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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美人儿 第五章


  “季中堂,你最好有把握你要说的消息可以吸引我,否则……”不待季中堂落坐的司徒狂眯起双眸,冷冷的威胁他。

  “啧啧啧,敢情你是欲求不满哪,火气这么大!”识相的季中堂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落坐。

  司徒狂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目露凶光。

  刹那间,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毛骨悚然的气氛。

  没错,还真让这小子给猜中了!

  大清早的,犹在睡梦中的他便让他打来的电话给挖了起来,本想置之不理,可又怕身旁的人儿被吵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电话。

  电话中的季中堂只含糊其词的说是有了新发现,要他速往公司一趟,便急忙挂掉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他留恋的看着身旁熟睡中的人儿,心中竟有股冲动不想赴约,只想再好好的爱她几回。

  爱?!

  刹那间,对她的留恋让他起了戒心。

  他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不,对她的留恋,应该是因为贪婪吧!

  他贪婪她的胴体,他贪婪她的一切一切。

  可一向对女人不甚重视的他,竟头一次对女人起了留恋之心,破坏自己的游戏规则,不由得让他心慌不已。

  于是他故意漠视心中那股强烈的情绪,火速的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后,片刻不停留的赶至公司。

  看着司徒狂那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冷峻神情,季中堂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

  不会吧,瞎蒙也会中?!看来他可以去买乐透彩券来试试手气喽!

  他讪讪笑道:“真……真让我给猜中了?”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是不偏不倚的踩中了司徒狂的痛处,真是倒霉啊!

  “你说呢?”司徒狂不答反问。

  “要我说啊,那我就说了……”

  懒得再听他耍嘴皮子的司徒狂,匆匆打断他的话,冷冷的威吓着,“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你会死得很难看?!”

  “嘿嘿……”季中堂现在已经笑得比哭还难看。

  “快说!”

  说就说嘛,干么这么凶……唉,算啦,谁叫自己是领他的薪水过日呢!

  双肩微微一耸,他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遂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发现司徒玉虎果真与你父母车祸事件有牵连。”

  闻言,司徒狂眼泛怒光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暗中请的十来家私家侦探,调查出司徒王虎这五年来的交往人派,查出他五年前曾和杀手接触过……”见到司徒狂阴郁的表情,季中堂不由得中断下文,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可司徒狂只是冷冷的命令着,“说下去!”

  “嗯。”季中堂娓娓道出调查结果,“五年前,伯父伯母应一场慈善晚会之邀而赴约,却在途中因煞车失灵而发生车祸双双惨死。事发当时,警方曾一度怀疑可能是谋杀,却又因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及证据,只能以单纯的意外事故来结案。可是,由侦探社传来的资料中,有笔司徒玉虎在五年前意外发生后隔天汇出的五百万款项,受款人不明,我怀疑这和伯父伯母的死有关。”

  “可恶的人渣!”

  再也克制不住愤怒的司徒狂双眼布满血丝,双手握拳的往桌上猛力一槌,“砰”的一声,如雷贯耳的声响回荡在室内,他脸上阴森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五百万!五百万竟然买了两条人命?!

  父母真正的死因让他痛苦得五官为之扭曲,痛声问:“查出那名杀手的资料了吗?”

  “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艾元培!”

  什么?!杀他父母的凶手竟然就在他身边!

  “我要杀了他!”撂下话后,司徒狂便起身想冲出去找艾元培报仇。

  季中堂见状连忙冲至他面前,挡在门前,出声喝止,“喂,你冷静点儿好吗?现在可不是一味冲动、鲁莽行事的时候,眼前你必须冷静以对,惟有‘冷静’才能揪出那只老狐狸的尾巴!”

  冷静?!弑亲仇人是他的伯父,亲伯父啊!

  这是多么可笑,多么残酷的事实,“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声声凄厉,揪紧人心。

  季中堂不发一语的静立在一旁,让他尽情的发泄,解放这五年多来的压抑。

  终于,他停止了狂笑,可取而代之的是急速攀心涌上的怒火及杀意。

  司徒狂情绪失控的大声咆哮着,“死的是我父母,该死的你叫我如何冷静,你说、你说啊!”

  面对他的失控,季中堂非但不生气,反而同情起他的遭遇。

  父母遭人谋害,已够叫人难以接受,更何况下手的还与被害的父母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纵使早有预感,事实依旧残酷得很。

  “现在罪证还不算齐全,而且司徒玉虎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恐怕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不怕你在事后查出车祸的真正肇因,况且,他极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一席谏言终于让司徒狂心中翻搅的怒火微微降温,他细细咀嚼季中堂话中之意。

  季中堂说得没错,以司徒玉虎的老谋深算,敢请杀手谋害父母必定是做了万全的防备,如果自己就这么心浮气躁的直接找上门,恐怕会落入他早已埋下的陷阱中,万劫不复。

  深深的吐了口气,司徒狂缓缓的调整紊乱狂跳的心律。

  不似平时的精明,报仇心切的他思绪一头乱的反问着,“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老狐狸卸下防备?”

  “首先,你必须变本加厉的游戏人间,沉迷女色,让司徒玉虎以为有机可趁。”

  司徒狂不解地扬眉。

  “你想想看,司徒玉虎会不顾手足之情谋害你父母,最大的诱因是什么?”

  “当然是狂龙集团。”

  “那就对啦,既然狂龙集团是他觊觎的目标,那么只要让他以为你沉迷于女色,疏忽公事,便不会将你放在眼中,届时……”

  “杀他个措手不及,一蹶不振!”

  “宾果!”

  就这样,司徒狂听从季中堂的劝言,冷静缜密的布下重重陷阱,等着司徒玉虎那只泯灭人性的老狐狸中计。

  *  *  *

  一场名流政商人士聚集的商宴上,不时出现一对男女交颈亲吻,令人看了不禁面红耳赤的限制级画面。

  “达令,来,让我亲一个!”

  司徒狂狂野的吻上艾琳那涂得鲜红的嘴唇,热情火辣的程度无不令在场人士傻眼,甚至是艾琳自己。

  “哎呀,不要啦,这么多人在看。”嘴里说不要,其实她心中可乐得很,得意极了!

  回想起前几天,这司徒狂还冷冷的拒绝了她的求欢,可过没几天他又死缠着她不放,黏她可黏得紧呢。

  哼,男人,哪一个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胸大无脑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司徒狂用来复仇的一颗棋子而已,相反的,她还为此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好啦,就亲一下,一下就好!”司徒狂像个要糖吃的小孩乞讨着。

  “不要啦!”艾琳故作娇羞的拒绝。

  男人嘛,就是要捺着性子吊足他的胃口,他才会死缠着自己不放,因为,得不到的比较吸引人。

  “真的不要?!”

  艾琳不依的微队着一张红唇,摇着头。

  “啵”的一声,司徒狂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哎呀,你好讨厌喔,那么多人在场就这么吻了人家,真讨厌!”嘴里说讨厌,可妖娆的身子却紧黏着他不放,几乎可以说是“挂”上去了。

  她的惺惺作态令司徒狂的双眸倏地闪过一抹鄙视。

  女人,你的名字叫说谎!

  艾琳如同八爪章鱼般的紧贴着他的身子不放,引得司徒狂阵阵不悦,可为了报仇引出那只老狐狸,再怎么不愿,戏还是得勉强唱下去。

  他隐忍住心中的反感,一脸吊儿郎当的戏谑道:“你不就喜欢我的热情吗?琳!”说完又是一记热吻,吻得艾琳是晕头转向的。

  蓦地,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亲热。

  “我说贤侄啊,你也太热情了吧!”手里端着一杯金黄色香槟的司徒玉虎,正笑眯着双眼,高高举起酒杯敬着他“亲爱”的侄子。

  今天,他斥资办了这场商宴,目的就是想亲眼目睹他的侄子——是否诚如媒体所言的玩世不恭、流连花丛。

  打从他搂着艾琳进入会场,他便无时无刻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一整晚下来,他的“表现”让他满意极了!

  整个晚上,司徒狂的手及眼睛从未自艾琳身上移开过。

  司徒王虎这才真的相信媒体报章杂志所言不差,司徒狂果真疯狂的迷恋着身旁的女伴——艾琳。

  而司徒狂的自甘堕落,更是他求之不得的。

  惟有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将关注的重心自工作上转移,那么,他才有机会从中下手,进而并吞狂龙集团。

  听到司徒玉虎的招呼声,司徒狂停止了他的“逢场作戏”。

  终于出现了,老狐狸!

  暗自怒骂司徒玉虎的司徒狂在缓和心中的怒意后,抬起头,勾起淡笑,视线直接对上了司徒玉虎。

  不可否认的是,在面对弑亲的仇人时,此时的他却是异常的冷静。

  “会吗?!”哼,只要诱出你,不怕你不上勾!

  司徒玉虎笑道:“当然啦,公然调情总是会引人争议,成为众人的焦点。”

  猫哭耗子,假慈悲!

  司徒狂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避讳的伸出大手就往艾琳的丰臀一掐,惹得她娇啧连连,心神荡漾。

  “狂,你好坏!”

  那大胆露骨的性暗示无不令众人哗然,纷纷窃窃私语,一道道刺眼的镁光灯更是此起彼落,争相捕捉这风流钜子和新欢的亲热镜头……

  眼看自己的举动造成了骚动,更让司徒玉虎松了戒心,司徒狂适时的再打了剂强心针。

  低下头,他凑近艾琳的耳际,用极其性感的嗓音轻声询问,“跳舞吗?”

  “嗯。”她伸出一只白皙粉嫩,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掩不住兴奋之情的提着裙摆,任由他带领她进入舞池中。

  随着轻柔的音乐翩翩起舞,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亲昵的紧贴着,舞过一曲又一曲,直至舞曲结束后,司徒狂便搂着艾琳在众人注视下翩然离去。

  目送司徒狂离去后,司徒玉虎更是笑得阖不拢嘴,他眉开眼笑的扫视着在场人士,终于瞥到一抹躲在墙角的人影,两人交换会心的眼神后,一前一后的离开。

  *  *  *

  商宴外的后花园内,昏黄的夜灯下站立着两名男子。

  背着夜灯的司徒玉虎给人一种阴森、邪恶的感觉。

  他挑眉质问艾元培,“司徒狂为什么会这么变本加厉的沉迷女色呢?会是陷阱吗?”

  依他对司徒狂的了解,他十分精明,或许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据属下观察,应该不会。”艾元培据实以告。

  他是司徒王虎花了巨额请来,刻意安排至狂龙集团里卧底的,籍以窃取公司最高机密,进而并吞狂龙集团。

  “怎么说呢?”

  “近日,司徒狂很迷恋热情风骚的艾琳,夜夜春宵自不在话下,对她更是出手大方,阔气得没话说,大把大把钞票往她身上砸也不心疼,错不了的。”艾元培娓娓道出近日来所观察到的情况。

  “没有其他异样?”

  “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一名女人莫名的出现在司徒狂家中。”

  女人?!

  司徒玉虎老眼一眯,好奇的追问:“是什么样的女人?”

  假如,这名女子对司徒狂而言是重要的,那么,苦无司徒狂弱点在手的他,倒是可以好好的善加利用一番。

  “应该只是暖床用的女人!”

  暖床用的?“怎么说?”

  “因为打从她进了司徒家之后,刚开始司徒狂还挺迷恋她的,可后来花心的他又抵抗不住外界的诱惑,将目标转移到艾琳身上,直到今日。”

  “嗯,照你这么说来,这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就不要去动她,免得给我惹出麻烦事儿。”

  “是。”

  “狂龙集团那方面,你进行得如何?”

  “公司机密全已到手,就等司徒先生……”艾元培一一报告他的破坏进度。

  半晌,司徒玉虎满意的伸出右手大拇指及食指缓缓摩挲着蓄有胡碴的下巴,嘴角微扬,冷笑道:“这么说来,你该依计行事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哼,司徒狂啊司徒狂,这下子看你还不乖乖地双手奉上狂龙集团?!

  “是的,司徒先生。”可这时艾元培却面露贪婪之色,怯怯地道:“那……”

  司徒王虎见状,怒不可遏。

  妈的,死要钱!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不是艾元培贪钱,他也不可能轻易的除去他的眼中钉——弟弟夫妇,更不可能得到狂龙集团的机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个贪心鬼帮了他大忙呢!

  心中纵有千万个不舍,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自口袋中取出支票簿和笔,大手一挥,忍痛开出一张一百万的即期支票递给他。

  艾元培欣喜的接过支票后,看到上头的金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悦的抗议着,“说好了是三百万,怎么只有一百万呢?”

  妈的,早晚有一天做掉你!他的贪心不足,令司徒玉虎为之咬牙切齿。

  沉着老脸,他冷言道:“这只是前订,事成之后,那剩下的两百万就会转入你的帐户里,当然,如果你做得好,不走漏半点风声的话,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司徒玉虎虽面露善色,其实是一肚子的坏水。

  所谓的“好处”,是一旦事成之后,再找人杀了他,灭口!

  “谢谢司徒先生、谢谢司徒先生!”有了司徒玉虎的保证后,艾元培这才眉开眼笑的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司徒玉虎渐渐的露出一抹阴森诡谲的冷笑。

  等着吧,司徒狂,狂龙集团终究还是得落在我的手中,哈哈哈……

  然而,老奸巨猾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踏入陷阱内。

  因为,在黑暗的另一角落,有人早将他和艾元培之间的对话,一一录下。

  *  *  *

  “来嘛,再喝一杯,狂……”

  “好,我喝、我喝。”接过艾琳手中的酒杯,司徒狂如数喝下杯中的酒液,含在嘴中反哺给艾琳。

  “哎呀!你……你好坏喔……每次……每次都……都这样……”说完,不胜酒力的她即倒头入睡。

  司徒狂轻轻拍打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艾琳,见她沉沉入睡后,他迅速的脱掉她身上的衣物,再以棉被覆盖住赤裸的她。

  其实,这酒并不烈,也不是艾琳的酒力差得离谱,而是他早趁她疏忽之时,在酒中下了安眠药。

  十天了,整整十天他都是这么和她喝到大半夜,然后再等艾琳清醒之前,先行淋浴,给她一个错误的引导,以为他们的确是上了床。

  他拿起电话拨下一组熟悉的号码,冷声道:“季中堂,进来!”

  “口气这么差,活像我欠你钱似的。”一分钟后,季中堂出现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一进门,他习惯性的发着牢骚。

  倚在门边,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季中堂漫不经心问:“都搞定了?”

  “你说呢,”

  骄傲的家伙!季中堂不以为然的撤撇嘴。

  出乎意料的是,季中堂这回的不屑并没有引起司徒狂的不悦,只因,他的心正牵挂着另一人。

  “老狐狸那里进行得如何?”

  “一切如预期中。”

  “好好看着她,醒来便要她先走。”他冷冷的下达命令,随即起身拿起放在床边椅背上的外套,不发一语的穿上,迈开步伐往门口走。

  见司徒狂往门口的方向笔直而来,季中堂连忙靠边站,让出一条路。

  “赶着回去见你的心上人?”就在司徒狂经过他身边时,季中堂还是忍不住的语带暧昧揶揄他。

  果然,他的话阻止了司徒狂离去的步伐。

  停在门口,一个转身,司徒狂挑起右眉,不悦的反问,“你知道?!”一种被偷窥的感觉急速翻涌而上。

  “有什么事瞒得过我!”早在慕文曦下飞机,便让司徒狂派人给硬是挟持时,他就知道了。

  “那她的处境……”他不禁担心起司徒玉虎也知道慕文曦的存在,会对她下手。

  “这就是当初在策划时,我坚持你找艾琳的原因。”

  司徒狂恍然大悟。

  心思周密的季中堂让司徒狂由衷佩服不已,更为他顾及慕文曦的安全而发自内心的想对他说声谢,可到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吞回去,因为,要自视甚高的他,为了个不足轻重的女人道谢,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到嘴的“谢”字硬是转为极力的撇清关系,划清界线。

  季中堂闻言轻哼一声,脸上尽是怀疑。

  认识司徒狂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头一次见他篇了个女人辩解,说不在乎人家,打死他也不相信!

  “喔——”他不信地嘲讽道:“那她是什么,说来听听吧!”

  “情妇、女伴、暖床的,随你称呼。”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么认定慕文曦的。

  “是吗?骄傲会害死人的!”季中堂意有所指的回他一句。

  双唇一抿,司徒狂不多置一词,如狂风似的扫过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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