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蜜月旅行回来,夫妻俩的恩爱羡煞了不少人。在阎焰爱的呵护下,戴舫宸越发 漂亮动人。原本女强人外露的气焰锋芒消灭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小女人惹人怜爱的温 柔。
下了飞机才出关就看到前来接他们的肯特家司机。
“少爷,欢迎归来。”司机恭敬的欠了下身。
“只有你一个人来?”阎焰打量了一下四周,以为阎镜观又在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了。“镜观没有来?”
“她到台湾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阎焰浓眉微微一皱。镜观越是长大,他就越不放心,担心她 真的会如同那位通灵人士所讲的一般,被一个大磁场给吸入一个现代无法想像的古代世 界,而那个大磁场的媒介就是他久寻不获的香玉。
如今香玉没找著,那意味著妹妹的“危机”仍旧没过!
他无法想像,镜观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古代的情况。活泼好动的她要是被带回古代, 那可就可怜啦!光是想都不忍心,不行!他绝对不会让镜观发生这种事。
“焰,小妹才到台湾约半个月,身边又有裴宇风和黄娟保护著,她在那里很安全的 。”戴舫宸已经听说了阎镜观可能会有“奇遇”的事,自然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
“还是把她早些找回来得好。总觉得她待在英国会比较好……”
在回肯特家的途中,司机说:“少爷,咱们家昨天来了位贵客哩。”
“贵客?”那也不是件稀奇的事。肯特伯爵德高位尊,结交的人中并不乏政府官要 ,阎焰以为又是哪一个大官来拜访,暂居肯特家。“外公的交游广,有‘贵客’并不稀 奇。”
“稀奇!”司机提高音量,“伯爵的贵客是个东方老者哩!那个老人留了把好长的 胡子,像中国的名画家张大千一样。而且啊,那人还穿了一身长袍马褂,样子好玩极了 。”他可是第一回看到那么“奇怪”的人。
当司机在描述那位“贵客”的长相时,阎焰直觉想到了宫居雁居士,也就是那位十 年前来过肯特家为肯特家人卜前程的通灵人士。
他再度光临肯特家,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十分钟后,车子在肯特家的花园前的广场停了下来。阎焰夫妻俩甫进大厅就看到肯 特老爷和宫居雁隔桌对弈。
一局下来,棋艺高深的肯特老爷足足输了对方六颗黑棋。
“大师的棋艺可真高,我可真是自叹弗如。”
“肯特爵爷今天心不在焉的,想提前结束这棋局。”宫居雁抚著胡子,“你想问我 今天突然造访的原因,是不?”
果真是通灵大师!连自个儿心中想什么也清楚,莫非他也能读心语?肯特老爷暗地 想。既然对方都摆明“有话直说”的态度了,他也不必客气。
“大师果然高明。”顿了顿,肯特老爷又接著道:“大师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这回是……”希望肯特家不要又“出状况”了。
宫居雁第一次来是预言了阎焰将会是个“文武全才”的医生,甚至能准确的知道他 将加入风云组织,当时在预言阎焰的未来的同时,也预言了当时年方三岁的阎镜观…… 他知道阎镜观与生俱来的超能力,也预言了她不平凡的未来,同时也说了她可能会有一 段“不平凡”的遭遇——回到过去!只要这一切“配合”得刚好的话,阎镜观将会消失 在二十世纪,回到古代去。
“肯特爵爷……”宫居雁垂目冥思了一下,“关于你外孙女的事。记不记得,我曾 对你提过的‘大法轮’?那‘大法轮’五百年开启一次,开启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 辰,之间如果遇到有缘人,且出生时辰又正好是双五的话,那么它将带对方至过去的世 界。”
“镜观的生辰的确是‘双五’。但是,您不也说过,‘大法轮’此回将出现在大陆 ,只要镜观不踏上那块土地就不会有事了。”
“我是那么说过……”宫居雁的语气有些沈。
“大师,出了什么问题吗?”阎焰一路听来,越来越觉得“有事情”即将发生了。
“最近我观了天象,‘大法轮’即将在中秋左右开启。中秋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月, 而你外孙女的命星已在‘闪动’,相当不稳定。命星一旦闪动,只怕逗留在这世界的时 日已不多了。”每个人在空中都有自己的命星,运势强,则命星越亮。命星一旦闪动就 是厄兆出现,命星殒落则表示此人已不存在当下的世界。肯特老爷的脸色倏然一变,阎 焰更是激动异常,“难道……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
宫居雁沉重的摇著头,“天命难为。不过……这也不意味著没有奇迹出现,只是异 数渺茫……”
“不!我不相信!”阎焰的浓眉一皱。“人定胜天,谁说天命不可违!”
“阎焰……”戴舫宸面对这种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丈夫。毕竟他就只有那么 一个妹妹,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我现在就把镜观找回来留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许她离开我。由我这个大哥守著她 ,难不成她能在我的监护下到大陆去不成?”要是连一个小娃儿都看不住,那他也枉费 当风云人了。
宫居雁抚著胡子一笑,站了起来,“阎王注定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年轻人有 年轻人的狂傲。但,又为何要与天斗?”
肯特老爷看著宫居雁一步步往门口移走,紧张的说:“大师,我就那么一个外孙女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异数渺茫,只要有一丁点的期望,我都不愿放弃!”
“她并不是从这宇宙间消失,不过是到另一个朝代去而已,爵爷似乎不必那么担心 。”在他要跨出大门之间,神秘的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纵使生于不同时空,只要有 机缘终是要相遇的。”
目送著宫居雁离开,肯特老爷细细的咀嚼著这句话的意义。
莫非……镜观的“有缘人”是生于不同时空?要相遇非得要一方到另一方所处的时 空?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缘分?
正当肯特老爷垂目冥思之际,阎焰也正想著同一种问题,不同的是,他十分倔强的 想抗拒宫居雁口中的“天命不可违”。
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妹子留在二十世纪!回古代去?一个二十世纪的超少女要回古代 去?!哦!老天,镜观那种活泼静不下来的个性,要真不幸活到古代去,八成没几天就 给当成“妖怪”一把火烧了干净。
想办法!他一定得想法子把妹妹留在自己身边……???
说真的,如果不是别无选择的话,她宁可留在裴家面对裴爷爷和裴奶奶,再不,也 宁可面对裴家新来的,说话会夹杂著菲国土语英语的佣人……反正,再怎么没选择,也 不会选择和黄娟在一块儿就是。手中抱著熊宝宝,阎镜观对著后照镜扮鬼脸。
有够不幸!今天就那么倒楣,裴宇风不知是吃错药还是脑袋出了问题,他居然叫黄 娟带她出去逛逛!而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黄娟居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乖乖,今天大伙儿都吃错药了吗?
就这样,她没有反对余地的和黄娟“塞”在一块儿了。
阎镜观很“哀怨”的想著那么美好的傍晚即将“葬送”在女冰山的手中,仍不时对 著镜中摆著前途“无亮”的滑稽表情。
这个小女娃“头壳”坏了吗?黄娟不著痕迹的注意到阎镜观猛对后照镜扮鬼脸。
基本上,就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发觉阎镜观也许是皮了些、好动了些,这些都还 构不成令人头疼的问题,较令人“头大”的问题是……这小女生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 感到恐怖,备觉压力,仿佛一不小心藏好心事就会被看透一般!更何况她还有项令人害 怕的超能力。
不过,她实在是长得太讨喜了,说实话,自己阅人也不在少数,像阎镜观那么美的 美少女她还第一次见到,她美得典雅纯净、灵气逼人,仿若是池畔含苞待放的清莲一般 。这样的女孩,很难教人拒绝得了,而自己,有时候也会在她的灿烂笑容下忘了她是“ 何许人物”,就像现在。
“你怎么不说话?”她的记忆中,阎镜观对裴宇风似乎话挺多的。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安静哩!”阎镜观吐了吐舌头。和这个大姊姊在一块儿似乎 好拘束!自己不讨厌她,但是……黄娟的人给人莫名的距离感。
“会吗?”她淡淡一笑,唇微微的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平时静够了。”
“你是指现在我可以‘聒噪’一下吗?”偷眼看了下黄娟,发现黄娟居然在笑耶! 这个柔和的表情给了她好大的鼓励,于是阎镜观说:“你笑起来很好看耶,我觉得啊… …你应该常笑哦!”她一向洞悉人性,知道这句话定能给对方吃了口糖般的愉快,不过 ,话说回来,她说的也是实话。
“你的嘴巴一向那么甜?”
“你一向对自己没自信吗?”
沉默了一下,黄娟才开口,“镜观,你真的不满十四岁吗?有时候你的问话教人挺 招架不住呢。”在和她对话的同时,黄娟的车速一直维持在高速。
这已经是“老掉牙”的问题。奇怪啦?这年头为什么许多大人老是把她的早熟看成 怪物一般呢?她可不认为早熟有什么不好。
“招架不住?”顿了下,她顽皮的说:“不会嘛,我觉得你挺能适应和我说话的, 一点儿也不像‘怕’的样子。”
黄娟看了她一眼,“有时候觉得你说话的样子和某人很像。”
“裴宇风吗?”像他?!呵!那她宁可一头撞死。谁像他那么“没路用”啦?这黄 娟追到现在还没追到,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当然有啦。”算了,看在“好哥儿们”的份上,暂且“像”他一下吧。接著,她 反问黄娟,“黄姊,你喜不喜欢我?”这句话可是问得挺有哲理的哦,且看女风云如何 回答!
“喜欢你?”怪啦,这小丫头又在玩啥把戏了?于是,她小心的回答:“你是一个 漂亮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你方才说我像裴宇风,你喜欢我,以此类推,那你也喜欢他喽?”瞧,多有逻辑 的一句话!
黄娟一直维持高速的车子,此时突然来个紧急煞车。
“是他叫你问我的?”
这女人怎么突然踩煞车?她不要命也不要拉人垫棺材背嘛!阎镜观惊魂甫定,忙予 于反击。
“他干啥叫我问这问题?你和他是长期搭档,他想问什么你会不知道?更何况他的 性子你也比我清楚,任何事绝对不假人之手。其他事是如此,感情的事更是这样!”
叹了口气,黄娟步下车子。她走到栏杆前倚著栏杆看大海。
过了一会儿阎镜观也下了车,和她并列看夕阳。
“我问‘那句话’并没有什么意思。纯粹只是个人以为你和裴宇风挺搭的。”阎镜 观偷瞄了一眼黄娟,见她脸上没啥表情,于是又说:“其实就算你不喜欢他那也无妨, 像他那么有型的男人,铁定会有女人主动献殷勤的。”
黄娟沉默的以不变应万变。这个女孩太精明了,她不想被探测心事。
“唔……我觉得李小姐似乎挺喜欢他的。”
“李香君喜欢他跟我何干?”黄娟的脸上仍是冰山表情,语气中却透著不悦。
“呃咦……我方才只是说‘李小姐’,并没指名道姓说是那位李小姐,你怎么知道 ‘李香君’喜欢他?”呵……原来她仍是挺留意裴宇风的“人气”的嘛!不错!不错, 有在意那表示他仍有希望。
“你说‘李小姐’,我当然直接想到李香君,那并没有啥好奇怪的。”
这样的“联想”自然无可厚非,但是……那“吃味儿”的语气不会也是“联想”出 来的吧!
别以为小女生没谈过恋爱就对“爱”无所体会。呵!“吃味儿”那一套,她可是比 别人“研究”得更透彻哩。没法子,谁教她天生就受宠,当别人稍不注意她而在意其他 人、事、物时,她就会适时的吃起味来了!
呵、呵、呵,今天和冰山出来也并非全无收获嘛!起码知道“冰山”内心对裴宇风 是有那么一些些在乎的。
这么说来,裴二愣子仍是有希望的嘛!
黄娟的心跳从方才的“李香君”事件加速跳动,到现在仍未恢复正常。当她看到身 旁的阎镜观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时,心跳更是肆无忌惮的狂跳!
这小女生……她……她笑什么?干啥瞧著我笑得如此开心!黄娟真是有莫名的恐惧 ,上帝,她到底在笑什么……今天真是不怎么开心的一天,黄娟吃饱了饭就借故回房休 息了。
打从几个小时前阎镜观给了她一笑之后,她就“不舒服”到现在。
黄娟不断的自问,她到底看出了什么?
不行,怎么能让一个小女生把她的情绪牵动呢!翻了个身,她打算去洗个澡,把先 前一些事情一并忘掉。
当她出了浴室之后,赫然发现裴宇风正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看到她出来 才抬起头。
“总部来了命令。”
“什么?”
“要我们尽快起程到大陆去。”他将总部传来的文件拿给她看。
黄娟接过文件迅速流览了一遍。“来得倒是挺快的。”
“还有一件事情。”裴宇风瞧著黄娟。“后天齐傲会到这里来。”
“他……要来?!”黄娟内心百味杂陈,也理不出个味道来。她倾慕的人要出现了 ,而她的心中竟没有一丝喜悦的情绪。“他来的话……曲宓也会来吧?”“曲宓另有其 他任务,所以……齐傲这回的台湾行是只身前来的。”他淡淡的说;“大伙儿许久没聚 在一块了,这回有这机会倒是挺难得的。”
“你和他聚聚吧,我……”她将头一垂,脸上的神情是落寞的。“我出现不大好吧 !”有些人是心中想见的,但是真正见到了又不如不见。
她钟情于齐傲,而齐傲钟情于曲宓……爱人的苦,不能得到回应的苦……难道…… 这一切还得继续下去?不!再继续下去,她会疯掉!
“大家都是同事,许久没见面了,为什么不聚一聚?”裴宇风淡然的语气中有著自 己才知道的苦涩。
齐傲的出现令黄娟痛苦,又何尝不令他痛苦?这之间没有任何人有对错,如果真要 说有错的话,那只能说大家都太痴心了。
“有些人很难令人忘记,而他给予的痛苦一样教人难忘。现在我所能做的并不是忘 掉那些苦,因为我根本忘不了,我所能做的是不再使苦加深了。”
“鸵鸟心态?”裴宇风苦笑,“那太不可爱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再见他。”
“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爱他!”
“不!我会让时间证明一切是可以淡忘的。”
“既然那么笃定可以淡忘就该勇敢的面对问题,而不是一再逃避。”
“没有人能勉强我所作的决定,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她皱著眉,“我是一个独立 个体,没人可以左右我。”
“而你却甘受齐傲的左右!我真的很同情你,为什么不试图从那个既没开始,自然 也谈不上结束的感情深渊中走出来?”他看著黄娟倔强的抬高下巴,又说:“别再试图 用不在乎的冷漠面具去隐藏内心的脆弱了。你说时间可以使你淡忘掉对齐傲的感情,那 就去见他,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究竟淡忘了多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黄娟 大声的吼回去。“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那样说我?!”
裴宇风冷冷一笑,“我是没资格,只是同情你而已!对你只是同情而已,懂不懂? ”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
接著「啪!”一声的巨响打住了裴宇风的话,他愕然的抚著脸……黄娟没想到自己 真的会出手打他,神情也有些失措,望著自己的手一会儿,她才开口,“我……我的事 用不著你管。”
裴宇风看著她,在转身离开前,他说:“我不会再管了。”呵!他算什么,在她心 中,他一点地位也没有的,不是吗?
干啥呢?痛苦也只是她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的管她要去忘了谁?对她的关 心到头来还不是给看成多此一举!
裴宇风带著一座五指山走出黄娟的卧房时,迎面而来的居然是阎镜观。
哦!上帝,这算不算屋漏偏逢连夜雨?
“嗨——”哇啊!好雄伟的一座五指山呐!阎镜观带著同情的眼光。“你方才…… 不会是逼奸未遂吧?”从黄娟的房里走出来,又带了座五指山神情激愤的,不是逼奸未 遂是啥?
“逼奸未遂?”裴宇风一翻白眼,“你头壳坏掉!”他没好气的往前走。
“那你脸上的‘小山’是……不会被猫抓到吧?!”一看到那座“浮雕”似的五指 山也知道此“猫”的威力之强。
“猫?!你看过那么大的‘猫掌’吗?”
“那是……”
“被‘母老虎’踹到。”唉!能说什么呢?他自找的吧!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基本上,她是认真的想撮合他和黄娟的。
“我的事自己解决吧!”他拍了拍她的头后,便走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黄娟这几天都避免和裴宇风见面,出门避著他、吃饭 避著他,就连回家的时间也都算准的不遇上他。那天打了他一巴掌的事到今天她都还十 分后悔,所以才不好意思见他。而裴宇风也好似知道她在躲他似的,也不让她为难的见 到他,可偏偏,连准备到超市买些东西却还是遇上了他!
只是她看到他正走出超市,而他并没有发现仍坐在车上的黄娟。
裴宇风走出超市正要过马路到对街开车时,一部行驶快速的汽车急驶而来,眼见就 要撞上了走在斑马线上的一个小男孩,裴宇风往小男孩扑去又抱著他在地上转了几圈, 这才使男孩幸免于难。
“方才真是好险。”裴宇风喃喃的说,然后扶著小男孩站了起来。
“叔叔……你的手在流血。”
“不碍事。”他拍拍小男孩的头,“以后过马路得小心了。”小男孩离去之后,他 轻轻的转了下手腕,发现左手根本无法弹动,一股椎心之痛袭身而来。他又再试了试, “不好,只怕手的骨头受伤了。”
正当他要掏出钥匙开车自行就医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
黄娟方才在对街的车上看到裴宇风不顾一切的扑身去救那小男孩时,心脏差些没停 止。
方才真是太危险了!在那一刻间,她体会了什么叫担心受怕!那一刻她担心得连眼 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待裴宇风扶起小男孩时,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回答裴宇风的话,黄娟反问:“手伤得要不要紧?”她抽出车上的面纸为他把外 伤的血迹擦掉。握到他左手关节时不禁皱了下眉,“这个地方只怕伤得不轻。”
“有些痛。”老天!那痛绝不是“有些”,而是“要命”!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然后她跟著裴宇风上了他的车,但由她来开车。
沿途中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一个红灯停车时。
“黄娟你很冷吗?”
“什么?”
“你的手抖得好厉害。”他注意到她握著方向盘仍微微颤抖的手。“很冷的话,后 头有外套。”
她微微的摇著头。她确定自己并不冷,只是她的身子为什么仍抖得那么厉害?不只 是身子抖得厉害,连心跳速度都比往常快了许多,大概是方才裴宇风的“义行”吓坏她 了。
她自认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出自风云的她更不会是个遇到事情就手忙脚乱的人,为 什么此刻她却是慌乱得像是上刑场一般?
而她和裴宇风是多年的搭档,对他的关心是无可厚非,但是……方才当她看到他遇 到危险时的反应又岂是只有担心而已?除了担心之外,她更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恐 惧的理由竟是——害怕失去他!
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对裴宇风产生这样的情绪?
莫非……不及再往下深思,车子已经来到医院门口。
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啥?先担心裴宇风的伤才是,黄娟最后给自己找了个藉 口。
“回家?!不要!我还没玩够呢!”阎镜观接到远从英国打来的长途电话。此刻正 和她“谈判”的是她那方从欧洲蜜月旅行回来的大哥——阎焰。
“听著,我不管你有任何理由,立即回英国。”阎焰的语气十分严厉,一点也没有 开玩笑的成分。
“不要!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虽然电话中看不到老哥的样子,不过,她 可以想像得到此时他定是十分严肃。他一向不是个“正经八百”的人,怎地才蜜月一趟 回来就转性啦?难道他的蜜月度得不愉快?
哈!那也是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嘛,干啥拿她这当妹子的开刀?
“阎镜观,你马上给我回英国!”阎焰此时为了她的安危已经乱了方寸,没时间再 陪她抬杠。“你不回来的话,我亲自跑一趟台湾!”
被哥哥那么一吼,阎镜观也有些愕然了。心中虽然十分不甘心,但是姿态明显降低 。“喂,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得要我回去呢?台湾真的很好玩,且我的安危又有 裴宇风和黄娟负责,若没啥要紧事就让我多待些时候嘛!”她动之以情的说。
“镜观……”听她那么说,阎焰才缓了语气,“听话,先回英国,如果这么喜欢台 湾,那么下一回我休假时再陪你走一趟,好吗?不过,现在请先别问我理由——立即回 英国。”
待她回英国再跟她说宫居雁那天说的话吧!届时,她会明白他要她回英国的原因, 为何不现在对她说明原因是因为这小娃儿有时挺“铁齿”的,她很有“乃兄之风”!
至于这丫头是不是又要运用测知过去的能力去了解原因,那也只由得她了,反正, 现在他所要努力的就是——把她叫回英国。
考虑了一下子,阎镜观才十分不开心的说:“好吧,回英国就回英国嘛!不过…… 你可要实行你所承诺的话。还有啊——”好不容易得到的“敲诈”契机,她怎能白白错 过?“下回到台湾,我要待足两个月。”
“那还有什么问题。”一听说妹子愿意乖乖回英国,阎焰什么也答应她。
“好吧,成交!”
挂上电话之后,阎镜观即向在场诸位宣布要回英国的消息。
“怎么不多玩几天?”裴夫人一听说她要走,心中竟起了不舍之情,阎丫头真的挺 讨她欢心的。
“是啊,台湾还有许多地方你没去玩呢。”裴运德也开口。“玩够了再回去。”
有人“挽留”的感觉真好!不过,阎镜观说:“我答应哥哥要回去了,不过,他答 应我下次会陪我一块来的哦!”她笑著说:“我会想你们的,不必太想我啦!”“什么 太想你?”裴宇风在此时正好踏入大厅,左手上缠著绷带,后头则跟了黄娟。
“你怎么啦?怎么伤成这样?”裴夫人忙走过来看儿子的伤势。“发生了什么事? ”
“不小心跌倒撞伤了骨膜,不碍事。”可不能让老妈知道“义举”经过,要不,铁 定她又要念一大堆,更何况,这伤真的不重嘛!为了不让大伙儿重点会放在他的伤上, 他说:“方才镜观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回英国了。”唉……一想到此不免有些气愤,干啥呀!好端端的回英国做啥 ?不过,她仍是认命的说:“哥哥要我回去,大概有啥要事吧!”
“是吗?”裴宇风想了想,“也好,我和黄娟这几天也必须到大陆一趟。”
“去大陆?你们两个为什么一起去?”李香君第一个表示关心!两个不同工作性质 的人为什么老是走在一块?如果没记错,裴宇风是任教于大学,而黄娟则是航空公司的 主管不是吗?
“我有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而黄娟则因为私事得到大陆一趟,两人自然相偕而行 喽。”面对外人的“质疑”,裴宇风和黄娟早就练就了炉火纯青的掰功,他们不这么说 ,难不成要承认自己出自风云吗?那事情可“大条”了!届时母亲不寻死寻活的要他退 出组织才怪哩!
“既是如此,那么我可不可以与你们同行?”李香君十分中意裴宇风,有机会同行 她不会放弃机会,更何况这回他可不是单独赴大陆,身旁还有个“她”哩!这教她如何 放心?“我也想到大陆走走,正好这段时间我还没为自己找到下份工作。”找工作对她 而言并不是难事,反正不急嘛!唯今之要,还有什么比“盯”紧心上人更重要的呢?
“你也要去?”不会吧?李香君真跟去,那他们办案时多不便?
“就让她去嘛,正好,香君的家族在大陆有多项投资,也在那里置了产,有她同去 吃住各方面都方便不少。更何况,你这回也只是去开个会而已,不是吗?”裴夫人颇赞 同李香君同行。
“这……”裴宇风偷偷的看了眼黄娟,而她也正好看他,四目一交接,她忙撇开脸 ,借故上楼去。
完啦!黄娟一向误会他和李香君之间的暧味,现在她八成更以为李香君同去是他家 人的安排,这回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啦!
算了,反正就算他和李香君真有什么暧昧之举,“母老虎”大概也不会太在意吧? 毕竟她的心……此刻仍全是齐傲的影子!
齐傲……唉!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