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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校长大人 第十章


  卢碧臻没有想过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愿屈服于命运,违反天界生死两隔的戒律,为的是和凛德终老啊!她让杨绿不要逃离凛德,让他们谈恋爱,不是为了他们将来可以结合,而是为了将来一旦她取得了杨绿的身体,凛德依旧能爱她如昔,可是……可是,凛德居然比爱她更爱杨绿!

  卢碧臻的梦碎了,温柔如她,也不能承受孟凛德爱上别人的事实。不!她不要任何人抢走凛德,凛德是她的丈夫啊!那个曾在圣堂前发誓爱她一生一世的丈夫。

  她还有一个机会。卢碧臻假藉着杨绿已经睡熟的身体爬起来,她走向浴室,将浴缸旁的水龙头打开,注视着流水逐渐凝聚、上升。

  卢碧臻将置物台上的冲浴用具浏览一遍,最后她拿起了孟凛德的刮胡刀,用指尖轻找、拭过锋利的刀缘。她满意地微笑,很好,这样应该割得破血管,杨绿这小女孩会死得很快。

  她必须杀掉杨绿!其实杀杨绿只是早晚的问题,要夺取杨绿的躯壳一定得杀掉杨绿。只是现在她必须提早进行这个步骤,割腕虽然会让她在取代杨绿的躯壳后痛上一阵子,却是能使杨绿迅速死亡的方法,她不能再让凛德多爱杨绿一些了,所以杨绿必须变成她——卢碧臻!

  别怪我,杨绿。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爱上了凛德。

  此时的天界却因为卢碧臻传出的杀意引起了一阵骚动,接下来几乎是及时的,天际飞掠过两道星光体。

        *        *        *

  孟凛德隐隐约约听到水流声。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们进展会如此快。

  他翻身下床,拾起了丢在地上的睡袍穿上,还没天亮,怎么贪睡鬼杨绿就已经起来了?尤其她昨晚根本就累坏了。

  孟凛德慵懒地微笑,满足感将他整个人涨得满满的,他拉开浴室的门,想瞧瞧杨绿在浴室里做什么。

  “绿绿,你……”孟凛德笑意冻结在嘴角,慌张地冲过去抓住杨绿正要割腕的手,“你在干什么?!”他使劲地摇她,难道她现在后悔了?就算后悔也不用寻死啊!

  “放开我!凛德,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卢碧臻哭叫着,“她不该夺走你,你是我的丈夫啊!”

  “你现在是……碧臻?”孟凛德惊讶地问道,卢碧臻想杀掉绿绿?!“绿绿在哪儿?”

  “她还在沉睡中。凛德,让我杀了她,她可以在睡眠中不知不觉地死去……这样我又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介意你说过爱她的话,有了她健康的身体,我们可以……”

  “住口!碧臻。”孟凛德被卢碧臻病态的想法给吓坏了,果真爱情可以让一个善良的女人变成可怕的厉鬼,“我爱的是绿绿整个人,不是她的躯体。”

  “你骗我!”卢碧臻从来没有见过凛德用那么凶狠的态度对她,“告诉我,你只是一时迷惑,你只是我在她体内的事实给弄傻了,其实你爱的人是我,对不对?杨绿她不是……”

  孟凛德摇晃着她,“清醒点!碧臻。我明白是我辜负了你,但是你代替绿绿是办法获得我的爱的,我不要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因为这件事而让我看不起你,我要你理智地了解你这么做是在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绿绿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你想和我在一起而对她下手。”

  卢碧臻愣愣地瞅着孟凛德,“那……我呢?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仍然爱你。碧臻,但过去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你已经死了,我对你的爱也升华成回忆的爱情。我怀念你,永远也不会忘了你,但那是与绿绿不同的感情。”孟凛德神色黯淡,轻缓地开口。

  “你对我……已经成了过去式?”卢碧臻不敢置信地问道,“即使我藉着杨绿的身体还魂?”那她是为了什么?违背天律、跳脱轮回只是换得他的负心?

  “很遗憾。碧臻,就是这样。”

  “不!”卢碧臻尖叫,她激动地挣扎着,“那我更要杀了她,杀了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她得不到凛德,那么杨绿也不能得到他!

  卢碧臻将刮胡刀朝脖子抹去,孟凛德及时地抓着她的手与她争夺那把刮胡刀,“碧臻,你快住手。”

  “不,我不要。”卢碧臻在他手上不小心划下一条血痕,孟凛德忍痛地拍掉她手中的刀子。

  “卢碧臻,你闹够了没?”浴室传来另一道威严的声音。

  卢碧臻惊慌失措地盯着那两道星光体,“你……你们……”

  孟凛德看不到那两道不属于视线范围内的星光体,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瞧着卢碧臻突然变了脸色停下动作,他不明就里地看着她那惊恐的神色。

  “原来你躲在当年李花精修炼的浑元珠里,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另一道声音也开口了。

  “跟我们回去吧!人各有命,你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卢碧臻,你和孟凛德的缘分已尽,别再苦苦强求,你逃离天界已经是重罪一条,不可一错再错,扰乱人间、残害生灵,快离开意缘仙姑的凡身,跟我们回去请罪,念在你是一片痴心的份上,我们两个可以为你求情。”

  “不!我不回去。”卢碧臻突然的恐惧是从何而来。

  “卢碧臻,由不得你。”星光体逐渐扩大,将卢碧臻的灵体硬逼出杨绿的身躯,瞬间杨比如便软软地倒在孟凛德急伸出手接住的怀抱里。

  孟凛德担心地轻拍杨绿的脸颊,“绿绿?碧臻?你醒醒。”真该死!两个人同住在一个躯壳里,害他不知道该叫哪一个名字才是。

  杨绿突然瞪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到孟凛德一脸急地望着她。

  “她跟他们走了。”杨绿突然地迸出一句话,唇边扩散出笑意。

  “你是说碧臻?”孟凛德确定她应该是杨绿,他松了一口气。

  “你说呢?”杨绿淘气地眨眨眼,“我是杨绿还是卢碧臻?”

  孟凛德宠溺地微笑,轻啄一下杨绿的额头,“若是他们把你带走了,我就非把他们追回不可,即使是在地狱也一样。瞧你这么精灵古怪,当然是我最爱的绿绿。”

  “宾果!”杨绿奖赏他一个吻。

  孟凛德也紧紧地回搂杨绿,心里的那股恐惧尚未退去。天哪!他刚刚差点失去绿绿。

  “呃,凛……德。”杨绿头一次叫他的名字,还真是不习惯。

  “嗯?”孟凛德用下巴轻摩着杨绿的脸颊,一夜未刮的胡根搔得杨绿好痒。

  “卢碧臻临走前要我转句话给你。”

  “什么话?你那时候不是在熟睡中吗?”

  “其实卢碧臻要杀我的那一刻我就醒了,只是她的戾气太大了,我压不住她的戾气。”

  “那你……”孟凛德急急地检查杨绿有没有其他外伤。

  “别担心,她已经完全地离开我的身体,你瞧,我不是很好吗?”

  孟凛德巡过她身上惟一一件他的白衬衫,“你的确是很好……”他实在没办法不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杨绿。

  杨绿全身的血液全涌上脸颊,“你这个大色狼!想到哪里去了,好啦!我要告诉你,卢碧臻要我转告你的话,听好哦!‘告诉凛德,我永远爱他,我也祝他幸福。’就是这句话,半个字也没漏。”

  孟凛行陷入沉默,对于卢碧臻的真情他只能感到无以为报,“唉……她也真够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杨绿真为卢碧臻抱不平,“她用一生一世来爱你,为了你愿受天界的责罚,这不是一个‘傻’字就可以解释的。”

  “你确定你不是碧臻?”孟凛德问,杨绿横他一眼,他立刻遭到顿毒打。

  呵!他真是爱惨了这个善良调皮的小妮子!孟凛德满足地接受杨绿的皮肉之刑,根本不觉得痛。

  “你有病啊!人家打打你,还笑得那么高兴,被虐狂。”杨绿索性靠在孟凛德的胸口上赖着不起来。

  “我只是没有想到卢碧臻她会变得如此的……疯狂。”孟凛德想到刚刚碧臻居然要杀掉绿绿,他实在无法理解碧臻的为何会痴狂至此。

  “那不难了解啊!换成我,搞不好会做得更过分。”

  孟凛德很有兴趣,“你会怎么做?”

  “要是我死啦,你还敢爱上别人,我就想办法在一开始附身的时候就杀掉她,这样你永远爱的都是我啦!”

  “真可怕。”孟凛德用手顺着杨绿长及臀部的深棕色秀发,“你的占有欲还真强,比起碧臻可怕多了。”

  “哼!”杨绿皱皱鼻子,“爱情若还讲究大公无私就不叫爱了,我很同情碧臻,也很望而庆幸,我是你最后的选择。但是我还是很慈悲为怀的,这一世你是我的,但是你的下辈子我可以把你让给她,毕竟她爱得太苦了,也许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绿绿——”孟凛德低声威胁她,“你竟然把我让给别人?”

  杨绿举起双手投降,“唉!只有卢碧臻而已哦!说不定我下辈了是个男人,就算我是男人你也敢要吗?还是找卢碧臻比较好吧?而且出卖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有过这种经验后我不怕到时候会舍不得。”

  “你出卖过我?”孟凛德感到一股不祥的预兆,而杨绿乘机飞快地逃出他的怀抱,她倚在门边对他笑着,“要我说出来可以,但是你一定会生气,所以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说。”

  孟凛德看着她哪天使般的笔靥,确定他就算想生气,对着她的笑脸气也全消了,“说出来,我担保我不生气。”

  “真的?”杨绿转了转眼珠,摇着她的食指,“我说出来你不准打我、骂我,自首无罪,你答应我才敢说。”说什么也要得到他的保证,免得他反悔。

  “我答应你,说吧!”

  “好,那我说了。”

  杨绿清了清喉咙,悄悄地退到了浴室门口外,她露出了顽皮的笑脸,“前些日子我帮你在那间餐厅拍的那些个人照,被我拿去学校卖了,很值钱耶!以往我的客户只有学生而已,但是这次有一大票女老师也买你的照片,你知道你一张照片可以卖五百块吗?”杨绿说罢后立刻从后门口逃走。

  “绿绿?!”孟凛德不敢置信地大吼,这家伙拿他的照片去学校卖?天啊!他是个校长耶!原来这些日子学校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全都是拜绿绿所赐,卖他的照片?!这比那个该死的校际舞会还过分。

  孟凛德马上从浴室追出去,在她的房间门口抓到那个爱惹祸的捣蛋鬼。

  “说不准打我、骂我的。”杨绿用手紧紧地护住头,眼睛也闭得老紧。

  孟凛德见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大的怒火也全部熄了,唉!他这一辈子注定栽在绿绿手上了。

  “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孟凛德万般无奈地圈住杨绿的身子。

  “真的?”杨绿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他。

  孟凛德干脆直接重重地吻着杨绿,直到她差点缺氧而窒息,他才微微地喘着气放开她,而热流又在四肢游走,“真的,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可是我要罚你。”

  “啊——”杨绿的脸全垮了下来,“要怎么罚?”她怎么就没想到多讲这一项呢?

  孟凛德笑意窜向脸庞,“为罚你不经我许可,擅自拿着本人的玉照当街抛售,已严重损害本人的尊严与名节,危害我的权威感,这等行为实属罪大恶极……”

  “这样算什么罪大恶极?”杨绿不满地插嘴。

  “别吵!绝对算。象你这等罪犯,当单独隔离,以免危害世人,所以我要罚你——嫁给受害人孟凛德,毕业后剥夺自由一生,对判决不服也不准上诉。”

  杨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孟凛德刚刚向她求婚了?!不,是强迫她一年半后嫁给他。

  “怎么了?处罚太轻了吗?你当然可以现在就嫁给我,但是我想你一定想完成你的学业,所以我等你毕业了再说。”孟凛德浅浅地微笑,眼神闪烁着不安,害怕她会拒绝自己的求婚。

  杨绿望着她原本最讨厌的死对头,突然绽开了最美的笑容,张开双臂抱着孟凛德,“不!我绝不上诉,这辈子我黏定你了。”

  孟凛德满意地吻她。

        *        *        *

  一年半后

  “晴宇,你这个死孩子,给我接住!”

  新娘捧花顺着人群的呼声飞扬着,含苞待放的一束白玫瑰被那轻纱的蕾丝拢聚,朱红色的缎带不断在微风中飘逸。任晴宇叹息,杨绿怎么连当新娘时讲话都那么粗鲁?

  新娘捧花舞过一条优美的圆弧,不偏不倚地落在任晴宇的手中。

  任晴宇看着手中的捧花,又看看笑靥如花的杨绿一眼,她真不敢相信她的死党——杨绿,竟会嫁给孟凛德?!而杨绿这个王八蛋居然能瞒她这么久,到今天早上毕业典礼时才告诉她——今天要结婚?!害她象个智障似地张着嘴巴,在惊愕中度过她的毕业典礼,连嘴巴也忘了阖起来。

  身为毕业生代表的杨绿也不是很轻松地过关,瞧她和校长两分别在讲台上致辞时,不时忘词还猛吃螺丝,就晓得那个情形大概是怎么样的爆笑了。

  今年的毕业典礼也真是别开生面啊!头一次看到毕业典礼没有人哭而全场大笑,杨绿不愧为杨绿,不但为学校留下了一个“性别颠倒舞会”的可笑传统,还为毕业典礼刷新了新的纪录——毕业典礼上的眼泪不是哭出来的,而是大家忍不住笑出来的。

  任晴宇相信她绝对会感谢孟凛德,不惜牺牲小我地把这个祸害娶回家去造福社会,杨绿是要出了社会,不晓得哪家公司会倒大楣。

  唉!接到杨绿的捧花绝对不是件好事,任晴宇盯着捧花心想。听说接到捧花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嫁出去。她呀!别想了,谁敢娶她就是“讨厌痛”,这是她老妈说的,而她自己也相信这句话。

  象她这么粗鲁的女人,倒茶不打破茶杯就很阿弥陀佛了,而下厨房就会让威望变成人间的十八层地狱。再加上她中性的外型……她这一辈子接到女生的情书还比男生多出十倍。谁敢娶她啊?接到捧花?哈!新郎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任晴宇突然想那个失踪一年的纪允斌,也不晓得他是否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哼!想他干什么?没心、没肺、没脑筋的大色狼!一点感恩的心也没有,早知道他那么忘恩负义,她当初真该踢得他一脚下地狱。

  但是,任晴宇看着捧花,不禁出神……

  这场婚礼不止人间高兴,在仙界的人也高兴,不是卢碧臻,她早就投胎去了,是白石居的主人白石仙翁这老仙家。

  瞧他停下工作观望这场婚礼,就明白他有多关心了,白石仙翁笑咪咪地掐着胡子,眼睛紧盯着那个穿着学生制服、手拿着新娘捧花的任晴宇,他呵呵地笑着颔首。

  “季儿啊!季儿,幸好你绑了三条红线在意缘的脚上,要不意缘的姻缘若被那卢碧臻给截断了,为师可就惨喽!呵呵!这已经是第十世了吧!待为师想想,你这十世孽缘完了是不是该接你这个惹祸精回天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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