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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出招 第四章

  在元月的“照顾”下,褚追云的病“竟然”真的痊愈了!

  不知是不是心存感激,病好之后的他,益发勤奋认真,武学进展神速。

  “很好!就是这样,继续压腿……”元月很满意他最近的表现。

  褚追云做好压腿练习之后,元月才开始教他腿功。“人体四肢以腿最为长,控制范围大,攻击距离远,俗云‘若要武练成,功从腿上生’。你好生练习,总能达到‘出腿如利箭’、‘一腿力千钧’的境地。”

  褚追云照着元月的教导,反覆演练几种攻击的腿法。

  看他专注的样子,元月脸上浮出笑意。诸追云近来争气得很,总算不枉她费心救治。“你继续练习,我到后头冲把脸。”

  元月走后,褚追云并未松懈,天气虽冷,他还是练出一身的汗。

  他资质奇佳,虽说是初学乍练,踢起腿来,倒是响亮有力,挺有个样子的。

  “了不起!”有人鼓掌称赞着,从树堆里走了出来。

  “慕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猛然看到叶幕丰,褚追云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露出笑容,迎上叶慕丰,两人击出手来,清脆地拍了一声后,反手紧握住对方的手。

  彼此暗较手劲,褚连云面有得色。“怎么样?我的力气最近大了不少吧?”他神采焕然,体格较往常精壮不少。深秋风寒,他身上却只穿件单衣。

  叶幕丰收了手。“真是了不起。”

  “承蒙抬爱,愧不敢当。”褚追云报拳为礼,难掩自得之色。

  叶慕丰嘿嘿笑着。“你有什么愧不敢当的,我不是说你了不起,我是说元月姑娘了不起,竟然能激起你学武的兴致。”

  褚追云不以为然地转过身扶着旁边的树干,进行原地踢腿的练习。“我才没什么学武的兴致呢!只是既然已经开口挑战她,自然是得好好学武了。这和兴致无关,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还是讨厌武功的。”他踢得直,出腿快速有力。

  “还嘴硬呢!对了,元月姑娘呢?怎么没看到她?”叶慕丰探头四望,转身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褚追云连忙歇了腿,挡住他的去路。“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她的?”

  叶慕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自古英雄配美人,我不找女人,难不成来找男人,况且就算我来找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你紧张什么?”

  褚追云不答反问:“你不会想对她下手吧?”

  “咦,你的态度怪怪的——”叶慕丰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原先不还祝福我们俩,侠女剑客共游江湖吗?”

  “滥情剑客!”褚追云扬起嘴角,算是回应他的笑容。“我现在良心发现,你是狂蜂浪蝶,镇日花街柳巷,处处乡情,不值得托付终身,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位姑娘让你给糟蹋了。”

  “好好的一位姑娘?”叶慕丰笑得诡异。“说!这阵子,你们两个……”

  热气窜上褚追云的脸,不知道怎么会突地冒出那一句话。

  说到好好的一位姑娘时,一个画面闪进他的脑里。

  昏倒的那天,他从噩梦中惊醒时,元月就伏在他的身边,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像是很久前就陪在他身旁,不曾离弃远离。

  当时他愕然良久,这是那个动辄怒骂他的元月吗?

  那个舞刀弄创、霸气凌人的女子,怎么会守在他身边?

  有些不敢相信,他悄悄地想抽出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真的很暖哪!

  现在想想,他那时一定是异常虚弱,才会感动莫名。

  “你们两个……”叶慕丰一直挨逼着他。

  “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褚追云踢开叶慕丰。

  叶慕丰侧身躲避。“没想到我们两兄弟;真有一天为了女人翻脸哪!”

  褚追云瞅了他一眼。“谁和你为了女人翻脸哪!我这是尊师重道,铲奸除恶,怎么说她也是我师父,怎好看她遇人不淑。”沉下身来,以下腿后侧扫向叶慕丰下盘。

  “哟,来真的?”叶慕丰眼明手快,一跃而起。“可惜你要玩,我还不敢奉陪呢!伤了你,舞影那儿,我就难过了。”

  “舞影?”褚追云霍地立身。“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她现在好吗?”

  叶幕丰盯着他瞧。“想她,怎么不自己去见她”

  褚追云靠近他。“我也想去啊,只是我师父不会准许的。”

  叶慕丰不解。“你这是学武,又不是坐牢。”

  “你不知道好武成痴的人,有多可怕,他们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现在没法和你解释。你来得正好,等会儿帮我弄一样东西,说不定我今晚就有机会去看舞影了。”褚追云低声在叶慕丰的耳边咕咕。“你去拿……”

  叶慕丰刷开身子叫道:“有这必要吗?”

  “有必要什么?”元月凌空腾飞而至。

  叶慕丰眼睛一亮。“元月姑娘,好久不见!”

  元月落地,甩开长发。“叶慕丰?你挺有本事嘛,找褚追云找到这里,不过以后别再来找他了,我可不希望你干扰他练武。”

  褚追云不满道:“你也太霸道了吧,就一个朋友来找我,有何不可?”

  元月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可以了,我是你师父,你功夫要不学好的话,浪费的是我的时间。”顺手将手上的毛巾丢给褚追云。“接着,擦把脸后,自己到后头吃饭,休息后下午再来练过。”

  褚追云接过毛巾,还继续争辩着。“练武?你就只知道练武,难道你不晓得,除了练武之外,人生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元月耸肩。“我是没有啦,你要有的话,就等武功学好再做吧!”

  叶慕丰在一旁看着他们,他原以为两人感情该进步不少,怎知一开口,仍是水火不容的杠上。可褚追云方才提到元月时,表情真的有些不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才想问些试探的话,元月已经先开口了。“叶慕丰,见到你正好,最近都没人可以陪我对招,害我闷得很!老教些基本功,不知道功力有没有退化?”

  她从背后抽出剑来,目光灿亮。“赐招吧——”她做出请的动作。

  叶慕丰叹口气。“元月姑娘,咱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打架啊?”

  元月顺手挽了个剑花。“我和你不比武的话,还能做什么?”

  叶慕丰无奈一笑。“追云说你好武成痴,倒是不假。”

  褚追云插口:“我现在收回这话。”

  “喔?”叶慕丰和元月都把目光聚在他身上。

  褚追云笑笑。“她不是好武成痴,是好武成疾,根本就有病了!”

  叶慕丰忍俊不住。“追云,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尊师重道’吧?你们平日就是这样说话吗?说真的,像你们这样,生活起居上要怎样相处呢?”他碎碎念着,没注意到两人不友善地盯着他。

  “要你管!”元月和褚追云很有默契地回答。

  两人彼此互瞄对方一眼,随即移转视线。

  元月飞身横剑出手斩向叶慕丰。“不比剑的话,就别在这里扰乱人。”

  叶慕丰向后跃了一大步。“哇,又要打人了!不行,今天还没吃饭,没力气打,改天再战了!”话才说完,人一溜烟就走了!

  ***

  叶慕丰虽在中午离开,可黄昏时候,又潜进树林里,看到元月离开后,这才现身。“褚云!褚云!”他压低音量叫着褚追云。

  “来了!”褚追云蹑手蹑脚地挨近他。

  叶慕丰拿出个包袱,先从里面掏出壶酒。“这就是‘杜康居’的‘醉仙酿’,要不是我曾救过那老板,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把这酒给我的。”

  褚追云才接过酒,叶慕丰就按住他的手。“喂!这酒烈得很,你真要用这灌醉元月姑娘?”

  褚追云把酒抢了过来。“你当她是一般女子啊?她酒量绝好的,能灌醉一头牛的酒,还不见得能灌醉她呢,你就不用替她担心了。何况,不灌醉她的话,我怎么有办法去‘舞影楼’呢?今天的情形你是看到了,你来,她都不让我见了,更不用说是我去找舞影了。”

  “好吧!”叶慕丰被褚追云说服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东西,拿到一半,他放了手,干脆把包袱整个摊开。“算了,还是全给你吧!”

  “什么东西?”一胜香味溢出,褚追云凑近看,里头装了好几样精致小莱。

  褚追云突然扑身拥住叶慕丰的肩膀,害叶慕丰吓了一大跳。“你干么?”

  “慕丰!你不能体会我有多感动——”褚追云放开手,不停地摇头。“这段日子以来,我几乎天天吃着她煮的饭菜。”

  叶慕丰皱眉。“有这么难吃吗?”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嗯!她的厨艺和我的武艺相当,也就是说……还有进步的空间。”话虽如此,每顿饭莱,褚追云还是照样吃得精光。

  叶慕丰啧啧叹道:“啊?这对个姑娘家而言很惨哪!”

  褚追云不自觉地想替她辩驳。“话不是这么说,她师父‘九天修罗’好武不好食,她自然也只在乎有没有架好打,不在乎有没有美食可吃,再说,她的好处和寻常姑娘是不同的,我倒认为她不太需要会煮菜。”

  叶慕丰用手肘顶着他。“咦,你是不是对元月姑娘有好感了?”

  “不是——”褚追云瞪着他。“我只是持平说公道话而已。”

  他才不可能对她有好感,就算有的话,也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好感。这也没什么特别,人和人相处久了,本来多多少少就会发现对方的优点,何况那次她对他有救命之恩、照顾之情,帮她说说公道话也是应该的。

  褚追云这么相信着,只是这心境转折复杂,他没打算和叶慕丰解释,索性把问题丢回给他。“你呢?你不是一开始就对她很有好感,怎么现在来了,反而偷偷摸摸地不敢找她?”

  叶慕丰抬高下巴。“这你就不懂了,我还是很欣赏她的,只是我发现她实在太好战了,而我近来却疏于练剑,这一比试之下,丢脸事小,失望事大,她要对我失望了,以后就不会找我练剑,这样的话,我就更没有机会接近她了,所以……”他说着,手指沿着眼角往前画去。“目光要放长远些,哎呀!她来了……”丽人倩影出现在拉长的视野中,叶慕丰身形向后一遁。“那我走了……”

  “叶慕丰?”元月施展轻功追上前去,不过到了褚追云身边便停下来。“他又来做什么?怎么看他鬼鬼祟祟的。”

  “他来送酒菜给我们的。”褚追云将饮食重新打包好。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煮饭了。”元月接过包袱端看着。“没想到叶慕丰人不错嘛,带了这么多东西,不过他怎么不留下来一起吃呢?”

  褚追云先把酒挑出来,免得让元月打破。“他怕你又找他打架。”

  元月朗声笑着。“跟他说看在酒菜的分上,下次我让他十招。咦,这酒……”她一把掳过酒壶,挑开瓶塞。“好香哪!”醇厚的酒味霎时四飘。

  她想也不想,扬起酒壶咕噜一口灌了进去。“好酒!”

  “唉呀。”褚追云来不及阻止,等元月喝了一大口后,他才夺下酒壶。“怎么一下喝这么多,这酒很烈哪!”虽说要灌醉她,可看她这样喝法,又怕她伤了身。

  “你别紧张嘛——”酒入喉后,元月只觉有股醇香的热流窜奔至胸口,辣呛已极,可半晌之后,香气发酵疏散,熨贴每个毛孔,却又是说不出的酣畅快意。“过瘾!过瘾!从没喝过这样的酒。”

  她想再喝一口,但褚追云把酒壶揣得紧紧的。“酒不是这般饮法,想喝的话,回屋里配些下酒菜,再好好喝上两口。”

  元月酒兴方酣,挥挥手。“不用这么麻烦,又没下雨的,为什么要回屋里喝酒,喝酒就该在清风明月下,开怀畅饮,才称得上是痛快。以前我和师父都是这样喝的,是这几年行走江湖,规矩多了,才少这样喝。你回屋里去拿双筷子和杯子,咱师徒就坐这儿喝了。”

  元月当真坐了下来,褚追云只好抱着酒往小屋里走去。

  “等一下——”元月叫住他。“你动作太慢了,还是我来。”

  褚追云人还杵在那儿时,元月已经像是一阵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无奈地摇摇头,索性靠着树坐了下来。

  极目所见,远方只剩一抹彤霞残留,天色渐暗,乌蓝靛紫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夜风吹来有些清冷,吹落透黄的叶,是萧索,却也宁静。

  “想什么?”元月回来,又吹起一阵风,朝着他抛下一块布料。

  他打开那块布料,是一件长衫,灰灰暗暗的,可看起来很保暖。

  窝心啊!褚追云看着她,紧紧揪着手上的长衫。

  若是寻常人,这也只能说是点体贴的小动作,可……是她哪!她竟然……

  “呆什么?穿上去啊!”元月瞟了他一眼。“上次我被你吓到了,这次可不敢冒险让你再发烧了。”

  没注意褚追云的眼神有异,她一屁股坐下,倒了两杯酒。“干杯!”

  看她兴致高昂,褚追云也跟着喝上一杯,酒入喉暖肚,香味满溢,欲罢不能,可后劲极强,才几口便觉得热烫微配。

  褚追云一杯未尽,可元月已经吃了好几口莱,还喝了两杯酒。“真是好酒!怕连师父都没喝过呢!”她倒是越喝越顺口。

  “喝这么快,很伤身的。”褚追云阻止她再喝下去,可酒精窜到四肢,他的动作微微不稳了。

  “你这人很奇怪耶!”这酒其烈无比,酒精开始催发,元月脸色绯红。“你不是打算灌醉我,好溜出去找人,怎么现在还阻挡我喝酒。”顺手又喝干一杯。

  褚追云口齿不清地咕哝着。“我只打算让你醉到昏,没打算让你醉到死,好不好?不过,你真是很聪明耶!难怪我从第一次遇到你.就让你吃得死死的。你怎么猜出我想灌醉你啊?”“醉仙酿”的后劲逐渐发酵,褚追云只觉醺醺然,话想都没想就吐出来了!

  元月得意地用手指敲敲脑袋。“随便想想也知道,有一句话叫‘礼多必有诈’。”手指戳着褚追云的胸膛。“还叫才子呢!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有,你真的很没用耶,才几口就醉了。”

  “你咧!”褚追云捏着元月烧烫的双颊。“我就不信你没醉,这酒叫‘醉仙酿’……是‘杜康居’老板的命啊……这酒打他出娘胎就开始酿的,那老板六十五岁了……这酒超过一甲子了。你知不知道啊,这酒整壶喝下去……连神仙都会醉死的……”说累了,他放开手倚着树坐下。

  “这么好的酒,不喝白不喝!”元月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醉眼朦胧地朝酒壶底看下去。“喂,我喝了半壶耶!”

  褚追云滑了好几次手,才抓到酒瓶。“不可以喝了,你会醉的……”

  “不会醉——”元月整个人瘫了下来。“可是……会晕!”

  “起来,不能躺在这儿,会着凉的。”褚追云顶着半醉的身形,晃到元月的身边,他酒喝得少,神智比元月清醒多了。“回去睡啦!”

  他想把元月拉起来,可元月动手扯开他。“不要啦!”他功力不深,动作不稳,一个溜手,反而被元月扯下来,咚地倒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要回去呢?”元月手乱挥,搭住他的肩才停下来。“你看天空好漂亮呢!”苍穹乌蓝似海,星子明灭闪烁浮沉其间。

  “对耶,真的好漂亮呢!”褚追云附和着,软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一阵风吹过,消散些灼热的酒意,好不舒服。

  元月叨叨地说着:“以前我和师父喝了酒,就随便躺下来,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天,吹着风哩!说多痛快就多痛快。”

  “喂——”格连云扯扯她的衣服。“你师父‘九天修罗’到底是男是女啊?”

  “不肖徒弟!”元月拍打他的手。“没大没小!不能叫‘你师父’,要叫师祖。”

  “好啦!”褚追云缩回手。“师祖就师祖,那师祖到底是男是女?”

  元月望着幽暗的天。“不知道耶!我从小和师父在一起,根本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怎么会知道师父是男还是女?”

  “真的假的?”褚追云眯着眼睛侧身瞧着她。

  “真的啦!”元月虽是回答他,可双目却直勾勾地锁着夜空。“我七岁那一年,和师父下山一趟时,才知道原来人有分男女的,而且一般养大小孩的,不是师父,是爹娘。不过我真搞不清楚,爹和娘有什么不一样。嘿,那时我看到另一个小孩,吵着要吃糖葫芦,被他爹打了一下,转个头,他娘却偷偷地买了枝糖葫芦给他。那时我就在想——嗯,打人的是爹,给糖吃的是娘!”

  “对,说的好极了——”褚追云突然翻起身来,猛力地点头。“打人的是爹,给糖吃的是娘!”可看着元月的时候,却摇了摇头。“也不对!将来你一定是打人的娘,我才是给糖吃的爹!”

  元月狠狠地推开他的头。“你疯了!谁要和你生孩子。”

  褚追云又躺回元月旁边,喃喃念道:“其实嫁给我也不错的。对了,师祖呢?他是打你,还是给你糖吃?”

  “师父啊……打我也给我糖吃……”元月的声音不知为何小了下来。

  “怎么了?”褚追云翻身起来看,元月的眼角淌着两滴晶莹的泪珠,他为她轻轻拭去眼泪。“喔,哭了喔?”

  “才没有!”元月拨开他的手,背着光,她没有察觉出来,褚追云的眼底深藏着温柔,她侧弯着身。“不是泪,这是酒,是酒跑出眼眶!”

  “哭就哭嘛,这也没什么,干么否认!”褚追云指着自己。

  “你想念师祖会哭,我想我娘时也会哭啊!”

  元月没有反应,褚追云却自顾自地说:“不过我想念我娘的时候,除了哭之外,还会去照镜子。”

  “为什么?”元月侧回身子,撑坐了起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喔!”褚追云神秘兮兮地把头伏在元月的耳畔。“我和我娘长得一模一样。”

  “真的?难怪!”元月挨近他的脸,用手指划着。“上次在路上看你被人揍的时候,你一直护着脸,你很想念你娘喔?”

  褚追云搭着她的肩膀。“你不也想念师祖?”

  “是啊……”元月整个头枕在他的肩上,酸楚的感觉涌上眼角。

  “师父。”“娘。”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两个人同时抱着对方哭喊起来。

  过了好半晌,元月推开褚追云,点着他哭红的鼻子。

  “你好蠢喔!”

  “你就不蠢啊?”褚追云揉着元月微肿的眼皮。

  半醉的两人对看了一眼。“好好笑喔!”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

  笑完之后,元月朝褚追云勾勾小指头。“喂,褚连云,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只有我和我师父知道的秘密喔!”

  “什么秘密?”褚追云附耳过去。

  元月压低音量,不过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我、是、郡、主。”

  褚追云又笑了起来。“嘿嘿嘿……那我就是驸马了。”

  元月大笑。“对耶,你是驸马耶……喂,驸马,我要睡觉了!”

  “郡主,那我们回去吧!”褚追云搭起元月的肩,用力拉她起来,元月嘴上嘟嚷着:“师父说,我亲爹是……该怎么说……是国勇。不过我那皇后姑姑……死了……”

  “皇后?都二十几年没有立后,哪来的皇后?”他搀着她摇摇晃晃地走着。

  元月断断续续地说着:“就是……那个二十几年前……的皇后嘛!你当她怎么死的,皇上怀疑她与人通奸,赐死她的……”

  “真的?”褚追云残留的酒意全让元月的话给惊醒了!

  “你不知道吧——”元月颠着身子,继续说下去。“你当我爹……国舅爷……那时真的是因为叛乱罪而被处刑?不是的,告诉你……世上没有公理正义,也没有事实真相,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我爹是因为掌握兵权……皇帝怕他心生不满,干脆先把他杀了,我本也该死的……是师父救了我。”

  “没想到师祖也是侠义心肠!”更没想到她的身世这样曲折,她一个人要背这么大的秘密——褚追云不自觉地搂靠她。

  “师父人不错啦——”元月忽然笑起。“嘻……不过他才不是……基于什么侠义心肠!他说,没养过什么皇亲国戚的孩子,养一个来玩玩,也挺有趣的……嘿!这理由好。”

  好不容易才让他们走到小屋,褚连云踢开门。“好理由,不愧是‘九天修罗’。”

  “我也是……”元月含糊不清地说着,脚步一直往褚追云的房间走去。

  “走错了!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后面。”褚追云想把她拉回她的房间。

  “没差……有床就……”元月偏靠着他,胃部一阵翻涌,哇啦啦地吐了出来。

  在完全没有预警的情形下,褚追云被吐了一身。“嗯!你怎么不先通知一下。”一阵阵酸腐冲上脑门,呛得他差些也跟着吐。

  他就近把她安放在床上,拍着元月的背。“你不是没吃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元月话还没说完,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又涌了出来。

  褚追云再度忍住反胃的感觉,顺着她的背。“没关系,吐吐就好了。”

  元月干呛了几次。“褚追云,我好难过喔!”

  见她不再吐了,褚追云才迅速地脱下外衣,替元月把床整好。“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又倒了一杯茶给元月漱漱口。“好些了吗?”他蹲在旁边温言探问。

  元月本要点头,可后来脸色却变了。“褚追云!”她叫着。

  褚追云赶忙侧身到她的正前方。“怎么了?”

  “我要吐了——”元月朝着褚追云吐出残余的腥臭,随即咚地躺了下来,口中喃喃念道:“我这次有通知了!”说完,眼睛一闭,呼呼地睡了过去。

  “你怎么又吐了,我……我……我就剩这件衣服了。”褚追云一脸委屈,慢慢把沾满秽物的上衣脱了!

  他赤着上身,到外头打了盆水,摸摸水温,踌躇了会儿,实在太冷了!

  他添些柴,重新烧火,等着水热的同时,进屋去把秽物擦洗干净。“这世上就是这么回事,清醒的总是比较吃亏。不过上次是我昏倒,这次是你醉死.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他收起地上那件脏污的长衫,一时怔忡住。“可惜了这件衣服,是你特地拿给我的哪!”他说着,语气轻柔。

  忙和了半天,水也热了,他把热水端进来,揉揉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元月擦着脸,嘴角激扬。“你也有这样的表情啊?”他凝视着她,眼神深切温柔。

  元月熟睡着,恬静安详宛如婴孩。

  转开依恋的目光,他重新拧干毛巾,轻轻武去她衣上的秽物,他低声细语:“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会哭的人,原来你也有泪的。其实没关系啦,师父不在,你还有徒弟嘛!徒弟也会照顾你的。”

  擦得差不多了,他推门出去倒水,夜风吹来清冷,可盆里的水还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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