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小梦寐以求却又不愿承认的渴望。
曾经,她也拥有过,家庭特有的温暖——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
乐群是单亲家庭。
在她小学的时候,父亲因意外去世,留下她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
父亲那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从此由母亲接手管理。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笑话,看失去丈夫的未亡人怎么经营亡夫的事业,看公司业务怎样惨澹,看母女三人怎样凄惨落魄地向他们摇尾乞怜——谁叫那男人的遗产只留给她们!
母亲是个坚强的女性。
她勇敢地担下重担,将全部的心力投注在父亲的公司。多年来,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因此她们母女的生活真是衣食无虞。
可是,母亲却疏忽了亲情的经营。
一天之中,她几乎见不著母亲的面。
每天早上起床见到的,只是母亲留下的纸条跟零用钱;三餐不是在外面解决就是吃姊姊一成不变的蛋炒饭;晚上睡觉前也还不见母亲回来;假日时,母亲还要到公司加班,要她们姊妹乖乖留在家里。
原来,她们失去的不只父亲,还有——母亲。
天真单纯的心灵,因为失怙而早熟,告诉自己要体谅母亲的辛劳,但叛逆的天性却无法忍受母亲无形的伤害,两相矛盾的挣扎痛苦,让乐群淡薄了亲情,疏离了家人。
不再期待,也就不再受伤害。
或许,母亲後来也发觉了吧!
想要拉近渐行渐远的距离,想要多做点事来弥补,即使乐群不主动跟她联络,她总能够透过她的手腕与关系掌握关于乐群的讯息,并瞒著她替她打点一切,不顾她的意愿。
就比如说跟方柔搭上线,让唐士祺住进来。
其实乐群心知肚明,母亲处心积虑的设计是为了自己,早就怀疑唐士祺是母亲拜托来照顾自己的。
只是,又如何呢?
这样的母爱来得太晚,乐群潜意识地抗拒她的关怀。
就乐群看来,现在的母亲成了唠叨罗嗦又爱管闲事的老妈子。
有时候,她还真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样的老妈。
「啊!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胡思乱想?」
乐群努力地眨著眼睛,想要眨回眼中的泪水。就算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也绝不轻易掉眼泪。
只是一滴泪水还是冷不防地滑进乐群手上热呼呼的牛奶里。
「都是唐士祺啦!莫名其妙!」
瞪著牛奶,嘴上嗔怪著:心里却流过一丝暖流与甜蜜。
掺了泪水的牛奶不知是何味道?
至少乐群暍的是温暖取代了酸涩。
乐群潜意识地抗拒母亲迟来的爱,连带地也抗拒唐士祺的关心,这是当初她恶意对待唐士祺的原因之一,但现在却能坦然接受唐士祺的照顾,之间的转变是为什么?也许是唐士祺锲而不舍的善意,也或许是唐士祺即时带给了她孤冷的心一丝温暖。
「咦?这是什么?」
乐群在沙发上摸到了一件物体,拿起来看,才发现是一只男用皮夹。
「铁定是那个家伙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也随便乱丢,拿去还他!」
正要起身将皮夹拿去还给唐士祺,一不小心,皮夹掉在地上摊开来,乐群捡起来,不经意看到摊开的皮夹里放著一张女人的照片。
异样的感受瞬间擦过乐群——
「这是谁?」端详著照片,乐群充满疑惑,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膨胀。
「搞不好是那家伙的女朋友,还满漂亮的嘛。」她忍不住嗤之以鼻,会将照片随身收藏著,想必是关系匪浅。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乐群恶作剧地抽出那张女人的照片,随後拿著皮夹走到唐士祺的房前,敲了门示意,唐士祺随即开门。
「唐士祺,你看你掉了什么?」乐群摇晃著手上的皮夹。
「啊!我的皮夹!」唐士祺连忙接过。
「我在沙发上捡到的。」
「一定是我下班後窝在沙发上时掉的。谢谢你。」唐士祺感激地说。
乐群有一种看到漫画人物眼睛闪烁著感谢光芒的错觉,她下意识地搓揉著自己到手臂。
「你冷吗?」唐士祺注意到她的动作。
「不是。」她懒得跟他解释,「你不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吗?难保我没动过喔。」她有意地诱哄他打开皮夹。
「你不会的啦!」唐士祺义气地寄予乐群无上的信任。
真是个好人!算了,直接点明。
像是要破坏他对她的信任,「可是我看到了喔!」
「嗄?」会意不来乐群看到什么,他发出单音节的疑问句。
乐群慢条斯理地亮出方才抽出的照片,「哪,你看!」
没有错过唐士祺闪过的异样神采,乐群紧接著问:「这是你什么人?」
落寞的神情难得出现在唐士祺脸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先把照片还给我,好吗?」
乐群先是因方才唐士祺的落寞看傻了眼,接著听到他的要求,她撇撇嘴,不甘不愿地把照片递还给他。她实在不想还!
不过东西毕竟是他的,还就还嘛!只是她也正围等他的答案,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他的谁?
眼见乐群不肯善罢干休的样子,唐士祺轻叹一口气之後,才缓缓的说:「她是一个存在我回忆中的人。」
乐群皱著眉头,很受不了地说:「干嘛那么文艺腔啊?连我这个中文系的都快受不了了。她到底是谁啦?」
他淡淡地笑著说:「过去式,没什么好提的。」不愿提起,不是怕伤疤再被挖起,而是因为他的厚道。
过去式?「她是你的前女友啊?满漂亮的,怎么分的啊?」
不知为何,「前女友」三个字让乐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针对乐群的问题,唐士祺只是摇摇头,不再开口。
乐群却自顾自地继续想像与延伸。
「你之前的时间在服兵役,难道是——兵变?」乐群脱口而出,在看到唐士祺的反应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吞了一口口水,她向低下头去的唐士祺说道:「呃,对不起。」
她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别人过往的伤心事她又何必追究到底?
唐士祺却抬起头来笑笑说:「我不会在意的啦!只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不好再多说什么。」
良知虽然告诉她别再继续问下去,但她实在好想知道他的一切——这是单纯的好奇心作祟吗?
「是她主动离开你的吧?你一定很难过。」这样的问法简直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抹盐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不在意。
乐群这么尖锐的问题,如果是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拿来问他,他一定痛死了!
幸好他想得开,经过一段时日的疗伤跟调适,现在的他对过去的那段恋情早已是云淡风轻。
「难过是一定会有的,最喜欢的人离开自己,怎会不难过呢?只是,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与自由,既然有更幸福的选择,就让她去吧。」强摘的瓜不会甜,勉强的感情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而已。
「真烂!」未料乐群突然吐出令人摸不著头绪的话。
「什么?」唐士祺疑惑地偏著头。
「说你啊,像颗烂掉的软柿子啦!」她实在无法认同唐士祺的想法。在她看来,他根本是还没有尝试就认输,还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合理化,就算要做个烂好人成全别人,也未免太委屈自己了吧?
「你……这是在安慰我的失恋吗?」这朵多刺的玫瑰,说话真是伤人啊。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要有你最能给她幸福的自信啊!怎么还把她拱手让人?我怀疑你真的爱她!」
从这番话里,唐士祺可以感觉得出乐群的思想中拥有那种遇事的执著与拼劲,这是特属于年轻的活力与热情,但感情的事不是单靠热情就可以解决的。
「我爱她,但她已经不爱我了呀。强留一颗冷却的心在身边,她痛苦,我也痛苦,不如放她走。」
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乐群想著,可以轻易放手的爱情又算什么?
看乐群陷入思考,时间也晚了,唐士祺催促她:「很晚啦!明天还要工作,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看唐士祺一副要赶她去睡觉的样子,她甩头离开又忍不住回头说几句:「该早点休息的人是你,我白天又不用工作,而你可是要早起的人耶!该收工了你!」真受不了这个人,虽然他赶她是为她好,可是他有时也该多为自己著想。
走出唐士祺的房间,乐群还是不能理解唐士祺的想法。爱情是包含占有欲与执著的成分,要是真的爱她,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她没看过像唐士祺这么大方的人。
但她反过来又想,唐士祺这种祝她幸福的爱情方式,也许才是对双方都好的方式,毕竟两情相悦才是幸福,单方面强烈独占的爱,恐怕到最後只得到毁灭的下场,甚至是玉石俱焚。
「想不到他那样的人也会被抛弃,实在看不出来他是个有著情伤过去的人。」乐群摇摇头,为唐士祺感到惋惜。
照理说,多半有著被抛弃,尤其兵变经验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被背叛了,而因此对人有著不信任感,也有些人开始有自卑感,但唐士祺不像是有这样情结的人。
他一定很爱她吧?不然下会还留著她的照片,甚至收在随身的皮夹里。
「还说是存在他回忆里的人,哼!」乐群想起这些,刚才的不舒服感又回来了。
「人家都不要他了,还留著照片做什么用!」她有些生气地嘟著嘴。
其实也没什么好为他惋惜,他的前女友不要他,是她的损失,她相信唐士祺会遇到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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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士祺,我跟你说!」
很难得唐士祺上班以後,不在房间里跟他的电脑捉对厮杀,而是轻松地在客厅里看电视,乐群回来一看见沙发上的唐士祺便高兴地想与他分享今天在工作上的收获。
「什么事这么高兴?」唐士祺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乐群这么兴奋。
他今天好不容易让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正在好好享受难得的闲情。
她在他旁边坐下来,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喘口气开始说话:
「今天我们team在准备资料时边打屁聊天,然後就聊到几个节目的idea,大家都聊得天花乱坠、天马行空,不过那些都是大家的梦想,刚好leader在旁边,喔,就是我们节目的制作人,这些都被她听到了,她刚好有一个新节目正要开始企划,觉得我们的idea很鲜,很符合她构想中的节目型态,所以就叫我们每个人交一份企画书,她要选其中一份来做节目,」她像连珠炮般一口气将事情经过告诉唐士祺,神色语气间满是兴奋。
说完之後,又大大地灌了一口水。
「这么说,你有表现的机会吗?」唐士祺眼见自己倒来的水快被乐群喝光也不甚在意,倒是感染了乐群的欢喜。
「嗯,至少不会再觉得自己像个打杂的小妹了!」她几乎要以为助理的工作就是做尽各种杂事。
「你很高兴?」他问。她脸上焕发出一种神气的光采,让他移不开眼。
「当然啊!我就是一直想当创意人才找这份工作的,现在好不容易又往前跨进一步了,就算只是一小步,可是也离我的目标更近了!」
乐群的眼睛里闪耀著如星辰般灿烂的光芒,充满著希望与理想。
唐士祺发现他真是喜欢她这样的神情。
「祝福你的目标能早日达成!」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
「嗯!所以为了能早日达成我的目标,我现在就要进去思考企画书要怎么开始。」将水杯放回茶几上,她站起身来。
「你刚回来不休息一下?」她真有拼劲。
「我要趁现在充满干劲的时候赶快冲刺,不然谁知道哪时候我的懒人病又发作啊。」她笑著回答唐士祺,做了一个淘气的表情。
看著乐群回房的背影,唐士祺突然有一种年轻真好的感慨。
「咦?我好像也不老嘛!」唐士祺搔搔头自我调侃了一番。
连续好几天的紧绷工作,让他有些疲累感,但是他也还年轻,今天暂且休养生息,明天就要继续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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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最近拼劲十足的乐群的影响,唐士祺近日的工作情绪也开在满档,真的可以用马力十足、正蓄势待发准备往前狂飙的跑车来形容他。
「原来平常看起来懒散的人,一有了自己理想的目标之後也可以变得这么积极啊!』因为对自己的工作表现很满意而心情愉快正准备下班的唐士祺,一想起近日来的乐群为了企画书忙得焦头烂额,就觉得惊奇又佩服。
「是另一种面貌的乐群。」他计画著下班後该买些什么替乐群补充营养。
虽然这时候回去乐群已经上班了,可是她回来就开始熬夜,他实在不赞成她熬夜——即使他也偶尔为之——不过一个为了理想而努力的人,他又怎么忍心阻止?再说乐群的脾气也不是他说了她就顺从的人。乐群是成年人,她会懂得工作与健康的分寸,所以他也只好多帮她准备些蔬菜水果等维持健康的食品保养她的身体,还有些消夜点心应付漫漫长夜。
上次他帮她带回了蛋糕搭配热牛奶当消夜,结果她嫌半夜吃蛋糕会发胖——不吃!
呃,这也对啦!他原本是想蛋糕的热量可以帮她补充熬夜用的体力,不过也确实容易发胖,女孩子总会注意到这些问题,是他疏忽了。
「还是多买些水果好了,水果含的维生素与矿物质对身体很有帮助。」唐士祺边喃喃自语地走出办公大楼。他下班了。
「祺!」
有人在叫他!这声音——
太熟悉了,他不由得呆楞在当场。
来不及让他呆楞太久,熟悉的香气随即扑面而来。
这香气的主人曾经让他魂牵梦萦——凌绫。
「祺。」
一头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随著她摇曳生姿的脚步摆荡成美丽的弧线,直到那张细致有如精致白瓷可以媲美白玉娃娃的脸庞来到唐士祺面前。
唐士祺无言地看著这熟悉的容颜,有诧异,也有些许伤感。
「对不起。」柔柔的声音道出在那之後从未出口的歉疚。
唐士祺及时收回慌乱的心神,看著她的眼睛说道:「你其实不用说。」
不用太多言语,他知道她为何而道歉,但他从来没有怨怪过她,一切都只是她选择後的结果,而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是我欠你,早该说的。」她的眉头纠结著,仿佛有著很深的痛苦。
唐士祺摇摇头,不想在已经过往的是非上争论什么,他问她他现在最大的疑问:「你怎么会来找我?」
她抿抿唇,眼神逃离他的,看向别处。「原先我一直在考虑该不该来找你,毕竟是我负了你,也许你会不想再见到我,但是……」她再度咬唇,欲诉还休地,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有什么麻烦?」他没有任何犹疑,义无反顾地问道。
「我……」凌绫话没说出口,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我见犹怜的靠向唐士祺的肩膀。
唐士祺轻轻搂住她,哄著她说:「来,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
说著,唐士祺领著她到附近一家咖啡座。
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唐士祺看著对座低著头的她。
她的泪水已止住,却从进门到现在不曾开过口。
唐士祺等服务生送上咖啡,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我帮你点的拿铁,你喝一点,可以舒缓心情。」
「谢谢。」她抬起头来温婉一笑,拿起咖啡轻啜。
她看起来仍是那么柔弱、惹人怜惜。
当初他爱上的就是这如水的气质。
「我後悔了。」她望著咖啡的白色漩涡轻启樱唇。
「後悔?」
「我後悔选择了他。」
唐士祺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在他服兵役期间取代他地位的人。
「他对你不好?」
「我已经无法忍受他的霸道。」
是她不懂事。唐士祺是个温柔的人,待她极好,可是偶尔她还是会觉得他不够男子气概。
在他去当兵的时候,另外一个他出现了,他作风强势,她却误以为这样才是男子气概,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新奇刺激,这是跟唐士祺在一起所感受不到的,她的心立刻被吸引。
于是她选择与唐士祺分手而跟他在一起。不料真正相处之後,才发觉他根本是蛮横霸道,当初让她新奇刺激的感觉消失了,互相折磨才开始。
这时候,她才真正了解唐士祺的好。
难道世间人真得等到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你需要我怎么帮忙?」看她的模样,她过得并不好。
难道真的像乐群所说,当初他不强行挽留她,是错误的决定吗?
当初他的原意是想让她更幸福呀,如今他只能尽其所能助她一臂之力。
「我想跟他分手,他不肯,甚至还口出恶言威胁我。」凌绫扭紧了手指,娓娓道来。「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他答应跟我分手?」
她的双眼盛满了无助的哀怜与祈求的盼望,那是双令人无法拒绝的眼眸。「我本来是想请你佯装我们复合,让他恼羞成怒而主动跟我分手,後来……」她顿了一下,无语。
「觉得这个办法不好?」唐士祺犹如老师般地谆谆善诱。
「嗯。」她连点头的动作也轻柔如水。
「确实不妥。他如果恼羞成怒,恐怕反而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唐士祺摸摸下巴,推敲著这么做可能的後果。
「後来就是考虑到这点,才让我拿不定主意。」其实她想出这个方法还有另外一个用意——
眼前这个男人还在乎她吗?
「我想先确定一点,你们之间已经到了不能再继续的地步吗?」他不能不顾虑到这一点,他希望凌绫这次真的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事实上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情分了,他不答应我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还爱著我,而是因为他怕失了面子。」
他继续摸著下巴,今早刮掉的青髭现在已冒了出来。「这么说,撇开面子自尊的问题,他本人也想结束这段感情喽?」
「他嫌我烦又爱粘他,我想他早已对我厌烦了。」这段感情走到如今的地步,她感到悲哀,只想赶快摆脱。
看著当初她背弃他所追求的恋情成了这模样,他除了无限欷歒与无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你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看看他的反应和後续的发展……」
「我坚决和他分手,不会因而改变。」
凌绫外表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有些该坚持的还是会坚持。唐士祺心想,也许这就是当初他没有强力挽留她的原因,因她一旦下了决定,即使天崩地裂也难以撼动。
他摇摇头,甩掉一些现在已无关紧要的想法,说道:「我知道。只是你们现时情绪上的问题,恐怕会让你们无法心平气和地谈分手。分开一阵子,可以让你们双方冷静,到时候再好好思考问题或者摊开来谈判,效果都会比较好。」他诚心地建议。
凌绫拧著眉,闭眸沉思了一会儿,未了才点头说:「你说的是。」
唐士祺回报以一个微笑。
接下来,他们开始讨论如何让凌绫与她现任男友顺利分手的可行方法,时间也缓缓流逝……
而在流逝的时间中,凌绫也在唐士祺柔和却不失英挺的眉宇间,确定了一件事——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