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国际人口拍卖会上,哥斯朗索然无味的看著一个个艳丽的女人走上台,被台下一双双色欲熏心的眼睛审视、评估著。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为购买美丽的女人做自己的收藏品,从来就不是他的兴趣,只不过这一次拍卖会的主办人文娜,正是他此时的情人。
「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文娜坐在他身边,温柔的说道。
哥斯朗侧目,「有你在,我何必多看她们一眼。」这是真话,那些女孩只学会了文娜的优雅和微笑,却学不到文娜独特的魅力。
「哥斯朗,」文娜握住他的手,「我不是个喜欢吃醋的女人,你也不是个专情的男人,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彼此需要,所以,你不必顾及我,尽管挑你喜欢的。」
哥斯朗轻轻笑了笑。这就是文娜的可爱,她从不向他要求爱情。
索然无味的拍卖仍在继续,直到那个特别的东方女孩出现,才让他有片刻失神。
少女长发披肩,墨玉般的眼睛坦然无畏地注视著全场。
她好年轻,似乎是所有「货物」中最年轻的一个,但所表现出的气度和冷静却让人激赏。
黑色低胸晚礼服包裹著她迷人的身躯,戴在她身上的饰物不是珠宝钻饰,而是一段绳索,紧紧地箍住她的皓腕。
哥斯朗皱眉,「为什么只有她被绑住?」他问文娜。
「因为她最特别,」文娜说道,「可以说是我近年来所得到最珍贵的货物,我不想平白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
「看得出来。」哥斯朗点点头。光是那双冰湛湛的眼眸,就可以激起他心中狂野的渴望,更何况她有他所欣赏的高雅坚韧。
东方少女被人像商品一样的推到台前展示著,底价是三百万美金,台下的人们开始疯狂的竞价。
「三百万?这是全场最高的价位。」哥斯朗皱皱眉。
文娜看了他一眼,很有信心地说道:「好的女人值得男人为她花去所有,何况这里的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钱。」
「四百万!」有人将竞价直往上拉。
哥斯朗回头看了看叫价的人,是个穿著阿拉伯长袍的老头,心底竟升起一股厌恶感。
文娜观察著哥斯朗的反应,笑说:「中东的酋长们有收未成年少女做情妇的嗜好。」
台上的主持人又将东方少女向前推了推,「各位先生难道没办法出更高的价钱了吗?这是一件来自东方、最值得收藏的珍贵艺术品。」说著,主持人竟扯下晚礼服的下摆。
立时,少女修长匀称的双腿暴露出来,激起了台下男人们的兽欲,竞价又被推上高潮。
「我第一次厌恶你的拍卖会,文娜。」他不悦地说道,目光依旧注视著台上面无表情、冷冷看著一切的少女。
「怎么,你心动了吗?还是於心不忍?」面对夜帝的警告,文娜却得意一笑。「其实你不必担心的,那个孩子有超乎年龄的成熟和机智,在我手上两次试图逃跑失败後,她一定把心思打在买主身上。」
「你是说,她会在交割後逃走?」哥斯朗略感惊讶。
「买到她的人注定会损失一笔财富。」文娜笑道。
「五百万。」又有人叫道。
文娜轻吹了声口哨,「单露出一双腿就有这么好的效果,我不介意将她扒光。不知到时,她美丽的脸上是否还能保持高傲和冷漠?」文娜伸手欲指示台上的主持人,却被哥斯朗阻止。
「你最好适可而止。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不想买回一个麻烦。」他皱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她的陷阱,台上的人根本是为他准备的。
果然,文娜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夜晨星,十六岁,父母双亡,绝不会有麻烦的。」当然,她指的是她的身世。
「姓夜?」暗夜堂、夜晨星……她果然该属於他。哥斯朗示意身後的伊威恩办妥一切。
文娜站起身,「对不起,各位,这位小姐已经有了买主,请原谅。」她风情万种的微笑。
「他出了多少?我会加的更多!」中东酋长不甘心地吼叫著。
「先生,很抱歉,事已成定局,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损失的。」文娜说道。做成哥斯朗的买卖,她所得到的远非他所能想像。
「不行!这个女人我要定了,谁敌跟我抢?叫他站出来!」酋长蛮横地叫嚣著。
「是我。」哥斯朗缓缓站起身,唇边噙著微笑,锐利的目光射向中东酋长。
「你、你是……」
「哥斯朗·布特。」
「夜……夜帝……」嚣张的酋长终於被吓到。
「暗夜堂的货,你想出多少钱从我手里买走?」
「不……不……」
「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吧!各位先生、女士,我保证下面的货色绝不会令大家失望的。」文娜适时地出面缓和气氛,让拍卖会得以顺利进行。
「你是我的了,天使。」哥斯朗走到夜晨星身边,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别想跑,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相信我。」他把脸凑近她,伸手点在自己性感的唇上,然後又点落在她唇办,感受到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纵声狂笑,将她交给身旁的伊威恩,他潇洒地转身离去。
从那一天开始,夜晨星就注定逃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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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OO年 七月 暗夜堂 哥斯朗·布特的房间
夜晨星痛苦地皱紧双层,她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压迫感朝她袭来,但她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因为她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真可悲,绕了一大圈,最後她还是回到这里。就像当年他告诉过她的一样,她终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忍耐了七年,她从不认输,但如今,她真的倦了。
强迫自己睁开酸涩的眼眸,她有短暂的震惊,因为这里并不是她的卧室,而是哥斯朗的房间。
哥斯朗就站在窗边,托著下巴,打量著她。
「很难过是吗?这是你自找的,我本来只想用麻醉剂,是你自己选择了毒药。」
夜晨星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口乾舌燥,就连想要一杯水的要求都不能够说出来。
哥斯朗拿起早已放置在桌上的开水,不怎么温柔地扶她起身,喂她喝下。他早就料到她醒来会这样。
「为什么你会没有死?」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後,她毫不在乎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会触怒到他。
「你很失望吗?」
「我想,这并不需要我回答。」
哥斯朗冷笑,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真是不知驯服的宠物。」
夜晨星浑身一震。宠物?这是她的新地位吗?或者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个宠物?
哥斯朗放开她,向窗边走了几步。
长发垂落下来,夜晨星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依稀觉得他与往常不同。
「我死了,你除了离开这里,还有什么好处?」他忽然问道。
夜晨星没有说话,只是看著他。
哥斯朗微微一笑,「井上没有说谎,他确实对我开了一枪,而且枪口是抵在我的胸膛。只可惜,他错算了。伊威恩、湖狼,还有井上,他们三个对我有不寻常的忠诚。但伊威恩和湖狼比井上有理智,他们不会因为崇拜,而想将人占为已有。我不会独属於任何人的,伊威恩也不可能背叛我,井上是自找死路!」他狠狠地说道。
是的,从认识他时,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他想要的话,任何人都将属於他,而他却不会属於任何人。但为什么此刻听到,自己仍觉得受到了伤害?她默默地吞咽著心中痛苦。
「你早知道井上对你有二心?」她又问道。
「我怀疑过,所以,一直到他拿著枪对准我的胸口,我仍在赌他不会开枪,因为,我并不想杀他。」哥斯朗转身面向夜色,两手撑著窗台。
「他终究还是开了枪。」夜晨星垂下头。连她都想不到井上泽太会真的开枪。
「所以,我确实受了伤,否则你也躲不了一年。』他转身走向她,解开身上那件高级冰丝衬衫的扣子,露出胸膛上一个明显的疤痕。
[这是……」夜晨星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子弹从这里射进去,只偏离心脏几公分,也就是说,你确实只差一点就可以彻底得到你想要的自由了。」他逼近她,笑容残忍的像魔鬼。
夜晨星盯著那个伤口,竟莫名地感到揪心,脸色也越发苍白。
「这不可能,井上的枪法与伊威恩、湖狼不相上下,百米之外都可以打瞎人的眼睛,何况是……」
「何况我是被他用枪抵住胸膛是吗?」他替她说完。
「亲爱的,我说过,井上太低估我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开枪前,是我主动用身体迎向他的枪口?」
夜晨星愣住了。
如果是他迎上井上的枪口,那么真正的触枪部位就由他自己来选择,只要拿捏得好,到时血染成一片,真正的伤口也无从看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颤声问道,「既然你早就对井上有所防备,为什么不在井上行动前就制伏他,还要冒这个险?」
「你认为答案是什么呢?」他瞪著她,撑在她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的眼里写满了愤怒。
要他说什么?难道她不明白,这世上只有她的冷漠、她的无情、她的无动於衷能够伤害他?
爱她爱得愿意为她丢了性命,但他得到的又是什么?
他逼视著她略显惊慌的双眸,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疯狂,如果不是他拚命控制著自己,他真的会向她开上一枪,然後再毁了自己——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才最适合。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了什么理由背叛我,我想听他在我死後怎么说。」他一字一字在她耳边森冷地诉说。
夜晨星感到一股冷意窜过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眼神开始游栘,她无法面对他这样疯狂而又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般,凶狠异常地盯著她。
[这么说,你都听到了。」她的回答有些力不从心。
那天晚上,知道他死了,她却只想逃开。如果她当时曾为他落泪,或是为他和井上对峙,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是,无论她多么伤心、痛苦,也绝不在人前落泪。她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对这个主宰她命运的男人,其实是有感情的。
她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哥斯朗仔细观察著夜晨星的表情,他发现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在笑!在她这么残忍的背叛了他之後,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终於忍无可忍地扑向她,铁一样的手掌紧紧地握牢她的双肩,眼神泛著肃杀之气。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背叛我!?还在听到我的死讯後,一心只想逃开!」他的怒气一爆发,就再也无法控制。
夜晨星承受著他的疯狂,泪水也跟著落下,「你在跟我讲情?哥斯朗.布待,暗夜堂的夜帝,世界上最无情的人,竟然跟我讲情?!」生平第一次,夜晨星不顾优雅,放肆大笑。
「够了!」哥斯朗脸色铁青,握住她双肩上的手掌加重了力道,迫使夜晨星不得不停下大笑,痛苦地蹙紧眉心。
「你竟然为了逃离我而向井上泽太下跪!我把你保护的那么好,而你竟然甘心让他……」
「住嘴!你没有权利指责我,是你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的。」
「是我救了你,否则十六岁那一年,你就被当成奴隶,带到中东去做那个酋长的泄欲工具了。」女人都是这么不知好歹吗?他气愤极了。
「你救了我?」夜晨星冷笑,「你以为凭那个又蠢又笨的人,就可以控制得了我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可以过著自由的生活。」
哥斯朗手上的力道倏然减弱。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夜晨星说的对,这么多年来,是他一直想用恩人的身分去套牢她。
但是,尽管知道这一点,他也不会饶恕她此次的背叛。因为他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连不该付出的感情也没有保留,所以他绝不接受她的辜负。
「夜晨星!」他的口气充满威胁。
「既然你都已经听到了,那么你也该知道井上背叛你的真正原因,而你竟然还下得了手杀他,为什么?」
因为他伤害了你!他在心中大喊,目光深深地凝视著她。
「别再逼我。」这不是威胁,他早已为她疯狂,此刻正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会杀了自己,也许这样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夜晨星绝望而又无情的看著他。
「你……」怒气直冲脑门,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手掌紧紧地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
夜晨星感到快窒息了,生命开始一点一点地流失,尽管痛苦万分,但对她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而且,能死在他手里,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夜晨星的双眼酸酸的,似乎有泪水要流下,但她唇边却泛起一抹凄迷的微笑。
她好想再睁开眼睛看看他,看他那俊美的脸、看他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在他身边多年,她却从未认真地看过他,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
突地,压迫著她脖子的力道消失了,空气骤然灌入她口中,夜晨星开始剧烈的咳嗽、喘息,整个身子痉挛的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双唇发紫。
哥斯朗退到一边,懊恼地看著她用手捣著胸口,想平息激烈的咳嗽。
这是他首次完全的失控。此刻那鲜明的手印仍留在她纤细的玉颈上,可想而知她刚刚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幸好在最後一刻他逼自己放了手。
「若不是看在你中过毒,身体还很虚弱的份上,我该把你丢到地上用鞭子狠狠地抽一顿。」
又是鞭子?夜晨星露出恐惧的神色,心跳倏地加快。
[今夜就放过你。不过,别妄想逃跑或是伤害你自己。还有,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那位好友静穆香小姐,我也一并请回来了。对於你,我或许还会有些许纵容,但旁人的生死,从来就不是我关注的事情。」他冷笑著。
「你怎么可以……你答应我放过她的。」她双眼圆睁地看著他,声音嘶哑的吓人。
「这更能让你知道,你现在的地位已不同以往。」他没有直接回答。
「香子……你有没有为难她?」夜晨星紧张起来。
「目前还没有,但未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会出去一周,你最好安分些,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是一道命令,而夜晨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哥斯朗走近她,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与他相对。
「八年前我就说过,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明白吗?」
他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森冷而又执著的目光。他从不食言,尤其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