同当、有福独享的贱人,就算她失去记忆,那邪恶的本性一定不会变的。就这么决定,从此以后,他要当于月莹是个隐形人,只要她不做傻事危害到他,他俩就各自为政、互不相干。如果她敢惹麻烦,那就别怪他无情,他绝对会甩掉她这个麻烦,到时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从来就不是需要人怜惜的女子。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插曲而改变,一切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的,他决定----一定要硬起心肠。
她在桌上的珠宝盒里找到了心爱的金色蝴蝶,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那蝶儿真实得不像是在作梦,它绚烂的色泽,夺目的宝石光芒,历历在目。父亲送给她的金蝴蝶确实存在,那么她的记忆确实是真的,而她当然也真的足于月莹罗!从被关进房里的四个小时以来,她终于破涕为笑了。不管刚才在她的家里接电话的那个女生是谁,一定会有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会自称自己是"于月莹",而且还在她家中生活,她得回去弄清楚。没错!她得回台湾,回到熟悉且温暖的家,回到爱她的父母、弟弟身边,谁也不能阻止,即便是她那位"丈夫"也不行。
她很确定她"丈夫"若知道她的决定,一定会反对到底,或许他是嫌麻烦,或许他根本就不把她的需求当作一回事,总之,她是不能奢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她得选出这个地方,只要到达城市,应该就可以找到人帮助她的。
她的脑筋飞快的转着,眼瞄看着华丽宽敞的房间,主意渐渐在脑中成形。首先她得了解附近的地形,知晓目前的情况,然后从中寻找一个脱逃的方法,或许她还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找到朋友帮助她回家,另外,她得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补充体力,或许这段旅途会比她想像中困难。还有一点很重要,她需要钱,不管未来她是吃是住是搭飞机或搭车,处处都需要钱,她不至于会笨到以为没有钱还可以万事通,当然,她获得钱的对象就是她那位"丈夫",既然他硬要当她的丈夫,那妻子用丈夫的钱现所当然.毋需感到罪恶。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浮出了笑容。一整天的惊骇已经让她心神俱疲,不由自主的潜入梦乡,她梦到在不久的将来,她回到台湾的故乡,爸爸跟妈妈还有弟弟都微笑的站在门前欢迎她,妈妈还烤了她最喜欢吃的布丁蛋糕,一家人围在餐桌前,烛光缓缓摇曳,享受美食间,谈笑过往趣事,好不温馨,好不令人神往。
"夫人、夫人,请醒醒。"
是谁扰人美梦?她可不是什么夫人,要找夫人到别处去找,别吵她。
"夫人,清醒来,会客室里有你的访客。"那人竟然动手摇晃起她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老迈肥圆的脸庞,明显是个异国人,她觉得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你是谁?""夫人,你又糊涂了,我是你的贴身女仆,我的名字叫玛莉亚呀!"记忆如怒海般波涛汹涌的卷来,可不是吗?她在一夕之间成了某个入户的主人,住在获华金屋,还有贴身女仆虽然情况令人难以接受,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装着适应。沉默的坐起身.赤脚踩在绿白相间的大理石上,一阵冰凉立刻让她睡意顿失,脑子迅速的清晰起来。
"你刚刚说我有客人?”掠掠不知何时变得长长且汤卷的发,她止利梳妆向前拿着银梳大力的梳理,丝毫不心疼细柔的发丝,反而用力的像与它有仇般。
"夫人,别那么用力,我来就好。"玛莉亚抢过了银梳代她温柔的轻抚秀发,让她想起以前妈妈也曾这样帮她绑辫子。此际,孺慕之心更浓,回国的决心更坚。
"玛莉亚,你刚刚说的客人是谁?"她心想,或许是可以帮她的朋友。
"是你的朋友,广达木材的老板。"玛莉亚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似乎颇有权势及财势,可以帮助她回到故乡。"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朋友?"玛莉业的手停顿了一下,马上又装着若无其事,"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此刻的她是不经世事的女孩,根本无法察觉玛莉业的语气是否有所隐瞒。只能就字面上的意思猜测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她开始有了期待与好奇。
"云中鹏。"
名字倒是满好听的,"他是本地人吗?"是的。他跟老爷是合作的搭档。"奇怪了,既然是搭档,那人到她家来不是应该找沈思源,为何找她?那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问:"我先生不在家吗?”
那三个字---- "我先生"说起来,她感觉好肉麻,也大亲昵了些。但她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为了将来的解脱,她要好好扮演这个夫人的角色。
"是的、老爷到温室去了。"
什么温室?她这才想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丈夫是以何营生的?他是做园艺,栽芥恒树吗?不大可能,那种粗犷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跟那种优雅的工作是扯不在一起的。但是,她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算是逃脱计划的一部分。"我先生他是做什么的?""老爷是开公司的,主要是出口柚木和兰花。"玛莉亚崇拜的说道。
但听在于月莹耳中,却引来嘴角好笑的上扬,沈思源和兰花?阿!那幕景象就象鲜花插在牛粪上、野狼穿上西装一样超不适合,而且有引人发笑的效果。"兰花?"她忍不住要再问一次,她真的不大敢相信那个鲁男子会跟兰花这种优雅的植物扯上关系。
"是呀!先生是爱花成痴,而且还是养兰界里的顶尖高手,他手上的兰花品种都是世界一流的,一株花甚至价值数百万美金呢!"她无法再将他视为笑话。她丈夫的事业听起来可真不校"好了。"玛莉业收起梳子,在她发上拨拨弄弄,盘成简单大方的髻,再用一把绘着水纹的银簪俐落的插上。于月莹摆摆头,看着镜中的映象----成熟妩媚的贵夫人,这真的是她吗?她仍不敢相信这是十年后的自已。"夫人,走吧!让云先生久等了,可不好意思。"没错,她得尽快跟这位"好朋友"套好关系,了解情况,请求他的帮助。在玛莉业的协助下,她换上一件水蓝色洋装,及膝的裙摆扬出飘逸的波纹,晃呀荡的,随看玛莉亚带领的脚步进了会客室。
米黄色系的会客室里,仍旧是华丽的布置,滚着金边的法式织布椅,看起来很贵的水蓝花瓶里插着艳红的假玫瑰及火鹤,琉璃的吊灯及其下镶着金边的吊扇规律的运转,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皇宫,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裘安,你终于出现了。"在椅子上悠闲院着二郎腿的男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发毛稀疏、小腹突出,且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他笑喀嘻的脸上表现出亲切的关注,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她莫名的对他泛起一股恶心讨厌的感受,真是奇怪,这没有任何理由呀!她勉强装起笑脸,"你好,云先生。"笑着点头致意,小心的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裘安,我听说你病了,是真的吗?"云中鹏却亲眼的执起她的手,暖昧的轻抚。
难道这是这个国家打招呼的方式吗?
于月莹暗暗想抽回手,一边强装欢笑,"是的。对了,你为什么叫我裘安,我的名字是月莹呀!"云中鹏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叫你的中文名字,所以要大家唤你的英文名字吗?"又是一个不解的问题。为何她要大家唤她裘安?是为了符合时代的潮流吗?她有些生气他的毛手毛脚,这次硬抽回手,顺便敷衍的丢出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事吗?""就算生病了,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你难道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云中鹏仍旧笑嘻嘻的说。
什么约定?她根本就是毫无所知,只好无辜的摇头。
"你害我在饭店的房间里等了一夜。"他怨怪的嘟着嘴,却不甚认真的问,"难道你后悔跟了我?"她不敢相信他话中的含义,他该不会是在说……她这个有夫之妇在跟他暗通款曲吧?她只能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她可是个中规中矩的乖女孩,绝不可能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这位云中鹏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他一定是个坏胚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后悔。"云中鹏咧嘴笑看,他追求这传说中的荡妇已经太久了,这段期间,除了摸摸她的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让他心急的自作主张定下几次邀约,但却被她放鸽子了。这块美肉吃不到实在太惜了。云中鹏突然站起身,大力拉过她的手,让她一站不住的倒进他怀里,并死命的搂住她,"来,我们继续昨天没上演的节目。"散发烟臭的嘴不知耻的靠近她的粉颊。
她用力的推他,"放开我.你这个色狼,不要脸。""裘安.何必装矜持呢?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喜欢这档事。咱们乐一乐不好吗?"于月莹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暗示,她怎么可能会是个放荡且喜欢做那种事的女孩?他绝对是在说谎。这种男人竟在合伙人的家中.调戏朋友妻,这样的男人所说出的话,她绝对不必信以为真。
"放开我。"她更用力的惟、更大声的叫。
云中鹏的力气不小,也不吃她推拒那一套,他知道女人总喜欢在这当口欲拒还迎,这种阵式他见多了。当即自信满满的把她压倒在法式织布椅上,性急的手往下探寻,找到柔软的山丘,他的性欲急速勃发。嘶!于月莹胸前的衣料已被撕裂。
愤怒和羞耻袭来,她便尽力气挣扎,脑中立刻浮现沈思源的影子。奇怪!妻子正遭受屈辱、他怎么不来救她?他人在哪里?"思源……"她放开喉咙大叫。
是奇迹吗?会客室的门竟然被打开,沈思源边拍着工作服上的灰尘,边不经意的进门。
云中鹏呆住了,他楞得久久不动。"中鹏,我听说……"沈思源此刻才抬头,马上发现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他的脸上有一抹震惊掠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搭档会和妻子搞在一起!但随即他又想到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裘安一向喜欢向他的朋友挑战,看他那些朋友是重欲还是重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碰上,只是有些遗憾连老实的云中鹏也逃不了她的诱惑。
他的右手贴在额上,遗憾的摇头,"中鹏,没想到你……""思源,我可以解释这一切,我……"云中鹏急切的辩解。于月莹的眼中盈满感激,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喜欢沈思源这个"丈夫"的存在,她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接下来,沈思源的话却让她满腔感激之情顿然消逝。
"中鹏,你不用解释。"沈思源伸出手阻止了中鹏的说词,"我知道裘安很难令人抗拒,你们好好玩吧!我不打扰了。"竟然转身往回走。
于月莹不由得惊慌、愤恨,立刻大声的吼:"沈思源,你不救我?"沈思源没回头,向后招招手,"我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的情分。"然后他体贴的轻轻带上房门。
"外面传说的果然是真的。"云中鹏若有所思。
她火大的问:"什么是真的?"
"你跟思源各有各的床伴,你们是一对最放得开的夫妻。"恍如当头棒喝,于月莹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她觉得全身昏昏然的。不,她绝对不承认自已会开放到跟丈夫各玩各的性伴侣,然后还能若无其事一起上床,她又不是变态。
"你说谎。"她声嘶力竭的抗议,想要从他身下钻出。
岂料这一动竟引起云中鹏暂歇的情欲,他狰狞的笑,"既然思源这么体谅我们,我们就放心大胆的享受一下吧?她的回应是一巴掌甩在他颊上,并尖声叫喊:"放开我,你这个人渣!"门外,沈思源的脚步并未远离,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有些讶异的听到于月莹再一次尖叫:"沈思源,你这个混蛋,还不快来救我?"救她?这个要求迷糊了他的理智,她真的需要他去营救吗?他不由得自问,从前.妻子一向在男人堆甩很吃得开,就如同他在莺莺燕燕里游走自如一样。而且不管对方是软是硬,是哀求是强要,妻子总是有办法应付。而且.这也不足他第一次撞见妻子和别的男人衣衫不整的缠在一块,以前他可以若无其事的走开,今天当然也可以。
不过,妻子如今的情况毕竟不同于以往,她现在是个记忆只到十八岁的小女孩,而不是在人生的路上历练得狡诈淫秽的女人。但,既然她们的本性一样,即便她今天是清纯的小女孩,将来必定还是会成为像妻子那样的女人,这是一定的路,那他何必救她呢?就让她从今天开始练习好了。
他下了决定,迈开脚步踏出一步。
"救命呀!思源。"那声嘶喊却突然震慑了他,一股惊慌的电流窗过全身,让他霍然转身,伸手按在门把上。他不由得再次犹豫,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他很奇怪自己今天为什么特别在乎她?妻子在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冠上他的姓氏的妓女,谁会在乎一个妓女跟多少男人交易过?反正她早已是一点朱红万人尝过.一双玉臂千人枕过,多一个与少一个又有问差别?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乐在其中啊!没错,既然他从开始就不曾在乎过,如今当然也不该去重新在乎。
他缩回了手,想转身。
"放开我。思源,求求你,救我!"于月莹发出绝望的叫喊。
他猛然打开会客室的门,大步走进,一把将云中鹏情欲勃发的身体提离于月莹的身子。
"思源?"云中鹏不解的而着他,不明白白他为何又改变主意来打扰他的好事?沈思源厉眼瞥过于月莹身上的凌乱不堪,看到她娇颤的身体、泪眼滂沱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令他心头重重一动,竟然又怜惜起她的娇弱。唉!这是不该有的情绪啊!
他忙回头,笑脸迎上云中鹏,"不好意恩,内人最近染病,恐怕承受不起你的激情。你要继续可以,不过请等到内人康复之后。"于月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什么样的丈夫会建议事业够伴玩自己的妻子?他若不是变态,就是把她当衣服般,可以跟兄弟共享!她这个妻子当得多么不值?屈辱与愤怒涌了上来,这感觉比起云中鹏压在她身上引发的感觉还更加强烈。
她立刻凶狠的骂道:"你这算什么男人?算是什么丈夫?竟然这么乐意戴绿帽子,把妻子往外,你根本是个懦夫,没资格叫做男人。以前,你一定是靠我这个做妻子的双腿功夫,为你打下这一切的财富,你是个不要脸的软脚虾。"沈思源的脸陡然变绿又变白,额上的青筋浮出,看得出来已届火冒十丈的地步。
他的表情让第三者云中鹏看着有些心惊,"裘安,你怎么可以这样批评思源?你明知道不是那样的。"他站出来想讲句公道话。
但这对夫妻正怒目相视,谁也没心去理会他。于月莹抓合了敞开的衣襟,玉足点地,忿忿然的走向沈思源。
沈思源一时被迷惑,此刻的妻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摸样,那股气势汹汹明显是愤怒,但他所熟悉的妻子一向会把这种情绪用笑容掩藏好,她的悲欢喜乐常让人摸不着边,他早已学会不用去理会她的感受,如今她这一变,悲欢喜乐全现在脸上,倒让他开始思索要怎么应付才好。
啪!于月莹挥了个巴掌。
沈思源脸上立刻红了一片,他的脸微侧,在狂大的愤怒后是一种讶异,他非常讶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竟然有勇气捋虎须,这是他所熟悉的妻子不敢尝试的。他用一双怒眼沉静的看着她,以沉默宣示她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呼吸声浓重的充斥在华丽的房间,配合看顶上风扇的声响,有节奏的提高紧张的气氛。
云中鹏受不了,赶紧扣好裤头,"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不用送,我自已知道路,你们两个人慢慢谈,别伤了和气。"跟着脚尖小心的退出门外。轻轻喀的一声,门内只剩下一对等着开战的夫妻。
于月莹咬着牙出声了,"沈思源,我看不起你。"而且是打从心底看不起的那一种。
沈思源眉儿上挑,"哦!我倒是很佩服你;,你的不知羞耻、死缠烂打,故作高尚的功夫是我这一生见过最高竿的,对了!你的床上功夫更是厉害,没有一个男人遇上你会败兴而归的,"这不是恭维,而是侮辱。她气得全身颤抖,握紧的拳头懊然张开,又想挥出一记。但沈思源的动作更快,比她先一步挥出巴掌,将她打得倒退数步,倒在长椅上。
他两脚张开,双手抱胸,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毫无愧疚、毫无怜惜之情。
她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你……竟然打女人?"什么样的男人会打女人?她怎么想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男人或是好丈夫会做的事。
沈思源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但他设心情告诉她,原则上他是不打女人的,除非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先动手。"我是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人,你记好这一点。"他强调,要她明白若不想再受这种皮肉之苦,就得收敛些。
但于月莹怎晓得他这番顾虑?她只知道,"你是个残酷的魔鬼,把自己的妻子当赚钱的妓女,你还有没有男人的自尊?"她已彻底把他看扁了。
他并不否认,他能有如今这番事业,妻子在床上愉悦政要富豪的确有那么一点帮助,但他从来没有要求她这么牺牲过,妻子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要不是那些男人暖昧的提起,恐怕他永远也不知道。其实,他根本无法责怪妻子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想活下去,想活得舒适受人尊敬,而靠他缓慢刻苦的努力,要达成她的梦想是太慢了,所以她就用身体帮她自己,也顺便拉他一把。他曾经觉得羞耻,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也淡了,反正漫漫人生,什么龌龊事没有,尤其是在性开放且错乱的二十世纪末,又有什么好计较、好在乎的?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
但他相信他的成就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妻子或许有那么一点功劳,但如果他是个阿斗,相信是怎么也扶不起来的。若不是看在妻子还有这么点功劳,他哪会任她嚣张的待在他身边。
"你默认,"于月莹不敢相信自己会猜中这么不堪的事实。
他冷笑,"我残酷,我没有自尊,那你呢?你又高尚到哪里去?我告诉你,在指责别人之前,最好先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说完。他转身离去。
于月莹为他的话感到寒心,首次想到或许在这段遗忘的十年里。她已变得太多。
"站祝"她不由得开口,却又马上后悔,她不敢知道事实真相啊!
"什么事?"沈思源没有回头。
"我……我……我是个什么样的……的……妻子?"她好怕好怕答案会是个坏、会是个贱、会是句淫荡的答案。
"可有可无。"他朗声回答,附上大力关门的声音。
她呆住了,为那句残酷的"可有可无"怨恨,她举起桌上那盆假玫瑰就往门板上砸!花瓶碎裂,瓷片散落一地,配上飞散的玫瑰、残败的火鹤,多么哀戚的画面。
"沈思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告诉你,你对我而言更是可有可无!"她忍不住大声叫喊,伤心的泪水不断坠落。不!不是伤心,她有什么理由好伤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