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妈妈臭着一张脸哼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
“嗳!你明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牛妈妈还是臭着一张脸, “少来!没那个意思就不会欺负我跟我的球球了。”她径自走人房里又马上旋身走出,手上抓着一件粉色布料朝牛振威一阵挥舞,龇牙咧嘴。 “要不是忘了带走球球的睡衣,我还不想来呢!”
牛振威抿直了嘴角。识相的话,此刻最好是闭紧他的嘴,以免惨遭母亲那长串足以令人晕眩的“朗诵”。
等了一会儿就是等不到儿子开口,让牛妈妈熬不住的主动出声。
“牛振威!你这个死儿子,难道都不会问一下你的老娘现今‘落魄’到哪个地方‘流浪’去啦?”死儿子,真不给她面子,非要她先开口?
牛振威受不了的叹口气,双肩一垮,有些“虚弱”的问道:“那你说,你这些日子上哪里流浪去了?”
“要你管!”牛妈妈神气的一转头,下颌一扬。
牛振威翻了个白眼,大大受不了的呼嚷起来。 “妈,是你叫我问的耶,现在我问了,你又这么践的回我一句‘要你管’?你很难伺候耶!”
牛妈妈叉着腰,气咻咻的怒瞪着儿子,“我难伺候是吧?那明天一早我就登报跟你脱离母子关系,而且还要认球球当我的干儿子!”
“啥?让球球当你的干儿子?”牛振威两眼圆瞠,吼得震天价响。
“哈哈!怕了吧!”牛妈妈好不得意的扬高下颌,展露一抹胜利的笑容朝儿子示威。 “会担心了喔?怕从明天起你就要开始当没人要的孤儿了喔?”
大掌往前额使力一拍,牛振威受不了的叹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青蕃’的娘亲呀?”
“对了!她属羊,那你属什么?”
牛振威的手顿时僵在额上,满脸错愕地瞪着母亲,“我属兔啊!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哎呀,你别管啦!”牛妈妈急忙再问,“那羊跟兔是差了几岁啊?”
“差了四岁啦!”他两指按着眉心,不耐地咕哝,“连这个也算不出来。”
牛妈妈顿时两眼一亮,展开笑靥乐得尖叫: “不得了、不得了,这下我总算没把东西送错人了尸
“什么东西送错人?”牛振威纳闷着。
牛妈妈兴奋过头,朝着牛振威胸前重重一拍。“听说属兔跟属羊的配成一对,会有好姻缘!”
“妈,你在说什么啊?”他一脸的不解。
“我在说什么你别管啦!”手里抓着球球的粉色睡衣,牛妈妈高兴的手舞足蹈,条地旋身跳起“彩带舞”,教牛振威双眼发直,张口伸颈,活像个大智障。
牛妈妈全不理会自己的儿子突然变成“喜憨儿”,走向大门头也不回的嚷嚷:“到时等你娘帮你办喜事就对啦!”
砰!大门关上,牛妈妈走了。
牛振威错愕呆若木鸡,双眼呆滞的瞪视那银色铝门,诧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怔愣了半天,他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喜事?她指的该不会是她无故送出去的那条猫眼石项链吧?”
无端地,一张赧红的丽容霎时进入他黝黑的双瞳,使得他的眸心更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渊潭……
由于午后店里没什么客人,于是这位有些超龄的“过动儿”——牛妈妈便好心提议和贝雅薰带着球球一同出门去发宣传小卡,只留下辛荷一人在咖啡厅里。
一声叮咚伴随着电动门自动打开,让坐在柜台里的辛荷机械式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她笑着将脸一抬,正准备招呼客人,却又惊诧地低喊一声,身子也随之震了一下。
“嗨!咱们又见面了。”牛振威爽朗的冲着她一笑,同时也将鼻梁上的太阳眼镜拿下,率性的将它斜插入衬衫的纽扣下方。
辛荷怔愣着。没了墨镜遮掩,让她清楚的看见那对熟悉的双眼,一如先前几次见面那般,精亮深黝。
纵使再如何不愿见到他,她还是得出去招呼。就当他是“普通”的客人吧,这样心里或许会出口在些。
有了这样的念头,辛荷暗自做着深呼吸,浅笑着走向前。
她站在他坐定的桌前,刻意生疏但又有礼的摊开一本Menu。“请问要喝点什么?”
“拿铁吧!”牛振威笑得有些邪气,若有似无的瞟了辛荷一眼。 “香醇浓厚的冰拿铁蛮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邪肆的魅笑令辛荷顿觉无法呼吸,紊乱了气息与心神,双颊立刻染上嫣红的色泽。
辛荷刻意漠视牛振威俊脸上那坏坏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Menu,赶紧转身逃离。
牛振威使坏的挑逗说: “看见你……就好像感觉自己正被着整池的牛奶浸泡全身,再也离不开这还带有浓醇咖啡味的浴缸了。”
看见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倏地一震,秀气的耳垂霍地发红,让他的邪笑更为明显了。
辛荷被他这番话撩拨得异常羞窘,真恨不得能扬起手,挥掉他那可恶又邪气的笑容,可又怕这一转身会被瞧见此时她的脸红烫的像颗苹果。
见她不语,牛振威无谓的耸肩,自顾自的说道: “其实光是这般引人遐思的想象,就无须再用咖啡来点燃我体内的热情——因为仳刻我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辛荷惊讶无比。
他刚才说什么?
已经蠢蠢欲动?
这、这男人未免也太大胆孟浪了吧!
辛荷悻悻地回过头,冷冷说道: “既然你体内的热情已经太过泛滥,那么我建议你不如来杯生啤酒好消消你那过剩的‘暑气’!”
牛振威即刻迎上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美眸,邪气的说着暧昧的话语来撩逗她。
“不了,我还是想要尝尝那咖啡中还带着奶味的‘拿铁’,感觉一下它是否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曼妙滋味。”语毕,他故意问:“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啊?是我刚才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吗?”
辛荷双腮的霞光更炽更艳,心跳更快更猛,窘愤得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他邪笑的勾起好看的唇,坏意地继续又道: “你这模样可真美!就和几天前那个早晨的吻后一样,都是这样的教我心动……”
辛荷被他露骨又胆大的话吓着,手一不稳,Menu摔落在地。
她整个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让她真有一股冲动想立刻冲进吧台拿冰块来冰敷一下。
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神情严肃地道: “牛先生,我必须向你声明我的立场。我一点也没有兴趣和你玩爱情游戏!”
牛振威起身走向她,辛荷则紧张的一路后退,直到整个背脊抵住吧台。
他双臂环胸,一派潇洒悠哉的站在她面前。“别这么生疏嘛!直接喊我振威就行了。”
辛荷依旧坚持, “牛先生……”她才喊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他乍然欺近害得她心脏跳动得要比平日快了不知几倍,似乎就快要因此而衰竭。
他再次纠正:“振威。叫我振威。”帅俊的面容上又是一抹可恶的微笑。
“我不可能这样叫你。”
牛振威浓眉轻拧,随即双掌撑在吧台,就将辛荷圈在自己的长臂间。 “为什么不可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因为……因为我们只会是……只会是……”辛荷席措无助的垂下螓首,不敢正眼看他。“只会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所以没必要这么称呼。”话落,无来由的,胸臆间竟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恍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牛振威见她始终无语,他有些丧气失望的陡然将手放开,辛荷也趁着此刻赶紧躲人吧台。
“牛先生,你点的‘拿铁’已经煮好了,请问你想坐在哪个位置享用?”再抬首,辛荷的丽容不再慌措羞窘。
牛振威双眼定定的瞅着她,直望人她的眼底,几乎是有心要拆了她的伪装。
很快的,那讨人厌又迷人心魂的邪肆笑容再度扬起。 “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请你这位普通朋友喝这杯咖啡?”
辛荷还来不及回应,低沉的嗓音又接着道:“但愿它真能像我想象的那样……足以燃烧出你潜藏在体内的热情,就像那个倒卧在我怀中,激情回应着我的吻的女人。”
轰!
脑袋陡地像被雷劈,她的娇颜再度被艳红的色泽渲染,一口气硬是哽堵在胸臆间,卡得她直喘不过气,手中的咖啡杯因她的惊惧颤动作响。
她本自以为体内的免疫抗体能轻而易举地“对付”这脸皮厚又自作多情的家伙,看来她是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她面红耳赤,不觉提高音量斥责: “牛先生,请你别再提那些不堪的前尘往事,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肯改口喊我一声振威。”
捺着性子做个深呼吸,辛荷才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好!振威先生。”
牛振威一根食指直在她面前左右摇晃,相当不以为然。 “错错错!是振威,后头你不用再多此一举的加上先生二字。”
辛荷再次隐忍着,颇不情愿的喊道: “振威!”她还是妥协了。
牛振威大手一伸,握住她的,好稳住她手上还继续晃震作响的咖啡杯。 “将来我们不会只是一般的……‘普通朋友’。”
瞬间,一道电流快速的窜进她的掌心且蔓延开来。辛荷惊恐心慌的试图抽离,怎奈却完全被他的手掌覆盖住,而他的另一手也顺势端走了咖啡杯,将它置放在吧台上。
辛荷又气又羞, “牛振威,你不要得寸进尺!”
双肩一耸,牛振威回她一个“你奈我何”的舒懒表情,还以好似被误解的委屈口吻说:
“没办法,谁要我天生就总是不知足?这一时之间也很难改掉哕!”
“那都只是借口!”辛荷气他竟如此的自暴自弃。 “凡事只要你有心去做,没有什么是改不了的。”
他深深凝望,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他老妈没有看走眼、送错礼。
牛振威心里虽是如此想,可又忍不住想要作弄她,便假意叹道: “唉……也要有一个贤淑的女人帮我才行啊!”
“外头女人多得是,像你这样英挺俊拔的男人,只要你一挥手,肯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排队等着当你那个贤淑的女人。”语气竟有些酸溜溜的。
咦,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有怪怪的味道?是……醋吗?
牛振威兴趣盎然的瞅着她, “像我这样‘英挺俊拔’的男人应该是诚如你所说,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来排队。可是对女人……”他故意停顿一下,寓意深远的望了辛荷一眼才说:“我可是很挑的。”
“那就花点时间、费点心思慢慢去挑,直挑到你满意为止啊!”酸味不再只是些微,而是越发浓郁。辛荷没好气的拔高音, “希望不会让你挑到白发苍苍厂
她发誓,从现在起,绝对、绝对不再对这将女人视为玩物的邪恶男人有一丝一亳的心动。
牛振威完全没把她的气恼看在眼里,嘴边依然挂着惬意的邪笑。 “你放心,不可能会让我挑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说话的同时大拇指还不安分的直在她的手心来回摩挲。
她杏眼圆瞠,呼吸困难。他这般轻佻的举动几乎要令她窒息而晕厥过去。
顿时,辛荷心中醋意大升。
“既然你早已经物色到你想要的女人,那么你是不是该对你的举止负责,好好收敛一下这无礼的行为?”她冒火的挣扎,不愿再和这个无赖、风流的男人有所触碰。 “这是对你的女人最起码的尊重。”
牛振威满心不忍的松开手,因他看见辛荷因为过度的挣扎而满手通红。
“你说的有理,我的确是该收敛些。”可他随即又无可奈何的耸肩,状似无辜道: “但我没有办法呀!你知道的,恶性难改。”
连他也觉得自己真是可恶到了极点,竟以逗她发火为乐。
辛荷冰寒了一双美丽的瞳眸,冷哼道:“亏你还有脸说出口,真是厚颜无耻!不过……我还真是认同你的看法呢!”看来他的确是无可救药!
乍然大门传来一声叮咚,适时让辛荷有借口离开,好前去招呼刚进来的客人。只见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团,冷冷的从他面前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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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打扮时髦,脸蛋刻意粉妆又身材玲珑的女客人,优雅从容的对辛荷说: “我是来找人的。”她的视线直瞟向辛荷身后的人,微笑的向她点头,“我已经看到我要找的人了。”语毕,便以优雅的步伐走向牛振威所坐的位置。
潘蜜拉来到牛振威的身旁,不顾还有旁人在场,自然亲昵的朝他脸颊印上红唇,一手还向口动搭上他的肩,笑得好甜。她娇声叹气的说:“威,你果然在这里。”
牛振威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可又立刻勾起微笑,也亲密的在潘蜜拉的粉颊回亲一下。
“找我有事?”
虽是同她问话,可他的目光却瞟向辛荷,刚好被他捕捉到她刻意回避的目光。
潘蜜拉没有注意到牛振威的不专心,径自说道:“还不就是之前谈的那个工程的合作案。我爸要我把合约书拿来让你过目,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咱们就可以签约了。”她从公事包拿出公文夹。
牛振威极不专心的敷衍应道: “好,我会找个时间尽快看看。”他的目光依然追随着辛荷,有意无意的瞟向刻意站在门边的孤影。
她其实明明非常在意,却又要佯装不在乎……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
他差点就冲动的飞奔上前,好吻去她脸上那隐约可见的落落寡欢。
顿时,牛振威心中掀起恶意。
他突然热络的对潘蜜拉说: “来,我请你喝咖啡。”
凭着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潘蜜拉感受到牛振威与往常不同。待她丽眸一转,犀利的捕捉到牛振威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位一脸素净却又动人的女服务生身上,心底升起一股怒意与醋意。
哼!原来请她喝咖啡只不过是想要引诱这个女人回来罢了!
牛振威冲着辛荷爽朗一笑,扬手一挥,“嗨!请问你还愿意供应咖啡吗?还是你宁可继续欣赏那不怎么美丽的街景?”
虽有满腔怒火,但潘蜜拉还是不动声色,冷冷旁观。
她明显感受到牛振威对那个女服务生的态度极不寻常。太过暧昧了。
一向冷肃不苟言笑的他,竟会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如此轻佻的举止?他们究竟认识多久了,居然可以让他这样……放下身段?
潘蜜拉非常吃味,因为牛振威从没对她这样过。认识他以来,他总摆出一副高傲冷峻的模样,就算两人已有亲密关系,他也不曾用这种如此温柔的笑容待她。
辛荷本是想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听见牛振威的召唤,不得不回到吧台。
潘蜜拉亲密娇媚的拥着牛振威的臂膀,不等辛荷问话,就用占有似的口吻道: “我要一杯跟威一样的咖啡。”
哼!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在她的男人或情敌面前,表现出泼妇骂街的模样。反而该是自信的表态。
听见她的话,辛荷的神情略微一黯。
她机械式又礼貌性的回答:“请你稍等。”
她……应该就是他选择的女人吧!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辛荷忍不住抬眸迎上他的注视。
牛振威心疼暗忖,好个倔强的女人,到现在还能表现出这般若尤其事。那充满哀怨的眼神在在传达着心底的苦涩与疑问,为何她就是执拗的不肯让他知道?
轻佻的神情不再,邪肆的笑容不再,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好认真、好认真,认真的接受这热情的火焰,是注定为他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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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妈妈一心想促成辛荷跟自己儿子的“好事”,便趁着两个小女人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悄悄留下一个地址与电话号码及交代了几个字,就独自抱着球球“不告而别”。
在打烊后,辛荷才在柜台的角落发现了这张宇条。
她慌张抬首一喊: “雅薰,牛妈妈抱着球球离开了!”
“嗄?怎么会这样?”正在收拾桌上东西的贝雅薰也跟着一愣。
辛荷拿着字条朝她一扬,语气充满了紧张。“你看!”
“她待在这里不是挺愉快的吗?高兴什么时候来就来,我们也没有说过她呀!”贝雅薰放下手边的工作朝柜台的方向踱去,接过字条低语,“还真的‘离家出走’了呢!”。
“怎么办?我脖子上这条项链还没有还给她。”辛荷又慌张的拉起颈上的白金链子。
贝雅薰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字条再塞回辛荷的手心。 “你紧张什么?上头写着地址和电话,你还怕找不到人?”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辛荷松了口气。
这时电话响起,贝雅薰/顷手接起了电话,应了几声后就仓皇的丢下辛荷先行离开。
而在这之前,牛振威也接到了一通“失物广播”的电话,要他前往某个地方“认领”他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