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与他只是一场交易,更何况他还是烙雪的心上人,她怎能心醉于他的温柔狂吻中?
虽然急欲否认此时心头的骚动,可在她的心中存着一丝清楚的意识,那个吻很显然的带回了初在酒吧见到他时的震慑。
双手紧紧的握着栏杆,烙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对他该是无情无绪,甚至恨着他无情的掠夺。
或许是眼前的美景教人失了心神吧!烙梅努力地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一切的悸动不过是自己的想像。
闭上双眼,她试图想像他那夜的残忍和屈辱,仿佛这样自己就能重新恨他,甚至是怕他也好。
但是当辛无悔的大手悄悄环上她的纤腰,一阵阵的温柔透过他的手掌涌进她的身躯时,一切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
“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以食指卷起她在空中顽皮飞舞的黑发,他温柔的腻在她的耳际问道。
“没什么。”没有张开眼,她淡然地应着。“只是在想你带我来的用意?”
她的脸上虽然是一片平静,但心头却是波涛汹涌,一连串的天人交战中,烙雪和辛无悔的身影不断在她心中重叠交错着。
更甚者其中还交织着他的残忍的温柔,矛盾与恐惧缓缓侵蚀着她的心,她的神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似的。
“你在害怕什么?”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僵硬,辛无悔的手自她的腰际来到的肩头,温柔地按着,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像是知道她心头的挣扎,他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精光,噬血的残忍取代伪装的温柔。
她一点一滴任由他的温柔渗入她的肌肤,毕竟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还不曾有人对她这样温柔过。
她的家庭没有带给她温暖,他却仅靠着一双手,就将一阵阵的温暖流入她的心田,让她一向冷淡的情绪逐渐沸腾。
“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知道自己快要醉在他的温柔中,烙梅仅捉着最后一丝理智,以严厉的语气问:“记得那夜你的残忍吗?你不但掠夺了我的身体,还掠夺我的尊严,难道这又是你另一个整人的把戏?”
“我知道我残忍,也后悔那夜的残忍。”停止了双手的动作,重新将她圈入怀中,辛无悔以半真半假的语气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你,你愿意相信吗?”
倒吸一口气,他的话宛若是平地一声雷,让她怔愣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我不能喜欢你吗?”他又问,眼中的精光却更加明显。他可以感觉出烙梅已经一步步跨入他的陷阱中。“虽然你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出你的寂寞,而那寂寞恰巧打动了我。”
那些话像子弹一般,一字一句皆正中红心的击中她的心头,让她的武装在一刹那间全数瓦解。
他怎知她的寂寞?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别人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受了什么委屈可以依靠,她的家也是一个充满温暖的家,但那温暖却从不属于她。
不,她怎能接受他?烙雪的小脸打住烙梅心头的感动,她微微的挣开辛无悔的怀抱,试图以冷漠来掩饰心头的激动。
“我不相信你会喜欢我,毕竟你对我是那么的残忍,而且我也不要你喜欢我,你若喜欢我,那烙雪怎么办?她对你的眷恋是那么的深?”
倏地一把将她转过身来,不容她逃避的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颔。辛无悔认真地说:“我不要求你马上相信我,但我要你记住,你我都不欠烙雪什么。
游戏是愈来愈好玩了,她的挣扎他看在眼里,现在烙雪是她唯一拒绝的理由,而当烙雪再也不是理由的那一天,就是胜负揭晓的日子了。
邪肆勾起唇角,辛无悔一脸高深莫测,他轻易地将她握在掌中玩弄着。
她的恨、她的爱。她的喜、她的怒,所有的情绪皆要经过他的许可,他以她的感受操纵着一切。
“可是……”妹妹的问题让烙梅顿时陷入天人交战,她缓缓启口想要反驳,却被他坚决的打断。
“先别说这个,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轻轻拨着她的手,他的身体往右移了数步,让她看清楚他身后的东西。
“这是你做的?”又是另一种感动,烙梅的眼睛微微起了一层薄雾。
宽广的阳台中,有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摆着几道还冒着烟的菜,在朦胧的烟雾中弥漫着的是一种家的感觉。
虽然艳丽的鲜花,没有动人的音乐,更没有醉人的美酒,但是烙梅就是爱上了这种感觉。
“特地为你做的,除了我妈之外,你可是第二个有机会吃我煮的菜的女人。”牵着她的手来到桌旁,敛去他狂霸的个性的辛无悔像是个绅士一般的服侍着她落坐,算是同你赔礼,也算是庆祝我们重新开始。
隔着小小的圆桌,他将碗筷塞进处于失神状态中的她手中,不断的为她布菜。“吃啊!还是你吃不惯这种家常菜?”
“不是,我很喜欢。”听到他略带失望的语气,烙梅着急地否认。“我只是太惊讶了,因为从来没有人特地为我煮过菜。”
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也怕自己眼中的泪被他看见,烙梅低头拼命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我可不爱你这样。”走到她身边,辛无悔温柔但霸气地拿下她手中的碗筷,将她拥入怀中。“这样吃会消化不良的,还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故事。”
“我没有故事。”再也不舍将他温暖的怀抱推开,烙梅将红通通的脸蛋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中。
“你有的。”顺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毫不设防,就在这一刻,辛无悔甚至忘了自己是在玩一个游戏,他真的渴望知道她的一切。“告诉我你的委屈。”
为什么有那么多家人的她,看起来会这么沉默?为什么她宁愿付出自己的清白,也要达成妹妹的愿望?为什么她总是不快乐?为什么……
“我的故事很无趣的,你真的要听?”她闷闷的声音自他的胸膛传出。
“只要是你的一切,都不会无趣。”不自觉的,她鸵鸟似的举动在辛无悔薄薄的唇畔上勾起一阵不自觉的浅笑。
“那……好吧!”犹豫了一会儿,在滔滔浪声和蛮空屋子的陪伴下,烙梅开始讲述有关自己的一切。
这一切,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及激情的性爱,更没有被掠夺的痛苦。
也是这一夜,烙梅缓缓地撤去自己的心防,一步一步走向辛无悔为她设下的陷阱,造就她将来所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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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搬家工人将一箱箱打包好的东西堆上车,犹豫和矛盾不停地在烙梅心中交杂着。
“同居”是辛无悔提出来的建议,她知道自己该拒绝,可是望着他那带着坚持的眼眸,拒绝的话硬是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在经过一些日子的纠缠之后,她深深地陷入辛无悔的温柔中,不再巧取豪夺的他简直像是魔魅般教人无法抗拒。
每日在医院陪完烙雪之后,他就会到公司的楼下等她,有时他会带着她到那幢小巧温馨的小洋房中,为她做好热腾腾的晚餐,然后再享用完香醇的咖啡之后,便绅士的送她回家。
有时他会穿着黑色的皮夹衣皮裤,以狂野的姿态,用他的哈雷机车带着她奔驰在宽阔的滨海公路,一路上伴随着海涛和沉稳的心跳,就这么过完一晚。
对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谜,有时温柔的教人难以抗拒,有时却又狂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清楚地知道在她心中,对他的感觉已渐渐由恐惧变成接受,再由接受转变成深刻的爱恋。
虽然在他的陪伴下,日子过得很甜蜜,但在这样的甜蜜之中,却仍隐约的掺杂着对烙雪的愧疚。
每一次只要听到烙雪单纯而天真的诉说辛无悔对她的宠爱,自己就几乎忍不住的想要离开,将他完整的还给烙雪。
但是这样的决心总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舍呀!
夹杂着甜蜜与矛盾,在自私与无私的角力中,总是自私战胜,所以这回她答应同居的要求。
但她仍不禁要自问——这样做真的对吗?如果有朝一日,烙雪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会恨她?怨她?
“小梅,你真的要搬出去吗?”方华走到烙梅的身边,眼中含着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的轻问打断烙梅的沉思。
“嗯”。收起脸上的迷离,迅速的转成冷淡,烙梅轻轻点头。
“住在家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呢?”皱起眉头,对于她没有表情的脸蛋,方华显得相当不以为然。
“相信我不住在家里,你们一家会更和谐。”从来不曾兴起过反抗的念头,因为她总是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得再好一些,父母的关爱一定会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这样的盼望却不曾实现过,父亲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嫌恶,而母亲也总是一副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
对于这样日复一日的在祈望与失望中度过,她真的累了,也倦了,不想再向他们乞求怜爱,现在她只是想紧紧的捉住辛无悔的温柔。
“你说这是什么话?”大声的驳斥烙梅的话,方华别开视线,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
“难道不是吗?”平静的反问着,烙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从小到大在这个家中,我本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什么叫做多余的?难道我少给你吃的,穿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方华对于她的控诉相当的不以为然。
“你们是没有少给我吃的、穿的,但是你们真的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在这离开的前夕,烙梅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说出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
“你知道当我看着你们全家出游,我却得待在家中写功课时的心情吗?你又知道当妹妹考第一名,会有很多奖励,而我样样求得完全,却得不到一句鼓励的心情吗?你又能了解,当妹妹们做错事却不会有所责罚,而我总是得到无数巴掌的心情吗?”