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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狂郎 第六章

  桀城主引领著宾客们坐入安排的席位,但莫名的焦躁取代阿克铜享用美食的心情,不知怎地,他开始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找寻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影。

  「真是的……跑哪儿去了?」他喃喃自语,但因说话的分贝总比其他人高,所以他一开口,邻坐的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阿克铜城主,你找什么?」素有「月下老人」之称的梅伟仁侧过头问他。

  「没有呀!」阿克铜顾左右而言它的反问:「你怎么也来了?这个成人生日宴还真是隆重啊。」

  「你怎么这么说呢?」梅伟仁对替人牵红线的热衷不输中国古代的媒婆,不同的是,他没有扬红巾亦没有大黑痣,只有一张俊逸的脸孔和高健的身材。「桀敏儿的终身大事还得仰赖你,不是吗?」

  「我?」阿克铜一脸茫然。「关我什么事?」

  「你还这么说?」梅伟仁笑道,想必阿克铜是不好意思。也难怪他这么大个儿的,要他当众说明情意恐怕很难,不如自己开导开导他吧!「今晚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吗?」

  「什么事?」阿克铜满脸的疑惑。

  「听说——」梅伟仁很故意地盯著他的反应,「桀城主今天要宣布桀敏儿小姐的意中人是谁,并准备将女儿许配给他。」

  「哦?」敏儿有心上人了?「那不错啊!她是该嫁了。」

  「你……」梅伟仁讶异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来,这个反应不叫吃醋,也不是默认,反而比较像……「你和她……」

  「她?」阿克铜接口,转而想道:「你是指敏儿吗?怎么了。」

  梅伟仁直觉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去年冬天在喜马拉雅山上,她不是跟你——」

  回忆起那件事,阿克铜掀了掀桌上的纸巾,望了一眼入口处之後才答:「我本来准备在那里待上一整个冬天好猎到白熊,可是有一天当我去巡视我设的陷阱时,突然发现敏儿躲在雪坑里,我才将她带回山上的城里。

  当时我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女孩子家会只身跑到高山上,她说是跟家人走丢而迷路的。她出生中印度,受不了寒冷,所以才三天我们就提早下山,我先送她回来。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期间,你和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梅伟仁知道非得尽快问个明白才行,否则待会儿一定会在宴会上掀起骚动。

  阿克铜瞪著他,坦然道:

  「会发生什么事?她受伤休息,我照样打猎。」

  「三天,你们三天就是这么过的?」梅伟仁大大的摇头,桀敏儿好歹也是个美人胚子,阿克铜还真是木头,他一点也没心动过?

  阿克铜粗声粗气的反问他:「不然还能怎么过?」

  糟了!梅伟仁当下起身,快速的通过人群,一心想告知桀城主这件事。

  阿克铜奇怪地看著梅伟仁直奔门口,却在此时见到自己牵挂的倩影,不过……她身边那个家伙足谁?

  距离太远,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男人站立的地方太过黑暗让他看不清楚,却明白的感觉到有股热气直冲脑门,倏地,他的大步一跨,至於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而脚又在何时开始奔跑的,他自然也不清楚。

  梅伟仁吓了一跳,突然由身侧经过的阿克铜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还有,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就这么说定喽。」

  洛擎潇洒地向花娌妾挥挥手,眼角瞥见那逼近的人影,唇边有意无意的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花娌妾也认了,刚才恶补了老半天,总算煮出一道像样的东西来。她刚回头,立刻撞进一个软硬适中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阿克铜不甚高兴的问,其实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

  花娌妾反而埋怨的摸著鼻子,「该是我问你吧!我在这里奸奸的,你冲过来撞我干什么?」

  「我哪有撞你!」

  「还没有!」她指著略红的鼻子:「肿起来了。」

  「反正你的鼻子本来就很扁,这下总算挺了不少。』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翻了个白眼,转口问:「你不去坐好,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下阿克铜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

  她回想起他刚才的举动,不怀好意的笑开来。「嘿!你是怕我被别的男人追走了对不对?」

  他的脸突然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害羞或生气,反正语气听起来不甚开心。

  「你少臭美了,反正你别给我丢脸就是了,别太靠近我。」

  她好冤枉呐!「我哪时候让你丢脸了?还有,是谁二异近』谁的?我站在这里连动也没动,是你自己像喷射机般跑到我这里来的耶!」

  奸像是吧!阿克铜装傻,却不动声色的转回餐桌的方向,擦身而过的梅伟仁却让他的警铃再度响起。

  「小姐,我有些话……」梅伟仁走向花娌妾,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咻」的一声,阿克铜已经大刺剌的抢在他身前拉走了花娌妾。

  花娌妾愣了好半晌,完全呆住,然後被动的来到餐桌前,当他的双手重压在她肩头上时,她才恍悟到自己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喂!」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你做什么?你不是要我离你远点,还拉我坐你旁边干嘛?」

  殊不知她怒斥的声音引人侧目,邻桌的人直盯著他们两人瞧,尤其是以特异、充满不解和微怒的眼光打量她。

  阿克铜挺挺身,老早忘了他刚才说过些什么,像个没事人般地道:

  「闭嘴!要你坐你就坐,这么多话!」

  又是她不对了?花娌妾觉得好呕,这个老师真难当,还被学生牵著鼻子走,有没有搞错呀!

  她突来的静默,反而让阿克铜先捺不住性子地问:「怎么不说话?」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心一横,忍无可忍的扭住他结实的大腿,狠狠的一转以泄怒气。「要人闭嘴的是你,要人开口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发什么神经!」

  微微的疼痛自他腿上传了开,他本能的伸手去揉,却触及一只柔软却略微寒冷的手。

  花娌妾愣了住,怎么她的手不听使唤,缩不回来?

  阿克铜握住那只手,自然本能的搓著她的手,希望藉由磨擦生热来温暖那只冶冰冰的手。

  「怎么那么冰呀?外面又没下雪。」

  他的动作很自然,似乎忘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他的行为很快被一双凌厉的双眼盯上。

  正当她想挣脱时,他也正好放手。

  她不知所措的举起另一只手在桌面上东摸西摸,奸打发这尴尬的时刻,他却不知死活的抓起她那只忙碌的手,讶异的轻呼:「这只也是,你很冶吗?」接著,他瞥见她的低胸礼服,有点火冒三丈。「谁叫你穿这件衣服的?!你看,自作自受,等会儿你一定感冒。」

  「我本来也不想穿哪!」她抱怨,还不是颜美姬那个怪女人硬要她穿的。

  「等一下我找件衣服给你披上。」他不容她反对地道。

  「我求之不得。」因为她已经受不了这里的冷气了。不过,一双手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一个男人搓来揉去,实在不怎么雅观,她微使了力说:「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取暖就奸。」

  「哦。」他张开手。

  正当她松口气的时候,一股冶飕飕的感觉又从背上袭了来,她缓缓地回头,心头猛震一下,是桀善儿!

  她叹了口气。瞧桀善儿以看仇人般的眼神盯著她,一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模样……

  花娌妾将这一切怪罪在阿克铜身上,她恶声恶气的说:

  「都怪你,有了情人还这样,这里人又多,光是被他们一人一口口水,我就肯定被淹死了!木头、大木头!」

  「你很吵耶!」阿克铜朝她低吼,提醒道:「晚宴开始了。」

  ***************

  当桀敏儿缓缓的步下阶梯後,惊叹声此起彼落。

  桀城主牵著女儿的手朝主位靠近,而阿克铜坐的这一桌则巧妙的被安排在主位的右侧,是桀城主必要经过的路径,很快地,桀敏儿来到了这里。

  就在此时,四周响起一阵敏感的宪奉低语声和暧昧的眼光,唯独阿克铜像个没事人般,在桀敏儿一个微笑之後,他亦回敬一个点头礼。

  桀敏儿双颊绋红,看在众人眼底,都心知肚明桀敏儿的心意。

  「木头!」花娌妾忍不住骂道。天底下怎么有这种男人?女友在面前,还一副客气生疏的样子?哼!

  「你在骂什么?」阿克铜偏过头瞧她。「吃错药啦?」

  花娌妾没奸气的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就在桀城主一番感谢词之後,晚宴正式开始。首先从屏风般的大片玻璃镜後映出一个俊挺的男人,他身著厨师才有的白衣,身後跟著的是助手级的师傅。

  随後,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个精致的小盘,盘上盛著一只暗藏玄机的鸡蛋。

  「这是香蒽冷热鸡蛋。」英挺的男人开口,此人便是洛擎。他亲自端了一盘献给桀城主及桀敏儿,之後来到花娌妾身边,躬身递上美食。

  花娌妾明白洛擎有意的微笑,她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视线回到小盘上,盯著上头的蛋。

  蛋的顶端被敲开一个口,稍稍煮过的蛋内浮动著生蛋黄,上头洒了些许的香葱细末,盘子的左上方则放著一片黑麦面包和小块的法国面包。

  花娌妾苦恼的望著阿克铜,这要怎么开动呢?

  阿克铜无意间瞥见这位鼎鼎大名的厨师竟然死命的盯著这儿瞧,而目光刚奸全投射在花娌妾身上,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恼火,早忘了洛擎厨师是他崇拜的对象,只是将注意力也转移至花娌妾身上。

  看见花娌妾困惑地偷指了指餐桌,阿克铜才想起这一道菜,伸手将细长的法国面包蘸著蛋汁,接著放入口中嚼著。

  阿克铜在不知不觉中顺利的化解了花娌妾的困扰,她依样画葫芦,当面包吸了蛋汁後,再配上混於蛋汁中香味十足的葱,与来自布列塔尼岛、全世界最好、最精致的盐——「盐中之花」;口戚又香又浓,在洛擎的巧手下,一个极普通的鸡蛋瞬间变成芳香四溢的美味食物。

  当椭圆盘盛著扇贝出现在大家眼前时,众人便知,洛擎的招牌前菜即将上场。

  宛如米罗的抽象画,依旧是白底盘为背景,衬著棕色的葡萄酱汁,乳黄色泽的花椰菜口味的奶油,衬著绿色打碎的水田芥菜泥;中央则平行放置煎成微黄色、上

  头撒上细碎香菜的三粒扇贝。这盘菜充满了活泼的感觉,未吃前就先给子食用者视觉上无限的享受。

  洛擎再次为花娌妾服务,当他经过阿克铜身边时,花娌妾以为是自己听错,不过阿克铜确实是发出了怪怪的哼声。

  怪了!花娌妾轻轻的撞了下他的手肘,颇关心的问:「怎么了,鼻子不舒服?」

  「没有!」听起来不怎么高兴的回答。

  「哦!」花娌妾又头大了,这一道菜很漂亮,不过怎么吃又成了她的问题。

  眼见阿克铜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匙,她亦跟著握住汤匙;他舀了一口调酱,她也照样吃了一口酱汁。

  当她还在享受葡萄酸混合著花椰菜的柔细味道时,他已然切下一块扇贝,蘸佐调酱和水田芥菜泥吃了起来。

  她的脸顿时一阵青白,原来他只是出於好奇先尝尝酱汁罢了,她干嘛傻呼呼的照做啊?此刻的她特别耳尖,闻及窃笑声,她迅速的找到声音来处。

  是桀善儿!她正以嘲弄的目光对她挑衅。

  好家伙,花娌妾有些恼羞成怒,这个女孩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视为敌人,惹得她全身上下很不舒服。

  既然如此……她的脑子一转,以她长年处於暴力和情色的环境中,要想生存下去,自有一套生存哲学。

  由於身分特殊,她也曾经被卷入争风吃醋的戏码中,她一向不爱争取什么,因为她认为会涉足酒店这种风月场所的男人是不可能真心的。

  但,偶尔为了打发时间她还是会凑一脚,所以经验丰富,跟一个小娃儿斗,她绝对胜利。

  当下,她缓缓地切下盘中的扇贝,柔柔地拉过阿克铜的手臂,让他和她的距离更为靠近。这期间,她不忘有意的瞥视桀善儿,而桀善儿的反应正如她的预料,令花娌妾在心中暗笑。

  瞧桀善儿,脸全绿了!花娌妾马上又将叉子递到阿克铜嘴边低语:

  「尝尝看,味道不太一样喔!」

  「不一样?」阿克铜直觉的反应是——洛擎亲自上菜给她,可能是不同的料理。所以不疑有他,张口咬去她叉子上的食物。

  花娌妾会这么说,当然是捉住了阿克铜的心思,管他吃後感觉如何,能让她达到目的即可。

  果然,桀善儿的脸已经可以用「红得发紫」来形容了。

  阿克铜的眉头皱了起来,「没什么不一样啊!」

  「真的吗?」花娌妾愈玩愈起劲,她索性直接拿起另一块扇贝。「来,我再喂你吃一块。」

  阿克铜愣了一下,见她将扇贝凑到他嘴前,只得张嘴吃下,却不小心连她的手指也吮住了。

  花娌妾一心想让桀善儿生气,根本不觉得有什么,还故意问:「味道不错吧?」

  「思!」阿克铜呆呆的点头,下意识地吸吮著她的手指;味道是不错……一种麻麻的感觉窜过他全身。

  「好、好了,你放开我的手指吧!」花娌妾道。

  阿克铜这才茫然地张嘴,只是一张脸却不禁红了起来。

  花娌妾在心中暗笑,却看到桀善儿正在与桀敏儿低语。她当下一震,糟了!她忘了真正的女主角了。

  只见桀敏儿神情黯然的听著桀善儿在耳边叨叨不休,她紧咬著下唇却未作任何的表示。

  花娌妾心中对桀敏儿有丝丝的抱歉,她实在不愿意伤害看来楚楚可怜的她,只能在心中说声抱歉。

  另一方面,费时一个钟头有余的「焦糖苦苣烤牛犊」终於出现,慢工细活烤出的金黄色小牛腿,另人望之惊叹。

  阿克铜这次再也不迟疑,以名贵的无齿切肉刀切下一块,然後蘸上肉汁调酱放入口中。

  花娌妾也跟著做,将其放入口中,同时感到意外,口感细致鲜美得让她好感动。

  焦糖苦苣不仅保留了苦味,更混合了焦糖的甜,顿时将苦味变成一道优雅的美味,真不知洛擎是怎么办到的?思及此,她本能的寻找洛擎的身影。

  之後,每一道菜的上场,一阵阵的惊叹声便此起彼落响起,花娌妾更是满足的吃著,完全忘了自身还有一个任务。

  突然,洛擎站了出来说:「今天我一时兴起,想在甜点上多做些变化,我以一道『十二种香味的糖腌番茄』表示我十二万分的祝福,献给今晚的女主角。当然,仕女的料理由淑女来烹调是最恰当的了!所以我想现场邀请一位淑女来当我的助手,跟我一起烹调这道菜。」

  接著,洛擎的目光立刻看向花娌妾;花娌妾愣了愣,终於想起自己还有这个任务。

  洛擎彬彬有礼的来到花娌妾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引领著她来到事先安排好的舞台上。洛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花娌妾就定位,自己则取出萨克斯风。

  不仅众人屏息以待,就连花娌妾也差点忘了呼吸;当洛擎吹奏的乐曲开始飘扬时,她的料理同时展开。

  十二种香味指的是姜、丁子香花蕾、肉董蔻、黄连木的果仁、核桃、薄荷、榛子等混合煮汁腌成,再配上水果梨肉、橘子汁、苹果、青柠檬等材料,制造酸甜苦辣的味道。

  花娌妾稍早时费了奸大的工夫记住先後的顺序,将材料完成,加入番茄进行腌制。

  阿克铜意外极了,从她被洛擎挑选去做料理时,他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影,当她取出冰淇淋桶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她双手冰冷的原因。

  香草冰淇淋和橘子调酱是两项重要的配角,当冰冷的冰淇淋遇上热情的蕃茄,两者巧妙的融化在酸酸甜甜的橘子焦糖爱河里,吃起来冷热兼具,极富中东风味。

  这道甜点上桌後,得到不可思议的掌声,就连花娌妾也讶异不已。

  就在洛擎的即兴演奏中,美食之宴渐渐落幕;享用完美食後,便是众人闲聊应酬的时间了。

  桀敏儿在桀善儿的怂恿之下,缓缓来到阿克铜的身侧。

  而桀城主从梅伟仁的口中得知女儿是一厢情愿,虽然有些失望,但男未婚女末嫁,他认为还有不可预期的结果;所以也不管女儿的行为,想让她自己去追寻自己的将来。

  花娌妾正在和洛擎谈笑;当桀敏儿和桀善儿来到阿克铜身边时,他却一个箭步越过她们,冲到花娌妾身边。

  「好在你已经将材料弄好,否则我肯定出糗。」花娌妾笑著跟洛擎说。

  洛擎朝她举了举杯,「这还得你的配合呢!」

  花娌妾亦举起手中的杯子准备回敬他,但出乎意料之外,她的杯子才刚与他的杯子相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手巧妙的夺去她的杯子,转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花娌妾对来人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阿克铜?你干嘛!」

  「女孩子不适合喝酒。」阿克铜回答得理所当然。

  花娌妾完全不苟同。「你这是哪门子的理论?」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阿克铜立刻想到,当初大哥古德铁就是暍酒误事,才让莫瑜妃不小心怀了孕……

  「什么道理?你说啊!」花娌妾咄咄逼人,想到他暍去了那杯洛擎为她特别调制的酒,她就生气。

  阿克铜自是不可能将这段事全盘托出,他只是说:「喝酒有碍身体健康。」这句话说的有违良心,因为他自己本身也很爱喝酒。

  花娌妾斜睨了他一眼,以他的气魄,她绝对不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

  立在一旁像个无事人的洛擎打趣地看著两人。

  「娌妾,别气了,我再调一杯给你,不一样的哦!」

  「谢……」

  花娌妾谢都还没谢完,阿克铜便抢著开口,神情是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酷寒。「不用了,我找她有事,所以要先走了!」

  「什么?」她都还没玩尽兴呢。「我没有……」

  「有!」管她有还是没有,阿克铜强势地拉著她离开现场——应该说是离开洛擎身边。

  「阿克铜大哥,我姐说……」桀善儿抓住时机,赶紧上前挡住两人的去路,顺势挤去了花娌妾,拉著桀敏儿说:「我姐问说,夏天可以到你的避暑山庄去吗?」

  「夏天?」花娌妾扳著手指数日子,春天都没过完还夏天咧!不过,看来桀善儿似乎想转移阿克铜的注意力,此刻她倒很乐意桀敏儿这么做。

  「哪个避暑山庄?」阿克铜果然上当,很专心地想回答桀善儿的问题。

  桀善儿示意桀敏儿回答,只见桀敏儿羞怯的上前两步,不安的瞥视桀善儿一眼,吞吞吐吐的说:「听说……你在喀什米尔山上有一幢……新盖的避暑山庄……我、我、我想去……我想去看看!」

  桀善儿挫败的望了二姐一眼,怎么她说话这么没气势?

  「这样啊!」阿克铜努力地想著,上次汗特铝帮他弄装潢,他也忘了问汗待铝避暑山庄完工了没。

  花娌妾悄然的退去,一边祈祷阿克铜可别这个时候捉人。偏偏她才退了一步,阿克铜立即捉住她的手腕,瞪著她吼:「你想去哪里?」

  「呃……」花娌妾颇感意外,他竟然会发觉?

  此时,桀善儿赶忙抓著他问:「怎么样?阿克铜大哥,可以吗?」

  阿克铜没回答,见洛擎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他咬了咬牙,无意识地捏紧花娌妾的手强拉著她往外走去,临行前,面对桀善儿的追问和桀敏儿含泪的目光,他撂下一句:「随你!」便消失在门口。

  桀敏儿一直期盼能从他口中听到祝福的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般匆促,连句祝福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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