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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结同心 第八章

  “太好了,你清醒了!”尉迟靖喘着气,将白码紧紧拥在胸口,他的心跳狂乱急促,毫无隐瞒地暴露出他的惊恐。  

  死不足惧,真正令人害怕的应该是身不由己的无助感,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白玛永远也无法从妖经的势力中挣脱出来,她的灵魂会有多痛苦!  
  白玛全身无力地靠着他,身子抖得像一片落叶,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她突然抬头看他。  

  “你的伤……还好吗?”她痛苦地望着尉迟靖颈上的伤痕,那里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也许只要再深几许,他就性命难保。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你别放在心里。”见她又愧又急,他轻声安慰道。  

  白玛自责地别开脸,无法面对他,“别放在心里……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我差点就杀了你!杀了我最……最……”  

  她差一点就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没脸说出“爱”这个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撇下她,她听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想要代替她成为妖魔的俘虏!他是这样的爱她,愿意付出一切来保护她,但她能给他什么?难道是死亡吗?  

  虽然在最后关头,她凭着意志力抢回了身体的主控权,但这暂时的平静能维持多久?也许下一秒钟,妖经又会开始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她恐惧得全身狂颤,立刻用力地推开尉迟靖,转身跑出屋子。  

  但他轻易地追上她,用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困在怀中。  

  “你要去哪里?”他望进她惊慌失措的眼中。  

  “我不知道,但我要离你越远越好。”她死命挣扎,恨不得能插翅而飞。  

  “不准离开我!”尉迟靖强硬地说。  

  望着一脸坚决的他,白玛的怒气像火药一样炸开,“你怎么还能留我?刚才发生的事随时会再重演,如果我不走,迟早会杀了你!”她寒着脸,眼神悲怒交集。  

  “你能走到哪里去?远离我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他把语气放缓,试图稳定她纷乱的心情。  

  白玛痛苦地摇摇头,她知道无论去到哪里,都改变不了她是个杀人棋子的命运,但她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摆脱妖经,那就是死亡!  

  如果要她的手继续残杀无辜的生命,她宁愿自杀,可是在这之前,她要先离开他。  

  她眼中的绝望让尉迟靖心惊,那是一种毫无留恋、一心赴死的眼神!  

  “白儿,留下来吧!持在我的身边是最理想的选择。妖怪的力量虽大,却怎样也无法逼你杀害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柔声相劝,眼底却埋着焦灼的光芒,生怕她真的会想不开。  

  白玛不住摇头,眼神空洞,“这一次很幸运,我还能反抗得了它,但如果下一次它的力量更强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她微弱地说。  

  “你能,你一定能,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杀我。”他截断她的话,双眸炯然坚定,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你相信!”白玛一脸哀凄,觉得自己很悲哀,因为她根本承受不起这些信赖,“只凭着‘相信’两个字,你怎么能把性命轻易地赌我身上,让我走吧,你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留下我,我带给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我们一定可以解决这—切———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他的眼神专注炽热,虔诚的语气,像是许下永不反悔的承诺。  

  他认真的神情让她好惭愧,而且她辩解得好累了,不管她说什么,他一点都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为什么……”她伸手捂住脸,沮丧得想要大叫。  

  尉迟靖捉住她的手,逼她抬起头来面对他。  

  “因为我爱你!我不怕妖魔鬼怪,也不怕任何危险,我只怕你离我远去。”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眼底燃烧着火热的情感。  

  白玛震惊地瞪大眼,双唇轻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说爱她?他知不知道她宁愿听到他厌恶她、或排斥她,而不是再爱她这个随时会疯狂杀人的怪物!  

  她浑身颤抖,迅速别开脸,不肯再看他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眼眶,满凄楚的小脸。  

  尉迟靖的心急速下沉,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吗?为何她像是听见青天霹雳一样!  

  “难道,你并不爱我?”他搞错了吗?她是这么的担心在意他啊……  

  但他仍是露出微笑,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没关系,我无意加重你的负担,你不爱我无所谓,但请你别走,让我帮你一起解决那个该死的妖怪!”  

  这些话让白玛更痛苦,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心痛欲碎。  

  “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留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走!”她哽咽着,泪如雨下。  

  她当然爱他!但是她不配说出口,更不配得到他的爱,在几乎将他杀掉之后,她哪有资格继续拥有他的心呢?  

  对现在的她来说,他的爱,是最残酷的折磨!  

  她不知怎么面对他,却又逃不出他的臂膀,一阵急痛袭向心脏,她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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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的、的、的……  

  摇晃……随着这个规律的声响,她的身体—直轻轻摇晃,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在哪里?  

  撑开沉重的眼皮,她认为自己已经张开眼了,但看见的仍是一片黑暗,仔细倾听之下,耳旁还有另一种声音。  

  那是一种强而有力的鼓动声,沉稳地回荡在她耳边,让她觉得莫名心安。  

  “你醒了。”一声释然的轻吁扩散在黑暗中,接着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怜惜地抚着她的脸颊。  

  白玛的意识在这一瞬间完全清醒了,她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紧靠着一副温暖强健的躯体。  

  她知道那是尉迟靖,也明了到自己的耳朵正贴在他的胸口上,那一声声强劲的鼓动声正是他的心跳。她还来不及搞清楚更多事情,他的手就晃过她的眼前,揭开了一扇布帘,让窗外的星光洒人。  
  就着微弱的光芒,她看清自己身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这是一个马车的车厢,她斜倚在尉迟靖的怀中,将他当成了现成的床。  

  “你……”她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笑脸,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怎么还和她在一起?而且他们要去哪里?  

  “你什么都不用问,听我说就好了,我们正朝西藏而去,那里是最后的希望,”他愉悦地笑着,眼光很温暖,“也许一切的问题,都能在布达拉宫获得解决。”  

  白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正跟一个可能会杀了他的妖女在一起,居然还笑得那么轻松愉快,好像是去游山玩水一样!  

  见她瞪着一双大眼,尉迟靖的笑容更快乐,“很抱歉,没有告知你就先上路了,但谁教你昏迷不醒,无法表示意见呢?你不会反对这趟西藏行吧?”他唇角上扬,道歉得很没诚意。  

  “我反对有用吗?”她冷冷地说。  

  她实在对他这种一意孤行的态度怒到了极点!难道他就这么自私,不想想如果他真的被她杀死,她的心将会多痛多苦?  

  “当然没用,妖怪的来处是布达拉宫,我相信那里一定有制伏它的方法,我们非去不可。”他笃定一笑,像是怀抱着永不熄灭的希望。  

  白玛绝望地垂下头,眼神黯如死灰,燃不起分毫信心。  

  “你想得太简单了。迦罗是宫里最强的法王,连他都被我打伤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觉得还有人能镇得住妖怪吗?”她眉头深锁,担心地恳求道:“尉迟大哥,我求你死心吧!不要再想办法救我,也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  

  尉迟靖捧起她的脸,严肃地凝视着她。  

  “告诉我,让你离开,我就真的没危险了吗?妖经想要杀光天下间所有的人,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被它找上的。”他说。  

  “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只有死。”她垂着眼,幽然说出心底的打算,“既然妖经说我是命运安排给它的傀儡,那也许表示只要我一死,它就再也找不到适合的身体来操纵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无辜牺牲。”  

  听见她想死,尉迟靖心头—绞,眼中的痛楚激动强烈,但他紧抿着唇,压抑住翻涌的情绪。白玛没听见他的声音,忐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眼光相对的瞬间,他朝她露出一个藏着哀伤的笑容。  

  “也许你觉得死亡是解决一切的方法,但只要事情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准你这么冲动!”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像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眼底深处,埋藏着浓烈的情感,“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人能够收服妖经,那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玛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怔然望着他的眼睛,在那两潭深邃的瞳眸中,她见到了沉重与伤痛。  

  “白儿,要我看着你身不由己、痛苦无助地活着,我办不到。我爱你,我宁愿亲手杀了你,让你的灵魂安息,也不会让妖怪来摆布你……”他沙哑地说,而后缓缓俯首,吻上她的唇。  

  因为爱她,而杀她……  

  白玛在这个吻中,尝到了尉迟晴的深情,尝到了他的温度、火热,也尝到自己苦涩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被他吻了多久,只知道她全身都热了起来,再也舍不得放他离开时,他才撤离她的唇,抹去她的泪水。  

  “现在你安心了吗?”他将她拥进怀中,紧抱着不放手。  

  白玛晕沉地点点头,但想想不对,又立即摇头。  

  “妖经的力量那么强,你……你杀得了疯狂的我吗?”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心情还因刚才的吻慌乱无比,更因他的情深而心痛。  

  “杀得了!如果这是唯—的解决方法,不管妖经再厉害,我都会为你做到!”他是如此用力地拥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心房的最深处,才能止住胸口欲裂的疼痛,“死亡若能带给你新的生命,至少强过成为妖经的刽子手。”  

  白玛微微点头,伸手搂住地宽阔的背,眷恋地偎靠着他。  

  她被囚禁了十年,一直生活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原以为出宫能让自己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她竟成了妖怪的俘虏。于是,她认为自由对她来说根本是妄想,命运让她转换一个牢笼,仍旧还是囚犯。  

  但从今日起,她什么也不怨了,就算这一生没有自由又如何?至少她拥有尉迟靖的爱。当他承诺将会亲手杀了她时,她才了解这份爱究竟有多深深到不愿她痛苦的苟活,只愿她能真正解脱。  

  如果此生承受了所有的不幸,只为能遇着他,那么就算再选一次,她也愿意来世上走一遭。  

  尉迟靖拥紧她纤细的身躯,轻叹道:“白儿,我们要花一个月的时间赶到西藏,在这期间我决定封住你周身大穴,让你陷入不吃不喝的昏迷之中,这样一来,妖怪便无法将你唤醒。”  
  “就算我昏过去了,它还是能操纵我。”她秀眉轻蹙,觉得不太可行。  

  捧起她的脸,尉迟靖的眼光细细地滑过她容颜的每一寸,眼神恋恋难舍。  

  “不,这不是普通的昏迷,而是——种类似假死的状态,你的身体机能会在这段时间中完全停摆,甚至连  呼吸和心跳都会消失。”一想到她将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什么知觉也没有,他就万分心疼。  

  发现了他的不情愿,白玛温柔一笑,纤指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假死就假死,至少这样很安全,我很高兴这个月不必担心自己变成杀人魔。”见他眼中有了笑意,她放下心来,“别再等了,现在就帮我点穴吧!”  

  凝视着他的双眸,她鼓励一笑,而后就在一瞬间,她感觉到尉迟靖的手指疾风一般地点上她的身体。  
  在轻微的声响中,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从未告诉他,她也爱他,但随着点穴完成,她已坠人黑  暗之中。  

  直到意识完全消失前,他温柔的眼神是脑海中最后一个影像……没关系,如果她真能逃离妖经的魔掌,她会……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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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着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今晚,尉迟靖终于带着白玛抵达了目的地。  

  高原上的夜孤索寂寥,刀一般的冷风回旋在空中,吹得人手脚都失去了知觉,硕亮的圆月悬挂在乌黑的夜幕上,散放的寒光将崎岖的山脉勾勒出妖异的黑影。  

  尉迟靖让车夫等在一处游牧人的营地,独自抱着白玛,朝布达拉宫的所在处夜奔而去。为了即将确知的答案,他的胸中激荡着急促的心跳,白玛能否有救,马上便可真相大白。  

  他越奔越快,终于在一望无际的黑原中,遥遥望见布宫的灯火。他停下了脚步,将白玛的穴道解开,而后就这么伫立在寒风中,耐心等待着她的苏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觉到白玛的心脏缓缓跳动起来,接着开始有了气息,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他殷切地凝视着她,见到她雪白的脸颊一丝丝地染上红晕,灰涩的双唇也拾回了光泽,当她看起来只像是睡着一般、再也不似毫无生气的死人时,她的眼皮终于轻轻一颤。  

  睁开迷蒙的眼睛,白玛还有点昏沉沉的,但她清楚地感受到周身环绕着的温暖;“小东西,欢迎回来。”  

  随着一声温柔的轻唤,她像是由幽冥之地被拉回人世似的,眼前的影像终于清晰!  

  在银色的月光中,她望见一抹熟悉的笑容。  

  “……尉迟大哥。”她轻吁一声,柔荑毫不迟疑地环住他的颈项。  

  真的只过了一个月吗?再见到他,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分别了无数个轮回,而他终于再度寻来。  

  尉迟靖深深吸了口气,强壮的双臂将她密实地守护在胸前。  

  他想极了她,经过这数十天见不着她的笑容、听不见她的声音日子,他再清楚不过地了解到,他根本无法忍耐没有她陪伴的生活,他愿意付出性命,只求能将她留在身边。  

  “我们到了,布达拉宫就在前面,今天晚上该来将所有的事情做个了结。”他在她的耳旁低语,柔和中带着坚定,“我向你保证,白儿,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你平安的离开这里,一起去庆祝你的崭新人生。”  

  他的话语是最强大的安定力量,虽然身处于寒风之中,但她好像真的见着了灿烂的阳光。?尉迟大哥,你真的相信我能得救吗?”她埋首在他的颈间,轻轻地问。  

  “我相信。虽然是一句老掉牙的话了,但‘邪不胜正’你应该听过吧!”他挑着眉,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抓紧我,我们走了!”  

  耳旁的风声倏然加强,他们飞进了黑暗的夜空,白玛放眼四望,只见崎岖的高原在身下刷、刷倒退,快的令人看不清楚。他们就如同翱翔的鹰,在月光和大地之间疾飞前进,片刻之间,已经接近了布宫底下的山崖。  

  尉迟靖一冲九霄,轻易地飞上千仞悬崖来到宫前的阶道,接着他窜进石塔顶上的小窗,如同鬼影般地潜入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了守卫的喇嘛。  

  闪进—条幽黯无人的甬道后,尉迟靖低声问着怀中的白玛,“你知道迦罗的房间在哪里吗?”  

  “为什么要问?”她疑惑地看着他。  

  “既然迦罗懂得透过宝石查看妖怪中的咒语,就表示他对使用妖怪的力法非常熟悉,甚至还可能知道压制它的法子,我们应该去他的房中搜搜看上只要能得到线索,任何尝试他都不会放过。  

  “我们也许会碰上他……”白玛不安地说。  

  “但也许他早就死了!别忘了他身受重伤,能不能撑着那副身体返回西藏都还是个问题。”尉迟靖眼一眯,眸中闪烁着犀利精光。  

  听他这么说,白玛抿着唇,认同地点点头,“他的房间和我父亲的很近,都在西边,我告诉你怎么走。”  

  她凭着久远的记忆为尉迟靖指路,尽量挑选不常有人经过的通道前进,当他们顺利地接近西大殿后,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  

  “前面那扇红门,就是迦罗的房间。”她头一点,小声地说。  


  尉迟靖颔首,眼光扫过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无人潜伏之后,才抱着白玛由阴暗的通道中窜出。但一靠近那扇朱红的门,他立刻感觉到里面有人存在,还来不及后退,门扉便骤然开启!  

  只见门内站着迦罗,他伛偻着背,由两名年轻喇嘛搀扶着他,正巧开门而出,一群人撞个正着!  

  迦罗一见到他们便骇然瞪眼,眼底充斥着一股惧意,似乎很怕见到白玛,但他身边的喇嘛则暴喝着藏语,纷纷冲上前来。  

  尉迟靖从容避开,嘴角挂着冷笑;从迦罗虚弱的模样看来,他身上的伤还未完全痊愈,而且他似乎被那晚的白玛吓坏了,根本不敢妄动!  

  “尉迟大哥,我们被发现了,快走吧!”白玛紧抓着他的衣襟,忧焚地看着四周。  

  “不必,我先解决了迦罗,再照原订计划搜他房间。”他旋风一般地卷回去,凶猛地踢出两腿,把那两名年轻喇嘛踹向石墙,撞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见他接着要往迦罗冲去,白玛大惊失色,“不行,再不快我们就走不了了!殿内的墙里满密道,里面都有人守着,他们听到这里的声音会立刻赶来支援的!”  

  她的话才刚出口,就有十几个喇嘛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个个持着长刀或钢杵,看来都是被方才的大喝声引来的。  

  尉迟靖眉一凛,恼怒地暗咒一声,他抱着白玛实在不利作战,就算把眼前的敌人都解决掉了,谁知会不会再来更多的援兵?  

  “我们先躲一躲!”他断然道,朝身边幽黯的通道退去,但就在这时,他俩的身后传来了阵阵的破风声。  

  “暗器!”尉迟靖抱紧白玛,飞身蹬上石墙,就像矫健的山豹一般左右横行,避开了暗器的攻击,但就在他以为危机解除时,远去的暗器居然又调转回来!  

  “可恶!是回旋镖!”他怒吼一眼睁睁地看着数道银光迎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赶紧转过身,用背部承挡一切!  

  “尉迟大哥!”随着白玛的惊叫,数支锋利的回旋镖同时插进尉迟靖的背部,他痛吼一声,只觉镖刀深入肩背的骨中!  

  剧痛夺去了他的力气,他膝盖一弯,半跪在地上。  

  白玛急忙查看他的背,只见上面插着六七支形状怪异的飞镖,鲜血染透了布料,“天哪!”她倒抽一口气,心头痛如刀割,想要伸手按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  

  但尉迟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我没事,”他喘着气,眼神抱歉自责,“对不起,我太大意了,你快点走,我来挡住他们!”  

  说着,他就要往越来越逼近的喇嘛们冲去!  

  但白玛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用力往后推,“不!你才应该快走,你逃出去以后才能找机会救我。”她露出一朵美丽的笑靥,再次用力将尉迟靖推得更远,然后往前朝喇嘛们奔去。  

  尉迟靖愕然怔住,没想到白玛居然这么做,她真是太傻了,他怎么可能住她被俘呢?  

  他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想在那些喇嘛抓住她之前把她拉回来,但同一瞬间,他左手边的石墙突然裂了开来!  

  尉迟靖什么也来不及看清楚,就被一股怪力抓进了墙里,而后墙面霎时间上,他陷入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间中。  

  凭着敏锐的第六感,他确定了敌人的方位,“放我出去!”他一掌挥去,轰然击中对方的肩膀。  

  黑暗中传出一声惊吁,看来那人似乎被尉迟靖神准的攻击骇到了。  

  “别冲动,我知道你想救白玛,但现在外面人太多了,我们得等机会。”一个低哑的男人声音乍然响起,虽然说着汉语,但有明显的西藏口音。  

  我们?尉迟靖利眼一眯,心中除了警戒外更觉得十分惊讶。  

  这人是谁?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想出手相助,但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而且他怎会知道白玛的名字?  

  “年轻人,请你告诉我白玛为什么要回来?她好不容易才逃出宫去,除非为了不得已的理由,她绝对不可能回宫的!”尉迟靖的肩膀突然被人抓住,并且急切摇晃着。  

  尉迟靖眉一凛,一把将对方推开,心里越来越怀疑,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他感觉得到那人似乎满怀焦急。  

  “你好像对白玛很熟悉……你是谁?为什么认识她?”白玛曾说,在宫里,她的存在是个秘密,而且她现在的模样和离宫时根本判若两人,怎么可能被人一眼认出?  

  “这些事稍后再说,先告诉我她回来的原因……”  

  “你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什么也不会说!”尉迟靖冷冷地打断那人的话。  

  “……别管我是谁,总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那人迟疑地说。  

  “这里是迦罗的地盘,光凭—句话是不够的。”尉迟靖愤怒一哼,闪电般地出手攻击。  

  没有时间耗下去了,他得赶快从这里脱身才行,白玛现在落进了迦罗手中,谁知道她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  

  那人避开这一掌,赶紧阻止道:“快住手,你已经受伤,不能再拉扯到伤口!”  

  尉迟靖冷着脸,哪管这些劝告,他完全不顾背上的痛楚,纵身攻去。  

  但就在他逼近那人的同时,一撮气味怪异的粉末朝他迎面洒来,让他避之不及,全数吸进了肺中,“该死,是毒粉!”他怒吼,全身的力气瞬间抽空,软软跪倒地上。  

  “这不是毒,只会让你昏迷而已,等你醒来,就可以见到白玛了。”  

  那人的声音像是摇荡的水波,在尉迟靖的耳边越荡越远,终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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