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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情种 第三章

  “巴罗莎河谷”位于澳洲南部,是重要的葡萄酒产地。

  这里阳光普照,气候温暖宜人,四处可见酒庄与葡萄园。

  在某一处山谷中,有一座占地千顷、辽阔无际的葡萄园庄。葡萄园内的葡萄树结实累累,颗颗硕大饱满,汁多且甜美,葡萄香伴随微风飘散,让人不禁未饮先迷醉。

  除了满园的葡萄树,另外还有一栋古朴的木造楼房立于园庄中,在满眼绿紫的陪衬下格外显目。

  仔细一瞧,房屋左侧有一个延伸到户外的露台,上头摆着长桌和木椅,长桌上净是美酒佳肴,扑鼻的起司香令人食指大动。

  一阵银铃笑语从这里传出——

  “噢!又是我最爱的起司。绮丽儿,你是存心肥死我啊!”魏璇衣嘴里嚷着,右手可是又起一块又一块的起司入口。

  煎过的起司有着浓浓的羊奶味、不同于传统起司的香Q口感,她满足地闭上眼,仔细品尝。

  “你有本钱吃啊,怕什么!”绮丽儿扬扬美丽的眉梢,理直气壮说。

  她是道道地地的法国美女,时尚、追求流行。

  原本以为她应该会选择在热闹的大都市定居,不料她却在两年前毅然决然地嫁到南澳,当起葡萄园庄的女主人,过着宁静清闲的生活,此举跌破了她们这一群好姊妹的眼镜。

  “你们尝尝这道鳕鱼料理,”绮丽儿招呼着。“这种鳕鱼是我们南澳海域才有的喔,肉质鲜嫩,味道很不错呢。”

  “是啊,我一大早去买的,应该还挺新鲜。你们尽量吃,不够的话烤箱里面还有很多。”园庄主人安德烈热情地说。

  他是个高大的澳洲帅哥,俊脸上永远挂着爽朗的阳光笑容。由于经年累月在葡萄园里工作,打造出他豪迈强壮的体格。

  “嗯,好吃!”贝丝叉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不一会儿就赞声连连。“我从没吃过这么新鲜的鳕鱼,真是太好吃了!”

  她是美国人,虽然学的是室内设计,但却投身记者行列,在美国某一家电视台工作。外型亮丽加上聪颖反应快,她很快就被拔擢到主播位子,现在她是红透半边天的当家主播。

  “夏捷,你多吃点!”见另一个好友没怎么动刀叉,绮丽儿干脆帮她服务,把整块鳕鱼往她盘子上一摆。“瞧你瘦得像非洲难民,你老爹是荼毒你不成?”

  “够了、够了,这么多我哪吃得完!”食量一向很小的夏捷哇哇叫。

  “夏捷,你最近的工作量是不是很大?”璇衣关心地问。

  夏捷是香港朝尚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也是独生女。

  没生儿子的夏父一向把她当男孩子教育,抛不开家族使命的她只能把室内设计当成兴趣念。一毕业,她马上被召回香港为财团效命。

  “怎么这么问?”夏捷一脸问号。

  “你的黑眼圈好深。”

  她摸着眼睛四周猛叹气:“没办法,这一两年集团为了开拓海外市场,整个业务重心几乎全移到欧洲,我常要飞去视察。国外分公司的业务还没完全上轨道,很多事情都要我来烦心……”

  她语重心长地拍拍璇衣的肩。“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璇衣云淡风轻地笑道:“还好啦,起初飞来飞去会觉得适应不良,光是时差问题我就克服好久,但时间一久也就麻痹了。”她微微耸肩。“没办法,谁叫我选了这一途,当初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们四人是大学时期很要好的死党,虽然都念室内设计,但每个人际遇发展截然不同。

  大家因工作性质、国籍不一,碰面机会几乎微乎其微,所以在毕业之后,她们才会订下这个“每年之约”,至少每年碰面一次,大伙儿聊近况、闲话家常。

  “各位美女们,”用餐用到一半,安德烈突然推开椅子起身,抱歉地说:“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失陪了。”

  两年一次的“巴罗莎葡萄酒节”即将来临。

  这是南澳人重视的节庆之一,为了庆祝这个重要的日子,早在好几个月前各个葡萄园、酒庄、牧场都开始忙碌起来,为庆典做事前准备。希望能藉此吸引观光人潮,为这里赚进大笔观光收入。

  安德烈是今年庆典的总召集人。因此,他除了自己的葡萄园庄要打理之外,还要兼顾活动统筹,简直忙翻了。

  “OK,你去忙吧!”她们异口同声。

  拿起帽子,他不忘对她们交代:

  “对了,帮我好好盯住我老婆,别让她这个孕妇吃太多,免得生完孩子后身材无法恢复,我可不希望见到一个大肥婆在我床上出现!”他说着玩笑话,英俊的脸上泛着对妻子的迷恋与宠爱。

  “好啊,安德烈,我才怀孕一个多月你就敢嫌我!那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你岂不准备跟我离婚。”绮丽儿不依地娇嗔,粉拳轻捶老公的胸膛以表抗议。

  “我哪敢!”他抓住她的手求饶道:“你可是我最爱最爱的老婆,我怎么舍得跟你离婚。”

  “哼!谅你也不敢。”绮丽儿满意地笑了。

  他贴近她的耳边,性感地低语:“我巡完葡萄园后,要去塔门的酒庄一趟,跟大家讨论庆典的事,晚餐前会回来。”

  “嗯,小心点。”当众,他们热情地拥吻起来。

  在一旁的众人,陶醉地看着这一幕。

  “好恩爱喔,真是让人羡慕。”璇衣托着腮,欣羡写满全脸。

  “你羡慕?那就赶快找一个男人嫁啊!”贝丝说。

  “说与做是两码子事。”璇衣幽幽地轻叹。

  安德烈和绮丽儿完全不理会旁人的讨论声,迳自吻得难舍难分,直到数分钟后才结束这个吻。

  “我走了,各位美女晚上见。”安德烈朝她们挥挥手,然后往停在屋外的吉普车走去。

  原本趴在一旁的两只牧羊犬见男主人离开座位就立即站起身,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牧羊犬尾随在男主人身后,跟着跃上吉普车,而另一只则是安静地待在原地,像是在守护女主人。

  “这品种的牧羊犬长得挺漂亮。”璇衣的眼睛溜溜地直盯着牧羊犬打转。“你们在哪里买的?”

  “隔壁牧场主人送的。”绮丽儿回答,一只手摸着牧羊犬的头。“他专养这类牧羊犬,听他说这品种的牧羊犬很聪明、很听话。”

  “怎么只有一只跟在安德烈身边?”贝丝问。

  “安德烈怕我无聊,留下一只陪我,也可以顺便保护我。”

  “你真幸福,有个这么疼爱你的老公。”夏捷由衷地说。

  听到好友羡慕的口吻,绮丽儿嫣然一笑:“我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随即,她站起身。“烤箱里面还有一点鳕鱼,我去拿出来。”

  “绮丽儿,我们快吃不下了啦!”夏捷嚷着。

  “不行,你们一定要把桌上的食物吃光!如果你们不吃完,就是嫌我手艺不好;没有吃完,谁也不准离桌!”她故意板起脸恫吓。

  夏捷的小脸皱成一团:“我们好像上了贼船。”

  “认命吧,谁叫你们在我的地盘上。”绮丽儿笑着转身进屋。

  夏捷望着远去的背景说:“真是幸福的小女人。”

  “你别和璇衣一样只会光羡慕,去找一个男人不就得了。”贝丝拿起葡萄酒啜饮一口,讲得很轻松。

  “找男人?拜托,我连睡觉都没时间了,哪有空谈恋爱!”夏捷仰天长叹。“况且,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人?”

  老爹的教育很成功。

  把她当男孩养,果然,她身上没有一点像女人,连外表、举止全像个男生。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喜可贺,你终于认清自己的缺陷了。”贝丝为她迟来的醒悟鼓掌。“老早就叫你去参加女人速成班,是你自己不听劝,现在后悔不嫌太晚?”

  “唉——”她长长叹口气,无力地往桌上一趴。

  “贝丝,别光说夏捷了,”绮丽儿将香喷喷的鳕鱼料理端上桌面。“你呢?还不想结婚?”

  “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没有改变的必要。”

  “凯文也这么认为?”绮丽儿问。

  凯文是贝丝的男友,他们从大学相恋到现在,同居六年了,却没有结婚的打算,让人匪夷所思。

  贝丝好整以暇地回答:“我不认为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藉由那张薄薄的婚姻契约来证明对彼此的忠贞和爱情。”

  凯文一直想结婚,也向她求过好几次婚,不过都被她拒绝。

  他们同居生活根本就与正常夫妻无异,同床共枕、家事分担、休假时开车去旅行,只差没个小孩在身边,她不明白他为何非要那张证书不可?

  “你还是这么想?”璇衣问。

  在大学时代,贝丝对爱情就抱持着这种看法,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果然意念很坚定。

  “永远不会改变。”贝丝十分笃定。

  绮丽儿莫测高深一笑,然后转头问璇衣:“璇衣,人家贝丝至少还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夏捷也终于产生危机意识,那你呢?孤家寡人的你又是怎么想?”

  以她这个外国人的审美眼光来看,璇衣的条件足以登上亚裔美女宝座。

  在念书时,她的恋爱历史洋洋洒洒一大篇,怎么说也说不完。不管是校内或校外,她的身后永远跟着一大群爱慕者,每天鲜花礼物不断。

  被她吸引的男人各种国籍都有,“亚洲留学生联谊总会”还破例封她这个非留学生为“八国联军杀手”,视她作“为国争光”的荣耀。

  有众多爱慕者,约会次数破百,但每段恋情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出社会后,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她反而变成男人绝缘体,这个现象实在诡异。

  “绮丽儿,这葡萄酒好喝,是自己酿的吗?”璇衣饮着酒,打哈哈。

  绮丽儿瞪了她一眼:“你别故意转移话题。”

  “真的啦,这酒真是好喝的没话说。”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她又喝了一大口。

  “璇衣,你别喝太多。”夏捷好意提醒:“你明天不是要到雪梨看展览吗?小心喝醉了起不来。”

  “这葡萄酒喝多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可别小看这酒,喝多了还真会醉呢!”绮丽儿说。

  “醉了正好,又可以多住一天。”璇衣笑着,脸颊上的小梨涡随着笑容若隐若现。

  “这里真美,好像世外桃源!住在你这里两天,我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难怪你会过得如此开心。”她无力唏嘘:“明天到雪梨看完展览后又要开始工作了,想到就觉得好无力,真不想离开这里。”

  “谁叫你那么拼命,嫁人不就可以当少奶奶了?”绮丽儿又说。

  她语重心长地说:“我还没找到好男人。”

  “你啊,老把一个个男人跟你叔叔比较,世界上当然没有什么好男人可以入你的眼。”贝丝一针见血地指出。

  璇衣的叔叔是知名室内设计,英俊又有才华。

  所有好的特质在她叔叔身上都可以找到,不好的缺点,一丁点儿也没有。这种人简直可以列入“圣人”名单,适合远远地瞻仰崇拜。

  她老早就知道璇衣有恋叔倾向,可怜了那一大堆痴情男子,老被三振的莫名其妙。

  “我小叔叔是男人中最完美的典范,不拿他来当标准,那要拿谁?”她一脸理所当然。

  “也不能怪璇衣啦,”夏捷站出来为她说话。“她从小就与三个帅哥朝夕相处,又有一个零缺点的叔叔,眼光当然被养刁了嘛。”

  她那三个英俊又是高材生的哥哥可是医学界的传奇,根本没有人不认识他们。

  上有三个优秀的兄长,再加上她的小叔叔也完美地乱七八糟,生长在这种家庭,难怪她的眼光高。

  “看男人也不完全是看外表啦,我才没那么肤浅!只不过谈恋爱需要感觉啊,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嘛,又不能强迫自己去喜欢。况且,我现在的工作时常需要飞西飞东,怎么谈恋爱?现代人的爱情观可是实际得很,禁不起一丁点考验,光距离这个问题我就没办法克服了,哪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风花雪月。”璇衣抿唇一笑,拿起高脚杯:“若说有什么感情可以禁得起距离时间的考验,我想大概也只有亲情和友情这两样。像我们四个人,不管相距多远,对彼此的关心永远不会减少。来,为我们多年不变的友谊干一杯吧!”

  “璇衣说得没错,我们真该为这段维持不易的友谊喝一杯。”夏捷跟着拿起酒杯,朗声说:“祝友谊万岁。”

  四个玻璃杯碰击,撞出了清脆响声。

  这几个多年伙伴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一起附和:

  “友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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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锡克斯建筑设计艺术协会”一年一度的建筑设计艺术展,今年选在雪梨举行。

  锡克斯建筑设计艺术协会颇富盛名,每年协会所举办的各项活动都吸引了许多建筑设计相关的知名人士前来共襄盛举。

  魏璇衣到雪梨时,已经是展览的最后一天。

  大批参观民众把握最后机会涌进会场,把会场挤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要命,人怎么这么多?”

  跟在人潮后头,以蜗牛般速度前进,璇衣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殆尽。

  “应该早点来的!”她懊悔不已。

  那天,贪杯的结果,她果然喝醉了。

  隔天起床头疼得要命,她只好又在绮丽儿的园庄多待一天。

  原本以为展览的最后一天,参观人数应该不多,不会人挤人才对,没想到大家都和她一样,抱持同样想法来凑热闹。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低头看着腕表,眼神透露出不耐烦。

  “五点多了,连会场的一半都还没逛完……”她瞧了眼前方人潮,眉头愈蹙愈紧。

  其实这类型的展览她常常看,在欣赏别人作品的同时,可以激发她的灵感与创作力。

  她一向当参观展览是她的在职进修,即使身处在拥挤的展览会场也不曾显出不耐烦过,而今天——她似乎有点失常。

  苦笑了会儿,她自己心知肚明。

  这几天她都试着不去想起,但随着时间愈来愈逼近,她的心情也跟着愈来愈烦躁。

  思及明天就要搭机到日本,她不由得沮丧莫名。

  自己一手设计的房子,居然也要由自己亲手摧毁,那种心情……那种心情有如被迫要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般难受。

  此时的她,居然兴起想逃避的念头……

  “都是那个可恶的日本人害的,没事找事做!”否决掉懦弱的念头,她忍不住咒骂起罪魁祸首。

  已无心思参观,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喧闹的会场。

  近傍晚,雪梨的天空早布满红霞。

  她踏出展览馆,抬头看了眼天色,决定舍弃便利的交通工具,改以步行朝位于达令港旁的下榻饭店走去。

  一路上,她瞧见有人随便找个路旁的椅子就坐下来阅读;公园内孩子们成群嬉戏,溜着直排轮鞋;老人牵着黄狗出来散步……到处可见雪梨人的悠闲自得。

  微风鸟鸣间,她随着景物调整心情,心灵获得些许平静。

  这时,她闻到餐馆传出乳酪香味,再也忍不住饥肠辘辘。

  “不想了,吃饭重要。”

  她决定暂时忘掉烦人琐事,好好饱餐一顿,顺便犒赏一下前几个月的辛劳。

  反正,快乐也是过一天,难过也是过一天,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烦人的事,就留给明天去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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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小姐,一个人吗?”

  英俊的澳洲帅哥端着一杯酒,走近独坐在吧台前的魏璇衣。

  他展开迷人的笑容搭讪道,蓝眸直勾勾地对着她猛放电。

  眼前这位东方美人身着一件与雪白肌肤相映的白色小洋装,缎质布料剪裁简单,既不低胸,也无裸露,该包的地方都包起来了。

  合身的衣服描绘出她有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无须袒胸露背,光是曼妙曲线就能引人遐思不断;而修长的美腿下是一双同色系的细跟鞋,七公分的细鞋跟将她的长腿修饰得更笔直;黑如子夜的长发披垂在肩上,柔媚且风情万种。

  打从这个东方美女一踏入酒吧,他的目光就牢牢被吸引,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他从没见过气质这么高雅的美女,简单的打扮,就能衬出她高贵雍容的气质;即使包得密不通风,她还是有魅惑男人的本钱。

  她是个懂得展现自己优点的女人,合宜的打扮将她所有美好全都凸显出来。

  他心里或多或少还存有歧视情结,对黄种人的刻板印象停留在肮脏、落后的想像,所以他对东方人一向敬而远之,不过今天,他对这个东方美女破例了。

  因为,情场浪子的他,头一回对女人动了心……

  璇衣似笑非笑地回应他一眼,不置可否。

  昏暗的酒吧里,到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打从她一踏入这里,就马上感觉到多道惊艳、爱慕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她是个正常女人,当然也喜欢这种被男人搭讪的成就感,况且,人家又没什么恶意,普通时候若遇到她心情好,或许还会搭理个一两句,只不过今天不是时候。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度过在雪梨的最后一夜,享受一下短暂的美好。

  “我请你喝杯酒。”澳洲男把美女的静默当成是害羞的邀请。

  “不……”她正想拒绝帅哥的好意,目光不期然地撞上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霎时,她的脸呈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愕状。

  怎么会是他?

  她再眨眨眼,确定自己眼没花,所见非假。

  太可怕了,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尤其,还在这间饭店所附设的酒吧里相遇,这大抵可以验证一句中国古谚:“冤家路窄”!

  她开始怀疑雪梨其实就在日本隔壁,来回只需五分钟路程。

  “看来,你度假度得很愉快。”泽村刚寒着一张脸,一步步趋近。

  可让他找到她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到澳洲度假。

  狠!她真够狠了!

  害他像白痴一样在日本傻傻地等,要不是他等得不耐烦到她公司一趟,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口鸟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所以,他决定亲自到澳洲把她抓回日本,让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你已有男伴,sorry。”澳洲男有风度地让位。

  “我不认识他。”她直觉地拉住澳洲帅哥的手,想寻求一个避风港。

  她就算瞎了眼也猜得出他的心情很恶劣。

  那张脸显然已经气过头了,阴沉得不像话,简直跟鬼话连篇的恐怖有得拼。

  唉!上帝果然不愿意让她留个美好回忆离开雪梨。瞧,马上就派了个魔鬼来破坏她的快乐时光。

  “小姐,”美女主动,让帅哥的心脏漏跳半拍,差点休克。“需要帮忙吗?”

  “需要。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他一直纠缠着我。”她顺口胡诌。

  听到美女求救,帅哥立刻挺身而出:“这位先生,小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人家根本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泽村刚略带厌恶地瞄了她身旁的外国男人一眼,然后不耐烦地用日语对她下命令:“跟我回日本。”

  她佯装害怕地偎近澳洲男那方,楚楚可怜地说:“救我。”躲在男人身后的她,慧黠大眼溜溜地转着,一刻也没停,努力寻思脱身之策。

  她才没那么笨呢!

  现在还是她的度假时间,她才不要乖乖束手就擒。就算要回日本,那也是明天的事。

  “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脾气的极限。”泽村刚冷酷地道:“别忘了,你学姊公司的生死操控在我手上。”

  “你……”刺到她的痛处,璇衣当场气得牙痒痒。深吸口气,她对澳洲男绽放一朵温柔笑靥,轻声细语地说:“真对不起,我刚刚失忆症发作,忘了他是谁,结果被他一吓,记忆已经自动归位,谢谢你的帮忙。”

  打发掉男人,她重新坐回吧台,再点来一杯酒。

  “闹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他把她说得好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鬼!

  明明就是他像鬼似地冒出来,破坏她的好心情,还自以为自己有理!

  “可以跟我回日本了?”

  “对不起,我还在休假中。”她悠哉游哉地啜了口酒。

  看了她一眼,他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丢下一张钞票,同时揪住她的手臂,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外拖。

  “喂,你干嘛啦?放开我!放开我!”没料到他居然这般粗鲁。愣了三秒钟后她才想起要反抗。不料,为时已晚,她整个人已被拖离酒吧。

  “回日本。”简单扼要的三个字,说明他们的目的地。

  “先让我喝完那杯酒再说嘛!”点了不喝可是很浪费,会被雷公劈的。

  “你想都别想!”他头也不回就否决。

  “那——至少让我回饭店收拾行李,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饭店里……”对方人高马大,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敌不过他的粗鲁蛮力,她懒得再挣扎。

  “不用,到日本我会买新的给你。”

  好吧,既然有人要这么慷慨就随他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总要让我拿护照吧!”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少了它,她可是插翅也难飞出雪梨呢!

  “不需要。”

  不需要?那她要怎么离开这里?这个男人脑袋秀逗了啊?

  “喂,你放手啦!你不放手我要叫非礼了。”

  真可怜,他一定是气过头变白痴了,居然以为没护照就能离开雪梨!

  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她还是不要跟他同路此较保险。

  “放开我啦,我自己会回日本,不用你操心!”她哇啦哇啦大叫,想扯开那只扣住她的大手,不过徒劳无功。

  而面对她的挣扎,他仍然不为所动。

  “你到底要去哪里?”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往机场那条路,甚至与机场的方向背道而行,而眼前这条路又面熟地非常可疑,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第六感在此时敲起了警钟。

  “港口。”

  “港……口?”冰冷从她脚底冷到了心坎,冻得她呼吸困难,她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开口问清楚:“去港口做什么?”

  “你认为去港口还能做什么?”难得的,他居然回她一记邪笑。

  “我不知道。”她根本不愿意知道。

  “当然——是坐船回日本。”他说得快乐极了。

  “坐……”

  话还没说完,她眼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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